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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正殿。
童航心情激动的坐在纯金和缅甸硬玉打造的龙椅上,一袭明黄色的龙袍,使他上位者的气势更是逼人。龙椅后没有宫女打龙扇,只有三子和憨子着黑衣卫装龙盘虎踞的立在那。德公公在龙椅旁,低眉顺眼的躬身立着。
下方两边面对面站着耿君鸿、赵启轩、靳良、田新立和樊忠、哈铭。
童航扫视了一眼,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朝德公公点了点头。
德公公会意,跨前一步,唱喏道:“宣两位杨阁老觐见——”
乾清宫正殿外响起青衣的传见声。
不一会儿,正殿大门进来两位老人,正是杨士奇和杨浦。
童航一见,忙稍稍正坐。
两位杨大人显然进门没有直视龙椅,只见他们一溜儿小跑上来,跪倒在地,山呼起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童航轻轻一伸手,心情激动,声音平稳的说道:“两位爱卿平身。”
杨士奇和杨浦不禁一震,齐齐抬头,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龙椅上坐着的不是当今皇上?!是那位御驾亲征仁慈善待汉王的先帝!是那位屡受皇叔捉弄不得已铲除叛逆的先帝!是那年轻时的先帝啊……
杨士奇和杨浦不约而同的揉了揉眼睛。
怎么会是先帝?
两人并没有惊慌,只是诧异的望向德公公。他们知道德公公是太皇太后的心腹之人,对皇室忠心堪比日月。
“两位杨阁老,可是有什么不妥?”德公公跨前一步,一扫拂尘,抬手一揖。
杨士奇结巴的说道:“皇……皇……皇上……”
童航没有言语,只是神情的庄严的坐在龙椅上,见德公公投过来探询的眼神。便轻轻的点了点头。
德公公转过身来,正容的对杨士奇和杨浦说道:“两位杨阁老是先帝倚重的当朝柱国,也是太皇太后所荐治世之能臣。想必正统元年皇室之秘辛也有所耳闻,如今真龙天子归位。两位阁老还有何疑问?”
杨士奇和杨浦两人震惊的面面相觑,他们不是没有揣测各种可能,唯一没有想到这一点!
童航看着他们俩瞬间石化的神情,不禁心中暗笑。遂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几年来,有劳两位杨阁老了!朕明白两位卿家此刻的心情。朕进宫时日不短,太皇太后大行之前。朕曾去过慈宁宫,太后如今亦在乾清宫。两位卿家若还有什么疑问,应当面提出!”童航这话九分真一分假,假的是在太皇太后大行之前去过慈宁宫。去过不代表见过,见过不代表太皇太后认可!不过自己真的是朱祁镇,还有伤疤为证,他倒不怕别人质疑。
杨士奇和杨浦默不出声,眼神交流甚巨。
见过太皇太后和太后?说明太皇太后和太后认可了!太皇太后在病重。识人恐怕……?太后与皇上是母子,定不会认错!太后会不会是被挟持,否则怎会在乾清宫?请出太后一见就是!
“微臣向拜见太后。”杨浦伏地禀道。
童航就知道他们还会半信半疑,幸亏早做准备了!
“太后驾到——”,有青衣在正殿外唱喏。
杨浦一震。太后来了?好及时啊!他不由的向稳坐龙椅之人望去,却见他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站起。
杨士奇用手一捅杨浦,杨浦会意,忙低下头。
童航见太后孙氏进入殿门,忙迎了上去,说道:“儿臣见过母后,儿臣不孝,打扰母后清修。”
太后笑盈盈的走过来,伸手拉住童航伸过去的手,慈爱的说道:“皇上勤政乃秉承先帝遗志,乃造福万民。哀家高兴还来不及,哪有打扰一说。”
德公公上前跪地请安道:“太后慈安!”
太后一扬玉臂,说道:“德公公不愧是太皇太后调教之人,耳聪目明啊。有些人啊,见哀家以前对那面首不冷不热,不说自己糊涂,反而向太皇太后进言,说哀家待皇上凉薄。”
耳听太后之言,杨士奇和杨浦两人不禁一震,忙匍匐在地,说道:“微臣见过太后,太后安康!”
“原来两位阁老也在这里。两位阁老请起,赐座!”
一听赐座,杨士奇和杨浦不禁汗颜,颤栗不敢起。
杨士奇忙道:“太后,微臣有罪。”
太后随着童航,慢慢从他们两人身边走过,在龙椅旁一红木椅上坐下,说道:“两位乃当朝柱国,为皇上护家国守社稷,何罪之有?”
童航不禁微微一笑,走到龙椅前坐下,他没想到这太后还真是厉害得很啊!
“微臣蒙眼不识真君,此罪一;致使皇上蒙尘数年,此罪二;进言非议太后,此罪三;皇上进宫后的种种作为,微臣应早该想到,而臣等却质疑真君,此罪四。请太后降罪!”杨士奇想起过去朝堂上种种,心里不禁翻起阵阵波涛,处处疑点,却因自己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不肯相信,才使那面首如鱼得水般稳坐朝堂!
太后轻轻扬手,说道:“两位阁老也是不愿掀起腥风血雨,才不得不委屈求全,哀家也不是那不明事理之人。太皇太后也是在大行前几日才知道皇上,太皇太后不知,王贼手段又高明,你们为了朱家社稷安危,又能怎么样?”
说实在的,他们不是没想过面首,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皇上竟然有如此大能量,竟能脚踏江湖逆袭入宫!竟能从王贼手中抢下乾清宫和养心殿!
此时,太后的话虽似宽慰他俩,却是字字指责他俩眼如墨心如盲啊!
两人匍匐在地,不敢稍动。
童航见恐吓得差不多了,便开口说道:“母后,两位阁老位高权重,要权衡方方面面,不敢行差踏错,有些事情也是难以避免的。儿臣若是才能不够,不能回宫,两位阁老的做法也是极好的。儿臣现在回来了,以后还要两位阁老用心才是,请母后息怒。”
太后点了点头,说道:“既然皇上如此说,哀家也就不再说什么。希望日后两位阁老要尽心尽力辅助皇上才是。”
杨士奇和杨浦忙应诺。
见没有什么事,太后便站起对童航说道:“哀家就不打扰皇上了。”
童航忙站起说道:“儿臣恭送母后。”
太后点点头,见德公公伸出右臂,便扶上向殿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