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千年流离1

夏日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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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六章千年流离(一)

    追月从回忆里醒过了神,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眼泪经不住的流了出来,她突然伸出手,抚住凤启的脸,凤启一时错愕,不知道是该让她这样抚着,还是将她推开。

    追月全然没察觉道凤启的异常,她对着凤启,薄唇轻启,淡淡的几个字出手,凤启便僵在那里,“慕笙哥哥……”

    凤启刹那犹豫,前次隐瞒身份,将她一路艰辛送到天都,不曾想却搞得如此狼狈。如今,好像命运重新给他和她一次机会,他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是!是我!”

    追月含着泪,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锤着他的手臂,“你怎么就偷偷摸摸的走了,还不和我告别,这么多年,就只看到你那只该死的信鸟,你怎么都不来看我……”追月一直喋喋不休的说着,凤启已经无心听她后面都说了些什么,他只是觉得似乎呼吸都很困难。他深深一叹,伸出的手,想要扶上追月的脊背,却始终没有落下偿。

    半晌,追月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凤启余光瞥见了灵域的地界已经到了,便将她从怀里拉了出来。

    “追月,灵域到了,你跟我下去,有些事,我需要慢慢的告诉你。”凤启认真的眸子,看着追月,追月见他的笃定,随即不再瞎闹,点了点头撄。

    灵域,传说中的灵域。千夜落下云头,扇着翅膀,站在水晶门前。凤启跳下了千夜的背,伸手将追月抱了下来。

    “别,我可以走,我还能跳呢!”说着追月便要从凤启手里蹦下来,她总觉得让他抱似乎太尴尬了。

    “别,你现在不能跳……你有身孕!”凤启一急,轻轻喊了一句。

    “什么??”追月目瞪口呆,她怎么一觉醒来,就有了身孕?这太让她无法接受了,她直接打着哈哈和凤启道:“慕笙哥哥,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有身孕?!这个恶作剧可一点都不好玩。”

    凤启抱着追月并没有言语,一脸的严肃,让追月也感觉到呼吸一窒。自己醒来,是觉得好像那里不对劲,可是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如今慕笙居然说自己怀了身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想着,凤启已经将追月抱着踏进了一个小竹楼,将她稳稳的放在一个竹榻上,又找来一个狐裘给她盖上,然后才在她眼前坐下。

    凤启深吸口气,他心下暗暗道:“追月,原谅我,即便我曾经恨过你和出云,可是我也不想看着你们出事。何况还有上官说的那件事,我只能隐瞒你,原谅我欺骗你吧。”

    凤启看了看满脸尴尬疑惑的追月,挤出一点微笑,“月儿,你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我……我不是在宫里准备出宫去天都的,怎么会和你在一起?我怎么了,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出宫的时候,遇到坏人,撞到了头,失去了部分的记忆……而且你出宫,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凤启实在无法面对追月的眼神,他选择转过身,负手而立,站在窗前,看着那渐渐西沉的霞光,映着他的脸,似乎血痕一般。

    “半年前……那我这半年……都在哪里?都和你在一起么?”追月没好意思直接开口就问怀孕的事。

    “是……是”凤启回答的有些结巴,“我那晚去皇宫赴宴,在你东宫找到你留下的书信,便追了出去,将你救下。只是你受了伤,经常会忘记以前的事情……”

    “那这怀孕……”追月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也是……”

    凤启见她想问,只怕自己会忍不住露出马脚,随即打断了她,“你身体不好,又是初有孕,我禀告你父皇,将你带来灵域照顾,这里有我师父还有我父亲,定能将你照顾好。”

    说着凤启便要出去,“说了半天,我去给你弄些吃的。”他感觉自己的原则让自己都快要窒息了,他从未骗过一个人,何况这次是骗追月,而且还是这样的事。

    “慕笙哥哥,我的孩子是你的吧?”追月急性子上来了,干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她有些不高兴,自己从来都是心心念念的想着他,即便现在和他有了孩子,而自己却没有成亲的记忆,可是他也不用这么回避。

    凤启见她不依不饶,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决心,只能背对着她。含泪点了点头,“嗯,是!”挤出一个字,凤启感觉自己被推进了冰窟窿。

    追月见他点头,顿时乐开了花,她一把便将凤启抱住,贴着他的脊背,两腮酡红,轻言道:“慕笙哥哥,没想到我受伤醒来,我们都有孩子了。”

    凤启绝望的闭上眸子,半晌他为了不让追月疑心,才整理好心情,转身将追月拉着按到榻上躺下,“老实呆着,孩子才一个月,很不稳定,你不能乱跑乱跳,我去找人来伺候你,顺便给你安排下在这里的生活。什么话等你的病好了,孩子稳定了再说也不迟。”

    追月幸福的点了点头,虽然,她还是觉得胸口闷闷的,尤其是刚才她靠着凤启的时候,可是她并不知道那是因为什么。

    追月见凤启出门去,自己还是坐不住,站起来到处看看。她瞥见榻旁,有个雕花的小窗棂,随即伸手便推开了。满眼的荷花迎风摇曳,色彩各异,而且更为稀奇的,是那些荷花的莲蓬居然都是透明的,里面的那些圆鼓鼓的珠子,应该就是莲子吧!追月顿时惊诧无比,她想伸手去摘一个,却够不到,正想要往窗外伸手去够,却听得背后一个声音,“哎!你小心,别磕着肚子!”

    追月这才想起,自己的肚子,她转身看着凤启,傻傻的笑起来,“慕笙哥哥,你别紧张。”

    凤启见她高兴,不免轻叹一声,将她拉了过来,“你坐下,这是莲子汤,你喝些。等会我师父来给你把脉。”说完,又拍了拍手,从外面进来两个婢子,对着追月福了福,“奴婢诗情,画意拜见姑娘!”

    “这是给你使唤的,你有事不必亲自出门,找他们替你做就是了。”凤启说着,将莲子滩吹凉了,送到追月口边。

    追月小心翼翼的吞了一点,随即追问道:“怎么?你不和我住在一起么?”

    一句话出来,凤启尴尬的咳嗽,身后的两个婢子掩着鼻轻笑了几句,只见诗情上前道:“姑娘,还未成亲,不可以住在一起。何况姑娘身子不方便……”说着又是一阵轻笑。

    凤启咳了咳,两人才收住笑。追月倒是大大咧咧的笑起来,“也是,呵呵,是我心急了!”可是感觉好像这句话也说的不对,顿时自己也笑了,那两个婢子也是一阵笑。凤启却是沉着眸子,又咳了咳。

    “我说,你嗓子不舒服?”追月顽皮的看着凤启,“嗓子不舒服,那你也喝点。”说着将莲子汤舀了一勺,便往凤启嘴里送。凤启将她拦下,“没有!”

    “没有那你老咳嗽什么!我都不介意了!我大着肚子跟你回来,你还当能遮挡的过去?”

    凤启被她一句话闻得怔在哪里,此刻他心里好似数十把刀子齐齐插在心上,他觉得而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咆哮,“你的孩子不是我的。”

    凤启握了握手,骨节一阵白,“你好生休息,让他们陪着你,我去看看师父可有空了没有。”

    说着,便逃的似的出了门,留下追月他们三个在屋里。

    追月看着他逃走,只当是脸皮薄,没想到自己一个大姑娘都不在乎了,他还扭扭捏捏的。随即耸了耸肩,笑起来。她正找地方将那空碗放下,却不想,那叫“诗情”的婢子,眼疾手快便接了过去。

    追月见他们长得和自己差不多年纪,随即和他们聊了起来,“两位姐姐,今年多大?”

    “奴婢不敢当姑娘一声姐姐,姑娘叫我们的名字便可,我今年十六,画意姐姐长我一岁。”

    “咦,我也是十六了,和两位姐姐差不多呢!”追月伸手将她们拉下陪着自己坐,他们俩推了推,也就坐下来了。

    “我们可没有姑娘好命,十六岁便可嫁给公子,还能有自己的孩子。”画意终于也开了口,“姑娘不知道,我们灵域,多少姑娘喜欢公子呢!如今见到姑娘只怕是要打翻了醋坛子酸死了!”

    “那你喜欢他吗?”追月没心没肺的一句话,吓得她赶紧下拜,“奴婢不敢!”

    “哎呀,你别紧张,我就是问问!那你和我说说,都是那些姑娘喜欢他呀?”追月笑着将她们拉起来,三人在房间里开始嘀咕开了。可是站在门外的凤启,却是感觉自己如芒刺在喉。他深吸口气,靠在墙边片刻,才抬脚下了竹楼。

    身后,追月和婢子的笑声,不绝于耳。

    此刻的白玉宫内,人影攒动。九色带着五尾、六尾、墨生,正在给出云施针。他在原本身受重伤未愈的情况下,强行催动真元,过忘川去贺兰山颠,去救追月,已是九死一生。却不想为了拖住无常,又将原本恢复一些的真元也打得涣散,最后即便服用了凤髓舍利,却也是积重难返。如今九色正用芒针帮他疏通经脉。

    “九色,他情况如何?”沁寒上前,轻言问道。九色转眸将额头上的汗拭去,回头道:“你们先下去,我有话和你们沁寒师伯说。”

    “是!”五尾和六尾拉着墨生便退了出去。

    见他们将门带上,九色转身对沁寒道:“他伤势无碍,有了三十多天的心血,即便受伤,也不会再魂飞魄散,加之天书的疗伤傲决,向来恢复如往昔指日可待。”

    沁寒看他语义并未如此,“有什么话直说吧,他暂时封了六路。”

    “真如上官所说,我们必须将他的记忆封住,否则,以他的性格,你觉得会让追月这样不明不白的性天都消失?”

    沁寒踌躇片刻,转身道:“依你如何?”

    九色将手里的芒针难道沁寒眼前,“为他好,我便将他的记忆封上。”

    沁寒凝着眸子看了那芒针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最后还闭眸一点头,挥手示意九色动手。

    九色见状,深吸口气,将怀里的芒针拿出来,顿时灵力汇聚其中,那原本无形的芒针,却在此刻变作了一枚泛着寒光的银针,九色手起针入,只听得出云一声闷哼,便见九色伸手将那银针生生推进出云的风池穴,他眯着眸子,狠绝的一个使劲,那根针便没入发丝之中,不见了踪影。出云顷刻间,倒向一边。

    沁寒将他扶住,缓缓放在榻上,见他眉目安静如画,随即低声喃喃道:“师兄,你莫要怪我们,即便你还怪我们,只要你活着,你的孩子活着,天都活着,即便是下地狱,我们也会义不容辞的。”

    随即沁寒转身发出一阵灵力咒符,那些咒符在空中缓缓散去,笼罩着整个白玉宫山下的天都和五阕。九色看着,“师兄,你真要这样?随意控制别人的记忆,可是要遭天谴,折修为的。”

    “是,我要让天都的人,都忘记曾经有过一个女弟子。至于人域那边,你予信凤公子,便可打点清楚,我们便可瞒天过海。”

    “是!师兄!”九色回头看了一眼出云,突然眼前一亮,“师兄,你可曾见过这个?”

    说着他将出云的前襟解开,发现心窝处竟然有个六棱星状的图腾。沁寒上前看了一眼,不觉倒抽一口凉气,他伸手抚了抚,半晌才开口道:“这是巫族万年前一个海边部落的图腾,可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为何会有这个?难道他也是巫族之后?”九色闻言,不可思议的看着还在昏迷之中的出云。沁寒却摇了摇头,“有这种纹身或者胎记,未必就是巫族的人,只不过这个图腾在万年前就消失殆尽,我也是在手札中才见过,至于是什么意思,我便只好再去查查。”

    他二人缓步踏出殿外,却见各路弟子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看来你的灵力没有白白折损,等他们一觉醒来,便不再有追月在天都的任何记忆……”沁寒心中百感交集,不禁想起自己的每每初雪,“师弟,我小妹初雪的情况……”

    “无碍,即便真魂受损,可放在聚魂灯中,不出半年,便可恢复如初。”

    “那如此,便多谢你!”

    说着二人将身边的墨生和五尾兄弟脸上一扫,衣袖过处,他们都渐渐转醒……

    追月此刻正在为吃饭苦恼,她有了第一次呕吐的害喜情况,看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她这个贪吃的家伙,愣是一口也吃不下去。她不禁托着腮哀叹起来,“哎……”

    “有了孩子的人,可不能唉声叹气!”诗情说着,端了一碗汤进来,摆在追月眼前。

    “哎呀,这是什么啊,难闻死了,拿走拿走……吽……”又是一阵呕吐,诗情赶紧上前给她抚着背,一边说,“这是公子特意交代的安胎的。”

    “安胎的?怎么这么难闻啊!好妹妹,我实在是喝不下去,要不你替我喝了吧!”一句话说得诗情臊了起来,红着脸答道:“姑娘有胡说,这安胎的,我一个没成亲的姑娘喝来干嘛,还是你喝了吧,这可是公子熬了好久的。”

    “是他亲自熬的?”追月抬眸看着诗情,生怕她是哄自己开心的。来了几日了,凤启也没出现过几次,感觉是自己一个人被孤立了似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不喜欢自己嘛?不喜欢自己怎么又会有孩子?追月想着,顿时觉得脑袋好疼,她一把将桌上的东西都推到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我也是个没有成亲的姑娘……”追月嘀咕了一句。是的,在他的记忆里,没有和人关于和凤启成婚的情形,如今凤启还这样避开自己,想来是无法接受这种事。想着,追月竟不禁伤感起来。

    “啪——”一颗眼泪掉在桌上,摔成无数瓣。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画意也慢慢走了进来,将一束美丽的莹白色的花放在追月床边的柜上,见诗情陪着追月,竟将她弄哭了,“你这小蹄子,又口没遮拦的说了什么惹姑娘伤心了?”

    “好姐姐我冤枉,我没什么……”诗情拉着画意撒娇起来。追月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大约也能知道这两人的脾气秉性,诗情直爽,画意内敛,随即追月摆了摆手道:“罢了,没什么事,我不顾自己想不开罢了,和她无关。”

    “姑娘有什么想不开的,即便看在肚子的份上,也该想得开……”画意见她这样说,随即上来握着她的手,安慰道。

    “姐姐,你和我说说,慕笙哥哥在灵域不是有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的?”追月抓着画意,追问起来,“我总觉得我有了孩子,他好似躲着我,好似不开心,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姑娘,我告诉你,公子不是那种沾花惹草的人,即便真的有,也就是那个翩翩缠着公子……”诗情还未说完,便听得画意训斥道,“死丫头,干活去,比在姑娘面前乱嚼舌根惹姑娘不高兴。那些事可都是没影的事,也值得你这蹄子拿出来说,小心公子知道罚你不许吃饭。”

    一阵训斥,诗情吐了吐舌头,“姑娘,汤都凉了,我去给你热热。”说着,便赶紧逃一般的走了。追月心下黯然,果然是分开这么多年,他有了别的女子,才会对自己这般冷淡,可惜自己受了伤,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这孩子是怎么来的。他如果不喜欢自己,是不是父皇强迫他和自己在一起才有了这孩子的……

    可是追月每每去回想这些,脑袋就生疼,心口也喘不过气。看来自己确实是伤的不轻,前些日子沐浴,他竟然发现自己心里密密麻麻们的布满了刀痕,她当时吓得一阵惊叫,却把在楼下的凤启引了来,结果四下赤城相见,好不尴尬。

    事后,她问过慕笙,可还没得到答复,他便借口去找师父,走开了。追月见他如此更是疑惑不堪。难道说,那次受伤这么严重?他不喜欢这孩子?难道这孩子不是他的?这孩子不是他的,那是谁的?问他盗贼强人可曾抓住,他也是支支吾吾的不想让自己知道,难道这孩子是那次受伤……

    追越不敢想下去,她心里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此刻,画意却握住了她的手,以示安慰。

    “姑娘,别多虑,对孩子不好。公子事忙,并非不来看你,躲着你。”

    追月见她做事说话圆滑,恐也是问不出什么,便随便提议道:“画意你付我出去走走吧!来了这些日子,我还没出去看看外面的景致,我在东麓的时候便听说灵域是六界之中最美的所在。”

    “哦,那不是仙界才是最美的么?”画意打趣道。

    “天都……”追月想着这两个字,脑子里感觉很乱,好像什么东西在脑子里拼命往外挤,然后是短暂的话语,短暂的空白,短暂的画面,而且还是破碎的不全的印象。她不禁摇了摇头。

    “让你们服侍姑娘,你们却这么多废话,还不快退下!”

    “慕笙哥哥!”追月听到凤启训斥画意,“不管他们的事,是我自己身体不舒服,可能是那次受伤太重了,想事情想多了,便会头疼。他们服侍我很周到,你不要怪他们。”

    凤启侧目,画意施礼退下去。追月站在回廊上,看着凤启,“慕笙哥哥,你把我的侍女遣走了,我还想下去看看风景的。”

    凤启抬头看了她一眼,多日来,脸色确实好了写,却还是病恹恹的样子,凤玄来过了,说脉象无大碍,只求不要孕中多思。还留了些安胎的药和一些酸梅。凤启没想到,父亲和师父知道了事情,什么话也没说,便让追月留下了。甚至每日都送一些酸梅过来。

    凤启走上前,扶了扶追月发,“我陪你去便是了。”

    一句话,追月将刚才的疑惑和胡思乱想都扔到了九霄云外,喜出望外的上前挽住了凤启的手,便拉着他往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