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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上来看的时候,被吓了一跳,非常惭愧,觉得自己象个趁火打劫的人,其实,我粉善良,粉善良,偶一为之,下次不再了,谢谢诸位,拱手ing
不过木有想到小程的拥趸者有这么多,呃,压力好大
这章写得挺乱,也挺狗血,改了几回,还是不太满意,哦,先这么着吧,我实在不行袅。“小谭,别来无恙?”
他不再叫她的英文名字。
谭斌惊讶之下,说话都有点结巴,“你你……怎怎么是你?”
方才她对着电脑还在想,这份由垃圾数据攒成的报告,如果落在程睿敏手里,肯定会被质疑得一无是处。
下一秒他就在眼前现身,这份惊吓非同小可。
程睿敏忍不住笑,反问她:“你呢?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mp1有规定,Vp以上的级别,才能乘坐商务舱,所以他疑惑。
谭斌觉自己反应过度,努力定定神,开始比— 较正常的对话。
“哦,我迟到了,所以免费升舱。”
“有这样的好事?为什么我坐了他们十几年飞机,从没有受过这种待遇?”
“您得会哭,还得会扮可怜啊!”谭斌笑,趁机上下打量他。
正装的白衬衣,深灰色的西裤,领带叠得整整齐齐塞在裤兜里,露出一点灰蓝色的边缘。
旁边的行李架下挂着一个黑色的西服套。
这种装束,要么是从商务场合中匆匆赶到机场,要么是下了飞机另有正式会议。
谭斌眼中有掩不住的好奇之色,“您这是……”话到舌尖打了个转,“出差?”
“算是吧。”程睿敏含糊回答,显然不愿多谈。
谭斌颇为识趣,即时噤声,大脑略转几转,已经恍然。
看样子程睿敏已另有高就,而且级别不可能太低,否则他不会坐商务舱。
很奇怪,这一瞬她忽然觉得如释重负,仿佛走出低谷的是她自己。
原来上下级的身份消失,她对他所有的敬畏也在这一刻消失。
谭斌合上电脑,轻轻吐口气,“我该怎么称呼您?程总?程代?”
程睿敏侧过脸,为她的敏感略露惊异。
眼前的女孩穿一件贴身的白色麻纱衬衣,颈部松松绕着条领带一样的丝巾,美少年一般的干净清爽,不说话的时候,象永恒的大四女生。
但偶尔的,她年轻的脸上会有一闪而过的寂寥,似历劫红尘。
前两次见面后,他曾与余永麟有过如下的对话。
“奇怪,那样的美色,在身边多年,我竟没有注意到。”
“老程,只要你肯抬抬眼,就会现,公司里的美女不止她一个。”
“是什么原因,让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心无旁骛,为工作如此卖命?”
“我记得,你用同样的问题问过徐悦然,她怎么回答你?”
“她说,当她现男人不再值得信任,她只好自己爱护自己。”
“Thatisit,兄弟。万幸我老婆没受过那种教育,还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程睿敏牵牵嘴角,脸上浮起一丝强烈的自嘲。他移开目光,欠欠身回答谭斌:“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也可以象以前一样,叫我Ray。”
这表示他已经默认了她的猜测,果然是高升了。
谭斌很戏剧化地拱起手,“恭喜恭喜!什么时候请客?”
程睿敏答:“只要你愿意,我的钱包我的人,随时随地恭候。”
“啧啧,听起来没有任何诚意。”
程睿敏回过头,神色凝重:“我是认真的。”
谭斌禁不住笑,心里说,又来了。
对这种暧昧的游戏,他似乎乐此不彼。这回她不再上当,干脆不接话。
程睿敏递过一张名片,“我在上海要停留一个星期,上面有手机号,你哪天没有饭局,想找人吃饭,随时netbsp;
谭斌接过,正面果然印着“席代表”四个字。
她翻到背面,原来是一家荷兰的知名公司。
“哟,终于从乙方翻身做甲方了。”
“是啊,不过这甲方做得灰溜溜的。”程睿敏笑,笑里却有隐约的苦涩。
“压力很大吧?”
“彼此彼此,都是为人打工,换汤不换药。”
话是这么说,谭斌却明白,此汤非彼汤,此药也非彼药。
她抬头看看程睿敏,有点明白他为什么不愿多谈,也明白他下眼睑处明显的黑眼圈从何而来。
论起行业排名,这家荷兰公司在世界级的同行中,绝对可以挤进前十名。但是因为中国的To五年行业保护,目前的在华业务都是刚刚起步,还处在十几个人七八条枪的创业阶段。
程睿敏的这个席代表,完全相当于拓荒者的角色,没有定规可依,也没有经验可循,一切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还是要依附于pndd这类垄断企业,不过身份由供应商变成了合作商。
做得好,自然成为元老,但稍有不慎,就会沦为长江前浪,为后继者做了嫁衣。
唯一有利的,大概是他在十年间在行业内建起的人脉,依然有效。
算一算,距离他离职,已经两个半月了。
回想这两个月,谭斌的感觉,竟象两年一样漫长。难得的是心情一直似坐过山车,上上下下,大喜大悲,冰火两重天。
她把几句场面话在心里过了无数遍,好象哪句说出来都假惺惺地不着边际。
正踌躇着,程睿敏膝头的杂志滑落,他弯腰去拾。
明亮的光线下,谭斌惊见,几根白夹在乌黑的丝间异常触目。
她彻底沉默下来,目光转向窗外。
飞机正在云上缓缓飞行,机身下云海翻涌,云海之上却是天宇澄净,阳光灿烂。
谭斌忽然想起当年转职时,余永麟说过的话,“销售是最刺激的行当,也最摧残人的身心,我从不赞成女孩儿做销售,压力太大,代价太高……”
她回头,“Ray,我想问个非常唐突的问题,如果不方便,你可以不回答。”
程睿敏笑一笑,把手里的杂志塞进座椅靠背。
过一会儿他说:“问吧,好象我还没有被人问倒的记录。”
“您后悔过当年的选择吗?我是说,选择销售这个职业。”
“没有。”程睿敏不假思索地回答。
“真的?”
“真的。”程睿敏静静地看着她,“你毕业得晚,没有赶上这个行业的黄金时代。那时公司面对新市场是一张白纸,客户对新技术有强烈的渴望,却一无所知,大家的要求都不高,彼此间从容探索磨合,我们在和客户一起成长,互相的信任和感情真正自内心。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就算以后离开这一行,我也不会忘记这段经历。”
也包括经历过的艰难、伤害和绝望?
谭斌想问,张张嘴,没有出任何声音。
“没错,好的坏的都包含在内。”程睿敏仿佛看透她的心事,“我常对Tony他们说,不要怕艰苦和压力,每一段荆棘走过去,回过头看都是你人生的一笔财富。”
“可是脚踩过荆棘,真的会疼。”
“你避不过去,小姑娘,这就是真实的人生。你只能往前走,走过去,同样的东西再伤害不到你。”
谭斌摇头,“也许后面等着你的,更坏。在你觉得不可能更坏的时候,更加坏无可坏。”
程睿敏顿时莞尔,“小谭,看不出来,你居然是个悲观主义者。”
“悲观不是坏事,凡事想到尽头,后来的每一分转机,都是意外之喜。”
程睿敏侧头看她,这回是真的笑了,“和你说话挺有意思。那你做了五年销售,后悔过吗?”
“never。”谭斌说,“路是自己选的,后悔也找不到替罪黑羊。所以我从不回头看。”
就象瞿峰,他是什么样的人,在学校时她就清楚。那时他从不参加同乡会之类的活动,拼命交往的对象,是教授、系主任、学生会干部,出人头地的情结比谁都重。
毕业时别人的纪念册上,都是同学之间的祝福,他的纪念册前十几页,是院长、党委书记、系主任……的签名。
那时她迷恋的,可不就是他那份与众不同。那么最后的结果,也是她求仁得仁。
与其后悔遇人不淑,不如检讨自己没有带眼识人。
谭斌下意识地咬着手中的纸杯。
程睿敏忽然握住她的手,皮肤相触之处似有电流通过,谭斌颤了一下。
他却只是掰开她的手指,取出纸杯放在桌子上,温和地说:“已经咬烂了。”
纸杯上满是她的牙印,杯口边缘已被啃得惨不忍睹。
谭斌脸上立刻涌出两团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