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半生深情都是他一厢情愿

风吹小白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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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金城揉了揉眉心。

    如果沈绣婉是他的部下,他现在立刻就能开了她。

    可她偏偏不是。

    他想要骂她,可是面对女人的眼泪,他终究骂不出来。

    他冷冰冰道:“对方处心积虑布了这个局,自然事先就准备好了退路。你觉得,你还能拿回那笔钱?”

    “那,那如果告诉巡捕房——”

    “他们连扒手都抓不住,能抓到诈骗犯?”

    夜很深了。

    傅金城躺在床榻外侧,听见沈绣婉还在辗转难眠,隐隐从被窝里面发出细微的抽噎声。

    他知道,对沈绣婉而言,那四千块钱是一笔巨款。

    她愧疚心疼。

    她为那些打了水漂儿的钱而睡不着觉,也为他的指责而感到深深的不安。

    男人素来冷硬的心底,在长夜里泛起丝丝涟漪。

    他知道怎么安慰她。

    他应该把沈绣婉抱进怀里,告诉她那些钱对他而言并不算多,她不必因为它们而心疼到彻夜难眠。

    可是一想起他们的婚姻是长辈强迫、是封建社会的糟粕,他又无法以平常心面对沈绣婉。

    她毕竟不是他爱的女人。

    他在这种矛盾的挣扎之中,终究选择沉默了一夜。

    次日。

    沈绣婉昨夜无眠,到天亮时才挂着满脸泪珠,疲惫地进入梦乡。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傅太太等人以为她受了车祸惊吓,所以都没有上楼打搅她休息。

    她没什么胃口,只吃了梅香送进来的一碗白米粥。

    傅金城却破天荒地从官署回来了。

    他把一个厚厚的信封扔在床榻上。

    沈绣婉拆开信封,不由愣住。

    里面是一沓厚厚的钞票,约莫有四千块。

    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金城,这是?”

    傅金城侧着脸点了支烟:“大嫂的表哥连夜带人追捕那个股行经理,在大运河码头边的集装箱里抓到了他,他正打算坐轮船,卷款逃往南方。”

    沈绣婉紧紧抱住装满钞票的信封:“那大嫂和二嫂的钱,也都找回来了?”

    “嗯。”

    “那就好……”

    沈绣婉长长松了口气。

    担惊受怕了一整夜,她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她又想起身孕的事,杏眼里多了几分温柔和雀跃。

    她正欲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傅金城,对方忽然告诫道:“以后别再想投资的事,你和周词白不一样,你根本就不擅长经商投资。我可以容忍你模仿她的穿着打扮,但不能容忍你犯蠢。”

    男人的话,像是利箭,深深扎进了沈绣婉的胸口。

    她到了嘴边的话,又变成了沉默。

    她知道自己不如周词白。

    可是她不想从金城的嘴里,听见这些话。

    心脏难受地急剧收缩膨胀,她垂下眼睫,紧紧抓住被褥:“周词白,又是周词白……在阳城的时候,你不肯与我合照,却单独保存了你和她的照片。在密斯特李的画展上,你甚至当面向她表露衷情……”

    傅金城没料到,沈绣婉竟然知道照片和画展的事情。

    沈绣婉抬起头:“我知道你爱她,在你眼里,她万般皆好,我万般皆不如她。可是金城,你叔叔婶婶出车祸的时候,周词白在哪里?你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周词白又在哪里?

    “到最后,你娶的人是我沈绣婉!陪你走过这七年的人,也是我沈绣婉!金城,我是蠢,可你呢?你也是个笨蛋,你竟然对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念念不忘一往情深!”

    女人清瘦单薄。

    房间阴暗不明。

    她像是忍受够了这里的黑暗,不顾一切地向他露出獠牙和利爪。

    傅金城的双腿宛如灌了铅,根本无法挪动半步。

    他第一次重新审视沈绣婉。

    他从没有料到,向来温顺乖巧的妻子,向来对他言听计从的妻子,爷爷给他安排的最传统、最守旧的妻子,有一天竟然敢如此直白地嘲讽他,嘲讽他半生的深情都是他一厢情愿!

    四目相对,剑拔弩张,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房间里,像是在进行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傅金城眼瞳晦暗深沉。

    也许沈绣婉原本就是这样的性情,只是因为爱他的缘故,所以处处讨好他,处处压抑自己的天性。

    不过,他不爱她,所以她是何种性情都无所谓了。

    他迅速扯了一下嘴角,讥讽道:“我爱而不得,你当然可以尽情地嘲讽我。但你呢?你敢和我离婚吗?我爱而不得,沈绣婉,你又何尝得偿所愿?”

    房间里,陷入诡异的寂静。

    只剩下胡桃木条案上的西洋座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傅金城转身走了。

    沈绣婉无力地靠坐在床头。

    她望向窗外。

    梧桐树的叶子悄然落尽,地面铺着一层渐染霜色的枯叶。

    天空上,落单的大雁扇动羽翼飞过城市,试图追寻南迁的鸟群。

    沈绣婉想,在感情里,也许她和金城都是输家。

    傅金城下了楼,脸色仍然难看。

    岑卿如抱臂坐在沙发上:“你把钱给她了?”

    “还请大嫂不要在她面前说漏嘴,”傅金城低声,“若是岑家表哥能找回那笔钱,大嫂直接给我就是。”

    “老三,我就不明白了,你何苦兜兜转转陪沈绣婉演这一出戏?”薛琴贞端着咖啡杯,“四千块钱,你直接给她就是了,何苦非说是找回来的钱?那笔钱,咱们还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找回来呢!”

    傅金城捏了捏眉心。

    大嫂二嫂并不了解沈绣婉是个怎样的女人。

    她出身寒微,她心疼那笔被骗的钱,所以他只能说是找回来的钱。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兜兜转转花这样的功夫。

    也许,起因是他听她哭了一夜。

    他只是想让她今晚能睡得安稳些。

    仅此而已。

    ……

    周词白的时装秀如期举行。

    秀场布置得很好,从舞台到灯光无可挑剔,全是周词白亲力亲为一手设计的。

    沈绣婉和傅金城从汽车里出来,看见周词白正在秀场门口招呼贵宾。

    她今夜穿着修身的黑色晚礼裙,裙裾像鱼尾似的散开,勾勒出高挑玲珑的身段,烫卷的短发十分突出她明艳的五官,灯光下,她的举止言笑风情万种,浓浓的女人味令她几乎成为全场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