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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小时后,我和岚澜从南京市立中心医院出来,手里捏着一大堆检查报告。
“小澜,现在你放心了吧?除了几个CT和彩超的片子今天拿不到,验血、X光、B超检查结果都在这里了,没问题吧?”
“嗯,你恢复的不错,唉,也许这是我今天知道最开心的消息了。”
“傻丫头…”
我伸手摸了摸岚澜的脑袋,故意将她的头发弄乱,笑道,“行了,我江潮,那啥,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哥们重振雄风重出江湖!哈哈,你可别再瞎嘀咕了,整得比我妈还唠叨。”
岚澜娇嗔,说还不是我让人不省心,这几天好像有些同学已经知道我受了枪伤,都在群里议论呢,说我还真是一奇葩,和平年代竟然还能挨枪子,真少见。
我装作大怒,“谁啊这是,都谁这么说的?特么的一个个没人性的家伙,哥们都快和死神接吻了,丫们还起哄架秧子说风凉话,个顶个不够揍的。”
岚澜就笑,说你受伤的事儿告诉过谁啊?同学中就我和老赵知道,你江大侠不是严令禁止传播吗?所以没人关心你也正常。
“那现在这些坏小子们怎么知道的?还不是你说的?”
“我可没说!”
可能我的复查结果比较乐观,岚澜放下心事,情绪也变得好起来,笑道,“潮潮,要传也是赵笠传出去的,嘻嘻,你可别冤枉好人。”
“嘿,那就等老赵回来,必须让他在新辣道摆两桌,把在南京的同学都叫上,庆祝我江潮浴火重生…”
和岚澜说笑着,我主动送她回了宾馆。
这次岚澜没有邀请我上去坐坐,似乎通过今天下午一番交心,她已经不再想着和我破镜重圆。
分手之前,站在宾馆大门外,我叼着烟,看天空里毛毛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停歇,终于问,“小澜,最后一个问题,我憋了快两小时,你得老老实实回答我。”
她似乎意识到,有些不安,局促地扭着十根手指,半天才说,“你问吧。”
“我们做真心话大冒险游戏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问那些问题,而且还和简约悄悄打通电话?小澜,你希望简约听到我的回答,我的真心话,对不对?”
岚澜低下头,沉默着,半天才以一种细弱蚊蝇的声音说,“嗯,我就是想让她听到。”
“为什么?你什么意思啊?”
“不为什么,因为我今天来见你之前就已经想通了!”
岚澜抬起头,勇敢地和我四目相对,“潮潮,我想明白了,也许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甚至也还有爱吧,但这些感情一定排在简约和雨茗后面!所以,我考虑很长时间,还是觉得自己如果非要强迫和你复合,既不现实又不自量力…”
她重重叹口气,眼睛里已经蒙上一层氤氲,哽咽道,“我是那么爱你,我想这辈子也不会再像爱你这样去爱另外一个男人了。但是,随着简约离开时间越来越长,我开始意识到,你的心早就不在我身上,而且无论我怎么做也没有用,没用的…”
岚澜双手捂住脸,呜呜咽咽哭起来,身体抖动得非常厉害。
我心里有些难受,长叹一声,伸手将岚澜抱进怀里。
她便放开声痛哭,双手搂住我的腰,久久不愿松开…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岚澜在我胸口蹭干眼泪,推开我的时候脸上挂着苦涩的笑意,说,“既然我想通了,我就不愿意再这样耗下去,然后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到来的海市蜃楼!潮潮,是简约给了我重新争取你的机会和勇气,现在我自愿退出,当然要把你还给简约了!”
她慢慢伸出双手,托住我的脸,踮起脚尖,在我的唇上重重吻了一下,说,“潮潮,张学友的吻别就是我此刻的想法,我放过你啦,嘻嘻,放了,呜呜呜,放过了…”
“唉…”
“别叹气,不许叹气!”
岚澜还在笑,挂着泪的笑,“不过我可不希望你投入别的女人怀抱!嗯,我是接手简约的,但我抓不住你,我没那个福气,所以我只能把你送还给简约,你明白吗?”
话说到这个程度,我已经无需再问。
那个真心话大冒险游戏,还有岚澜故意接通简约的手机,其实都是在做一件事---让我亲口说出对简约依然没有忘情的话,并且让简约亲耳听到!
唉,也是难为岚澜了。
这一刻,我没办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为岚澜觉得不值或者为她能够打开心结而高兴?
我说不清楚,只是看着她,眼角渐渐湿润。
淡淡的忧淡淡的愁,淡淡的泪水悄悄流。
转身的时候,岚澜再次从背后抱住我,在耳边轻声说,“我知道你要干什么,潮潮,去吧,去找她,去接她回来!”
…
一个小时后,我坐上去京城的高铁,看着窗外已经渐渐黑下来的天色,不胜唏嘘。
人的命运有时候就像在开玩笑,有人因为一句话而丢掉原本很不错的工作,有人因为一个念头而妻离子散,也有像我这样的,因为一次对话,改变生活的轨迹。
我不知道这次京城之行会怎样,能不能找到简约并且揭开她执意离去的谜底,但我,必须要去,要做。
发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呆,我给方磊、墨芷舞、孟婕等人发短信,告诉他们我要出去几天,家里的事他们先按照计划推进,千万别停下来。
最后,我硬着心肠给雨茗打电话。
有些事情不能做完了再说,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雨茗,已经对不起她,就更不能一直蒙骗下去。
接通的时候,雨茗很开心,问我在哪里呢,吃饭没有,说她今天忙死了,开了一天会,整个人都要累虚脱了。
我不断嗯着,听雨茗叽叽喳喳向我说嘉兴之行的情况,最后才道,“茗姐,我…对不起。”
“怎么啦?”
敏感的雨茗立即意识到我情绪不对,马上问我,“潮潮,你干嘛要说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