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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蝴蝶香奈惠便站在池塘边上喂鱼,直到被一只蝴蝶引起了注意。
那只蝴蝶停在了离香奈惠最近的屋檐上,轻轻扇动的蓝紫色的漂亮翅膀,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同珍稀的琉璃般闪耀,想不在意都难。
就在蝴蝶香奈惠注视着蝴蝶的时候,
蝴蝶似乎也在注视这她。
花柱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视线,并且不含敌意。
“诶,这个季节……会有蝴蝶吗?”
她透亮的眼睛眨了眨,其中塞满了对美好生命的欣赏和好奇,“而且这个蝴蝶的颜色,看起来真得和小忍的发卡好像啊……”
她话音刚落,那只蝴蝶便翩翩起飞,以极快地速度朝着香奈惠“滑翔”而来,彻底没了蝴蝶该有的样子。
幻术就此失效,紫色蝴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突然出现的蝴蝶忍。
她像一头巨大的毛毛虫从空中跳下,然后把胳膊紧紧缠在了姐姐的脖子上。
“小忍?!”
这变化可是把香奈惠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在阳光底下,她还以为自己是见了鬼了呢。
“没想到是我吧!姐姐。”
“快下来吧,让队员们看到会笑话你的哦。”
“我看谁敢。”说是这样说,蝴蝶忍还是松懈了力道。
香奈惠先将自己身上的“寄生虫”给扒拉下来,这才好奇地问道:“小忍,刚刚那是……”
“那是阿蝶老师教给我的幻术啦。”
蝴蝶忍像个炫耀玩具的小孩子似的,从袖子里滑出两根纤长的苦无,并控制那细细的尖端突然碰撞,在空气中奏响一丝不易察觉的清鸣。
紧接着,在蝴蝶香奈惠眼中,蝴蝶忍再次变成了蝴蝶。
但香奈惠试探性地向前伸手,却摸到了实实在在的人,而幻术也再次失效。
“原来是这样啊。”
蝴蝶香奈惠顿时放下心来,生怕妹妹发生了什么变异,就像弦一郎之前鬼化一般。
“这幻术还不知如此,除了以声音作为出发媒介,味觉也可以哦,而且效果更好。只不过那样一来,就不能对人使用了,否则会伤害到人的大脑。”
说到这里,蝴蝶忍兴奋地攥紧拳头。
“姐姐你想想吧,从今以后,那些鬼即使被戳了几百个窟窿,也根本看不到我的真面目,还以为自己的确是在跟一只蝴蝶作战呢。”
“好厉害,看来小忍这次去,真得变厉害不少哦。”
蝴蝶香奈惠宠溺地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对了,中午有剩下的紫菜包饭,要吃一点垫垫肚子吗?”
“好。”蝴蝶忍又扯住了姐姐的胳膊,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好久没有吃姐姐做的饭了,超想念的。”
几分钟后,蝴蝶香奈惠的房间内,两人继续寒暄了一阵,才说起其他事来。
“关于和那只叫‘珠世’的鬼进行合作的事,柱合会议上已经有了结果。”
蝴蝶香奈惠说这话时,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妹妹,直到后者放下手里的紫菜包饭,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她才继续说下去。
“除了宇髓先生要负责皇居的安危走不开外,所有的柱都到场参加了会议,也和珠世小姐有过接触。”
“嗯。”
蝴蝶忍喝了一口热茶遮住着自己的表情,语气却出乎意料的平静,“然后呢?”
“在我看来……珠世小姐是一个很智慧也很厉害的医生,她知道许多关于鬼舞辻无惨的情报,还针对鬼舞辻无惨的能力开发了三种药物。”
“若是想杀死鬼舞辻,这三种药物至关重要。此外,历任主公的日记也可以作为凭证,珠世小姐,至少已经有三百年没有主动伤害过人类了。”
蝴蝶香奈惠顿了顿,“再加上悲鸣屿先生也认为她值得信任,众柱一致通过了与之展开合作的决议。”
“所以说,从下个月起,她就会和你一起进行研究了。”
岩柱悲鸣屿行冥是姐妹二人的救命恩人,他的背书对蝴蝶忍而言格外有力量,这也是蝴蝶香奈惠特地提起他名字的原因。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不能保证能消除妹妹心中的不适感。
“这样啊……”
果然,听到岩柱也这么说,蝴蝶忍便平淡地点了点头,“那好吧,我知道了,会照做的。”
接着她一语不发地继续吃了紫菜包饭,只是芥末蘸的比之前多了不少。
见妹妹的表现有些反常,蝴蝶香奈惠有些担心:“小忍,你如果有什么介怀……”
“我一开始是很生气,也无法理解弦一郎的打算,但九郎已经劝过我了。”
蝴蝶忍地打断了姐姐的话,“再说,如果连那只白毛刺猬都知道那只叫珠世的鬼不可或缺,我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说着她作怪地鼓起脸。
“姐姐你太小看我了!”
“是你真得长大啦。”
香奈惠如释重负地感叹道,“我还一直担心你会想不通呢。”
“不说珠世了,我也不过是和她一起研究同一个课题而已,甚至不一定在一个实验室里”
蝴蝶忍收敛表情,突然变得认真无比,“那个白毛刺猬到哪里去了?不会是在故意躲着我吧?”
“这个嘛……”
蝴蝶香奈惠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是桑岛先生带他去买衣服了。”
“呜——”
听了这话,蝴蝶忍差一点点就被紫菜包饭堵住了嗓子眼,语气变得惊诧莫名。
“买衣服?他还会在意这种事情吗?再说,买个衣服而已,为什么要让桑岛前辈带他去啊。”
要知道,几个月前,这个家伙可是连洗澡都觉得浪费时间啊!
仿佛只有杀鬼才是唯一重要的事。
难道说,是因为和姐姐确定了恋人的关系,所以才会开始在意自己的形象了吗?
可那样的话,不应该是姐姐和他一起去吗?
为什么要一个老年人陪着呢。
“因为,他是要买那种讨长辈喜欢的衣服啦。”
香奈惠顽皮地遮住半边嘴唇,“忘记告诉你啦,实弥他晚上要和我们一起去佐伯叔叔家做客哦。”
“哈?!可他毕竟还是个外人吧,要以什么身份……”
说到一半,蝴蝶忍的动作僵了下来,眼睛疯狂地颤动起来,“等会儿……你们……你们难道……”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姐姐羞红的脸。
“难道已经私定终身了吗?”
“你想哪里去了!”
蝴蝶香奈惠哭笑不得地弹了蝴蝶忍一个脑瓜崩。
“只是先以未婚夫的名义一起过去罢了。”
“我不明白,”蝴蝶忍脸上写满了困惑,“为什么这种事场合要带着他一起啊。”
“他是害怕我遇到危险。只要我倒外边去,他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我身边。。所以别看实弥看起来凶巴巴的,实际上却很可靠哦。”
关于这件事蝴蝶香奈惠一笔带过,没有提预言的事,“所以啦,总不能到时候我们两个在佐伯叔叔家里做客,让他一个人坐在房顶上挨饿受冻吧。”
“我看就很合适嘛。”
蝴蝶忍哼哼一声。
“你也只是说说而已,我很清楚哦,小忍的心,其实跟我一样软啦!”
“不要挠我!好养啊!哈哈哈哈……”
就这样,两人嬉笑之间,就把两个本可能引起强烈争执的话题给结束了。
果然,离开了我一阵子……
蝴蝶香奈惠心中感叹道。
小忍也很快地成长起来了呢。
“对了,说起桑岛先生,那件事他知道了吗?”
蝴蝶忍突然说道,“关于狯岳被发现的事。”
一个星期以前,全国所有还算回事的报纸(其中有小一半都已经被苇名买了下来)。都不约而同地刊登了狯岳的通缉令和苇名的私人悬赏。通缉令不仅将他的所作所为和身材长相大概描述了一番,还特地强调了其偷盗了两把名刀的事情。
果然,不出一天,萨摩那边就传来消息,说是有一家典当行的店员去鬼杀队的办事处举报,声称不久前,曾经收到一把刻有“恶鬼灭杀”字样的武士刀。
得到消息后,总部立刻派人到那边去追查狯岳的下落,结果在港口一家旅馆里发现了那家伙的踪迹。
根据他的随身物品,队员们立刻判断出,这家伙应该是想潜逃出国,但却因为赌博的恶习,反而又输掉了大部分财产没能走成。
于是众人守株待兔,准备将从赌场归来狯岳生擒,但当天晚上,狯岳并没有回来,而是逃走了。
接下来几天,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每当队员们通过鎹鸦发现了狯岳的痕迹赶过去时,他已经再次消失无踪了,就好像他有预知能力一般。
而且因为狯岳是政府打算拿来开刀的“人奸”典型,全国最大几家报纸无一例外,几乎是按天报道着抓捕狯岳的进展,甚至还派了随军记者一路跟随写稿。
如今根据报道,鬼杀队员已经追着狯岳从鹿儿岛追到了山口县,但人还是没抓住。
可以这么说——
狯岳的安危,正牵动着全国人民的心。
“报纸铺天盖地报道这件事,就算想瞒下来都难。桑岛先生最近变得更憔悴了,我们都害怕他可能会想不开。”
蝴蝶香奈惠垂下眼睛,“之所拜托他陪着实弥去买东西,也是希望他能出去散散心。”
“这个狯岳,真是害人不浅。”
蝴蝶忍咬牙切齿地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一个连一之型都没学会的预备队员,为什么能这么顺利地躲开追捕啊?”
蝴蝶香奈惠摇了摇头,“这正是匪夷所思的地方。”
就好像有人在暗中帮他一样。
“姐姐,你说,事情闹得这么大,每一张报纸都在谈论关于狯岳的事……”
蝴蝶忍突然有些恶意地笑了笑,“那鬼舞辻无惨会不知道吗?”
“这……”
“根据桑岛先生所说,狯岳把那么大一瓶的血液都浪费掉了,自己却没能变成鬼。”
蝴蝶忍比划了一下,“所以,我要是这家伙,还不如乖乖就范被抓起来,到时候最多也就是被枪毙而已。”
“可如果让鬼先找到了他……啧啧,希望他死得不要太轻松了。”
“小忍。”蝴蝶香奈惠制止了蝴蝶忍继续畅想下去,“别说这些了,他毕竟是个人。”
“你就是心太软了,姐姐。”
蝴蝶忍吐槽了一句。
如果把他变成鬼再交给我。
我就能让九郎一个月不准进我的实验室。
“对了姐姐,这次我和又带来一种新药哦。”
见姐姐情绪似乎有些低落,蝴蝶忍献宝似的从腰包里取出一个玻璃制作的小罐子,拿在手里轻轻晃了晃。
从其样式来看,就知道是用来摔碎在地面上使用的。
“这是?”
蝴蝶香奈惠打开瓶口,像进行化学实验一样用手扇动空气,鼻尖微微抽动,但似乎没有嗅到什么特别的味道。
而且里面装的那种灰绿色粉末,与其说是药材,还不说是动植物燃烧后留下的灰烬。
“这是枭师傅的独门秘药,能够让任何恢复手段失效,包括鬼的恢复能力。”
蝴蝶忍介绍道,“我们对其进行了改造之后,虽然降低了药效,但却能让这种药只对鬼起作用,而使用药丸和月草却不会受到影响。而且为了命中率,只要叩响盖子,它就可以直接在我们身边炸开,将鬼笼罩其中。”
“具体效果如何呢?”
蝴蝶香奈惠追问到,目光里满是惊喜。
能让鬼无法恢复,这简直就是对鬼的终极制裁。
“我们拿鬼做了实验。”
蝴蝶忍微笑着说道,“即使是上弦之四,一旦将这种药物吸入体内,也会有长达十秒的时间无法恢复伤势哦。”
……
晚上八点多。
一艘目标地点为北海道的货船刚刚从山口县出发。
几乎失去了一切的狯岳,此时正藏在一个盛着稻草的木箱底部,任由货仓中湿咸腐败的空气通过板条之间的缝隙折磨他的鼻腔。
他感觉到有一根稻草似乎扎进了他的脚心——为了潜入时不被人察觉到动静,他并没有穿鞋,然而他轻轻挪动身体,便感觉有另一根稻草扎在了他的腰部。
谁知道船停下时等待他的会是什么……所以狯岳不能冒着受伤的风险随意动弹。
最终,他只能跻身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一动不动。
饥寒交迫,困苦交加。
狯岳终于哭了。
“卖了刀就应该直接离开这个国家,为什么还要去赌钱啊!明明知道会输的!”
“结果现在可好,鬼杀队已经找到我了,如果我被抓回去的话,他们一定会狠狠羞辱我的!”
“等等——”
“如果我祈求那个老头饶我一命,他会不会手下留情呢!”
“毕竟如果不是我之前失误,他也不可能活下来啊。”
这七天里,一直不休不眠拼命逃亡的狯岳已经想要放弃了。
“就这样吧,如果被抓住了,就说之前我是被逼的好了……”
“鸣柱死了,老头又一把年纪,而雷之呼吸只有我一个传人!”
“他们一定不会让我死的。”
“一定不会……”
就这样,脑子里不断重复着这些句子,狯岳感觉到头脑昏沉,他紧绷的身体开始放松,然后慢慢下陷。
就在他的意识要彻底进入黑暗,拥抱难得的安眠时——
“Duang!!!”
货舱的顶棚突然传出一声雷鸣般的巨响,仿佛有一个半吨重的人从桅杆上掉下来似的,正要入眠的狯岳突然惊醒,恐怖如同一把钢叉戳进了他的心脏。
“你们听着,我是来找人的!”
那是一个雄浑的男声,说话的语气霸道至极,清晰无比地透过层层阻碍钻进箱子里。
“有个叫稻玉狯岳的家伙,就藏在这条船上,我能闻到他血液的味道!”
“把他交出来,我就允许你们这些弱得连蚂蚁都不如的家伙跳海自尽。”
“否则,我就挨个把整个艘船的人都打成肉酱!”
“听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