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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了太子妃眼里的敌意与愤怒,但太子却并不在意,起身走到她面前,“你来了正好,免得本宫还得多跑一趟。”
“如今欢欢有了身孕,两个多月正是需要小心照顾的时候,你既为本宫正妃,理当多花些心思照顾着,若是欢欢这个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不管其中有没有你的手笔,本宫都定然会治你个失察之罪。”
“欢欢平安生产,你这太子妃的位置还能坐得稳当,否则……”
后头的话,太子没有再说下去,太子妃的脸色已经一片煞白。
林淳欢知道太子的用意,她这一胎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瞒的,可太子爷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身边守着。
若是太子妃真的想要在其中动些手脚,简直是防不胜防。
唯一的法子,便是用太子妃最在意的东西牵绊住她,让她束手束脚,甚至什么都不敢做才算稳当。
对此,林淳欢沉默着算是默认。
不仅不反对,甚至觉得还不够!
见太子妃僵在原地,才弱弱出声唤了一句,“爷,您莫要吓着姐姐了。”
“妾的孩子,也是爷您的孩子,既然是您的孩子,姐姐又怎会有不爱护的道理,说起来也是妾的不是,今日是爷和姐姐的大婚之日,妾却用孩子绊住了爷,让姐姐独守空房……”
“你给我闭嘴!”
不顾太子还在面前站着,太子妃被气急了眼,上前直接一个耳光扇在了林淳欢的脸上。
她本就出自将军府,手上的功夫向来不差,这一记耳光,直接将林淳欢的左半边脸扇得高高肿起,却根本没有要停手的意思,“你个小贱人!”
“你竟然敢笑话我,今日我不打烂你这张嘴,我就……”
第二个耳光还没扇出去,身后一股大力直接将太子妃甩翻在地,太子的眼睛里都燃烧着让人胆寒的愤怒,“来人。”
“太子妃犯了疯病,将她送回主院,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出门,更不许任何人探望!”
“大婚还未过,爷就要将妾身禁足?”太子妃满眼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浑身颤抖个不停。
京都没有秘密。
今日的事情一旦被传出去,她这个太子妃在这城中,将再没有立足之地。
可太子就像看不到她眼中的死寂一般,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只满眼心疼的捧着林淳欢被扇肿的脸颊,“你既然敢对欢欢动手,就应该想到了后果。”
“太子妃,路都是自己走的,你好自为之。”
不管太子妃再如何挣扎,命令已下,再无转圜的余地,随着叫嚷声越传越远,林淳欢一双眸子中蓄满了泪水,“爷,妾受这点小伤不打紧。”
“姐姐毕竟是你的正妃,明日还得随爷进宫的,如今……”
“若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这正妃的位置岂能轮得到她来坐?”太子漫不经心的应着,随手接过红嬷嬷递过来的药膏,动作轻柔的一点点涂抹,“欢欢放心,现在有了这孩子,许多从前争不得的。”
“本宫如今也能为你争一争了。”
林淳欢:“……”
她的意图这么明显吗?
太子妃一走,太子脸上的阴鸷便消失不见,笑着点了一下林淳欢圆润的鼻尖,“当本宫瞧不出不成?”
“你这样的性子,哪会这般平白无故的说出这么诛心的话来,不就是要故意激怒张氏吗?如何,本宫的做法可还合你心意?”
脸上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林淳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若是平常,妾实在不在乎什么身份不身份。”
“只是如今……”说着,她将手轻轻放在小腹处轻抚,“妾做了一辈子的庶出,苦了一辈子,也忍了一辈子,不想咱们的孩子以后也一样苦。”
太子长长呼出一口气,左右看了看林淳欢的脸颊,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才将药膏重新递回给红嬷嬷,“你放心,本宫的孩子,当然是这世上顶顶尊贵的身份才配得上。”
“只是往后便是有些什么心思,欢欢也断不可用这样危险的法子,今日那张氏只是扇了耳光,万一动了利器,本宫又一时反应不及,让她伤了你可如何是好?”
半是欣喜半是羞涩的低下头,林淳欢轻声应下。
太子当夜自然而然的宿在了悠然院,天都还没亮,太子妃新婚当夜被太子禁足的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
消息传进皇宫,圣上大怒,将御书房的书桌都拍得开了裂。
“皇上莫要生气,太子向来不是个冲动的,他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明日太子便要带着新妇入宫觐见,到时咱们好生问一问便是了,可别为着这事儿气坏了您的身子。”皇后站在一旁轻声劝慰。
可她不劝还好,这些话一说出来,圣上原本已经发泄得差不多的愤怒又重新升腾起来,“入宫觐见?”
“我看那个不孝子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爹!”
皇帝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张氏是朕钦点的太子妃,便是犯了再大的错,看着朕的脸面,怎么就不能宽厚两分?!”
“新婚之日便将人禁足,我看他是成心要打我这个父皇的脸!”
皇帝抬着手,往自己的脸上拍得啪啪作响,皇后面上着急,眼底却有掩饰不住的笑意,每一句宽慰在旁人听来都虚情假意。
偏偏皇帝此时处于盛怒,根本听不出这其中的虚假。
这一切林淳欢不知道,但光是靠联想,也知道太子这一番作为下来,不管是在宫中还是在民间,她这个太子侧妃都被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晨起梳妆时,因着要进宫,太子早早便起身打点,走之前将林淳欢抱在怀里沉默了许久。
他不是看不透林淳欢的许多心思,只是这些心思并不让他觉得讨厌罢了,活在深宅大院里,蠢是原罪。
没有心思的人,不仅会害了自己,甚至有时候还会连累到家人。
如同太子妃张氏那般,稍微言语挑拨两句就忍不住动手,生生成了旁人的踏板还不自知,这样的太子妃,如同累赘。
只有一事,太子却控制不住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