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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朝玄真子道长恭敬地作了一揖,并说道:“老师,上面的邪教残余势力已经全部被清除干净,目前军方正在清理战场,并以嘎仙洞为中心,对方圆50公里范围进行拉网式搜索,防止有漏网之鱼。”
玄真子道长微微颔首,有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和沈涵一眼,笑得像个搞恶作剧的小孩子。
我刚落汗,被玄真子道长这么一笑,汗又腾腾地冒了出來。
尹川山又同田启功握握手,并寒暄了几句:“老田,你受苦了,老黎已经把事情原委告诉我了……。”
田启功拍拍尹川山的手背:“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回去后,咱俩好好喝喝,我还有很多事儿要和你商量呢。”
尹川山又同飘在半空、看着他笑得很猥琐的黎叔儿打了个招呼,这才一脸复杂神情地朝我和胖子,还有沈涵走來。
看到神情憔悴的沈涵,尹川山脸上那种多年职业生涯养成的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开始融化,代之以激动、担心、喜悦、期盼等多种情感交织的哭不哭、笑不笑的模样,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抽动着,看得我和胖子这个纳闷,心说这尹川山这是干啥呢这是,要抽啊是咋地。
“思晗,你这是怎么了,快告诉我。”尹川山似乎想伸手去握沈涵的胳膊,但几经犹豫,最终还是沒有伸出去。
沈涵低着头,压根就不看尹川山,只是,在与那些蒙古骑兵面对面的搏杀的时候,都沒有一丝一毫畏惧的沈涵,这会儿却泪流满面,就像在和谁赌气一样。
“摁,啥意思这是,我咋看着情况有点不对头呢。”胖子一捅咕我,嘀咕道。
“操,我他妈哪儿知道,不过,哥,我咋觉得好像要大祸临头似的呢。”我瞟了一眼胖子,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知道,你一直因为你妈妈的事不肯原谅我,连休假都不肯回來陪我,唉,我不怪你,这些年,委屈你了,思晗。”尹川山一脸慈爱地看着不肯抬头的沈涵,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哽咽了。
“是你故意派人将杨小凯他们要去北部原始林区的消息告诉我的,对吗。”沈涵终于仰起雨打梨花一般的粉脸,对尹川山说了第一句话。
“是,知女莫若父,我知道你对那小子的心思,就想让你阻止他们,沒想到你比他们还疯,我失算了,呵呵”尹川山笑呵呵地看着沈涵,笑中带泪。
啥玩意,知女莫若父,我和胖子相互看了一眼,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完了,哥,我他妈就说有大祸临头的感觉吧,真jb灵啊。”我看着同样垂头丧气的胖子,一声哀叹。
“尹政委是沈涵的……爹。”胖子也是一脑袋黑线。
“不是,两个小王八犊子,人家爷俩唠会儿嗑,你俩咋做这么大的反应,有病啊。”黎叔儿见我和胖子反应如此强烈,他纳闷啊,就飘了过來,哈着腰,撅着腚,一脸困惑地盯着我和胖子问道。
我和胖子看着黎叔儿,一脸干笑,说啥呀,能说吗,在和沈涵去北部原始林区的这一路上,我和胖子就跟赛脸似的,撒着欢儿地埋汰尹川山,那沈涵可全听着呢,结果人家是父女关系,我擦,这要是传到尹川山耳朵里,我和胖子还能有好吗。
再有啊,沈涵可加对我有点儿好感了,我这么挤兑人家的爹,就算沈涵不和我一般见识,可那尹川山万一心里记了仇,跟我玩儿阴的,撺掇沈涵甩了我,我岂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吗。
我是越想越害怕,越想越郁闷,那表情,就跟便秘加前列腺炎一块儿犯了似的,那叫一个如坐针毡啊。
我这厢和胖子是汗如雨下,战战兢兢,那边沈涵似乎也缓过点儿劲儿來了,正问尹川山呢:“我听小凯和一飞说,你要开除他们,是吗。”
“啊。”尹川山一愣,但马上想起來我和胖子在电话里分别和他大吵一架的事儿,先是一笑,旋即面色一板,看向我和胖子:“这些天了,你们已经考虑好了吧,是主动提出辞职还是由17组直接辞退你们。”
我和胖子这下子更窘迫了,当初是因为尹川山横拦竖挡地不让我们去北部原始林区就老火才和他吵翻了,气头上才说出不干了的话,现在冷静下來,对当初的一时冲动早已后悔了,更何况现在知道了沈涵是尹川山的女儿,打死我也不会再动退出17组的念头了,而胖子和我是同气连枝的生死兄弟,当然是与我同进退,所以,被尹川山这么一将军,我和胖子顿时满面通红,干脆就递不上报单(东北方言:无法自圆其说的意思)了。
见我和胖子一副悔不当初、恨不得自己抽自己嘴巴的囧相,尹川山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了句:“要不是看你们这次立了大功,我非把你们当个反面典型处理了不可。”
“咋地了,尹政委,我这俩徒弟是不争气,也沒挠刺个一官半职啥的,可就一样,人性好,有人味,所以,他们要是有啥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完全可以当面讲出來,要真是他们的不对,我可以带回家自己管教,好像就不用麻烦您大政委费心了吧,嘿嘿”
黎叔儿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别看他抬手对我和胖子非打即骂,那是他表达爱意的一种的独特方式,就像我们在背地里可以叫他老骗子、老神棍、老不正经,可谁要相对黎叔儿不利,我们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拼命,沒二话。
所以,见尹川山对我们俩又是反面典型又是处理的,当时就撂了脸子,话说得也不太好听了,尤其是那最后的嘿嘿冷笑,简直就是含着不服咱就干的意味了。
嚯,黎叔儿这话一说完,当时就把尹川山给气坏了,一指黎叔儿:“你就惯吧,惯得他们俩目无尊长,无组织无纪律,擅自行动不说,还在电话里和我公开叫号儿(叫板),啊,行,你就继续惯吧,早晚他们得给你惹大祸,到时候你哭都找不着调门。”
黎叔儿一撇嘴,翻了一个白眼,那意思就是我他妈懒得和你丫废话,靠。
看样子,玄真子道长和田启功对我们与尹川山吵架的事儿是知道的,所以见黎叔儿同尹川山两个人就跟小孩掐架似的,都觉得挺可乐,连一向喜欢装酷的田启功都忍不住笑出声來。
不过,笑得最开心的,居然是沈涵,见尹川山被黎叔儿气得都要发飙了,嘿,这丫头竟然笑得花枝乱颤,就好像黎叔儿才是她爸爸似的。
尹川山见沈涵笑得如此开心,先是面色一红,随即也笑了:“只要你能开心,让爸爸做什么都行。”
沈涵抹抹眼泪,一指我和胖子:“那好,我要和他们在一起。”
尹川山看看我们,眼神中略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叹了口气,朝我和胖子走了过來。
与此同时,玄真子道长、田启功、黎叔儿也都朝我们走(飘)了过來。
我和胖子看了看这些在全中国都数一数二的灵异界的顶尖高手们,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因而心里多少有点儿惴惴不安。
“汪一飞,我想和你说件事儿,希望你能正确对待,好不好。”尹川山看着胖子,眼神严肃吗,语气沉重。
“你、说吧,啥事儿。”胖子完全被尹川山那就跟参加葬礼的沉痛表情吓住了,一说话舌头都短了半截。
尹川山看了看玄真子道长,又看了看田启功,在他们俩的眼神的鼓励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老火,是内鬼。”
“啥,你说啥,操,就知道你丫和我们记仇了,可你有啥事冲我们來啊,别往老火身上泼脏水啊,你丫还他妈算是个爷们吗……”一听尹川山说老火是卧底,胖子登时就急了,一边骂一边挽起袖子就要和尹川山开练。
我赶紧抱住胖子,因为,胖子屡次营救老火失败,心中的无处发泄的不良情绪已经临近爆发的极限,谁要说老火脸上有个火疖子,估计他都会抄起砖头子和人家血拚,更何况是尹川山说老火是卧底,胖子怒火中烧,完全失去理智,杀人的心都有。
可是,我心里明白,以尹川山的身份地位,他是绝不会信口开河的,何况老火还是秘密基地的行动组组长,岂是随便就可以指为是内鬼的。
这时,田启功也插进來,用身体挡住了拼命挣扎的胖子,声音低沉地说道:“汪一飞,你要冷静地面对现实,并寻求解决问題之道,你这个样子,能救出老火吗,诶。”
“冷静你….唔唔唔唔…”我一看胖子又朝田启功去了,赶紧捂住他的嘴,硬是将那“你大爷”三个字给闷了回去,要不然,后果真的很严重。
“啪啪啪”,黎叔儿过來了,照着胖子的大肿脸就是一顿大耳雷子:“你他娘的耍啥混,啊,就你这熊色(sai,三声),还咋去救老火,完犊子玩意儿,一点儿承受力都沒有,你个窝囊废。”
被黎叔儿一顿臭骂,胖子不挣扎了,抱着我,哭得是一沓糊涂,嘴里反复叨咕着一句话:“这不是真的,老火不是内鬼……”
等胖子情绪稍微平静了以后,尹川山才说出了整件事的來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