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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丝如歌,彼岸成殇。
一夜欣喜之后,她们离开的时间也到了,可沐笙歌却不舍得这样离开,她想要再留一会儿,尽管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可白衣女子却不如她所愿,她让她先先去做好自己等我事,再回到这里来,如果可以的话……
那清晨之风徐徐而来,带动着梧桐树下的秋千,艳丽的眸子是不舍,她站在大门前,白衣随风而扬,痴痴的看着那早已不见的身影。
她的唇角始终是安然的笑意,包括她的心也随着那青衣少女的离开而落下,只是在下一瞬她的眼皮不由的往下耷拉,也不知是否是因为风的原因,那单薄的身子居然摇曳起来。
恍然之间,白色的身子已倒在了地上,闭上了绝美的眸子,她累了,想要休息了一下,也可能是永远……
乡间道路上,一阵风来吹起她的发丝,她忽的顿住脚步,不禁回头往后看,沐笙歌只觉得呼吸一紧,她在张望,仿佛是想要看到什么。
不安的情绪浮现心头,脸颊顿时湿润了,她的手捂着心房,心如刀割……
转眼间,她的眸子一冽,只见一阵强风而过,小道之上唯剩下呆愣着的紫衣少女。
眼前满目成殇,最深最深的院子里传出一阵阵的呜咽之声,就连那往日欢快的鸟儿也在低声叫唤,为他的主人…
青色的身影出现在门槛处,她步子不禁摇晃,手紧紧的捏住门角,大口大口的呼吸。
那女子哭泣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她的心头,便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在凌迟她的心。
不要…不会的。
此刻,紫衣少女也已赶到,正当为屋子里的事惊奇时,却突然又明白过来,不禁伸手想要去拍青衣少女的肩,却抚过一层空气,只是…连空气也是哀伤的。
“笙歌?”
那本是在哭泣的女子们望见本已离去的人儿突然回来,而且与一般的失魂落魄,替她让出一条道了。
当沐笙歌越过人群走至最终的目的地时,当看见那躺在床榻上已禁闭双眸的绝色女子时,她突然不敢再往前一步,她闭上眸子,再睁开…闭上,睁开…闭上,睁开…凡凡复复的做着同样的时,仿佛这样或许会有所不同。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白姨就这样……”如颜哽咽着朝已不正常的少女说道。
青衣的少女摇曳着身子,她终于走到了那人的面前,这几步是她平生最难迈出的步子。
往事历历在目,她曾为她擦脸,她曾为她浣衣,她曾为她撑伞,她曾为她成为她的依靠。
眼前的是自己的亲人,却就这样躺在自己的面前了吗?
她缓缓的坐在女子的身旁,俯下身子,凑近白衣女子的耳畔,唤道:“娘…”
泪水流进嘴里,品尝着那独特的苦涩和咸味,这样的味道岂非人生岂非现在。
她托起那安静的放在身子上的手,抚摸着那略微起茧的手心,原本这是一双毫无瑕疵的手,可是,因为她这双手掌居然也起了常人才有的茧。
世上与最相似的人没了……
忽然间,那白皙的右胳膊露了出来,上面那一十分明显的一条长长的黑印披露出来。
沐笙歌将两根手指搭在那道黑印上,眸子一冽。
“那是什么?”
众人也觉的奇怪,她们从未曾见过白衣女子胳膊上竟有这样的黑印,可能是她不大出门的缘故,尤其是从七月初七开始。
“罕见的一种蛊印。”沐笙歌淡淡的吐出一句话,心中顿时冰冷,“三界之中的妖邪之物,至今无解,中蛊者无痛无形,什么人也感受不出来,只有右手臂会出现一道黑印,一月之类便会香消玉殒。”
她的眸子再一次湿润,为什么她曾自诩医术精湛,却独独解不开这一味“蛊毒”,她不会解蛊,不会解这蛊印,竟连发现也没有。
她要这双手有何用?!
“我娘她为什么会中蛊印?”
“这我们也不知。”
“这样的蛊印通常都会附身在某一件的东西上。”
沐笙歌话一落,便有人恍然大悟。
“七月初七那晚,我曾看见坊主让姑苏衔着一封信不知送哪里去了,也在第二日的清晨它又飞回来,口中依然衔着一封信,当时坊主就站在窗户边。”
沐笙歌连忙站起身来,走至梳妆台前,伸手在那里左右翻到,却当真在一个夹层里面,拿出一封信来,上面没有谁的“亲启”。
她急忙拆开信封来,一行行刚劲有力的字眼映入瞳孔,另一只手不禁捏住桌角。
这是一首诗: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这是一首分手的诗,结尾的署名是——君然
“君然…”莫非这就是负了娘的那个人……她将信凑近鼻翼,一种独特的气息引入脑子里,如白青歌手上的气息一样,那“蛊印”便是依附在这上面的。
“你们可知君然是何人?”沐笙歌问出这句话,却仿佛是在咬牙切齿。
“未曾听过,我这才想起两百年前,坊主曾救回一个男子,二坊主曾因此而坊主争闹了一番,最后二坊主便走了。”
“为何而争吵?”
沐笙歌疑惑,青衣的离开竟是因为如此?
“我在胭脂烫待的最长,所以才知道一点点,至于是为什么我也不得而知了。”一白衣女子答道。
突的,桌子上传来一声巨响,一只手用力的拍在上面,底下紧紧压着那张信纸,明亮的眸子依然通红,她咬牙启唇:
“沐笙歌对天发誓,害我娘者,我必定让他活着受罪!”
一朝之间,什么都变了,胭脂烫没了坊主,这里的姑娘没了依靠,呆坐在秋千上的青衣少女没了…娘。
为什么她所拥有的人,事物,就不能好好的待在自己身边。
为什么…她以代价换来的一年时间只为寻到自己的阿爹,可一次她又该如何去找回自己的娘呢?
白青歌的丧尸办的很盛大,全酆都的人都到了,连紫衣都去帮忙了,可唯独这里的青衣姑娘一直秋千上,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连动都不动一下…她的身后没了依靠,什么也做不了了。
“笙歌。”
绯衣从回廊里走过来,看见那连眸子都不曾眨一下的少女,不由的叹气,她径直的掠过少女,走到她的身后。
“我爷爷走的那天,我以为天都要塌了,可我依然撑起了桃花酿,因为我即便再伤心,也要做到爷爷交给我的事。笙歌,白姨只希望你做好自己的事,否则她也不会在得知自己时日不多时,仍然让你离开。”
女子莞尔一笑,手握上两边的绳索,轻轻的晃了晃,“其实,可以推秋千的人不会只有一个。”
她的手渐渐用力,也就在这时,那原本一直垂着的手忽然轻轻的握上那支撑一切的绳索,仿佛是握住了一根溺水时的救命稻草。
见到面前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如颜笑意更甚,她的双手用力的一推,将那秋千的人荡出去,接近蓝天,触摸云层的滋味…又仿佛回到了当初。
她笑了,少女笑了…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与人,只有活在心中才重要。
翌日的清晨
再一次的送别,青衣少女与紫衣小姑娘朝那白衣女子们作揖。
从此以后,胭脂烫将与桃花酿合体了,这是沐笙歌的安排,也只有这样才不负白青歌的心血,也只有笙歌的意思才会是白青歌最认同的。
“笙歌,这一次你们去昆仑,可否替我找一个人?”如颜犹豫着开口。
“你说。”
“也不知是否还在那儿,这已是三百年前的事了。”
三百年前……一旁的紫衣少女眸子闪烁几下。
“莫非,你是在说你的那位沐姐姐?”
“嗯…”连连点头,“沐姐姐曾说过她是拂尘上仙的弟子,也就是昆仑的剑仙长老,如今已是三百年后,也不知她是否还在哪里?”
“你有什么话,如我碰见她,必定相告。”
“请你告诉她,我也在桃花林下埋了一坛三百年的酒,如果她还记的当年的如颜,便来桃花酿寻我,我们把酒畅怀。”
沐笙歌恍然一怔,这番话竟让她起了错觉,“她的名字…”
如颜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婉转的笑了,“其实,我一直很希望能叫你一声沐姐姐,你的眼眸与她真像…那日我将你认成是她,是因为我以为你是她的转世,我曾以为她死了…不过,我相信希望。”
如颜再一次正色道:“她乃昆仑剑仙长老的第二个徒弟,也是唯一的小徒弟,她的师兄两百年前便已是道尊,而她叫——沐莲。”
莲者,出淤泥而不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