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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金銮如约前来拜见谷幽兰。
沐浴后的金銮,更加的健美魁硕,高大如小山般的身姿傲然挺立,一头金色的卷发下,隐藏着一双如鹰般犀利的剑眸,彰显的整个人,似草原上的王者般,粗矿豪美,一行一动间,还隐约透出那么一抹不羁。
这就是金銮,金鹏一族的王。
“主子,俺来了!”金銮郑重的双手抱拳,深深一揖。
“嗯,坐吧!”这样的金銮给了谷幽兰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她点了点头,又给一旁的白泽使了个眼色。
白泽知道,这是要让自己先开口问询。
见金銮坐下后,白泽略微思忖一会,便开口说道,“金銮,上次你同小腓去往淳于国北部的三座城池,有什么发现吗?”
金銮知道,白泽问他是关于三座城池地陷的原因,这也是当初他与腓腓前往的主要目的之一。
金銮点了点头,“我们前后探查了三天,刚查找出一些眉目,腓兄就……唉!”说罢,金銮重重的砸了自己的大腿一拳,如鹰般的剑眸中闪出一抹懊恼。
白泽没有理会金銮的举动,要完成澜儿交给的任务,自然就不能心有旁骛,“你说的眉目是什么?跟龙殿传回来的消息一样吗?”如果要是一样,那就不用说了。
后知后觉的金銮,从白泽没有任何情感的话语中,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这是在审讯俺吗?不是俺的错觉吧?
他赶忙左看看谷幽兰,右看看白泽,似乎想从两人的神色中,否定自己的错觉。
然而,错觉就是错觉,谷幽兰除了内心还对看到金銮,就会想起腓腓的感觉之外,其他的感觉还真没有,更何况一心只想完成澜儿任务的白泽。
“怎么了?”见金銮一直不回话,还左看看右看看,白泽不解的皱了皱眉,是不是嫌我多余了?“难道你发现的眉目,很严密?”白泽就差说,是不是要我出去,你单独跟澜儿一个人说了。
实在不是白泽多疑,金銮一脸惊诧的表情,再加上他一会看看谷幽兰,一会再看看白泽,那举动,就好像,他发现了什么重大事件,为了保密,不知道是该单独跟主子说,还是要怎么样。
见白泽误会了自己,金銮赶忙摇了摇头,“不不不,墨哥!”唯恐摇头的力度不够,他随后又摆了摆手,“俺不是那个意思,俺以为,俺俺,俺好像想差了……”
金銮的声音越说越小,就好像做错事的小媳妇,悉悉索索的一副鹌鹑样。哪里还有方才金鹏一族的王者风范?
“好了,金銮,说你在淳于国北部发现的事情!”一场小误会在谷幽兰清冷的声音中,结束了。
一说到正事,金銮立马恢复了高大威猛的形象,清了清嗓子一脸兴奋的说到,“回主子,墨哥,虽然俺与腓兄,只在那地陷的废墟中待了三天,但是这三天里的收获,还是不少的。”
“嗯!”白泽点了点头,没有否定金銮的话,继续不温不火的说到,“之前龙殿传回来的消息说,你与小腓发现了地陷的原因,是因为那三座城池的地下有一座银矿?”
“银矿?”提到银矿二字,金銮的棕色瞳仁缩了缩,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之前,经过俺与腓兄的初步探查认为,那地底确实是一处矿脉,可是……”说到这里,金銮的瞳眸中闪出一抹慌乱。
“可是什么?”谷幽兰赶紧问道,难道金銮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是导致腓腓最终失踪的真正原因?
“啊?”金銮像似陷入了深思中一般,猛然回神间,稍有一丝怔愣,“可是……对,可是当俺和腓兄在深夜,再次查探那处矿脉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了一处之前没有发现的矿洞,然后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再然后就看到一座……一座……”
金銮说到这里,浑身打起了冷战,仿佛是见到了多么恐怖的场景。
“一座什么?”被金銮的模样,也瞬间吓坏了的谷幽兰和白泽,互相对视一眼,白泽稳了稳了心神,继续追问道。
“一座,一座好大,好大的祭坛!”金銮瞪着眼睛,状似被瞬间催眠了一般,讷讷的回复到。
“祭坛?”白泽皱着眉,似有所思。
“对,祭坛!墨哥你知道吗?”得到了白泽的肯定,金銮像似找到了共鸣一般,上前一把抓住白泽的双臂,“墨哥,那个好大好大的祭坛,就像我们曾经在血色幽林中,看到的那处祭坛一样!”
金銮的瞳仁再次紧了紧,“可是,那座祭坛要比血色幽林的那处,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木桩上,地上,矿洞顶上,到处都是阴森森的白骨,成千上万,有人骨,有兽骨,还有好多不知道是人还是兽的骨头!”
金銮像似受到了惊吓一般,脸色瞬间惨白一片,棕色的瞳仁没有任何焦距的闪躲。仿佛再次陷入了那座可怕的祭坛之中。
“好可怕!主子,墨哥,你们没看到,那些枯骨的姿势甚为扭曲,想必死之前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太可怕了!”
金銮从生下来就是苍耳谷羽族的侍卫,虽然在族里的地位不低,但毕竟没有见识到多少可怕的场面,何况还是埋有万具扭曲枯骨的地下祭坛。
一时间,他仿佛坠入了幽冥地狱一般,硕大的身躯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
“好了,金銮,没事了!”谷幽兰赶紧上前拍了拍金銮的肩膀,又在他的头顶摸了摸,声音中透着能让人瞬间安宁的空灵魔音。
听到谷幽兰话语的金銮,硕大的身子再次抖了抖,好像灵魂从幽冥地狱中抽回了一般,安安静静的坐在了椅子上,不在言声。
“墨,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安抚好金銮,谷幽兰转过头,一脸凝重的看向白泽。
“正如你所想!”白泽像似看透了谷幽兰的内心一般,言语中透着意味不明。
“如我所想?”谷幽兰眨了眨眼睛,你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吗?在这种时刻,她可不想跟白泽玩,你猜我猜不猜的游戏,于是也不绕弯子的直言说到,“墨,你先不要管我想些什么,先说说你的看法!”万一咱俩想的不一样呢?
“好!”白泽也知道此刻,不是开玩闹的时候,“方才金銮说的那座祭坛,不用猜想也知道,肯定是妖族的手笔。”
谷幽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接下来我们要讨论的,不是谁的手笔,而是一,三座城池地陷的真正原因,是不是妖族人要在那里寻找什么。二,金銮说的那座祭坛,到底是作何用的。三,小腓的失踪,是否与那祭坛有关系。”
白泽说到这里,顿了顿,宝蓝色的瞳眸深深的望向谷幽兰,似在问询,又似在征询。
谷幽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墨,你说的这三点都不错,但是我更想知道的却是,妖族人为何要导致那三座城池地陷,他们是想发现什么?还是想掩盖什么?又为何要在另外两座城池制造疫情?这其中的目的,又与金銮方才说的那座祭坛,有何关联?”
“嘶……”,听到谷幽兰的话,白泽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是啊,我想的固然没错,但是却将主要思路想偏了。
一时间,他的思路也不由的有些混乱,“澜儿,那你说呢?”我是真的想不明白了,白泽一脸求救般看向谷幽兰,双手一摊,状似无能为力的模样。
看到由始自终都如同智者一般的白泽,竟然也有这般束手无策的神色,谷幽兰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墨,你都将答案说出来了,还用再问我吗?”谷幽兰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白泽。
“我将答案都说出来了吗?”我怎么不记得?白泽一脸懵逼的看着谷幽兰。
“你再好好想一想!”谷幽兰也不回答白泽的问话,而是将主导权还给他,随即坐在一旁,用灵力烹起了茶,顺便又给金銮把起了脉。
自金銮说了那一番话之后,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会出冷汗,一会又自言自语,完全就像一个中了诅咒的人一般,魔怔了。
谷幽兰知道,金銮这是产生了心魔,他的这个心魔不是自己给自己的,而是被某种事物暗示产生的。
望着这样的金銮,谷幽兰不得不对他口中提到的那座祭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到底是什么样的祭坛,能让再次提起它的金銮产生心魔?
千万具枯骨,人骨,兽骨,还有不知道是人还是兽的骨,临死前的挣扎,恐怖扭曲……
突然,她想到一个词语,这个词语一旦在脑海中展现,刹那间,血色幽林的祭坛和方才金銮口中提到的祭坛,似乎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谷幽兰没有立刻叫停正在思忖的白泽,而是掏出一颗六品回魂丹给金銮服了下去。
经她方才初步的诊断,金銮虽是状似魔怔了,但实则是瞬息间的魂力受损,可想而知,那座地下祭坛的可怕之处,也更加坐实了谷幽兰方才想到的那个词语。
“墨, 我想,我找到原因了!”谷幽兰没有将话说满,而是采取了保守的策略。
“哦?”这么快就找到了?白泽眼睛一亮,不得不暗自赞叹澜儿的聪慧,“那你赶紧告诉我,我这脑子都要想破了!”
白泽一边说,还一边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就好像脑壳真的被想破了一般。
“墨,你可知道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