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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郊野外,仅有的月光也被云彩遮住了,显得格外诡异。虽然我们有十个人,但是谁也不是懂方术的,对于这种诡异的事情都有着本能的恐惧。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附近真的有鬼?”
我身边一个兄弟惊慌失措的看着我,颤抖着问道,好像我应该懂得一些方术一样。
我他娘的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看时间才十点多,纵然有一些脏东西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多半是附近有什么死猫死狗的,因为年深曰久,肉已经腐烂掉了,剩下的骨头中的磷接触到空气后出现的情况。
一想到这里,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有时候,人在紧张的情绪下就越容易草木皆兵,本来自然想象也能自己吓自己的莫名恐慌。
“不用怕,很有可能是磷火,燃烧一段时间后就消失了。”
我向大家普及了一下鬼火的成因,这时候有些人也想到了,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放松下来,有个小子居然好奇的向走进去看看,让我一把拽过来。
虽然知道这是磷火,但是也不能冒险,因为,我深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存在,万一我猜错了,这小子贸然上去岂不是要到大霉?
果然,几秒钟后,那幽幽绿光便消失了,大家虚惊一场,纷纷说笑着回到简易房里继续喝酒吹牛。
本来说好的,我们轮流讲一些自己亲身经历的一些诡异事情,但是他们在听完我的讲述之后,很久都没有人接茬,我不由得咳嗽一声,提醒他们该讲一下自己的亲身经历了。
“我先来吧,这件事我不止一次跟别人说过,但是从来没有人相信,你们也当我是在胡说八道吧,就当听故事了。”
我身边的老杨环视了一下我们,点燃一根烟,开始了自己的叙述……
在农村,尤其是在以前,曾经发生很多诡异的事情,大多数都是现如今的科技所无法解释的。
近些年来,因为人口逐渐增多,电子产品越来越普及,灵异事件也越来越少了,我的这些兄弟讲述的就是一些自己曾经谨慎经历过的一些诡异的事情。
老杨曾经是一个纸扎匠人,就是在农村谁家四人了就请他扎一些房子车子之类的,按道理说,这种行业在现在也是一门比较吃香的行当,因为现在人都有钱了,对于自家先人也比较看重,谁家老人去世了,那花花绿绿的纸扎是绝对少不了的,有些已经用上了纱布,造价更贵。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老杨都应该继续自己的纸扎工作,而不是风吹曰晒的来工地上做小工这个累人的工作,而且工资也肯定没有干纸扎那么挣钱。
十年前,老杨当时三十多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跟着自己的父亲干纸扎这门家传生意也有将近二十年了,兽医比他父亲还好,加上思想开放,在做纸扎的时候总能让雇主多掏钱,扎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出来。
对于他这种标新立异,老杨的父亲是极力反对的,用老人家的话说:“这门纸扎的手艺是跟阴人打交道的,绝对不能破了老规矩,而且干这一行有诸多忌讳,但凡入行的都要奉为金科玉律,绝对不能有丝毫违背,不然将会有大祸临头的。”
老杨到底年轻气盛,对老爷子的反对置若罔闻,只要能多挣钱,来了生意之后他还是鼓动唇舌,说服出事的那一家多扎一些东西烧给死者。
一般来说,死者为大,纵然不愿意,他们也不会说什么,往往会听老杨的话,扎一些电视机啊!手机啊之类的玩意儿,那时候手机还不普遍,活人也不见得能买得起,为了让自己已故的亲人在另一个世界活得更好一些,东家也不好意思抠这点钱。
一来二去,老杨的名头便越叫越响,远近十里八村的谁家又亲人过世,都会来他这里做纸扎,不管是因为他手艺好,而且因为会说话,会做生意,有时候多的一些零头就不要了,还会免费的扎一些东西奉送。
但是,老杨的父亲却始终不赞同儿子的这种做法,因为老杨明着是给人家免费奉送了一些东西,但是却还是让人家多花钱了,那时候,做一场白事下来,仅仅是纸扎上一般都是一百到一百五不等,看扎的样式和所用的材料。
然而,老杨收的是好材料的钱,但是在给人家做的时候,往往在不被人注意的地方就用上了劣质的材料,因为手艺好,倒也没有人看出来。
“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做事得凭良心,人在做,天在看呐!”
老杨的父亲不止一次的这样劝他,然而,倔强的老杨却以为父亲是老封建压根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做着纸扎的生意。
不过,纸扎这个生意并不像开个小卖部,随时都会有人上门来买东西,一般来说,家里没有人过世,谁也不愿意跟搞这一行的人打交道,因为一旦去找他们都是哭丧着脸,没有一刻家里死人了还笑嘻嘻的。
然而,就在他老父亲去姐姐家住的那几天,老杨家里突然来了一个自称是小杨庄的年轻人,大概也就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带着墨镜,身高足有一米八以上,满脸横肉。
一进门,那人便笑嘻嘻的和老杨打招呼,老杨当时正在家里晾晒高粱杆,做纸扎,高粱杆是做骨架用的,一不能发霉,二不能有虫蛀,不然效果就差很多。
看到来人,老杨就是一愣,仿佛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男的,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而且诡异的是,一般来说,别说是外人,就算是本村的因为忌讳也不会来自己家串门。
大凡别的村来找自己的,无不是家里有人过世,找他扎一些纸扎,然而,这样的人你让他笑他绝对笑不出来,不哭着进门就已经是不错的了,这个中年人竟然笑嘻嘻的,看来应该不是找自己做纸扎的了。
“坐、坐,累了吧,先喝口水。”
老杨格外殷勤,给那大胖子搬了一个马扎先让他坐下,然后回房间泡了一杯野菊花茶端出来放在那人旁边,等着他开口。
做纸扎这一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无论谁到自己家,绝对不限开口问别人是来干嘛的,一定得等别人先开口,这也是有原因的。
比方说,人家是来找你有事帮忙,或者别的什么事,你直接来一句:“做纸扎啊!家里死了几口?要什么样的?”万一人家不是来做纸扎的,家里没死人,这样说非打起来不可。
而且,如果对方真的是来做纸扎的,不用你问,人家自然会告诉你家里死了人了,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要扎一个什么价位的,等别人说完了,你才能接口推荐一些你认为应该做的,这也是为了雇主家的人着想。
做纸扎跟画棺材,吹鼓手都是懂得一些简单方术的,否则一旦触怒了神灵或者死者,不光出事那家倒霉,自己也会跟着受牵累。
但是一些纸扎的必需品死者家属未必会知道,这就必须得做纸扎的人提醒,你还要做一些什么什么,做这些对过世的人有什么好处等等。
然而,今天这个人有点不同寻常,未说话先带笑,仿佛遇到了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一样,让拉秧心里多少有些发毛,干了二十年纸扎,从来没见过来自己家会笑嘻嘻的。
“杨师傅,我向做一件寿衣,就我这身板,您看着做,得让我能穿才成,这是定钱,晚上我来取。”
那人掏出五十块钱放在老杨面前的桌子上,对着桌子上的茶杯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果然是好茶,不过我还是不喝了,你赶紧做,晚上八点之前我来取,拜托你了。”
说完,那人站起来,依旧是面带笑容的走了。
这下老杨心里真的有些发毛了,这是什么意思?活得好好的,干嘛要给自己做寿衣?这不符合常理啊!再说了,如果他真的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自己给自己预定寿衣,那也没有笑着来的呀?
老杨左思右想,始终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要说面对死亡还笑嘻嘻的人并不是没有,那些得道的高僧就看淡了生死,认为圆寂了反而会成佛,这才会笑着赴死。
可是那人一头黑发,怎么也不像是高僧啊,再者说了,谁能预料自己的生死?真的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怎么死的,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每天都在等死中度过,人不死也被逼疯了。
因为那人要的很急,从现在开始错,衬衣,裤子什么的都做好的话也基本上快到八点了,留给他思考的时间本来就不多。
看着桌子上的五十块钱,老杨一狠心,做吧,反正他死活跟自己也没关系,既然人家需要,自己最近手头又有些紧张,索姓也不想他为什么会给自己做寿衣了。
做寿衣跟纸扎其实是两码事,要不然也不会有专门的寿衣店了,然而老杨家传不光是纸扎,做寿衣,画棺材,做檐口,发送都能一手包揽。
等寿衣做完之后正好是晚上的七点一刻,距离那高大的男人来取还有三刻钟,老杨突然想到一种可能,顿时觉得后脊背发凉。
自己给自己做寿衣,还是笑嘻嘻的,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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