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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北原市回来后,陈勃对白永年的态度改观了很多,看来他是把罗洋的话听进去了,现在只要是晚上没事,就一定开车去武阳县的招待所,或者是陪着白永年吃饭,或者是陪他下棋。
白永年有人陪,当然也很高兴,不时的谈一些东海省官场上的事情,这些事看似闲谈,可是这些人身后的关系串起来,就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而在陆晗烟上次埋怨后,陈勃也做出了改变,介绍了陆晗烟和白永年认识,其实这不过是按照白永年的意思走了这个程序而已,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往了。
陆晗烟到武阳县招待所的时候,陈勃正陪着白永年吃晚饭呢。
“要不,一起吃点?”陈勃问道。
陆晗烟歪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吃不下,现在就是喝点奶粉,没多少日子了,折腾的厉害。”
陈勃和白永年吃完后,三人坐在客厅里闲聊。
“是不是有事,要不然我回避一下?”陈勃站起来为他们倒了杯水,问道。
“回避啥,我就是来找你的,给……”说完,陆晗烟把阚正德交给她的那张纸递了过来。
陈勃急忙上前接过来,就是这个动作,陆晗烟已然很费劲了。
陈勃接过来看了看,先是这个纸上第一行的名字,严福堂。
“中院院长?这么多?”陈勃问道。
“这是贵鹿集团过去这些年给他的,所以这些年贵鹿集团的案子鲜有败诉的,极端不利的情况下,也是中院主持调解,现在这个人用不着了,但是中院的其他关系还要继续用,阚正德的意思是杀鸡骇猴,得让中院的人知道,就算是现在,贵鹿集团也不是任人拿捏的。”陆晗烟说道。
陈勃盯着这张纸看了看,抬头看向陆晗烟和白永年。
“要我去做?”陈勃问道。
“你要不愿意,那我就自己来。”陆晗烟说道。
陈勃这一次没有推诿,直接把这事接下来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事就是陆晗烟喂到他嘴边的肉,这要是再不接,那就是打人家的脸了。
白永年没说话,但是看到陈勃接下来这事,欣慰的微笑溢于言表,他的心里话一定是这小子终于开窍了。
不争不抢,佛系的混下去,或许可以混口饭吃,但是这口饭也得看别人是不是看上了你的位置,只要别人看上了,找个理由一样让你腾位置,还是那句话,在这个修罗场里,想要独善其身,太难了。
严福堂也很为难,因为东港市的时代变了。
省里已经打过招呼了,曹天禄的案子,要重新审理,还给了他很明显的暗示,这个案子当时判决的时候就争议很大,现在要查清当时的事实情况,给当事人一个公平正义的判决。
这些都是非常明显的暗示,意思是这个案子你看着判。
自己把自己判决的案子翻过来,这的确是很打脸,不出意外的话,还要把这个案子当时的主审法官也要一起处理,毕竟现在每个案子都是终身负责制,你当时怎么判的,现在要出来负责任。
问题是主审法官真的做得了主吗,如果每个法官都能自主判案,在现有的案件终身负责制的重压之下,他们或许为了自己的职业安全,会对绝大多数案子给一个相对公平的审判和判决。
但问题是主审法官上面还有一个审判委员会,简称审委会,审委会的成员都包括哪些人,一查便知。
严福堂从电脑上查看着当时曹天禄的案子判决书,再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该案主审法官,叹口气,说道:“这个案子现在要翻过来,你做好准备吧,先调离法庭,等到过去这阵风了再说。”
法官很是无奈,当时做决定的是你们,写判决书的是我,现在案子要翻,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扣在我头上?
“院长,这不合适吧,我当时也是……”
“我知道,我知道,现在是没办法嘛,上面压下来的,我有什么办法,你先调到其他部门沉寂两年,我保证,一定把你调回来,不然,这个责任怎么办,让我背吗?”严福堂提高了声音,质问道。
晚上十点,严福堂终于从法院出来了,在他临下班的时候,又接到了省长秘书宁刚平的电话,催问曹天禄的案子进行到哪一步了?
末了宁刚平还告诉严福堂,让他明天一早来省里汇报工作,魏省长会抽出一个上午的时间来听他汇报曹天禄和贵鹿集团的案子。
严福堂接到这个电话后,在办公室里抽了两个小时的烟,又打电话叫来了档案室的人,把凡是涉及到贵鹿集团和曹天禄案子的案卷都找了出来研究。
中院每年几百上千的案子,而涉及到贵鹿集团的案子又是各种在法律边缘不断摩擦的棘手案件,这让严福堂有些悔不当初了。
这还没完,坐进车里,又打了个电话,在确定了没人跟踪的情况下,让司机把自己送到了东港市的一个小区,在地下车库的柱子后面待了十几分钟,确定确实没人跟着自己后,这才按了电梯上楼。
开门的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见门口站着的是严福堂,嫣然一笑,就将他让了进来。
“家里没人吧?”严福堂问道。
“看你这话问的,不相信我啊?”
严福堂没时间和女人打情骂俏,心事重重的坐在了沙发上,女人像是一支猫,摇曳着身体凑了过去,坐在他的身边,身体一歪,倒在了他怀里。
但是今晚的严福堂显然没有这个心情,皱了皱眉头,说道:“你坐好,我有点事要和你说,贵鹿集团的几个案子怕是要出事,魏省长的秘书要我明天一早去省里汇报工作。”
“这有啥,汇报就汇报呗,怎么就不好了?”
“前几天刚刚打了电话,让我关注一下曹天禄的案子,曹天禄和贵鹿集团当时是怎么回事你都忘了?”严福堂皱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