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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罗伯特之后,行军变得一帆风顺。因为执剑之国奥特兰小得可怜,所以从绿荫堡前往边境只有两天的路程。柯特不会骑马,也不想坐在木轮马车上被颠个半死 。他选择了老老实实的走路,用脚来走完崎岖不平的数十公里。
每当看到柯特气喘吁吁,用棉布擦汗的样子,兰德尔都会感到歉意。但她固执的什么也不说,把所有的感觉都藏在心里。休息的时候,柯特会和威廉一起闲聊。他旁敲侧击的打听,想要知道奥特兰的现状。
既然已经上了一条船,威廉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不过奥特兰与另外两国开战的原因有些奇怪,也解释了奥特兰为什么会向千法城求助。——奥特兰的公主拉克丝,竟然是名罕见的术士。她具有与生俱来的魔法天赋,直到数个月前才忽然觉醒。
在敌视法师的大陆上,这无疑是件难以容忍的事情。银枪之国杰彭和百峰之国布列颠立刻派遣使者,要求将拉克丝处以火刑,来维护战士的荣耀。奥特兰的国王古兰特为之震怒,他直接把两国的使者大卸八块,装在木箱里送回去。结果战争在短短的数周内爆发,奥特兰寡不敌众,期间甚至还有领主揭竿起义,背叛了奥特兰。
柯特自然不会相信什么荣耀,那只是借口罢了。国家级别的行动不可能如此轻率,如果说杰彭和布列颠垂涎奥特兰的领土,那还靠谱些。
令柯特感到欣慰的是,他可以确信奥特兰的合作诚意了。古兰特对女儿的爱弥足珍贵,是联系起奥特兰和千法城的稳固桥梁。在这个世界上,柯特最信赖的就是亲情。虽然他已经失去双亲多年。但父母对自己的珍爱,柯特依旧历历在目。
于是柯特决定不耍任何花样,先漂亮的拿下第一仗再说。因为站在个人感情的角度上,他相当的欣赏奥特兰。
敢于为了女儿挺身而出,不惜与世界为敌的父亲是伟大的。柯特敬佩那样的人,他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勇气。
当天下午,柯特选择在一片地势较高的空地上驻扎。他喜欢谨慎的行事。不想让部下们带着疲惫投入战斗。戈登、卡梅伦、和格里芬被派去侦查,他们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其中戈登和卡梅伦拿着柯特送给他们的隐身戒指,格里芬则取回了部分魔法物品。在格里芬的魔法帮助下,这个三人组可以进行传送,具有极佳的机动力。
从下船起,柯特已经连续两天在不停的走路。他的脚底磨出好几个水泡,几乎快要累垮了。但柯特什么都没说,用惊人的意志力忍耐了下来。他偶尔会伸手握住怀里的灵容,与阿妮进行短暂的交流。以抚慰心灵。
在谁也没留意到的角落里,兰德尔一直在默默的关注柯特。她看着柯特奔忙来去,不断下达一个又一个的指令。对柯特而言,亲自带队出征还是第一次。他有很多东西要学,有时候发出的命令并不正确。所幸威廉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他经常婉转的给柯特一些意见。柯特自然是求之不得。他很谦虚的向威廉请教各种问题。
当柯特终于坐下来休息时,他的体力已经透支。过高的湿度和温度折磨了柯特一整天,让柯特感到烦闷难当。他躲进帐篷。趴到桌上,看着面前的食物,却完全提不起食欲来。柯特强迫自己咀嚼面包和肉干,他知道只有及时的补充能量,才是坚持下去的保障。
傍晚时分,兰德尔走进了帐篷。她看到了把脚翘在桌上的阿迪奥斯,和拿着面包就昏睡过去的柯特。阿迪奥斯笑嘻嘻的抬手,把食指竖在嘴唇前。兰德尔会意的点点头,看到阿迪奥斯用唇语说道:
‘别吵柯特,让他休息一会。’
于是兰德尔转身想要出去。忽然又停住了脚步。谁都能看出她的犹豫,这让阿迪奥斯觉得自己不该先一步跑来找柯特。过了许久,兰德尔才断然的回头。她取出散发着寒气的玉珠。直接丢了出去。阿迪奥斯伸手接住,有些惊讶的听着兰德尔说道:
“告诉柯特,我不需要这东西。我、我不会再欠他的情了,哼!”
说完,兰德尔冲出了帐篷。她感到脸颊像是燃烧了起来,滚烫得不可思议。在帐篷内,被吵醒的柯特慢慢坐起。他警惕的用手握住剑柄,直到看清身旁的人是阿迪奥斯才松了口气。阿迪奥斯缓缓的伸手,把玉珠按到柯特的面前。他深深的叹息,很是纠结的说道:
“嗯,你学会像个战士一样的保持警惕了,这是好事。不过在其它方面,你实在是迟钝得无可救药。据说美丽、傲娇、专情的处女就像幽灵一样,谁都听说过,但谁都没见到过。呵呵,只有你例外,柯特,你是故意在视而不见。”
“傲娇是什么意思?”
柯特随口扯开话题,同时拿起玉珠,放进怀里。他闻到了附在玉珠上的香味,那是兰德尔的体香,于是不自禁的感到一丝迷惘。确实,兰德尔是完美的梦中情人。但柯特不想跟兰德尔靠得太近,他说不清理由,或许只是不想在未来的某一天,把兰德尔伤害得太深。
另一方面,阿迪奥斯非常的不爽。他睨视着柯特,慢吞吞的说道:
“傲娇这个东西,你早晚会明白是什么意思的。我们先把话题转回来——你是不是对凯瑟琳小姐有成见?像她那样的大美女,我见过很多人打破头去抢,没见过你这么往外推的。她在各方面都很优秀,甚至还能在事业上帮助你。你对女人没兴趣?还是另有原因?”
“你的好奇心实在太旺盛了,这是你最大的毛病。”
柯特摇摇头,很想把阿迪奥斯从帐篷里丢出去。他考虑了片刻,为了一劳永逸,最后还是十分认真的说道:
“传出去就杀了你,我不开玩笑。嗯……我有喜欢的女孩了,不打算再接受其她的人。”
“噗!”
阿迪奥斯被口水呛到了,结果连人带椅子的翻倒下去。他用惊人的速度爬起来,趴在桌上死盯着柯特说道:
“当真?你竟然会藏着女人?是谁?应该不是凯莉吧?”
“……”
柯特无言的盯着阿迪奥斯,感到胸前的灵容开始变烫。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跳过去掐死那个不识时务的半黑暗精灵。阿迪奥斯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于是很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他抓抓头发,有些尴尬的说道:
“呃,是我多嘴了。不过真的很难想象,你会那么纯情。你的忠贞是感情上的,还是肉体上的?作为朋友,我想劝你一句,憋太久不好,伤身体。”
“……”
现在柯特只想抓住阿迪奥斯,狠狠的咬他几口。所幸在柯特被灵容烫死前,阿迪奥斯转开了话题。他按着桌子站直身体,笑嘻嘻的说道:
“行了,至少你不是在以玩弄人心为乐。请你原谅我的冒犯,我在挑选朋友时,总是持谨慎的态度。作为歉意,我教你一招剑术吧。你好像很喜欢横斩的样子,这招可以把横斩的威力最大化。再加上力量戒指的帮助,你会把高级战士也吓得半死。”
“很高兴你能讲些有建设性的话出来。”
柯特松了口气,坐起来靠到椅背上。同时阿迪奥斯轻巧的拔剑,把握剑的右手放到左肩上方。这是普通的反手斩准备动作,唯一有区别的是,阿迪奥斯也抬起了左手。他把左手举到肩膀的高度,并拢手指,掌心向前。柯特好奇的看着,直到阿迪奥斯推出左掌,按在右手的前臂上。他的右手跟着发力,将剑猛力的挥出去。
一瞬之间,柯特只看到剑刃在空中留下的残影。这一剑快得不可思议,但阿迪奥斯显然没有出全力。利剑破空的声音异常尖锐,就像是钢丝用极高的速度划过空气一样。
“这是高速剑的入门技巧,高速斩。”
阿迪奥斯潇洒的归剑入鞘,颇有得色的进行解释。他空着双手重新摆出架势,向着若有所思的柯特说道:
“重点是左手,这是高速斩与普通横斩有区别的地方。在右手发力前,先由左手给予额外的力量。只要能够做到一气呵成,就会比双手握剑砍出去的速度更快。”
“我试试。”
柯特吃力的站起,尽量无视肌肉传来的酸痛感。他拔出紫怨,照着阿迪奥斯的指点发出横斩。
效果可说是立竿见影,柯特明显的感到,自己发出的高速斩比普通的横斩更加快速有力。这谈不上什么神技,只能算是小小的窍门。趁柯特在仔细思考其中道理的时候,阿迪奥斯一边向着帐篷的入口走去,一边嬉皮笑脸的说道:
“这招用来道歉还有得找吧?等我们到了咏夜堡,你要记得请我吃饭啊。”
“先看看你的嘴还在不在吧!”
忽然有人冷冷的接口,让阿迪奥斯的表情在瞬间冻结。下一秒,两把利剑绞碎帐篷,席卷而来。阿迪奥斯直接被裹进寒光里,他唯有竭尽全力的躲避。自从认识阿迪奥斯以来,这还是柯特第一次见到半黑暗精灵露出惊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