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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哇！”
李翠如的喊声，小天道受惊害怕的大哭了起来。
这里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最先注意到的就是在院子里洗褯子的顾桂花，她双手沾满了水，站了起来：“娘，咋了啊？你可别吓到天道。”
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呢，听不到吗？
顾以沫压根没搭理她，就抱着小天道回到了东上房里。
只是孩子哇哇哭的厉害，顾以沫心疼不已。
只是她就是抻着没有去喊李翠如过来。
她倒要看看，这个李翠如，为了自己的孩子，能不能放下自己的“奴性”！
动不动就跪下，骨头就这样软吗？
好在李翠如没有让顾以沫彻底失望，没一会就蹑手蹑脚低着头走了过来，一开口就是哀求：“娘，天道这是吓到了，别吵到你，让我来哄吧。”
小天道在顾以沫的怀抱里挣扎着，拼命的朝着李翠如的方向伸手，晃动着自己的小胳膊，哭的厉害。
看见儿子这样，李翠如心都要碎了。
顾以沫却没有立刻把孩子给她，而是冷笑着问她：“怎么，不跪着了？”
“娘，我，我不跪了……”李翠如脸上燥热，有些发烫。
她没有想到，自己下跪这件事，居然惹得婆母发这样大的脾气。
不过说实话，婆母这次发脾气，她虽然害怕，但也不如之前那样绝望。
之前婆母每次发脾气，自己肯定会挨揍，还会被婆母男人指着鼻子骂各种侮辱的话。
现在最起码没有这样……
她的心里也轻松不少。
“李翠如，你记住了。卑微爱下跪的娘，教不出来站着的孩子！还是你愿意以后你的孩子也是如此卑躬屈膝，奴颜媚骨吗？”
顾以沫的声音无比严厉，她也看见了李翠如眼中的惊恐不安和后悔，可她知道，对于李翠如这样性子的人，就比如狠一次，让她记住！
因此顾以沫便没有心软，而是又说道：“我顾家的儿孙，绝对不能这般！你要是改不了这个毛病，那我宁愿给他们换一个娘！”
“娘！”
李翠如惊呼一声，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多年都没听见过娘要休了她，如果娘变好了，反而要休了她？
她知道娘是认真的，眼角发红，一再保证：“娘，我不会的，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不要休了我。孩子们不能有后娘啊……”
想到自己要是被休了，孩子们都要在后娘手底下讨生活，李翠如的心就跟被撕扯成无数片一样，难受的几乎晕厥。
膝盖一软，差点又要跪下了。
可想起刚刚婆母的话，便咬牙挺着，扶着炕沿在那站着。
“娘，我不休妻！”
外面，是顾呈文急吼吼的声音。
下一秒，顾呈文掀开门帘跑了进来，急的额头都冒汗，他先是看了一眼媳妇，看着媳妇哭的样子，心里有些发疼。
“娘，翠如挺好的，真的，就算她有什么不对的，惹你生气了，你可以慢慢教她，实在是不行您告诉我，我教训她……可就算为了孩子们，也不能休了她啊。”
顾呈文急的，话说得飞快，都快让人听不出个数来了。
不过大概意思，大家伙都明白了。
李翠如心里踏实了：阿文哥……
顾以沫翻了个白眼，没搭理顾呈文，而是对李翠如说道：“你记住了！”
“记住了！”
李翠如点头如捣蒜。
顾以沫便将哭的惨兮兮的小天道递给了她。
小天道到了李翠如的怀里，立刻紧紧地抱住阿娘，虽然还在哭，可哭声已经不那么尖锐了。
小孩子是很敏感的。
“哦哦，乖乖乖，天道乖，不哭了……”抱着儿子，李翠如才觉得自己是活过来了。
刚才儿子被婆婆抱走的那一刻，她真的有些恐惧。
恐惧婆婆会不要她，自己再也不能见到自己的孩子了。
顾呈文不明所以，但好歹看这样子，娘是原谅媳妇了吧？事情也算是落下了，所以他才敢问了：“娘，到底咋回事啊？”
“行了，你们三口子回自己屋子里去，什么事情你自己问你媳妇去，别打扰我。”
顾以沫懒得再重复一遍了。
再说了，她说的话，很可能带上自己的主观因素，还是让你们小两口自己去说吧。
看顾以沫这么不耐烦，顾呈文也不敢再问什么，便为李翠如说了两句好话，才拉着李翠如走了。
院子里，顾桂花紧张的问：“没事吧？”
虽然之前她有过小心思，可从来没有想过让弟弟两口子分开的！
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的侄儿侄女。
唉，其实每个人都会有缺点的，也都会有自己好的一面。
这次的事情，顾呈文是感激她的：“没事了，谢谢大姐，要不是你去喊我来，真的是……”
李翠如有些诧异的抬眼看了看顾桂花。
“害，你这孩子用得着和大姐这么见外吗？”顾桂花看着兄弟和自己又亲近了，心中是说不出来的欢喜。
她看了一眼躲在李翠如怀里哭的抽抽搭搭的小天道，忙说：“你们快回屋去吧，别让孩子冲了风。”
“嗯，中啊。”
一家三口回到东厢房里，顾呈文也是等小天道安静下来，不再哭闹了，才问起了事情。
“到底怎么回事啊？娘已经很久没有发这么大的火气了啊。”顾呈文这次并没有问是不是媳妇做错了什么事情。
经过顾以沫的几次点播教育，顾呈文也知道自己的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
媳妇可以说的上是有些胆小怕事了，又对娘百依百顺，不应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惹娘生气啊。
这也是顾呈文并没有如同之前那样，见到婆媳矛盾就对媳妇一通打骂的原因。
没有谁，是生来就那么坏的。
李翠如脸上讪讪的，但是事已至此，她弟弟来找她的事情，也是没法瞒住了。
因此，她只能硬着头皮说：
“娘不知道怎么知道我弟弟来找过我的事情了，就来问我他找我干什么……我以为娘生气了呢，就，就跪下了……然后娘好像就更生气了……”
“我也不太清楚当时娘是因为我弟弟的事情跟我生气了，还是因为我跪下的事情……好像自从娘变了之后，就格外讨厌我给她跪下……”
“后来在娘屋里，娘说了，我要是再动不动就跪，她就休了我！说不能让顾家的孩子和我一样软骨头，什么颜什么骨头的……”
这娘不仅性子变了，偶尔说话还咬文嚼字的，她是真的没太听懂后面那几个字的意思，甚至都没记住。
顾呈文皱眉，有些不高兴：“你弟弟又来的事情，你怎么没和我说？不是你和我说过，要我有什么事情不要瞒你吗？那你怎么瞒着我啊！”
话到最后，音量已经相当大了，可见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