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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宫中。
秦王稷看完田秀带来的供状,双手都忍不住颤抖。他怎么也不愿相信跟随了他二十多年的武安君白起会真的造反。
白起追随了他二十余年都要谋反,那这秦国上下还有谁是信得过的?
秦王陷入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良久,秦王稷抬起头看向田秀,沉声道:“昭武君,你派人去一趟武安君的府邸,好好搜搜,看能不能找到郑安平写给武安君的那封书信。”
田秀知道自己的计划终于成功,心中暗暗窃喜,脸上却毫无表情的应道:“唯!”
……
白起的府邸。
田秀带着杨端和以及大批武士闯进了他的府邸,几个奴仆当然是拦不住的,白仲听到动静闻声赶来。
白仲上下打量了田秀一番,道:“阁下是?”
田秀拱手道:“鄙人田秀!”
田秀?白仲脸上升起一股怒意,就是这小子抢走了自己的未婚妻,害自己被同僚们当做笑柄,也是这小子让他父亲恨得牙根痒痒。
“原来是昭武君,久仰!”
白仲咬着牙拱手还礼。
放下手后,白仲看着田秀身后带的这么多武士,强忍怒意道:“昭武君,你带这么多人来强闯我父亲的府邸,是什么意思?”
“公子,别误会!某只是奉命搜查!”
田秀淡淡的回应道。
“奉命搜查?”白仲觉得有些好笑,道:“您是奉了谁的命令?”
“当然是秦王!”
田秀解释了一句后,立即吩咐杨端和带人搜查。
白仲看到这场面顿时怒气爆棚,怒喝道:“谁敢?我父亲乃是武安君,那个敢造次?”
这一吼,还真把武士们吓住了,一时间场上无人敢动。
田秀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公子,阻拦王命是死罪,若您再拦着,我只有杀死您!”
“杀我?”白仲梗起脖子,将头伸了出去,道:“有种你就砍了我!砍啊!我倒看看你敢不敢砍我?”
杨端和看了眼田秀,同时暗暗将手按在剑柄上准备拔剑。
“都住手!”
这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威喝。
白起拿着一本书,穿着一身寻常百姓的布衣,缓缓从大堂上走了出来。
“父亲!”
白仲看到白起,慌忙拱手行礼。
“嗯!”白起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将目光转向田秀,道:“田君方才说奉王命搜查老朽的府邸,不知可有诏书?”
白起果然比他儿子要老辣很多,竟然没有和他直接发生冲突!
田秀点了点头,道:“当然有!”
他向后看了杨端和一眼,对方立马将一份诏书从袖子里掏了出来。
白起接过诏书看了看后,道:“既然是王命,那各位只管去搜!”
“既然如此,秀就不客气了!”田秀看了左右一眼,道:“弟兄们,仔细搜查!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要及时告诉我!”
“唯!”
周围的武士们冲到了院子里的各个房间中大肆搜查,白起的府邸中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白仲看到这场面已经忍不住了,道:“父亲,难道您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混蛋在我们头上拉屎?”
白起撇了眼身后的儿子,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白起问心无愧,就让他们搜,看他们能搜出什么。”
身正不怕影子斜这句话固然无错,但白起还是忽略了一句话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很快,一名正在搜查的士卒就在一间房间里大吼:“昭武君,找到了!”
众人闻声赶到那间房间,一进门就看到地上堆着不少礼物。
田秀指着这些精致的礼物,说道:“武安君,敢问是何人将这些礼物送给你的?”
白起淡淡道:“都是老夫一些旧部送来的,怎么,旧部来看望老夫,不能给我带些礼物?”
“当然能!”田秀笑了一笑,悠悠说道:“那这里面也有郑安平送的礼物喽!”
白仲想也不想的就替老爹回答道:“不错,确实有那个反贼送的礼物,但我父亲根本就没看过他带来的礼物,你别想借此诬陷我父亲!
要是你不相信,可以去看看角落,那里堆放的就是郑安平带来的礼物!”
“这样啊!”田秀来到角落,果然看到了几件礼品,他随手翻了翻,趁机将一封信塞到这些礼物中,然后若无其事的站起身道:“既然如此,这些东西在下能否打开看看?”
白起点头道:“可以!”
田秀命几个武士上去搜查,武士们很快将那堆礼物打开,那封信也被暴露出来。
“昭武君,找到了一封信!”
武士捧着信来到田秀面前。
田秀拿着信看了看外面信封上写的字,将信递给白起道:“武安君,这封信你作何解释?”
白起接过信封一看,只见外面写着五个字“郑安平拜上”。他冷哼一声,随手又将信扔给田秀道:“老夫从来没有看过这封信!”
“您说您从来没看过,可这外面的信封明显是打开过。武安君,这你又作何解释?”
田秀这一问,白起顿时语塞,因为那封信的外面确实是被人打开了的明显被人看过。
见到父亲语塞,白仲顿时暴怒,道:“田秀,你陷害我父亲!”
其实白仲一早就拆看过郑安平送的那些礼物,里面都是些小玩意,白仲压根看不上,这才随手将那些东西丢在角落。
所以他很确信,那些东西里面肯定没有信。
唯一解释就只有这封信是田秀让人放进去栽赃他父亲的!
“你说我陷害武安君?”田秀冷笑了一声,道:“你有何证据啊?”
白仲指着田秀说道:“我老早就拆看过那些礼物,怎么没见到那封信?”
这话一出,田秀立即反驳道:“你刚才还说这些礼物送来之后武安君就没看过,怎么你又说你早看过了?”
“我……”白仲瞬间哑口无言。
白起这时候也怒了,他狠狠的扇了白仲一耳光,道:“竖子,你是不是看过这封信?”
这封信里写的内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什么。
如果白起从来没看过这封信,那就算这封信被交到秦王面前,也定不了白起的罪行。
但白仲如果已经拆看过这封信,那性质就不同了。他知道郑安平要谋反而不举报,按照秦之法度,这属于同谋,也是谋反!
这也是白起为什么会愤怒的原因,他感觉自己这次可算是被儿子坑惨了。
白仲挨了一耳光,顿时觉得十分委屈,他捂着红肿的脸颊,道:“父亲,你相信儿,那堆礼物里面根本就没有这封信,这是栽赃啊!”
这番说辞在白起看来,就是白仲看到事情被闹大了才编出来的推脱之词。
白起已经完全被田秀带进沟里,根本没想过这封信是田秀栽赃他的。
事实上不光是白起被带到沟里,房间里的所有人除了白仲,都被田秀带到了沟里。
田秀带着那封信火速回到了宫中,秦王看完了信里的内容以后,顿时就像被抽干了所有生命一样,瘫坐在席上久久不语。
郑安平的供状中说,他将书信交给白起后,对方只是说考虑考虑。
尽管白起并没答应要谋反,但他知道了而不举报,在秦王看来就已经是与反贼同谋。
秦王命田秀去找到这封信,就是想要验证一下郑安平的说法。
如果能顺利找到这封信,那就证明他的供词可靠,相反此事就有待推榷。
其实秦王还是很希望找不到这封信的,他实在不愿相信白起会谋反。
但真的把信找到的时候,秦王心里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和他相伴了二十多年的白起,终究还是背叛了他。
这个打击对秦王来说,是空前的。
田秀在一旁趁机说道:“这封信找到的时候就明显被人打开,当时臣已经问过武安君,但他不承认。臣估计武安君或许确实没看过这信,但他儿子白仲,应该是见过这封信的。”
这封信是白起看的还是白仲看的,在秦王来看并不重要。因为他们是父子,不管他们二人中谁看过这封信,结果都是相同的。
既然白起都看过这封信,结合郑安平的供状,白起参与谋反几乎是板上钉钉。
“好了,此事寡人已经知道,您可以回去休息了!”
秦王命田秀退下,田秀知道火点的差不多,起身告辞。
方才大殿中的一番对话,启听得十分清楚,他来到秦王面前,正要说话,秦王已道:“启,你是不是想给武安君求情?”
“非也,臣只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而已!”
启并不是想给白起求情,他只是单纯的发现了一些破绽,想对秦王点明而已。
“启,你究竟想说什么?”
秦王抬起头看着启说道。启发现对方好像一瞬间苍老了20岁一样,脸上平白多了几条皱纹,头发也白了不少。
“大王,您不觉得这事情有些太蹊跷了吗?为什么郑安平先前一直不肯承认白起参与谋反,但昭武君一出手,他立即就承认了?
而且,这封信如果是真的,在事发以后,武安君肯定第一时间就会将它销毁,怎么可能还留着这种证据?”
启说完后,秦王也觉得有些不对头。
秦王看着手上郑安平的亲笔信,蹙眉道:“莫非这信是假的?”
启拱手说道:“大王不妨找一找昔日郑安平的上书,对照一下笔迹!”
秦王连忙起身从身后的藏书架上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封当初郑安平写的公文。
那是一封竹帛,上面已经落满灰尘,打开里面的内容,秦王细细对照了一下两者的笔迹,的确是同一人所书。
启看到这一幕,也有些诧异。
这信竟然会是真的?
难不成郑安平的确写了信给白起劝他谋反?
秦王被气笑了,道:“启,你都看到了?”
启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有些怀疑,道:“要不把郑安平叫来,当面审一审?”
“够了!”秦王瞬间暴怒,道:“启,你一直给白起求情,究竟想干什么?他参与谋反是板上钉钉,你一直替反贼说话,莫非是同谋?”
启慌忙跪在地上,道:“大王,臣并非是武安君的同谋,只是想将此事查的清楚些,不要坏了您的圣明!”
听完启的回答,秦王稷怒气稍平,道:“你起来吧!”
启站起身后,正准备退下,秦王冷冷的吩咐道:“传旨,即刻将武安君白起削为平民,剥夺一切荣誉,流放巴蜀!令立刻将郑安平、王稽这两个反贼杀了,诛灭全族!”
“唯!”
启转身去传诏,稍稍为白起松了口气,这个结局比他预想的要好很多。
大牢中,官员前来传达秦王诏命的时候,郑安平还有些不可思议。
直到狱卒将他从大牢拉出去时,郑安平方才如梦初醒,道:“我要见秦王!我有密奏!”
狱卒极为不客气的说道:“秦王可不想见你!来人呐,拉下去!”
狱卒不由分说将郑安平拉了下去,为了防止胡说八道,还有人极为贴心的将他的嘴堵上了。
郑安平被从牢房中带出去以后,一个狱卒满脸堆笑的来到躲在柱子后的田秀身旁:“昭武君,按照您说的我已经把他的嘴堵上了!”
“你做的很好!”田秀从腰间解下一袋金子扔给了他,道:“管好你的嘴,收受贿赂是死罪,如果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你知道会怎么样?”
“是是是!”狱卒诚惶诚恐的退下。
在狱卒消失以后,田秀看向站在黑暗中展,道:“把那个人妥善处理掉!做的干净点!”
“是!”
……
第二天一早,一则劲爆的消息传遍咸阳,武安君白起密谋造反被秦王贬为平民流放巴蜀!
原本事情发展到此,也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但是白仲听说此事之后不淡定了,白仲串联了一批白起的部下,联名上书为白起求情,请求秦王重新审理此案。
秦王看到这封联名书的时候,瞬间怒气爆棚!
白起都已经是反贼了,他这些昔日的部下居然还愿意为他求情。
秦王丝毫不会怀疑,如果白起真的要带这些人谋反,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追随!
白起的威望,实在太可怕了!或许白起不能再留了。
不过除掉白起前,要先把他这些旧部处理掉,以防这些人狗急跳墙。
秦王以同情反贼的罪名,将所有跟着白仲上书的官员下狱。
此事传出以后,以御史大夫吕复为首的一群文官,顿时变得忧心忡忡。
先前田秀处决了一批秦国的军官,已经让秦国的中高级军官储备严重不足,秦王现在又关押了一批将领。
这些人对秦军的稳定性至关重要,他们如果有什么意外,秦军必将产生严重混乱。而秦军的稳定又关乎着秦国社稷的稳定,所以这些人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御史大夫吕复几人斗胆上书秦王,请求赦免白仲等人。
然这封上书并没有得到秦王重视,秦王已经铁了心的要收拾白起,自然不会因为吕复几个人而轻易放过这些人。
但吕复几人并不知道秦王的心思,看到秦王并不重视他们的上书,吕复忧心的对其他几人说道:“上王对我等上书置之不理,如何奈何?”
大夫韩盛沉思片刻,道:“莫不如请丞相与我们联名上书!若有丞相联名,必能得到秦王的重视!”
吕复点了点头,道:“好,你我几人这就去拜见应侯!”
范睢的府邸。
吕复几人满脸失落的从范睢的府上离开,这一次他们不光没能说服范睢跟随他们联名上书,对方甚至连他们的面都不见。
蔡泽站在阁楼,从窗户中看着吕复几人离去,他小心的将窗户关好,跪坐到范睢身边,道:“应侯,您为什么不见他们呢?”
范睢摇头道:“我不能见他们!”
蔡泽一愣,道:“为什么?”
范睢正在煮茶,房间装满是蒸汽,他小心地将一杯热茶倒好,递给蔡泽,道:“这几日咸阳发生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蔡泽用手驱散了一下面前的蒸汽,接过范睢递来的茶,道:“有所耳闻!”
范睢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一边倒着一边说道:“这些人来,无非是想要让我与他们一同上书秦王,赦免白仲等人!”
蔡泽一怔,道:“难道不好吗?”
吕复都能看出来的,蔡泽自然也能。在蔡泽看来,这种时候范睢身为丞相,是有义务挺身而出的,这事关秦国的稳定,他为什么不愿意跟着吕复他们上书?
范睢抿了一口茶,摇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驱散我的门客吗?”
蔡泽一愣,范睢这不是答非所问吗?
范睢自问自答道:“郑安平谋反已经让秦王猜忌我了,我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方能让秦王明白我的决心。”
“可这和吕复他们要您联名上书,又有什么关系?”
蔡泽还是没有领会范睢这番话的意思。
范睢看了眼蔡泽,心说:你虽然有点能力,但还是太年轻了,政治经验太浅。
“你想想,秦王已经猜忌我了,如果在这种时候我上书替白仲他们求情,秦王会怎么想?”
范睢这一问,蔡泽立马醒悟过来。
蔡泽紧跟着说道:“秦王会认为,您和白仲他们是同党,会更加猜忌您!”
范睢点点头,一口将杯子里的茶喝了个干净,道:“不光如此,我要是跟着吕复他们联名,会让秦王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秦国的文臣武将已经勾结起来。
这样非但不能把白仲他们救出来,就连我自己都会搭进去。
所以这种时候我绝不能跟他们联名上书,我只能明哲保身,以后再找机会让秦王赦免白起父子。”
“您连白起也想救?”蔡泽有点不可思议,他们俩不是死敌吗?
范睢摇头道:“世人都以为我和白起不和睦,其实我们俩不过是政见不合。我对他还是很了解的,他绝不可能跟随郑安平谋反,等过阵子秦王的怒气平息,我会设法让秦王重审此案。 ”
“丞相高义!”
蔡泽忍不住称赞道。
……
吕复几人失落的从范睢府上离开后,颠簸的马车中,吕复气愤的说道:“应侯为何不愿意见我们的面?”
韩盛撇嘴道:“应侯何等智慧?他必然是已经知道我们的来意,所以故意不见。”
“可应侯为何不愿意与我们上书?”
吕复明显没有范睢的智慧,根本看不清局势。
韩盛想了想,道:“世人都知道应侯和白起不和,这种时候他自然不愿意与我们联名上书去救仇人。”
“久闻应侯睚眦必报,想不到传闻居然是真的。”
吕复联想到当年魏齐迫害范睢那档子事,顿时认同了韩盛的话。
“应侯不愿与我们联名,只凭我等如何能阻止秦王犯傻?”
吕复他们到现在也没摸透秦王的心思,他们还认为自己是在阻止秦王犯傻。
“我倒是有个主意!就是损了点,不知道各位觉得怎么样?”
韩盛摩挲着下巴,看着马车中的其他几人说道。
“只要能阻止大王干傻事,什么损不损的,先生只管说就是!”
吕复看着韩盛说道。
……
第二天一早,吕复几人再次上书秦王请求释放白仲等人,这一次的联名书多了许多名字,其中还包括丞相范睢!
范睢跟随吕复等人联名上书的消息很快传遍咸阳,紧接着范睢昔日的门生故旧,纷纷跟着联名。
吕复他们本来只是想冒用一下范睢的名字引起秦王的重视,但完全没想到范睢的能量会这么强!
这一次咸阳有七成以上的官员都被发动起来跟随他们上书,并且还有许多不明所以的官员闻风而动,也打算跟着联名上书。
子楚也打算跟着联名,吕不韦却将他拦了下来,道:“公子,这种时候我们可千万不能跟着范睢他们瞎折腾!”
“为什么?”
子楚不明所以。
“将来公子自然会明白。只是我想不出,应侯何等智慧,怎么会干这种蠢事?”
吕不韦沉声说道。他对范睢这种失了智的举动,百思不得其解。
另一边,王宫中。
秦王看着这封长达两米的联名书,脸色阴沉的可怕。
应侯好大本事!不知不觉间在寡人眼皮下已经串联起了这么多的党羽!
事实上,这些上书的官员,有一大半都不明实情,只是听说有范睢带头,这才跟风联名。
这些人的跟风联名,在秦王看来就是范睢一党对他的逼宫!
范睢一党联合逼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次逼宫的不光是文官,还有武将!
一些武将包括张唐,居然都跟着范睢上书,为这些人求情。
秦国的文臣武将已经联合起来了!秦王感受到了一种恐惧,一种令他窒息的恐惧!
另一边,正在家中坐着的范睢听说吕复他们居然冒用他的名字给秦王上书,顿时气的几乎吐血。
“匹夫!竖子!”范睢光着脚在堂上走来走去,骂道:“吕复这几个匹夫,他们这次可害死我了!他们以为用我的名字就能引起秦王的重视,可他们不知道,我们所有人马上就会因为他们几个人的愚蠢行为肝脑涂地了!”
蔡泽在一旁安慰道:“应侯,事情或许不会那么糟糕吧?秦王难道还会把所有人都杀了不成?”
范睢苦笑了一声,绝望的闭上眼说道:“你根本不明白秦王,这世上如果有谁让他感受到了恐惧,那不管对方是谁,都难逃一死!等着吧!咸阳这场暴风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