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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江湖的地方就争斗不止。争斗下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因而造成了人的贵贱之分。所以,这洛阳城里有繁华的地方,也会有荒芜凄凉的地方,这里位于洛阳城偏僻的角落里,人烟罕至,皆是残垣断壁,倒是藏身的好地方。
光耀透过破败的琉璃窗,在简陋的小屋内留下点点光影,阴暗处一人端坐于木椅之上,约摸着三十来岁,发丝并未整理,随意地乱洒在肩上,倒是凭添了几分放荡不羁的味道。他紧闭双眸,眉宇间有着几许忧愁,指尖轻轻拍打着扶手,倾听着阴暗处跪着的人的禀报。
倏然,男子睁开了双眸,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沉声道：“你的意思是新任知府已经与叶风接触了？”
阴暗处的人感受到一股庞大气势,身形一颤,忙道：“启禀掌门,不错,叶盟此次高手尽出,先在城门口折了欧阳家二公子的面子,又在城中与那个新任知府针锋相对,现在他们应该是直接去拜访欧阳家了。”
“嗯……欧阳家二公子？哈哈……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而已,不足为惧”男子大笑着,半晌,其方才收敛笑意,饶有趣味地问道,“‘阵影,,虽然你不会武功,但要论对气息的把控,这偌大的鬼谷,乃至圣门中,无人能及。依你看,这新任知府功力如何？还有叶风到底有没有失去武功？”
“这”阵影有些迟疑,略微思索后,方才回道,“若说那新任知府倒不是一个简单人物,以功力而言,恐怕其已经与明月在一个层次了,就是不能敌明月,差距也在毫厘之间。至于……叶风,他倒是有些古怪,看似功力尽失,但老夫总觉得他不是那么容易被看透的”
“那个神秘知府当然不简单,若是简单,我也不至于如此小心翼翼,一夜间,他们竟然剿灭我圣门在洛阳埋下的官场棋子。你说他们简单不简单？”天机邪笑着,望向那斑驳的光影若有所思。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向心思缜密的天机竟是遗漏了对叶风的评价,而跟随天机多年的阵影自然明白有些事应该问,有些事不该问,瞥着天机,踌躇道：“掌门,属下一直想问,以我们鬼谷和圣门在洛阳的实力,为何要退出洛阳知府府邸,带领我们隐藏在这里？”
“呵呵……”天机苦笑着摇摇头,叹道,“不是本座想,而是不得不这样啊圣门这些年来的顺风顺水,使我们大意了,那前朝的妖人如今的实力可谓庞大,竟然将如此固若金汤的洛阳渗透得如此厉害,要知道这可是圣门掌控得最稳定的地方啊。能在一夜间绞杀这么多人,若是我们硬拼,即使是胜,也是惨胜,不如隐藏起来,等着洛阳其他势力的到来。或许京城的那两位将我派来这里,就是这个用意吧……”
阵影微微皱眉,有些想不到那前朝余孽势力竟然这么庞大,小心翼翼地说道：“那我们与叶盟的合作？”
天机笑了笑,微微颔首,感叹道：“当然会合作若是我没有算错,恐怕那欧阳家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下,而叶风就是要拿欧阳家立威虽说我圣门未尝在欧阳家埋下暗子,但百年之大家族哪里会如此容易,这一次倒是叶风小看了对手了。合作的话,我们就从这欧阳家开始吧”
阵影心中一动,听到天机主动提到叶风,不由得接口道：“那我们合作的标准又是如何呢？掌门,毕竟那里不是我们的地盘……”
天机摆摆手,摇头不语,想到京城那两位立于巅峰的人,心中唯有一颤,须臾后,其方才回过心神,苦笑道：“标准就是力保叶风不死”
“咦……”阵影猛然抬头,苍老的面庞一阵错愕,惊呼道,“掌门,你的意思是……这次的行动？”
天机气势一变,凌厉异常,顺手抽出了卷于腰间的“飘絮”宝剑,淡笑道：“自从上次我败于圣主之手,我也很久没出剑了。这一次,就让我亲自前去吧,却是不曾想到竟然会有这一天……堂堂圣门军师会去保死对头的性命……
剑光闪闪,如雪花纷飞,落英缤纷,天机凝视着这跟随一生的宝剑,迷离地笑着。
阵影白眉微皱,疑惑道：“掌门,以你的性格,恐怕不会如此帮助一个人吧,更何况他还是屡次破坏圣门大计的叶风。即使现在是合作关系,那让他与其他势力相斗,待其两败俱伤的时候,那我们圣门不就一枝独秀了吗？”
“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道？”
“那”
无怪乎阵影会如此迷惑,以他跟随天机这么多年的经验看,天机是那种以最小代价达到目的的人,事事精通,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可谓真正的枭雄。可今日,他竟然会说出要力保叶风的性命,实在是怪异。
天机却是迷蒙地望着一旁杯中的茶水,呢喃道：“我都知道又能如何？叶风是他的儿子啊……”
“他……”阵影望着天机此时的状态,便是猜出了大概,僵硬地动了动嘴,却是怎么也说不话来,因为这个消息着实太震惊了。谁又能想到陨落数年的“剑侠”竟然起死回生了？
天机并未在这个问题上深究,心中有些不安,疑惑道：“你这些天查到云水剑派的落脚地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总是没有她们的消息,希望不要出事才好……”
阵影一听到“云水剑派”一词,面色微变,凝重地回答道：“说来奇怪,自从我们确定这洛阳有战事发生,一直在密切关注云水剑派,却找不到云水剑派在洛阳的藏身之地。”云水剑派一直是鬼谷的禁语,不论是千年宿敌也好,还是今日对手也罢,云水剑派层出不穷的女子着实令人心惊。
美人如毒酒,但世人却甘之若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有些为人不齿,但这方法却是极为有效的,更何况云水剑派的女子哪一个不是绝世妖娆？
一个流派数人进入一个大城,却没有被无孔不入的圣门发现,可见这洛阳城内定是有人相助。
天机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光,想到那即将开始的欧阳家的博弈,邪魅道：“说不定我此番前去,云水剑派还会给我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