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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后,他端着碗米香浓郁的米粥钻进帐篷。
一把将瓷碗搁到江笠案前,他歪嘴斜眼地威胁江笠:“再挑三拣四的, 我就——”
“你就怎么样,打我?”江笠眉宇一挑,似笑非笑。
别蜂起牙一咬:“老子睡了你!”
睡他?江笠微微眯起眼睛,缓缓颔首道:“好啊。”他的脸上,是一种堪称莫测高深的微笑。
别蜂起的耳尖霎时便红了起来。不肯去接江笠的话。
江笠碰了碰那瓷碗,温度居然恰到好处。吃到嘴里不觉烫嘴, 咽进肺腑只觉周身舒适。
“二公子真是体贴呢……”
“知道就好!”
别蜂起气哼哼的,又忍不住悄悄勾起嘴角。
哪知江笠又来了一句:“客套之言, 万勿当真。”
别蜂起跳起来!指着江笠半天, 一迭声只咬牙切齿地说“好”。
忽然转身就往床褥走去。
他先是四肢大展霸占了整个床,想了想, 又侧过身背对了江笠,把棉被整个抱在怀里, 翻身时还故意弄出很大声响。
“小书生,我告诉你!你现在应该好好想想怎么求我, 否则待会你就没有被子盖了!”
江笠笑吟吟地喝他的粥, 喝完了便慢条斯理地看起书来, 完全不搭理他。
见自己无论怎么翻江倒海瞎折腾, 江笠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别蜂起感到非常不高兴。
这时已经月上中天,夜幕清明辽远,明星稀疏,万籁俱寂。耳边只听到呼呼风声,侍卫巡夜走动声,和篝火烧得枯枝噼啪的响动。
别蜂起等了半天,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也赢不了江笠手中那本书,顿时气得牙痒痒的。
他从床上一跃而起,此时的他已经是魂魄状态。他看了眼床上的自己,对江笠道:“小书生,虽然我已经进阶玄王,但为了保密,在家里一直忍着不敢试手,刚好现在出来了,不如你陪我出去,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试试手?”
“好。”江笠便阖上书。
别蜂起见江笠这么好说话,反倒狐疑了。
“我说出去,你就跟我出去?外边可还下着雪呢!”
江笠穿上自己的狐裘大衣,又戴上一顶白狐毡帽。回头温柔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你我之间,不必计较这些。”
别蜂起那颗心脏立刻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你……那我们走吧!”
帐篷有前后门,方才别蜂起布置巡逻时,有意把侍卫都安排在前边。这时两人就悄悄从帐篷后门钻出去,掩人耳目地往后边林子走去。
林子中也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偶尔露出几点黑色树桩。一片片小雪花在夜风中零零飘落,宛如蝴蝶翩跹。还未落地,便已消融无声。
江笠置身其中,举目远眺,只觉万物枯肃,天地浩大,让人不自觉地心荡神驰。
他静静闭上眼睛,感受雪花落在脸上那点点针刺般的凉意。忽然忆起少年时桂臣雪送给他的那场花瓣雨,然而心中已再无初时那种悸动。
别蜂起跟江笠并肩站在一起,悄悄地侧过脸看江笠。
就见雪光映照得江笠雪白面颊艳若桃李,灼灼其华。一身素白长袍与山川同色,乍然望见,宛如谪仙。
别蜂起忍不住勾起嘴角,柔和了目光。
他在心中喃喃自语道:这才是真正好看的雪吧,小书生。你在我身边看雪,我在雪中看你,这样多好……
——不对!!别蜂起猛地一惊,我是谁!我在哪!我在想什么!
“咔嚓!”
静谧的林中骤然响起一声枯枝被踩断的声音。
别蜂起正看着江笠入神,蓦地警觉过来,护在江笠身边。
“沙沙沙”
几个手持长剑的黑衣人从积雪的山丘后跳出来,分散包围住江笠,阻绝江笠逃生之路。
黑衣人本以为江笠必会惊慌失措,却见江笠慢慢睁开眼睛,不慌不忙地转身面对了众人。
他相貌清俊,气质娴雅,举手投足间宛如闲庭信步,半点没有骤然遭逢险境的慌乱,若说是登楼赋诗,临潭照影,恐怕更为贴切。
黑衣人纷纷惊异,这书生脚步虚浮,气息羸弱,一看就知道是没有玄力的凡人。他们想不通江笠为何如此镇定。
哼,十有八九是在虚张声势!黑衣人之首,左一门暗暗哂笑。
他方才放出神识查探过了,周围十几里绝对没有他人气息。他坚信江笠只是强做镇定,很快就会沉不住气。恐怕无需他亲自动手,只需言语恐吓几句,这小书生就要俯首求饶了!
想他堂堂二阶玄师,居然被派来埋伏在入城之路上,操起绿林好汉“绑票胁迫”的勾当,真是杀鸡焉用牛刀!也不知道阁主是怎么想的!
——在别人眼里,江笠只是一个人,只有江笠自己知道,他身边还有一个玄王。
气氛一时凝重。
别蜂起笑哈哈地撞了下江笠胳膊:“小舟舟,你看这些人,冰天雪地的穿一身黑,你说他们是不是傻啊哈哈哈!”
江笠掸了掸狐裘上的雪花。
别蜂起笑容一敛:“没错!正好可以拿他们试刀!”
江笠目光澹然地扫过众人:“不知诸位深夜造访,有何指教?”
左一门冷笑道:“阁下想必是要赶往茶陵城吧?正好,我家主人热情好客,想请阁下前往一叙。”
“你家主人认得我?敢问贵家主名讳?”
左一门摇头道:“无须多问,请吧。”
别蜂起悄悄对江笠道:“请别人的媳妇去做客,这就有点不要脸了,对吧?”
江笠道:“劳烦诸位白跑一趟,改日有空,在下自当登门拜访。”
别蜂起点头:“没错!登门拜访后顺便灭你全家!”
左一门嗤笑:“这恐怕由不得你了!”
话音刚落,最靠近江笠的一个黑衣人立刻举步上前,伸手朝江笠抓去。其他黑衣人皆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在他们看来,一个文弱书生,根本不值得他们重视。
然而,出人意料的一幕却突然出现!
就见那黑衣人刚走到距离江笠几十步远的地方时,浑身忽然癫痫似的剧烈抽搐了一下,轰然摔倒在地!
左一门定睛一看,就见他面色青紫,仿佛空气被瞬间抽空,竟然就此昏死过去!
众人一惊!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蜂起回头朝江笠甩了甩胳膊,十分得意道:“就这些小蝼蚁,本玄王哼一声就能震死他!佩服我吧!”
江笠始终淡然地看着左一门,神情似笑非笑。
左一门心中暗惊。他这些属下可都是七阶左右的玄士!这种情状,只有高阶集中玄气针对低阶时才会出现!难道周围隐藏了什么高人?
其他黑衣人亦是惊疑不安,纷纷环顾张望,然而四周一片死寂,的确是再无他人在场。
不对!玄者调动玄力,身上必有玄气波动,而这书生身上真真切切没有一丝玄力波动!难道是他借助了什么暗器……?
若只是暗器倒是无妨。他那些玄士属下死就死了,他玄师之躯,寻常暗器根本无法近身!没什么好怕的!
“哼!故弄玄虚!”左一门朝众人大喝:“抓住他!”身先士卒就往江笠冲去!
其他黑衣人纷纷应声朝江笠扑去!
然而,同样的一幕出现了!
那些最先靠近江笠十几步远的黑衣人都像先前昏死过去的那个黑衣人一样,像被人凌空击中死穴,僵硬着身体摔倒在地上。
左一门是最先冲向江笠的,但他留了个心眼,想看看江笠用了什么暗器,若是上品,就趁机夺取,所以故意落后他人一步,让属下当靶子。
就见前边几个属下噗通倒地,连挣扎都没有。一股强大的威压从天而降,像一只大手缓缓下压,掐住他的脖子!
左一门悚然色变,千钧一发之际,他揪住旁边一个属下朝江笠丢去,自己则就地一滚,狼狈仓皇地急退出几十步开外!
前方,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黑衣人,除了他自己侥幸逃脱,居然再无一个黑衣人能站起来!
江笠看了眼别蜂起。
别蜂起这小子眼神狠厉,性情果决,他还以为他会直接取人性命呢,原来还是挺善良的吗……
别蜂起立刻举起手:“放心,死不了这群王八蛋!”
玄者间弱肉强食,玄王威严不可亵渎。低阶挑衅高阶,他杀了也就杀了,天经地义,谁敢置喙?就是皇家律法也管不到他头上。但是考虑到江笠不过一介儒生,别蜂起担心大开杀戒会惊吓到江笠,是以才对左一门等人手下留情。
一滴冷汗从左一门额际“刷”的声滑落下去。
不是暗器!这股威压的的确确是高阶玄者才能施展出来!想他堂堂玄师二阶,居然被碾压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全然没有一丝还手抵挡的力气!真是太可怕了!他毕生不曾经历过这种程度的玄力压迫!只有身在其中,才能明白这种铺天盖地的恐惧跟无力感!
左一门紧紧盯住江笠!这小子,绝对是个高人!
江笠侧脸,掩嘴轻轻咳嗽了几声。空气冷冽,呛得他喉咙发痒。
还装!左一门心中暗骂一声。这书生至少是玄师三阶——不,应该是玄王!也许还不是简单的一阶玄王!他还没听说哪个玄王能够把自己的玄力波动完全隐藏起来的!他看不出他的实力——绝对是他无法企及的领域!
左一门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跟惊惧。玄王之下皆蝼蚁,他自负玄师,可在玄王面前,他不过是只强壮些的蝼蚁罢了,他居然挑衅了一个玄王的威严!完了!
左一门当机立断,“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对江笠拱手求饶道:“前辈!小人该死!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前辈饶恕小人一回!”
江笠:“……”
别蜂起“噗嗤”一下笑得乐不可支:“这老小子脸皮都要皱成朵杭菊了,居然管你个小孩儿叫前辈!厉害了哈哈哈!”
江笠看向别蜂起。
别蜂起一拍江笠肩膀,眨了眨眼睛道:“没事!你玄王还是我玄王,不都一样吗?是你说的,你我之间,不必计较这些!”
江笠垂眸笑了笑。
居然当真了啊……
匪首虽然面上泰然自若,但的确有些心慌意乱了。
他虽说如今也有二十六岁,然自从十年前在南北比斗大会上输给江家那小子之后,他发誓一定要洗刷耻辱,十年来连家都鲜少回去,只辗转于各处荒山野地历练。幕天席地,餐风露宿,过着与世隔绝的苦行僧般的艰苦生活。求胜之心使他无暇留恋风花雪月,对于床笫之事也几乎不曾涉足,感情方面可谓一片空白。
他先还胸有成竹,断定区区一个小书生绝不敢对自己如何,等着看对方如何收场。等前襟被解开,江笠的手隔着一层里衣,抚摸在他肚脐往下三路之际,他才骤然色变。
该死!这书生莫不是真想跟他……?
不要脸!不要脸!!他可没想跟他假戏真做!!
实在没想到正直刚毅的江大侠竟会生出这么个儿子,这书生真是……气死他了!不要脸,不要脸!!
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恼恨之色,匪首冷哼一声,掌心瞬间凝聚一丝玄力,就要动手——对付区区一个书生,一丝玄力就足够把他震到床下了。
却赫然发现,身体僵硬,无法动弹!
他错愕地看向江笠。此刻才意识到方才江笠的一系列异常表现皆是障眼法,等待药效发作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没想到这个书生看似云淡风轻,温雅文弱,居然会有这等心机!
“你给我下药?”这气味好像是……
“没错,此药名唤绝心粉,无色无味,有麻痹功效,两个时辰内若无解药,中毒者必要穿肠烂肚而死。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我便把解药给你。”
这药粉是他刚配置用以防身的,不过是离魂草籽料研磨成的药粉,只能限制对方一时行动借以脱身,无甚解药之说。实在是仓促下也没有其他更厉害的手段了。否则,就凭这小子胆敢轻薄调戏他江大少爷,若放在以前,这小子早被他弄死个□□十次了!他江家的家规是,以直报怨,无辜可以杀,仇人不可放。他虽不至于如此极端行事,却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