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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云溪闭关三日,和公孙婉儿流觞三人日夜不眠终于配制出了比例得当的农药药粉,这农药其实药材倒是不难找,关键是配制的比例,要既能杀死蝗虫又不能伤害庄稼,而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这药粉被她给配制出来了。
只是这刘尚书这般推崇苏家,也不知道是收了苏家的好处,还是本来就被东陵收服,所以才会这般对她针锋相对,居然当场质问她。
纳兰云溪看着下面的几位大臣,都是拥有实权基本上掌控者大尧格局的几位股肱之臣,这刘尚书显然是自成一派的,不过,王丞相和孙子越一文一武总体把持着朝政,他一个人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面对刘尚书的质问,她没有说话,只是面带讥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大殿里顿时陷入沉默,王丞相和孙子越一时也没有开口,刘尚书本来低着头,半晌不见纳兰云溪说话,便悄悄的抬眼看了一眼座上的她,便见她正一脸嘲讽的盯着自己,二人目光一对,他立即心虚的低下了头。
“公主,这件事还可以缓缓,可以再议,今日刚好是登基的好日子,臣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公主今日边即刻等位吧。”
半晌后,王丞相终于出来打圆场,却是避开了蝗灾之事不谈,而是让纳兰云溪先登位。
对于他们来说,如今大尧局势动荡,各方割据势力结党营私,哪一派都想趁机壮大自己的势力,自从大尧被东陵攻破之后,这些年来一直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正主儿来统治。
虽然有容国公驻守,但他名不正言不顺,且又顶着叛臣的罪名,好多大尧旧臣和想要扰乱朝堂的官员都各成一派,明哲保身,表面上奉承,其实私底下根本不听容国公号令,且容国公自辖制大尧一来,也不怎么上心朝堂的事,只一心发展民生,兴修水利,恢复大尧国力,为百姓日益操劳,这更让有心人加紧壮大巩固自己的势力,这是大尧朝堂成为一盘散沙的直接原因。
若容国公继续驻守大尧,恐怕迟早有一天会被人联合赶下台,他恐怕对大尧朝堂的局势也了如指掌,只不过他无心政事,只想要尽自己所能让大尧恢复战争之前的国力,给后来的统治者一个安宁富庶的大尧,或者他早就知道大尧后裔迟早有一天会回归,重振大尧,所以才在有限的时间里尽自己所能为大尧做了最重要的事。
而他也最终以一死向大尧臣民谢罪,证明了自己从未背叛过大尧的心,也逼得纳兰云溪不得不回归大尧,重振国家。
以前王丞相虽为容国公的心腹之臣,但他却并不明白他的心思,他数次向他提出过建议,让他先整顿朝堂,巩固自己的地位,将大权紧紧握在自己手中,消除割据和结党营私,但他并不听他的劝解,一意孤行争分夺秒的亲自去各个郡县治理水患,尤其是在特别干旱的几个郡县兴修的水利工程,为数万人解决了引水浇地的问题。
自得知容国公身死东陵,且他和秋寒将军当年密谋假降的事之后,他总算慢慢的明白过来了,原来他存的居然是这个心思,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要永远统治大尧,所以才不理大尧朝堂上的纷争,专心恢复发展农耕水利和商贸,因为他知道当年皇后已有身孕之事,迟早大尧后裔会回归,他的这番苦心,说起来容易,但真的做起来却没有几个人能做到的。
王丞相思量半晌,觉得纳兰云溪是正主儿,如今当务之急,是要赶快登位,然后名正言顺的商议颁布政令,消除朝中这些结党营私和割据的现象,一统政权,这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其他事,以后也可以慢慢再议,大尧这些年在容国公的励精图治下已经恢复了大半,想到容国公临去大尧前对他和孙子越的嘱咐,于公于私,他都要尽力辅佐纳兰云溪,才不负所托。
纳兰云溪听了王丞相的话之后也没立即开口,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刘尚书,半晌后,刘尚书终于耐不住她迫人的目光,垂着头答道:“公主若是实在没办法,也可以先登位,顺便好好考虑考虑,等登位之后去求苏家,更显得诚心。”
“哦?看来刘尚书是铁了心要本宫亲自去求苏家人了?既然刘尚书这么关心国事,为百姓着想,那为何不顾皇家颜面呢?本宫堂堂一国之主,倘若亲自去求苏家人,即使求得了防止蝗灾的蛊术,那本宫的颜面何存?皇家颜面何存?刘尚书是想要天下人耻笑本宫么?
其实,想要得到苏家的蛊术并不难,他苏家是我大尧的臣民,如今为了大尧百姓的利益,就算强行让他家贡献出来,那也无可厚非,为何非要本宫去求他?他家若是敢不答应,本宫便以不不尊圣命赐他死罪,你们说,这样难道不成么?”
纳兰云溪这次没有再沉默,而是冷笑了一声,不甚在意的说道,而且她此时也不再自称本公主,而是自称本宫,表达自己会成为大尧一国之主的必然性。
“公主明智,倘若公主这么做那也是为了大尧百姓的利益着想,公主绝不可亲自去求苏家人,等登位之后只需要以国主的名义下一道圣谕给苏家,苏家若是敢不从,便治他一个欺君之罪,这苏家也太过猖狂了,他家只不过是普通的富商人家,居然敢如此威胁公主,真是岂有此理。”
一直没开口的孙子越站了出来,他先是看了一眼刘尚书,才向纳兰云溪禀道。
“嗯,既然孙将军也是这般想法,那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本宫今日便正式登位,且即刻昭告天下,大尧从今往后宣布独立,不再是东陵的附属国。”
纳兰云溪站了起来,朝王丞相摆了摆手,让他立即就去准备。
“是。”几位大臣答应了一声,刘尚书虽然还想开口争辩,但他一人没有其他外援,嘴唇蠕动了半晌只好作罢,也勉强作了一揖,识相的没有开口。
之后,纳兰云溪便回到了宫里,在王丞相的主持下举行了登位大典,容钰虽然还没有正式的任命诏书,却也以国师的身份陪在她身边,登位的过程和需要注意的事项他都清楚,有他在一旁提点,纳兰云溪也没费工夫便顺利登上了皇位,成为大尧历史上第一位女皇。
因当年大尧是被东陵北齐北疆三国联军攻破的,所以她登位之时也比较低调,并没有前来相贺的国家,不过独立于大尧之外从不和任何国家来往的三个部族落日族、皇天部族,永恒部族三族却意外的都派人送来了恭贺文书和贺礼,这倒让纳兰云溪有些意外,也让大尧的臣民对她刮目相看。
因为这三个部族虽然人数不多,每个部族只有数万人,但他们在天圣大陆上却是不容小觑的部族,据说这三个部族之前都是一个部族,后来因为内斗和目的不同分裂为三个部族,这三个部族各有特色,而且每个族中都掌握着一门非常厉害的兵器或者独门秘术,可保族中不被侵犯,还可保证族人能够过安稳日子。
关于这三族之人大陆上的几个国家知道最多的只有落日族,当年东陵在攻破大尧之后,也想要一并收服落日族,但派去攻打落日族的将领和士兵被困在一个阵中七日夜,最后落日族长撤了阵法,说自己的部族不问世事,但也不会任由人来践踏,让东陵皇帝别打落日族的主意,将东陵的人马放了回去。
当时景宣帝掳了秦皇后之后便回到了东陵,听闻这件事之后他心下惊骇,也命人撤了兵,不再攻打落日族,而且从此每年都会往三个部族送些东西,采取怀柔政策,想要和其建立友好关系,却都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之后关于三族的神秘和厉害便流传了开来,大陆上的其他国家也不敢再打三个部族的主意。
因为落日族和容家是姻亲关系,这次才会派出公孙锦和公孙婉儿参加东陵的百花盛会,而且皇天部族和永恒部族也出乎意料的派人参加了今年的百花盛会,这是连景宣帝都没想到的事,不过三族之人即使住在东陵驿馆中,也不和其他国家的人交往,在百花宴之后,皇天部和永恒部族两个族中的使臣团便没告辞就悄悄离开了,只剩下了公孙锦和公孙婉儿。
纳兰云溪当日登位之后便发出诏书昭告天下,大尧从此独立,恢复君主制度,不再臣服东陵,也不再向东陵年年岁岁纳贡,并称若东陵再次来攻,大尧绝不求饶退缩,定会一战到底。
消息发出之后,东陵、北齐、北疆几国都在次日就收到了消息,燕翎这些日子被干旱和蝗灾扰得根本无法分心其他的事情,本来他早就想抽出一部分兵力前去围攻大尧,但这次的蝗灾来得突然,又侵袭了东陵好几个生产粮食的大县,他和燕奇整日都为防治虫灾操碎了心,根本无暇顾及,所以才给了纳兰云溪登位并宣布独立的几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而且,北齐如今唐少卿是太子,据说他回国之后便开始监国,北齐皇位迟早是他的,北齐已经不再和东陵联手守望相助了,北疆如今也抽不出兵力来帮忙,所以东陵便没有第一时间派兵来围攻大尧,令其彻底臣服。
燕翎得到大尧传回来的密报之后,知道纳兰云若和楚秋歌夺位已经失败,当即在自己的书房摔了茶杯,动了大怒。
“殿下为何事动怒?”
北疆公主莫子蕙端着一碗参汤进来给他放在桌上,小心的开口问道。
燕翎摔了茶杯,一拳打在桌子上,胸中怒火燃烧,恨不得立即就亲自带兵前去攻打大尧,阻止纳兰云溪登位,但如今东陵的蝗灾才刚得到基本的控制,将几个产粮大县的蝗虫连同禾苗都灭了,且由于药物控制不当,凡是喷洒过药粉的田地至少两年内不能耕种,就算将蝗灾防治住,那两年内没有收成的那些百姓还得由国库开仓放粮赈灾,恐怕这一次东陵这些年来从大尧剥夺来的粮食会被消耗一空。
如今想到纳兰云溪和容钰,他恨得牙痒痒,顿时埋怨自己当日一时的妇人之仁犯下大错,让二人回到大尧,山高皇帝远,脱离了控制,如今居然还顺利登上了皇位,宣布了大尧独立,而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想到景宣帝临终时对自己的嘱托,他更加的郁闷气愤。
“没事就回去吧,本王还有事要忙,没工夫和你说叨。”
燕翎厌烦的看了一眼北疆公主,冷声喝道。
自北疆公主进了王府,便接管了王府的掌家权,莫子蕙也算心狠手辣之人,几日之内便将纳兰云若打压得连气都喘不过来,逼得她向燕翎请命假扮纳兰云溪离开王府之后,她又开始对付小妾,这才多久,就将几房妾室也治得服服贴贴的了,虽然不论是纳兰云若还是几房小妾他都没好感,但这莫子蕙也太过霸道,动不动在王府指手画脚,也令他十分厌烦。
“王爷,妾身哪里做错了,王爷如此厌烦妾身?不知王爷有何忧心之事,说出来也许妾身可以给王爷分忧解难呢。”
莫子蕙见燕翎一副厌恶的神色,心中暗暗愤恨,面上却微笑着问道。
“本王的事,不用你管,你回去吧。”
燕翎看了她一眼,见莫子蕙眉眼含春,无论长相还是打扮都透着一股浓浓的异域风情,身上香气袭人,顿时有些被她迷惑心神,忙收敛心神喝叱了一声。
想到二人成亲当日,洞房之夜他本打算在书房睡,但去了一趟喜房便不知如何被她所迷,稀里糊涂的入了洞房,第二日醒来之后却想不起当夜之事,心中觉得不对劲,却也找不出什么证据来,只好作罢。
这些日子,他似乎渐渐的迷恋上了这北疆公主,一见她便情不自禁的就想要她,他并认识自己是喜欢上了她,所以,便借口事忙,日日躲着她,可是她却无处不在,仗着自己是北疆公主的身份,总是不其然的出现在他所在的地方,他都快烦透了。
“妾身知道,大尧宣布独立,不再向东陵纳贡之事让王爷分身乏术,无暇顾及,所以才会心烦,只是,妾身觉得,这件事王爷若是细细想来,也并不是没有对策,王爷心怀大志,妾身不求跟着王爷大富大贵,只求能替王爷尽微薄之力,排忧解难,妾身对王爷之心日月可表,还请王爷怜惜妾身的一片痴心。”
莫子蕙并没有因燕翎的冷言冷语便退却,而是大着胆子再次进言。
燕翎这次连话都没有多说一句,只是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
“如今东陵是蝗灾最严重的国家,王爷可以和皇上坐镇京城专心治理蝗灾,至于大尧也不是无人可以派,据妾身所知,裴大将军可是纳兰云溪的舅舅,裴逸是她表哥,裴逸是逍遥子的徒弟,锻造之术天下无人能及,若是派他去攻打大尧,他必然不敢不遵圣命,而且,他若是可以改良一下兵器的话,重新打败大尧也非难事……
再说,荣王世子燕世子不是也和纳兰云溪是义姐义弟么?东陵有那么多能够牵制纳兰云溪和容钰的人,为何不物尽其用,派他们前去劝降?妾身觉得,大尧公主刚登位根基还不稳,而且他们也没有可用的兵力,和我东陵比起来悬殊太大,我们若想要再次取胜那也非常容易,王爷为何非要亲自前去呢?”
莫子蕙眼中狡诈一闪而过,将自己想到的计策说了出来。
燕翎听完之后没有再喝叱她,而是负手静静站立,半晌之后,才摆了摆手,让她出去,这一回莫子蕙没有再强行留下,而是无声的冷笑了一下,便端着盘子出去了。
她出去后,燕翎负手在案几前走来走去,思虑了半晌之后,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了一份折子,然后出了书房,骑着马直奔皇宫而去。
等他走了之后,莫子蕙从隐身之处出来,暗中冷笑了一声,然后转身进了屋子,从笼子中放出了一只信鸽。
皇宫中,皇太后的肚子越来越大,已经快到了生产的时候,容雪今日刚好进宫来探望皇太后,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没过多时,香坠便进来说安亲王在宫外等她,叫容雪立即跟着他回府。
“哼,她来哀家这儿,哀家又不会吃了她,虽然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但哀家可没有亏待过她,你家王爷这么急吼吼的来这里,难道是怕哀家囚禁她么?”
皇太后听了香坠的话说燕成在宫外等着容雪,顿时心中有些生气,开口呵斥了一句。
“母后息怒,王爷他大概是刚好进宫和皇上议完事,所以才会来寻雪儿一起回去,您千万别多心,若雪儿害怕母后对我如何,便不会进宫来探望母后了,母后这些年来对雪儿的疼爱实在有如亲生母亲,雪儿终身不敢忘……”
容雪忙起身跪了下去,有些惶恐的说道。
“哎,这真是冤孽,算了,朝堂的事原本也怪不得你,只是,你弟弟和云溪在大尧宣布独立,公然与东陵作对,终究不会有好下场的,大尧这些年就算再恢复得好,他们没有兵力的支撑,等皇上和庐陵王二人将蝗灾消除,等他们腾出手来,就算皇上不发兵大尧,庐陵王也必然不会放过他们,到时候,恐怕当年之事再现,若大尧再次被东陵攻陷,恐怕你二皇兄的心思还没你先皇仁慈呢,大尧百姓也许会更加的生灵涂炭……”
皇后看着容雪,她对她心里是真的有感情,这么多年来,自她嫁给燕成,第一次进宫向她敬茶,她一眼就喜欢上了心直口快的她,打心眼儿里也一直将她当做女儿疼爱着,而容雪这些年来对她也是恭顺有加,闲暇时常和她作伴,让她在这深宫中身心疲惫之时也得到了些欢乐,若是因为东陵和大尧之间的对立导致终有一天让她处置她,她心里还真的舍不得。
“母后……”容雪叫了一声便哽在喉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雪儿,你回去之后还是好好斟酌一下吧,如今的大尧不是当年的大尧,等皇上和你二皇兄缓过手来攻打大尧的话,大尧绝对是以卵击石,到时候白骨成堆,血流成河,生灵涂炭,容钰和云溪会成为大尧的千古罪人,你如今能做的便是劝他们早日投降吧,若是他们肯臣服东陵,哀家可以向皇上进言,仍然让云溪辖制大尧,到时候两国均相安无事岂不是好?你还是好好考虑一番吧。”
皇太后看了容雪半晌,心中想了个两全之策,语重心长的和她说道。
“是,雪儿知道了,雪儿会慎重考虑母后的建议的,母后千万要保重身子,让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雪儿这就告辞了。”
容雪说着朝皇太后磕了一头,站起身准备离开。
“嗯,你去吧,如今局势紧张,你便尽量待在王府少出门吧。”
皇后点了点头说道。
“是,雪儿告退。”容雪又施了一礼才慢慢的退了出来。
出了皇太后宫,燕成已经背着手在宫外等着了,容雪神色不自然的走了过去,小声的说道:“王爷,走吧。”
燕成也没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伸手一把拉着容雪的小手,只觉她手指冰冷,不由得握紧了她的双手搓了搓,然后揣入自己的怀中,容雪左右瞅了两眼,不好意思的挣扎了两下,却见燕成纹丝不动,只好任由他将自己的手包裹在怀中了。
自她从大尧回到东陵之后,皇太后便对她有些冷淡,毕竟皇帝和容国公双双身死,她和皇家之间的怨恨不是三言两语能化解得了的,她这些日子一直足不出户,低调的待在安亲王府。
她知道如今有众多人盯着她,而且先帝死后,皇太后也必然会冷落自己,所以便一改往日的嚣张跋扈,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今天这还是她回到东陵之后第一次进宫去探望皇太后,也许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容雪二人回到王府之后,她便开始收拾东西,何嬷嬷已经来到了王府,暗中保护容雪,容雪考虑再三,她如今是身份最尴尬的,为今之计,看来只有离开东陵了,这也是容钰的意思,容国公刺杀皇帝之后,容家和东陵皇家便不共戴天,无论如何,她不能再留在东陵了。
万一哪天皇帝和燕翎用自己逼迫容钰和纳兰云溪,他们势必会受到掣肘,她还不如先行离开。
燕成得到消息后,忙从书房一路狂奔到容雪的院子中,一把拉住她的衣袖,急声叫道:“雪儿,你要去哪里?”
容雪正在收拾叮叮当当的衣裳,见他如此将他的手移开,然后神色平静的说了一句:“是离开的时候了,东陵已无我立足之地,我要带着叮叮当当离开这里,去大尧。”
“……”
“那我怎么办?”沉默了半晌,燕成才犹犹豫豫的开口问道。
“你是东陵的皇子,自然不能随我离开了,你还是留在这里吧,当初父皇将我嫁给你,存着的心思也许也就是为了将我绑在东陵,让父亲永远不敢生反抗之心,可是,他没料到我父亲隐忍坚韧,为了大尧忍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甚至为了让先帝相信他是真的投降将我和钰儿也送到了东陵为质,他对大尧是如此衷心,几乎舍弃了一切,如今我又怎敢为了儿女私情继续这般尴尬的留在这里?
况且,若是皇上和二皇兄用我威胁弟弟和弟妹,让他们为难,那我如何对得起父亲,对得起他们?”
容雪叹了口气,手中继续收拾着东西,一边决绝的说道。
“雪儿,我们哪里都不去,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不管东陵,也不管大尧的事,这样行么?难道你忍心叮叮当当这么小便离开父亲么?我们夫妻二人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能舍得下么?”
燕成神情凄楚,跟着容雪身后叨叨的说着,满是不舍。
“恐怕你们哪儿都去不了了,安亲王,安亲王妃,速速出来接旨。”
一人声到人到,接着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和马蹄声,一队兵马将安亲王府团团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