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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替圣君口中责怪埋怨,可内心却翻腾着一股股宽慰温暖的情绪。
这才是昆仑的弟子,重情义,轻生死,不会轻易舍弃师门同袍离去。
这才是昆仑的麒骥,能于微末的细节中洞悉到隐瞒的真相,并果断回头。
面对苏子越固执的回归,让陵替圣君是真的又欣慰,又惆怅。
现在他二人真的是同生共死了,除了身上还剩下那几十枚铜钱剑符,可真是再也没有什么防护反击的手段。
陵替圣君便问苏子越,“那白毛在做什么?”他识海濒临破碎,神识萎靡。且双目布满血丝,目不良视,不如干脆问苏子越更容易。
虽然刚刚吃了高阶的修复灵药,却也只能感到识海在慢慢愈合,眼前的白色无垢尸傀,依然是一道模糊不清的影子。
苏子越看了看,就回道,“它在看着我们,约在二十丈开外。”
苏子越也有点奇怪,自从他回来后,无垢丧尸就一直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面朝他们两个,却静静的站着,没有任何主动进攻的动作。
此刻大概也感知到两个人看着自己,无垢丧尸还是没有动,只是发出了几声高低不平的暗哑嘶吼。
似乎在示威,又似乎在召集着什么。
苏子越刚刚已经快速检查过陵替圣君的灵脉,自然知道自己这位师叔已经战斗到了何等惨烈的程度。
虽然苏子越还不能准确判断出陵替圣君识海受伤的情形,却也知道此刻拖延时间,对自己这边是有利的。
一时间,双方都谨慎警惕的各自盘踞一方,暗中筹谋。
陵替圣君微微叹息了一声,苏子越喂给他的绝胜保命丹已经在催动下化解了大半。
可他这种识海的重伤哪能是区区一粒绝胜丹就能解决的。
这枚丹药顶多就是让他濒临破碎的识海从岌岌可危缓解到摇摇欲坠而已。
倘若没有了无垢尸傀的威胁,立刻进入昆仑主峰闭关修养个三五个月,还有恢复的可能。
眼下这种情况,陵替圣君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下一波的攻势。
既然都到了生死交关的情势,陵替圣君也不再啰嗦,他缓缓的说,“澄容,这白毛现在不动手,不过是刚刚它伤的也不轻,眼下它也在缓缓修复自己,等待着最后的生死搏斗而已。”
对于这种判断,苏子越没有异议,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陵替圣君又问,“刚刚你突围,外面的尸傀的数目怎么样?”
苏子越快速回忆了一下,“不算少,总还有百十来只,但是没有那种紫金色的尸傀,都是黑白两色的。”
顿了顿,苏子越又给出了自己的判断,“黑白尸傀在剑符的压制下,我可以带着师叔您突围。但……”
陵替打断了他,“傻小子,别做梦了。那些黑白尸傀也就是炼气筑基的水平,虽然数目众多,可你有铜钱剑符的加持,它们数目多却也不怕。”
陵替圣君用下巴点了点无垢尸傀,“可那个白毛,却是元婴大圆满的水平,他再在召唤几个紫金灵铠傀帮手,你根本不是对手。”
陵替圣君没有提及自己的战力,显然是已经当着苏子越的面,承认了自己的战力无法计入下一波的战斗当中。
苏子越想了想,又说,“师叔,你刚刚不是说这白毛尸傀也受了重伤么。”
陵替圣君点头却也无奈,“是,我自然跟它以伤换伤,别说,你师父的铜钱剑符打这白毛还是蛮好用的。”
“可光凭铜钱剑符还不够。尸傀这种魔修手段,最恶毒的地方就在于,如果不能直接把它打死,哪怕遭遇重创,它们的战力方面的折损是很小的。魔修之所以称为魔修,就是因为这些缠人恶毒的手段,太过偏激狠厉。”
陵替圣君苦笑着说,“现在师叔这边也没有什么后手了,怕是我师叔侄二人,都没有必胜的把握。”顿了顿,陵替圣君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等下,我会尽量跟它死斗,彻底燃烧剑意,用贯剑跟它对决。”
苏子越震惊的看着陵替圣君,张了张嘴,却一声都没有发出来。
贯剑这种招数,苏子越还不会,但是他却是从落华峰的玉简中看到过的。是元婴修士才能使用的剑修禁忌之招。
贯剑就是把剑意全部向元婴压制,用剑意去贯穿和磨练自己的元婴,彻底激发元婴修士的全部潜力,让剑修的所有神识、灵力都化作剑意,释放出最大的杀戮之力。
这种招数自然在杀伤力上提升了几个层次,可它之所以被称为禁忌之术,就是因为乃是伤敌一千,自残八百的招数。
贯剑全力压制元婴,不仅会对修士的识海经络造成极为严重的创伤,对元婴本身也会造成不可修复的伤害、
元婴修士但凡催动了贯剑后,再也别想在修为上有所进步,甚至会成为修士中罕见的病弱之躯,跟凡人一样缠绵病榻,畏寒怯热、日夜不停的感受到元婴破碎的折磨。
所以,贯剑才会被称为禁忌之术。
修士们逆天问道,尤其是剑修,更是不断的打磨自己的剑道,一颗道心早就坚硬澄明。
他们并不畏死,但是在施展贯剑之后的病弱和折磨,才是最为残酷的。
曾经有昆仑的剑修在小灵境寻找机缘时,不得不施展了贯剑。
然而在回到昆仑之后,各种高阶灵药、顶级灵丹灌服下去,却并不能缓解他的痛苦。
因为贯剑的上海,是用自己的剑意和剑气去伤害元婴。各种灵药和修复类的灵丹在修复元婴的时候会增加修为。
而增加修为又会反过来加诸在元婴上的伤害。
越是高阶的灵丹,拉锯一样的反复折磨更加剧烈。
由于元婴的重创,甚至连自爆元婴的机会也没有。真真印证了那句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昔日昆仑那位剑修苦苦煎熬了十年,渐无人形。最后哀嚎着恳求自己的至交好友出手,斩了自己的元婴,魂飞魄散而亡。
陵替圣君说出了这个禁忌之术,熟读昆仑典故的苏子越立刻就回想起了这段惨烈无比的历史。
他嘴唇颤动,却一言不发。
陵替圣君温和的说,“你要是不回来,我也不敢施展这招贯剑。最后的那件事,就要拜托了,苏澄容。”
苏子越脸色惨白,迟迟没有回应。
陵替圣君这句话,是拜托也是恳求,他在请托苏子越在最后斩灭自己的元婴。因为一旦使出了贯剑,他连自爆元婴的能力都没有了。
而对面却是个可以吸食元婴修复自己的白毛尸傀。
陵替圣君一辈子决绝刚烈,他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婴灵成为对方口中之食!
可这样,就要苏子越出手,亲手斩灭至敬之人的婴灵,这种为难,比让苏子越自己自爆金丹还要痛苦。
陵替不是不知道,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陵替面向无垢尸傀的方向,语音低沉,“在你回来之前,我的打算是拼尽最后的铜钱剑符,然后自爆元婴。”
“自爆元婴是宁可自毁,也不能让自己的魂灵喂食这样的怪物。可我自爆元婴能否诛杀此僚,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与其自爆元婴,用贯剑跟它最后生死相博,把握更大一些。可一旦用了贯剑,我却无法施展自爆。故而,你不回来,我也不敢用这招。”
陵替圣君说得很明白,他没办法一个人用了禁忌之术,万一失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反倒便宜了那个白毛尸傀。
有了苏子越,自然就可以慨然赴死。
苏子越低声问,“倘若用了贯剑,师叔的把握有几成?”
“三成。”
只有三成么……
陵替知道苏子越的纠结为难,他洒脱的说,“怎么,是不舍得师叔,还是不敢?”
苏子越用力收紧下颌,并不做声。
“别小看了三成的机会,能灭杀这个白毛怪物,不知将来要少死多少人。”陵替心里有一句话没说完:你这个臭小子,还有一线机会活着回到昆仑。
苏子越轻声的说,“可师叔要是失败了?”
三成成功几率,自然就是七成失败的几率。
陵替严肃的说,“万一失败了,你千万要灭杀掉我的婴灵。元婴的婴灵对它乃是大补,我们不能给它更多修复的机会。”
顿了顿,陵替又说,“你压制龙魂的那两道剑气是你师父的,要不遗余力的催动它们,用其反杀龙魂。不能留给白毛。”
陵替这是在做两手准备。倘若他用了贯剑后,能跟无垢尸傀同归于尽自然是最好的结局。可万一他失败了,也不能留给无垢尸傀任何晋升的机会,包括龙魂残魂。
这个道理,苏子越自然也想得到,他认真琢磨了一下,“我不确定师父这两道剑气能灭杀掉龙魂。”
陵替干脆的说,“你师父这家伙脸大心细,惯会留个后手。虽然不知道他能在这两道剑气上做什么手脚,不过你只管摧爆剑气,到时候能杀多少就是多少。”
陵替用力呼了两口长气,“真要失败了,咱们爷俩也就是前后脚的事,到时候师叔等等你,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苏子越哽咽的答了一声,“好。”
陵替圣君把斩灭婴灵的事情拜托给自己,那注定是魂飞魄散的解决,哪里还有黄泉路上作伴的可能。
陵替圣君这么说,也不过就是为了宽慰他而已。
陵替圣君和苏子越商议已定,就往前走了两步,慢慢的催动全身的剑意,开始不断往元婴上灌注剑意,并用剑气反复碾压自己的灵脉和气海,不断压制和刺激它们。
……
……
无垢尸傀安静的站在一隅,暗中拼命召集阴阳傀,并用力试图唤醒其余的紫金灵铠傀们。
它早就把眼前这两个人和那个龙魂视作自己囊中之物,眼下反而不着急收割。
在无垢尸傀的眼中,这两个区区修士的生死只在它一念之间,反而等下是如何要吞噬巨龙残魂才是关键所在。
倘若无垢尸傀不能尽快恢复自己的状态,怕是在吞噬龙魂时可能会遭遇到反噬。
须知,龙魂固然对无垢尸傀是大补之物,可无垢尸傀那几近透明的石晶,也是龙魂的大补之物。
它们二者之间,魂力互为补充,端看谁的本事更高而已。
故而双方都没有着急立刻动手,无垢尸傀一直在暗中召唤着自己身旁的阴阳傀,内心里却是盘算着要怎么压制龙魂。
可龙魂对这些尚无灵智的阴阳傀压制极大,要是还能唤醒出来几具紫金灵铠傀就好了。
就在它还在努力催动傀纹,希望从深眠中唤醒更多紫金灵铠傀时,陵替却已经往前走了两步。
这是个信号。
无垢尸傀也知道对方在酝酿着什么对付自己的手段。
当它看到陵替左手平持灵剑,摇摇指向自己,并且周身长发无风自动,无垢尸傀立刻知晓对方开始发动了。
无垢尸傀随即刻发出了低沉的鸣叫,同时双手结印,用力拍下。
它的双掌拍碎了结印,宛如在平地响起一道炸雷,轰隆的声音传送到四面八方。
声音尚未消逝,在禁林的周围,层层叠叠无声无息的人影骤然显现。
数百道摇摇晃晃的阴阳尸傀显露了身形。它们不知何时已经消无声息的被召唤到此地,居然有了包围之态。
它们的双眸猩红,口中发出或高或低的嘶吼,散发出狂热的嗜血之意。
在无垢尸傀的操控下,阴阳傀们亮出了漆黑的手爪,肆无忌惮的直接冲杀了过来。
陵替圣君还在全力的催动“贯剑”在刺激婴灵,贯剑之威,燃魂诛仙。他并不打算把贯剑的威压浪费在这些阴阳傀上。
苏子越早在陵替跟他说话之时,就一直在调整着剑气对龙魂的压制。如今他已经解开了两道剑气对龙魂八成的压制。
当数百阴阳傀嘶吼着扑上来时,苏子越大吼一声,直接放开了龙纹剑符的压制。
一道谢辞君的本源剑气自左而右,直接飞逝而去。随着剑气的快速斩过,那一路有十余只阴阳傀几乎都被同一时间贯穿了头颅。
瞬息之下,它们头颅核心的石晶爆裂,集体翻到在地。
而龙魂在解开压制后,则发出了一道震天的长鸣,“嗷!”
仿佛愤怒,又似乎解脱。
正片林地劲气翻滚,
巨大的金色龙魂骤然喷出一口龙息,吹到了面前的数十只阴阳傀身上,那一片的阴阳傀呈扇面状的直接翻滚倒飞出去。
冲在最前面的数只阴阳傀,,身上的尸傀符纹骤然发亮,那是跟龙息中的龙威抗争的模样。而后傀纹居然直接崩裂。
随着傀纹的崩裂,那数只阴阳傀居然在龙威之下,直接崩塌湮灭,化成一滩黑灰交加的肉块烂泥,四下崩裂。
而苏子越则右手挽着卫天长剑,剑决轻展,剑尖化作数十剑芒扫向周围的阴阳傀,这一次他也没有再留手,更是全力催动。
随着剑芒的落下,阴阳傀的傀纹上都出现了深深浅浅的破绽之处,虽然他还不能向师父一样,凭借一道本源剑意就灭杀掉十数只阴阳傀。
也没有龙威的天然压制,可以瞬间摧毁傀纹让它们解体。
可苏子越的落华剑意也能在数十只阴阳傀的傀纹上破出伤痕,而这些伤痕显然让那些被催动出疯狂嗜血之意的阴阳傀们有了一丝退缩之意。
在三大杀招的合力下,刚刚还呈现无敌围攻之态的阴阳尸傀战团,居然有了一瞬的倒退之意。
无垢尸傀见状,立刻双手结阵,继续鼓动阴阳傀们向前。
阴阳傀们也只有瞬息的倒退,复又血眸赤红的冲上来。苏子越和龙纹剑符合力,不断的重复着刚刚的配合,交叉着抵挡着它们的冲击。
正如陵替圣君方才说的,尸傀的可恶之处,就在于难缠和无畏,哪怕只是目前战力最为低下的阴阳傀,只要头颅中的石晶,或者身上的尸傀符纹没有彻底毁烬,那么无论是折断脊梁,还是断腿断臂,它们都能爬着,翻滚的冲击上来,誓死不休。
尸傀的缠斗威力太强了,而无论是龙息还是苏子越的剑意,都是会逐渐消耗的。
最初几轮还好,他们总能在配合下斩杀十来具阴阳傀。
可在第五轮冲杀之后,渐渐的龙息的轰击范围就缓和了下来。龙魂的魂力和威压也会消耗,倘若慢慢的释放,它们被符纹蕴养和灵石滋补,消耗的部分会有所填补。
可这样连续不断的吐息和释放威压,龙魂的力量已经逐渐开始削弱了。
这也不完全是坏事,毕竟龙魂太强,苏子越还真没有把握最终完全催动两道师父的本源剑意去灭杀它。
可现在还在跟数百具阴阳傀缠斗,龙魂这么消耗下去,它能守护的范围就会被不断压制,甚至会出现防护的漏洞。
苏子越心中暗暗焦急。
他听见了那白毛无垢尸傀的低低嘶吼,似乎在催促什么。
果然又是一波尸傀快速围攻冲了上来,苏子越落华剑决轻展,可就在这个时候,在三个尸傀的身后,忽然有两道尸傀高高跃起,从前面尸傀的背后跳了出来。
苏子越立刻左手抛出了一枚铜钱剑符直接贯杀了这两个骤然冒出来的阴阳傀。
可同样的事情,也出现在了他背后龙魂所在的方向。
本来苏子越右手持卫天长剑,左手捏决操纵的是最后拿道本源剑气遥控龙魂。可刚刚阴阳傀骤然跃起,他弹射铜钱剑符,就松开了操控本源剑气的手决。
龙魂在本能的释放龙息和龙威,但在应变上却远远不及。
当前面尸傀被龙息吹飞之后,藏身在后面的尸傀却趁机匍匐在地快速的飞跃的冲向陵替圣君。
上当了!
苏子越心里大急,他此刻剑决手决都已用老,来不及回身救护仍在酝酿积蓄力量的陵替圣君。
却也只能硬生生扭转身形,手中卫天长剑直接脱手而出,阻隔那几个就要扑上来的阴阳傀。
远远的,冰冷注视着这一切的无垢尸傀面无表情,猩红的血眸却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它双手捏决,骤然翻转双爪,向上弹射。
那几个扑向陵替圣君的阴阳傀忽然抱团翻身,避开卫天长剑的攻击。
可就在此时,在苏子越的身后,原本被他逼开退走的尸傀,却快速的出现在他背后不到三尺的地方,几只漆黑的手爪上指甲宛如锋利的刀片,飞快的插向苏子越的后心和脖颈。
而这次,苏子越几乎来不及躲让了。
……
……
轰!
轰隆!
地面微微的震颤,仿佛有什么莽荒巨兽正在横冲直撞。
随着越来越清晰的“轰隆”之音,那股大地震动的感觉越发明显。
连续不断的爆裂之音,不断的传来,远远的有烟尘升起,那是禁林枯木倒下轰砸地面后升腾而起的灰霾。
而伴随着灰霾,一股低沉又惨烈的呜咽之声,越来越大。
这,这是什么?!
不仅苏子越,连无垢尸傀那一直没有什么变化的样子,都流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此刻的无垢尸傀,竟然忘记了自己正在缠斗决战当中,它扭头看向轰隆声音的方向,脸上居然罕见的露出了又是惊惧,又是饥渴的表情。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无垢尸傀露出如此期待的神色?
随着枯木被撞击的声音逐渐放大,一股残酷的杀意从无垢尸傀身后的密林铺天盖地而出,那股杀意带着强烈的巨龙威压,擦着苏子越的头发狠狠的向后轰去。
毫无差别,不分阵营,一股陌生而残酷的巨龙威压,狠厉的从交战的双方身上碾压过去。
苏子越只觉得全身经脉逆转,口中直接喷出一口鲜血。经脉中灵气倒转沸腾喧嚣,他身体不受控制的僵直,整个人斜斜的向下栽倒。
而被他操控的卫天长剑更是垂直栽倒在地上。
跟苏子越的惨状相比,他身后的阴阳傀堪称五感具崩,神魂皆毁。
这股巨龙威压可比龙鳞剑符的龙威强上不知多少,当巨龙威压袭扫之后,所有阴阳傀身上的傀纹几乎全部崩溃,不少头颅中凝就石晶的高阶阴阳傀更是抱着头颅嘶吼着翻滚。
仅仅一息,竟然让所有阴阳傀都丧失了战力。
这是何等威压!
陵替圣君在这种威压下,身形也不稳的摇晃了数下,但他用力冷哼一声,咬着牙关,硬生生的又站直了。
而无垢尸傀则发出了一声不明所以的尖声嘶吼,随即,它血腥的双眸中,流下了两道细细的血线。
只有原本逐渐失控的龙魂,却忽然主动收拢了自己的威压,甚至难得的贴近了一直压制自己的本源剑意,快速的贴向苏子越,在他身侧盘旋不停。
仿佛在催促什么的样子。
原本交战不休的战况忽然停歇了下来。
众人齐齐扭头看向枯木接连倒地的方向,随着“轰隆”之音的不断迫近。
终于,一根巨大的水龙卷狰狞的冲到了他们面前。
跟这根水龙巨柱相比,众人渺小的宛若蝼蚁。
而更让诸人惊疑不止的,是这根水龙巨柱中包含着一股巨大且残暴的巨龙之魂。
它带着滔天凛冽的杀意,正冷冷的凝视着眼前诸人。
那道曾经被谢辞君灭杀;
被个被神秘魔修阵法封印抽取魂力;
那个被容与释放的元天巨龙之魂;
它,终于来到了众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