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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嵩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这忽然示好，是为了什么？”顾以沫想把事情弄清楚，干脆直接问了。
三十六岁的“奶奶”目光清明，五官清丽典雅，落落大方的站在那，有一种少女没有的成熟韵味和对世事看穿的淡然。一双眼睛明媚清澈又像是洞穿一切般，黑黝黝的望着你，一点杂质都没有。
身材稍稍有些丰腴，却更添韵味，长发绾成鬓，工整又利索。只插着一根金镶玉的扁头凤钗，还有一只赤金压发。
这个年纪，正好能将金饰的气场给压住了，耳朵上坠着一对碧玉的耳坠子，衣服没有多华贵却格外的舒服干净。
李嵩忽然间有些恍惚，觉得眼前的“老夫人”似乎也是有些勾引人的。
“李大人？”顾以沫眨眨眼，有些奇怪。
她可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吸引力，毕竟自己都是奶奶级别的女人了，还能有什么吸引力呢？
因此，她看着李嵩恍惚不说话，便愈发肯定，李嵩一定是别有目的了。
只是，会是为了什么呢？
李嵩：“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善意的一句话而已。顾夫人有些多疑了。”
是么？
顾以沫的双眼明晃晃的打出这两个字来。
这让李嵩有些尴尬，他咳嗽两声，刚要说什么，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女人谈笑的声音。
“夫人，您慢点，您怀着身孕呢，可得小心点。”
“知道啦，知道啦。”
不远处是一处花丛，顾以沫恍惚看见一个穿着不俗的夫人抱着一只猫儿，脚边还跟着两条狗，后面呼啦啦的追着几个丫鬟。
顾以沫抬手指了指，问道：“那位就是怀孕的夫人？”
“是，是我们县令夫人。”
“哦，这样啊……”顾以沫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说了，“李大人，麻烦你转告这位夫人一下，女人怀孕的时候，最好还是少让猫儿狗儿的进自己的卧室和身体，容易造成流产。”
这要是在现代，给猫儿狗儿的打针，也就没什么事情了。
可古代哪里有这个技术啊，这些猫儿狗儿的身上的弓形虫可是很容易让女子小产的啊。
李嵩浑身一震，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什么？哦，你说这个啊，我就是很久之前，听我娘家那边的老人说起过，也不一定准确。不过到底怀着孕呢，还是小心为上。”
顾以沫之所以敢开口，就是因为这个。
你小心避着就是了，左右是不会出什么事情，怪到她头上来的。
“我是问，你怎么知道夫人之前小产过？”
“我不知道啊。”
李嵩忽然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失态了，退后两步，拱手作揖：“在下失礼了，还望顾夫人见谅。”
“哦。”
李嵩：……
送走顾以沫之后，李嵩就立刻去找县令夫人去了，将刚刚顾以沫的话说了一遍。
“你觉得，我之前多次小产，是因为猫儿狗儿的原因？”县令夫人细细的眉毛皱在一起，也有些心惊，手下意识的放到了怀中的猫儿身上，忽然想到那句话，立刻喊来下人将猫儿给抱走了。
李嵩说：“防备一些，总归是没有什么坏处的。”
县令龙夫人名叫李从茹，她瞅了一眼李嵩，有些哀伤的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我和老爷成亲已经十六年了，我前面五次怀孕都中途流产，这一次……要是再不能平安生下这孩子，怕是此生再也没有机会做母亲了。”
“大人抗住压力这么多年不曾纳妾，要是姐姐你这一胎再保不住，我担心……大人家里一定会强迫大人纳妾的。”
那样的话，姐姐将如何自处？
李从茹眼睛里的泪水渐渐消失，凝结成锐利的光芒，她坚定的说：“只要我活着，就决定不允许你姐夫纳妾！去请那个顾夫人来，我要问问她其他的事情。”
这一胎，她一定要保住！
“是！”
李嵩立刻就去了。
而顾以沫是想不到，自己正和小孙女抢零食呢，就又被李嵩给请回去了。
不过这次好歹允许顾呈武和小泥巴跟着了。
只不过没允许顾呈武进内院而已。
“见过龙夫人。”顾以沫带着小泥巴行礼。
“快请坐。”
李从茹既然是有求于人，自然不会把自己的姿态摆的太高了。
让人上了甜枣羹让小泥巴吃着，眼神十分羡慕：“顾夫人的小女儿长得可真好。”
“龙夫人见笑了，这是我的小孙女。”顾以沫面上淡然，内心却是狂喜的。
嗷嗷嗷！居然觉得小泥巴是她女儿？这不就意味着在说她长得年轻吗？
哇咔咔卡卡！！！
李从茹讶然一笑：“顾夫人好福气啊，只是看样貌，真没想到顾夫人都已经做奶奶了。”
“我今年都三十六岁了。”
“那可真看不出来啊。”
客套了几句之后，李从茹就又问起了胎儿之事。
顾以沫明白她的意思，便将自己知道的现代的一些养胎知识说了一二。
最后说了一句：“要是夫人生产困难，不妨试试水下生产。”
水下生产能大大降低产妇的痛苦，同时对新生儿也有极大的好处。
只是别说是古代了，就算是现代国内水下生产也并不多见。
只不过这位龙夫人多次流产，身子怕是不太好，要是生产不顺，也能借用水下生产，减轻自己的压力。
“水下生产？闻所未闻啊，而且孩子生在水里，那不会有事？”李从茹觉得这有些惊悚啊，打量着顾以沫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
顾以沫忙说：“是我男人和我讲过一本游记里，说一位夫人曾经阴差阳错将孩子生在水中，发现远比之前生孩子的痛苦要轻许多，且孩子在您肚子里，本来就是生活在羊水里的，所以并不会不适应的……”
总而言之，这种事情就往老秀才身上推就是了。
左右老秀才也死了，他们总不能去问老秀才是哪本游记吧？
“不怕夫人笑话，是我怕疼，生了几次也怕疼，所以我夫君才一再找这样的书来看的……”
“顾夫人可真是幸运啊。”
如此体贴的男人，怎能让人不羡慕呢？
顾以沫立刻回夸了数句！
此时不夸，更待何时？
李从茹被顾以沫哄得开怀大笑，竟是高兴不少。
闻讯而来的县令龙大人忽然走进来，一张脸无比肃穆：“顾夫人可真是好本事啊！”
一句话，冷冽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