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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她相信他 祁邵珩反身去茶几上取水喝,却见有一杯温水已经递给了他。“怎么,不睡?”看着眼前赤脚踩在地摊上的人,祁邵珩有些无奈。怔了怔,他伸手去接他妻子给她递过来的水。“为什么不跟我说?”她问他,眉眼间有种不明白的情绪。而后,只听她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祁邵珩,为什么不拒绝?”乳糖不耐症,不能碰奶制品,她喂他喝的时候他其实是可以不要喝那杯牛奶的。
为什么不拒绝?
听他妻子的问题,祁邵珩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拒绝她?似乎从来没有对她用过这两个字。
“没什么,慢慢适应下来就好了。”见他妻子蹙眉,祁邵珩无奈,没想到她会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
看她今晚开心,做了她喜欢吃的东西出来,原本不想扫她的兴致,也就没有跟她提这件事,没想到她倒是在意了。
“祁邵珩我不是小孩子,你不用这样一味地迁就我。”
祁邵珩端着他妻子递过来的那杯温水水杯,觉得现在正穿着吊带睡裙抱着兔子抱枕的人说这句话似乎没有半点的说服力。
一脸饶有兴致的神情,他好意提醒抓着兔子耳朵的妻子,“你这样拿着小兔子,它容易掉在地上。”
回头看到自己跟过来的时候随意抱在手里的抱枕,以濛无奈,直接将手里的靠枕丢到面前的男人怀里。
她从他手里拿过那瓶药看了看说明,拧开盖子,取出两片药片出来,没好气地蹙眉,“祁邵珩,张嘴。”
明明一脸不甘愿的样子,却委实坐着关心他的事情,这样截然相反的别扭情绪,让祁邵珩一时间觉得他的妻子真的越来越可爱了。俯身接过他妻子踮起脚尖喂过来的药片,即便再苦都觉得心里是甜的。
温热的水,看他慢慢吃了药,以濛想了想又问了句,“这样只吃药就可以吗?”
“可以了,不是很严重。”虽然祁先生一脸无所谓地浅笑着说没有事,以濛总是不想轻易地就这么相信他,要知道祁邵珩说话向来没有什么可信度。
乳糖不耐症?
实际上她没有接触过有这样排斥乳制品的人,曾经之诺对海鲜非常的排斥,甚至沾染一点都会过敏。
过敏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如果不处理得当,加以恶化会变得非常的严重。
就像小时候,起初在祁家的她是很喜欢海鲜的味道的,但是之诺为了她高兴,陪着她吃了一次又不告诉她,结果当晚就不得不被送进了医院。
看着他打点滴痛苦的样子,她再也不碰海鲜。
自从之诺那次过敏好了以后,她几乎查了很多资料去看海鲜过敏的症状,还问过了家庭医生如果过敏需要注意一些什么。
这么多年过去,那些关于海鲜过敏后的应对措施她还记得清清楚楚,似乎像是镌刻在脑海中一样,即便之诺不在了,关于他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她完全都记得。
可是,相比之诺,她对祁邵珩似乎真的亏欠了太多,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不能吃什么……一无所知,而且,从未问起过。
于她恰恰相反,祁邵珩知道她的一切,也懂得她的一切,从不会在生活的日常中让她觉得不舒服和不快。他给她的生活舒心又惬意。
到底是有些任性了,一味地就这么下去,从来没有为他做什么,也没有为他想过什么,就连他不能碰触乳制品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
“轻微乳糖不耐症喝了牛奶,是不是会过敏?”见他妻子踮起脚尖试探他额头的温度,祁邵珩很惬意地俯身配合她。
“过敏会发热你的体温还算正常。”以濛客观地这么说。“祁邵珩,这个药吃下去,晚上不会有什么状况吧?如果需要打点滴,我陪你去看家庭医生好了。”话音落了,以濛听不到人应声和回答,回头却见祁邵珩什么都不说,只是就这么一直看着她,很久很久都没有移开视线。
“祁邵珩?”她疑惑与他的过分沉默。
沉默的人笑了笑,直接俯下身吻了吻她的唇,“阿濛,可真乖。”伸手覆在他放在她脸上的手指,以濛将脸贴在他的掌心里,问了句,“你为什么不亲口告诉我呢?是觉得我没有办法照顾你?其实,我也可以的。”
她不是没有照顾过人,当初在她病重服用着药的那段时间里,每天还要照顾之诺,她是会照顾人的,不用一位的什么都是依赖他。
没有听到他的答复,以濛接着说道,“不喜欢可以直接拒绝,牛奶不能喝就不要喝。”
“谁告诉你我不喜欢,只要是阿濛喂得我都喜欢。”
以濛瞪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总喜欢糊弄人说一些好听话来讨人欢心。
“阿濛,对你我说不出拒绝的话。”客厅的灯光下,以濛看着祁邵珩的眼瞳,似乎只一眼就可以看到很深很深。如果说刚才的话只是戏谑着揶揄玩笑,那么现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让以濛难得见到了一向巧言令色的祁先生的窘然,甚至带着一点的不自信。
虽然这两种情绪出现在这个狂妄的男人身上似乎会被人误解为一种错觉,但是以濛就是从祁邵珩的眼中看到了窘然和不自信。
一向都是主动的人,一直在追逐,只怕自己做了什么会让她觉得不开心,怎么会说得出拒绝的话。
在所有事上都足以称地上是顺风顺水的人,唯独在面对自己妻子的时候又难言的挫败感。
毕竟,他曾经是那么的想要靠近她,她却冷然地丝毫不给他机会。
这么多年,爱而不得的曾经,是他这一生最为挫败也最为狼狈的经历。
“阿囡,你,我总拒绝不了。”他俯身埋在她柔软馨香的颈项间,不让她看到此时他难得一见的困窘。
以濛伸手抱着他,难以置信地看到他因为自己如此挫败的神色,有意提醒道,“怎么了?你可是祁邵珩啊。”
“那有什么,你可是苏以濛。”漫不经心地语气,这样不自信的语调从他嘴里说出来,让她只觉得诧异地很。
“苏以濛又能怎样?”她叹了一口气说,“苏以濛还不是只能给你找麻烦什么都帮不了你。”
“不。”他起身,凝视着她的眼眸说道,“苏以濛的一句话足以让祁邵珩竭尽全力,只一句话,一切在所不惜。”
“祁先生还是这么会说话。”以濛恹恹地嗫喏。却主动握着祁邵珩的手指,握地越来越紧。
卧室里,祁邵珩关了灯,以濛躺在他怀里想着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即便洪佳人以前做过的所有的事情都让她觉得内心愤懑,但是今晚她有意地提醒祁邵珩的轻微乳糖不耐症,愤懑过后以濛还是感激的。
对方有意挑衅,但是也真的是因为她的忽视,如果不是她作为妻子的失职,对方又怎么会借题发挥地来给她难堪。
哎。
叹了口气,以濛觉得生活有时候真的让人很难说出好于坏。
可不论如何,她真的要学着去关注身边的人,不能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一味得享受着他对自己的所有好。
“祁邵珩。”黑暗中,祁邵珩听到怀里抱着的人唤他的名字。
“嗯。”将下巴放在她的额头上,亲昵地蹭了蹭,祁邵珩等着他妻子的下文。
“明天,我还是陪你去看看医生好不好?”
“不用担心,没事了。”
扯着他胸襟处的扣子,以濛说,“祁邵珩,你不用总将我当孩子,你可以依赖我,也可以对我说拒绝的话,但是我不想,不想……”想了想,以濛还是将一直想说地话说出了口,“我不想什么关于你的事情都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祁邵珩,我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你想说什么直接对我来说就好。”
“谁对你说了什么?”有意抓到他妻子话里的重点,祁邵珩有意问以濛。
“没什么。”脑海里浮现出洪佳人的脸,似乎又想到了她与他相配的金锁,以濛不知道怎样才能说清楚自己内心这种难言的情绪。
“阿濛,不论别人说什么都不要听。”他一如既往地叮嘱着她,“你只要相信我一个人的话就好了。”
“嗯。”
“可是。”以濛咬唇,“祁邵珩你和洪佳人是……?”
这句话早想要问的,但是考略到很多她一直都没有想要就这么亲口就问出来。
但是,似乎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与其从别人口中得知,他想听他亲自告诉她过去的那些事情。
她相信他的,只要是他说的,她想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