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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一别,他白发苍苍,坐在轮椅上,已经走不动路,眼看就要和部分故人一样死在岁月中。
今日,在超凡中心大世界相见,他已经恢复青春,黑发如墨,年轻的面庞,眼中带着热泪,似又回到当年。
他是钟诚,和王煊熟的不能再熟,初次相见是在青木的庄园中,各方参加陈永杰的“葬礼”,一度导致“安城圈贵”。
那一年钟诚16岁,从此后两人关系越来越近,还曾将他姐的写真偷偷送给王煊,非常想认下这个“姐夫”。
后来,周云病故,吴茵去世,一字之差的秦诚老死在岁月中,对钟诚触动太大了,在无限伤感的同时,他想要活下去。
古今第二次来母宇宙,他跟上了脚步,那时,是由老钟亲自推着他和钟晴的轮椅,一起远去,离开母宇宙。
初见,他还是少年,分别时他已经暮年白发苍苍,连和王煊洒泪告别时,说话都不利索了。
如今再相见,他依旧挂着热泪,但是生机与青春恢复了。
王煊看着钟诚,从他眼中的泪光内,仿佛看到一代人,似见到了赵清菡青春依旧,那时她还是赵女神,也看到了自己他最好的朋友与同学,但却死去的秦诚,还有在孤独与优雅中慢慢老去,直至没有声息的吴茵……太多的身影,依旧清晰地倒映在记忆中。
当年,王煊曾发疯般追赶,追逐他们消散的“念”,再聚回来,和身体一起封在棺中,可是,那又能如何?他改变不了什么,不见他们苏醒。
钟诚,满脸热泪,但却很失望,他看到的男子剑眉星目,虽然也如同年轻时的王煊般,眼睛炯炯有神,带着英气,可明显不是他,而且元神气息完全不一样。
“你是谁?”他难掩怅然,还有无尽的遗憾,没顾得上擦去泪水,只是呆看着对面背负神剑的青年。
此刻,王煊很想搂住他的肩头,拉着他远去,坐在云端,一起眺望星海,遥望母宇宙,共饮美酒,话昔日旧事。
但是,眼下他很平静,双目没有波澜,因为钟诚身边有疑似世外之地的人。
就如同周青凰,身在九灵洞,虽然在长生果盛会上远远相见,但他却没有合适的机会去相见。
王煊平静地开口:“我不是孙悟空,但认识他,星空中曾和他一见如故,代他过来看一看。”
钟诚暗淡的眼神又有了一些光彩,生出希望,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急促地开口:“我被人搜魂了!”
虽然还不知道孙悟空是谁,但他知道,应该和母宇宙的人有关,怕出什么意外,将自己的现状快速讲了出去。
王煊没有情绪波动,但是,心中杀意飙升,看了一眼旁边的青年,钟诚被他们这样控制了吗?
“道兄,别误会。”青年男子感受不到他的情绪,但是,却也在第一时间解释,避免来人多想。
因为,一旦涉及到搜魂等,都会给人很不好的印象与联想,这是在探索一个人灵魂最深处的秘密。
事实上,王煊在来之前,就想到了这些可能,故人身上可能没有任何秘密了。
所以他较为谨慎,没有直接相认。
如果王煊在这里坦白身份,对方第一时间就会知道,他身上有御道旗,甚至会猜测可他可能不止一件至宝,也许将生命池和逍遥舟也带过来了。
青年男子先自报了姓名,他叫常青,来自妖天宫,具体身份没说,但应该属于这个阵营的嫡系后人。
王煊对世外之地不了解,因为太缥缈与神秘了。
但他意识到,妖天宫应该是一处真圣道场,可以和悬空岭并论,不然常青此前绝对不敢说凌清璇的通缉令贴不到流花城。
“钟兄弟意外流落在这颗星球,其诗才敏捷,最为重要的是,尤擅长经营之道,高员外分外赏识……”常青解释。
他所说的经营之道,确切地说,是经商等手段。
再怎么说,钟诚也来自超级财阀,早先虽然向往剑仙,但在超凡落幕后,他的梦破碎了,其本职不是修行,而是经营家族,商业才是他最专业的领域。
钟诚也在旁开口补充:“我们这些未成仙的人,当年都被古老板送走了,各自分开,冲向不同之地,便是我姐姐还有我太爷爷,也和我分开了。”
他以古老板代替古今,因为,这件事关乎太大了。
显然,常青是聪明人,有着敏锐的直觉,尽管王煊无情绪波动,否认了身份,但他还是有些怀疑,这个人也许就是孙悟空。
所以,他依旧很重视,请王煊落座,亲自讲了一些情况。
高员外来自妖天宫,早年时是了不得的奇才,在真仙领域曾三次破限,所以外放出来后,地位很高。
这座山庄是妖天宫在灵秀星的一处道场,全面由高员外负责经营,统管一颗行星。
常青道:“老高看到钟兄弟极其擅长经商后,越来越赏识,最后一次更是在拉着钟兄弟喝酒时,一高兴,一激动,决定将自己最小的女儿许给他。”
主要是那几年,钟诚被挖掘出来后,着实帮高员外做成了很多大生意,致使这处道场远超其他行星上的据点,每年能获取的奇物资源等,翻着倍地向上涨。
而这些年,世外之地妖天宫对下面各方道场的要求就是,多多获取修道资源,每年都有考核。
王煊此前已经知道,流霞星域背后有世外之地支撑,有至高道统的门徒需要先入世,而后再出世,也有至高道统需要经营,在这片热土星域获取海量的资源。
妖天宫,显然是后面那个道统。
对于高员外来说,年年都有来自世外之地的考核,而钟诚这种得力干将,让他怎能不看重?越来越喜欢,所以要嫁女。
但酒醒后,他也很慎重,必须得详细调查,了解钟诚,结果越查越是充满迷雾,根本就是查无此人。
随后,他找个合适的机会,催眠钟诚,然后观看其元神,震惊的发现,这是天外之人,而且是被古今带着跨界过来的。
当时,他就毛了,即便出身于妖天宫,他对能化形的最强违禁物品之一,那也是害怕不已。
因为,古今对很多大教来说,都很飘渺,属于传说,他第一时间上报了妖天宫。
即便是世外之地,在听闻到古今回归后,也无比重视,高层直接降临,亲自看了钟诚的元神。
妖天宫真圣这一纪的道侣,那位女异人亲自来了,暗中告知高员外,以前怎么样,今后还怎么待钟诚,这是属于他高员外的个人“投资”,妖天宫高层不适合参与。
最后,高员外还是嫁女了,将最小的女儿许给钟诚做妻子。
钟诚道:“唉,这一次,可不是猪八戒抢男霸女,是高员外把我给抢了回来,和他女儿成亲。”
“你在说什么?”一个婀娜的女子,属于古典丽人,进入厅中,白了钟诚一眼。
“没什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钟诚擦去眼泪,确实发自真心的露出笑容,看得出两人间感情很好。
女子见礼后便退了出去,让人准备酒宴。
毫无疑问,钟诚冷静后,和常青一样,认为眼前之人可能就是名动星海的孙悟空。
当然,因为元神气息不符,钟诚第一时间就否决了这是王煊,难掩失望之色。
常青道:“这次不是钟诚的主意,是老高知道我的不妙处境后,背着他‘挑衅’孙悟空,想招来一个强大的外援。”
为此,钟诚得悉后,曾经和视他为亲子的高员外发生激烈争吵,他怕将故人引来后,陷入险境中。
所以,在见到眼前之人后,他立刻告知,自己被人搜过魂。
“都怪我!”常青说道。
钟诚道:“我和常兄虽然一见如故,这么多年下来,早已彼此了解,并成为好友,但确实不想让母宇宙的人入局。”现在,他还有些难以释怀,对高员外不满。
很快,王煊知道了究竟。
常青确实是妖天宫真圣的后人,从根脚上来说,很是非凡,但妖天宫讲究适者生存的法则,竞争激烈。
他想更进一步,获取的资源更多,受重视的程度更高,需要自己去拼去表现才行。
他有强大的对手,少年时就不睦,几乎水火不容,目前他处在劣势了。
常青道:“将来,我们要各自组队去地狱磨砺己身,我的那位对手已经拉到多位名动星空的绝顶奇才,我这边却进展不顺利。老高和我关系很好,一直站我这一边,所以这次他不惜得罪自己的女婿也要帮我,想尽一切办法,寻找负有盛名有资格进地狱的青年高手……”
王煊心中着实讶异,地狱实在太不简单了,连世外之地的弟子都要走上一遭,无比重视那里。
安静琪和凌清璇,各自的背后都是真圣道场,她们都要前往,现在妖天宫的后人也说要去那里。
什么状况,世外之地,所有弟子都要有这样的经历吗?王煊意识到,去地狱时,大概率能长很多见识。
他在怀疑,该不会有真圣道场弟子间的血腥大碰撞吧?
“我的那位对手,甚至会暗中联合外人来围剿我。”常青叹道,虽然还未去,但地狱的血腥味早已在弥漫。
按照他所说,有恩怨的真圣道场间,弟子若是在地狱遭遇,可能会在那里血拼到一方全部死绝才会结束战斗。
王煊没表态,否认自己是孙悟空,但是常青暂时已经将他当成了孙悟空。
高员外回来了,很和气,确实随时能成为超绝世,潜修三千多年了,真仙境界时曾赫赫有名。
王煊并没有因为他的回归而立刻退走,心有静气。
高员外名为高鸿,道:“我自然要支持常青,他和钟诚认识多年了,关系很好。那个常明就不同了,甚至私下里找上钟诚,想搜他的魂,根本就不尊重。”
“您也搜过我。”钟诚说道。
“我那是因为嫁女前很没底,并没有害你的意思。”高鸿说道。
妖天宫的核心高层,真圣的道侣,那位女异人早就下过令谕,有封口令,其他人不得探究古今的秘密。
事实上,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而常明不知道从哪里得悉,钟诚身上有秘密,数次想要探寻。
最后,还是高员外扯出女异人的虎皮,才让他不悦而退。
……
“哦,孙悟空疑似现身,去了高鸿的庄子?”就在流花城中的一座宫殿内,一位青年男子得到禀报,正是常明。
他和常青之所以斗得凶,除却少年时的恩怨,还因为被分到相邻的一颗行星上,相距很近,让彼此的竞争更加激烈了。
最近,他因为一些事来到灵秀星,就在流花城内。
“要让我们的人解决掉他吗?”有人问道,也坐在宫殿中,是常明拉拢到的实力强悍的猛人。
“不,争取一下,拉到我们这边来最好不过,让常青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徒作嫁衣。”常明笑着说道,并解释,在超凡路上,不到关键时刻,没有必要露獠牙,能拉拢的还是尽量拉拢为主。
当然,有些话他没有说,他在妖天宫内部托关系,了解到一些秘闻,钟诚应该是天外之人,既然能过来,应该有些秘密。
他认为,那孙悟空也应该是如此。
“可惜了,据我得到的准确消息,这批人身上,并没有偏远宇宙的‘土至宝’,不然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设局,去请人收割一波!”
这些话他不可能说出来,能从妖天宫打探到这种秘密消息,足以说明他不简单。
常明道:“嗯,也预防下吧,若有意外,随时准备联系凌清璇,给她关于孙悟空的线索,让她过来处理掉此人就是了。何需我们拔刀?即便是杀人也没必要自己双手染血。”
接着他又道:“今夜,流花河上,我准备请那个疑似孙悟空的人小聚,观神月仙子起舞,他怎么选择,会决定他的命运。真圣道场的恩怨纠纷,不是他一个偏远之地的土著能掺合的,不自量力,站错了队,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