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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椴:“你手里也有一颗,不然你认为我用什么救活你的?你别搞丢了,在魔道,没有这个,你寸步难行。”
孙清裳摊开双手,仔细寻找,也不见其踪影。低头上下翻了翻自己的衣袖,还是一无所获。一拍脑袋想起自己刚刚苏醒时,惊慌失措,也许没注意,丢在地上了也未可知。就按着原路谨慎搜寻一番,果然又看见一颗暗红的檀珠,雀跃得握在手中。
冲着瑾椴的背影道:“这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特别吗?”
瑾椴:“这也没什么特别,不过是斗姆神君的随身宝物罢了。你们俩刚才误入魅魂花海,这种花,以吞噬万物的灵魂心智来增长自己的魔力。只要被此花粘上,不管人鬼蛇神,最后连躯体,都会被它吸噬干净。以作养料。幸亏有这颗檀珠,帮你们重聚了心神灵魂,清除了浊气……”
孙清裳用手偷偷捻着掌心的朱红檀珠,看着不过是凡间生长的泛泛之物。又用鼻子闻了闻,细细察看才发现上面有些黑色的纹理,若隐若现。心想:这难道真是斗姆神君之物?以自己的灵力,居然感知不到它周身仙髓,它明明毫无仙识可言。或许是被什么东西隐匿了仙迹?心头一亮,随即眼睛一转道:
“斗姆神君的随身宝物?是三千年前神君所丢失的那串朱锦檀珠?为什么会在你们手中?”
瑾椴:“连你也听说过,朱锦檀珠丢失之事?”
孙清裳:“我那时候还不知道在哪,不过是后来听我师傅提过。这串檀珠按说是上古神物,法力无边。为什么我感应不到它周身的仙识?”
瑾椴:“这不正是你们找我师傅的原因吗?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今天我愿意冒着暴露朱锦踪迹的风险救你们,希望他日你们不要陷我师傅于不义,有什么事,只管往我身上推……”
孙清裳怔住了,三千年前斗姆神君因为丢失了朱锦檀珠,曾禀告天帝派天兵天将大肆搜查,至今仍杳无音讯。这件事,更是轰动一时,闹得天界不得安宁。如果,檀珠是瑾椴偷的,看他容颜,比自己还年轻,应该不太可能。但,如果是一真人偷的,他就已经整整活了三千年了,那他就绝不可能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道士?这么多年来,他教不出一个像样的徒弟,只怕也是为了隐姓埋名,不想引人注意罢了。这就不难解释,他为何能炼出仙苔来隐藏灵界的法器了。只是,他这样厉害的人物,都能为魔道所用,那魔道之首,又是何等人物啊?想到这里,孙清裳不禁颤栗起来……
半响才回过神,看着瑾椴诚挚的目光,呐呐道:“你今天救了我们,我都不知道怎样感谢你。你放心,事关重大,我保证不会在外面多言半句。”
瑾椴点点头,目光越过孙清裳,向着她身后的冷暮华道:“你也一样。”
不知何时,冷暮华已经醒了,幽然孤索的坐在石头上,目视前方,没有任何焦点,手上拈着檀珠,似乎已入定。风从湖面吹来,将他的的短发都吹得竖起,显得面容轮廓犹如刀削斧劈般的深邃,英挺冷俊。
孙清裳见他醒了,高兴的奔了过来,欢呼道:“什么时候醒的?没事了吧?”
冷暮华:“……”
瑾椴见他一直不说话,也围了过来,用咄咄逼人的眼神盯着他。许久,冷暮华才回过头,迎视着他的目光,淡淡的回应道:
“纸是包不住火的。”
瑾椴:“那你想怎样?”
冷暮华:“很简单,告诉我你师傅的身世来历,我想办法来补救。”
瑾椴:“我凭什么相信你?”
冷暮华:“你别无选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是想救你师傅吗?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瑾椴:“我……”
良久的沉默,终于,瑾椴徐徐开口:“要说我师傅的来历,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只听他提过,他曾经因心魔难解,颓废之中混迹于魔道。后来不知何事令他幡然醒悟,他不想再过那种杀戮的生活,食人心骨灵魂,他一心想要脱离魔道。可哪有这么容易,且不说正义之士难容他,天界更是想将他这样的败类打入十八层地狱。他满身的浊气,在人间根本见不得阳光,无处可藏。”
冷暮华:“所以,他偷了朱锦檀珠,就为了荡涤周身煞气?修习正气?”
瑾椴:“没错,他只是想做一个平凡的人。”思考了良久,瑾椴舒了一口气,目光迷离道:“如果说师傅最开始是为了自己,那么到了后来,却也算是为了我。”
冷暮华:“为了你?”
“嗯。”瑾椴点点头,面有凄然,迎湖而立,任风乱衣袍,缓缓道:“我也曾是魔道中人。不同的是,我父母生下我后,就战死了。师傅见我一个孤儿,在魔道被人欺凌,孤苦伶仃,无依无靠。那时,他已经修炼到可以隐藏檀珠的仙识的能力。他决心带我一起离开魔道,找一处荒山,潜心修练,一心向善。”
冷暮华:“哎,魔道中人,都是犯了大错的,双手沾满血腥。哪里那么容易脱籍,除非下十八层地狱……”
瑾椴盯着湖面看了很久,神色戚厉,叹了口气,才慢慢又说道:“是的,话虽难听,却是这个理。想脱离魔道哪有这么容易,我们历经千艰万险才逃了出去,虽然也过了几年太平日子。但魔道中人不知通过何种途径,最终还是找到了师傅和我,师傅的过往与身份对于他来说是个硬伤……”
冷暮华:“所以,他们以此要胁你师傅,要他为魔道效力?”
瑾椴:“是的。”
冷暮华:“光以身份威胁你师傅,恐怕不足以为惧。还有谁知道你师傅偷了斗姆神君的檀珠吗?”
瑾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每年都会有个身着斗篷的黑衣人,来找我师傅。而这一次,我师傅是被一个光头男人抓走的。我一路追踪,才发现他们将我师傅带到了魔道。”
冷暮华:“他们将你师傅关在哪里了?”
瑾椴:“关押在未井里了,以我的修行根本就进不去,试了几次,我感觉四周都是水,几欲窒息,我只能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