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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府。
南宝衣从宫中探望了小阿丑回来,又去松鹤院陪伴祖母,指挥着侍女把东西都安置妥当,才直奔小堂姐居住的院落。
她站在游廊里,拉过一名婢女,指了指紧闭的屋门,小小声:“都在里面呢?”
婢女端着水盆,紧张地点点头:“都在。国公爷想接夫人回镇国公府,可是夫人不肯回,两人关了门吵架,到现在还没吵完。”
南宝衣记得动身去锦官城之前,这两人就在吵架,小堂姐说宁晚舟半夜想掐死她,宁晚舟却说他不是故意的。
她又瞧了眼天色。
已是黄昏,今天那两人怕是吵不出什么名堂了。
她叮嘱道:“你去把厢房收拾一下,镇国公今晚恐怕要宿在这里——”
“谁要宿在这里?!”
南宝珠推门而出。
她的脸颊红如浆果,显然是真的动了怒。
她瞪了眼紧跟着走出来的宁晚舟,脆声道:“叫他回镇国公府睡去!我院子里人少,没得半夜把我掐死了都没人知道!”
宁晚舟揉了揉眉心:“我已经向姐姐道了歉,姐姐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问过太医,我那种情况叫做梦游,并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南宝珠气极反笑:“梦游?你下回梦游,若是改用匕首,那我还有命在吗?”
宁晚舟无言以对。
南宝衣见他们实在吵得厉害,试探道:“不如临睡前喝一碗安神的汤药,想必就能平静了。小堂姐如果还是害怕,今夜不妨去朝闻院与我一起睡。如今已是年尾,家家户户都在团圆,唯有镇国公府冷冷清清的,姐夫独自回去,也怪孤单的……”
她是真心盼望小堂姐能幸福。
如果真的只是梦游,倒也不是大毛病,想办法治好就是了。
南宝珠瞟一眼宁晚舟。
是到年底了,长安城家家户户都在购置年货,读书人也纷纷上街给人题写春联。
镇国公府……
他的两个姐姐都出嫁了,确实人丁冷清。
南宝珠抿了抿唇瓣,到底狠不下心,只得牵住南宝衣的手:“既然娇娇这么说,那听你的就是。天气冷,正好我也想与你一起睡,咱们姐妹好久没有一起睡了。”
她又瞟了眼宁晚舟,才和南宝衣一起去朝闻院。
宁晚舟目送南宝珠远去,悬着的心悄悄放下。
姐姐不赶他走,终究是舍不得他的缘故。
等他慢慢哄好了她,再带她回镇国公府就是。
至于所谓的梦游……
他低头,从颈间掏出一根红绳。
红绳上挂着那枚桃木符。
他曾经试图用灶火烧掉桃木符,可是木柴都烧成了灰烬,桃木符也仍旧完好无损。
他摸了摸桃木符,眼底情绪复杂。
今夜,就用它最后一次和爹娘见面。
告诉他们,他为幼时的顽劣和叛逆而后悔,如果有来世,他愿意好好承欢于他们膝下……
另一边。
南宝珠随南宝衣来到朝闻院。
她看着妹妹一边煮茶一边吩咐侍女端来花糕点心,明明是姐妹开茶话会的欢乐时光,却总也提不上劲儿。
南宝衣亲自端来一盘桂花酱肘子:“知道小堂姐惦记这道吃的,一直叫侍女备着。咦,真是奇怪了,你看见吃的怎么还是没精打采的?”
南宝珠坐在食案边,双手捧脸:“我在想宁晚舟。那夜他掐我的时候双眼通红,哪里像是梦游,分明就跟着魔了似的,可把我吓坏了……也不知怎的,娇娇,我这心里总不踏实。”
南宝衣按住酱肘子,拿小刀剔下一小块肥美多汁的肉。
她拿牙签插了肉块,送进南宝珠嘴里:“宁晚舟是爱着姐姐的,从前在剑门关,姐姐得了病,他却还是不离不弃地守着你。用情如此,他又怎么会杀你呢?快别多想啦!”
南宝珠吃着肉,想想也是。
她又唤来贴身婢女,叮嘱道:“听说今夜会下大雪,你晚上记得叫下人给国公爷房里多准备一个汤婆子,别叫他冻着了。”
婢女笑着应是。
是夜。
鹅毛大雪翩翩而至,在寒夜里为长安城覆盖了一层绵白。
宁晚舟的帐中是滚热的。
桃木符就压在他的枕下,他闭着眼,额角渐渐冒出一层细汗。
他在梦境里见到了父亲和娘亲,他想向他们告罪,可是任由他如何奔跑,他也触摸不到他们。
他们的胸腔里插着羽箭,血液黏黏稠稠地染红了他们的衣衫,他们和蔼的面容逐渐狰狞扭曲,不停质问他,为什么不为他们报仇,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罪魁祸首好好活在世上。
他们咆哮着催促着,逼着他立刻去杀了沈姜。
宁晚舟面色惨白,冷汗染湿了寝衣。
他嗫嚅着不可以,他想为南宝衣解释双生蛊的事,却被双亲厉声打断,他们眉目凶狠,只是不停地叫他报仇。
他们说他们在地府不得安生,除非沈姜死,否则他们不得安生!
宁晚舟崩溃醒来。
他大汗淋漓地坐起身,从枕头底下拿出桃木符,红着眼睛看了它很久,面色阴沉恐怖:“我不信鬼神,这一切都只是幻术……都只是江湖术士的幻术而已!”
他翻身下榻,连外套和鞋袜都顾不得穿,随手从墙上取下长刀,不顾一切地奔出寝屋。
院子里风灯摇曳大雪簌簌,侍女们都已经睡下了。
他把桃木符丢在石桌上,挥起长刀骤然砍下!
可是桃木符完好无损,纹丝不动。
宁晚舟的眼睛更加血红。
他握紧了刀柄,再次朝桃木符挥刀!
一刀又一刀!
直到石桌被砍出无数纹理,直到刀刃豁了口卷了刃,那枚桃木符依旧好端端地躺在那里,连一条划痕都没有!
宁晚舟见鬼般低吼一声,把长刀投掷在地,死死攥紧桃木符,发疯般往石桌上砸!
硬生生砸到他自己骨节出血,那枚桃木符仍旧完好。
宁晚舟脱力地跌坐在雪地上。
他抬起双掌,崩溃地捂住自己的脸。
他的声音哽咽而沙哑:“阿父阿娘,我也想为你们报仇……可是,可是我怎么下得去手?阿父,阿娘……”
他想他们了。
泪水掺和着鲜血,顺着指缝滚落。
大雪伶仃,逐渐落了他满身。
当初年幼,大雪天独自远赴锦官城,哪怕半路落魄,心中却也是骄傲的,却不知道那样的底气和骄傲,全是爹娘赋予。
如今再度跌进雪地里,脆弱孤单,却不敢也不能跟任何人言说。
因为长安的镇国公府,再无为他撑腰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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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