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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青云淡淡一笑:“坊间并没有夸大……”确实绝世无双!
听着廖青云的话后,陶霏雨微微一愣,她以为廖青云会沉默,可是他竟然……她转回头眼神锐利的打量着灯车上的人,似是想要穿透那层纱缦一窥究竟。
顾凌盯着楼下笑而不语,林家真似谜了,林唯棠邪魅深沉,林盈盈聪慧有心机,他们骨子里不见丝毫的卑微,这样的心性还真不是普通商贾之家能养出来的。
就直觉而言,他不认为自己看走了眼。
见到林家的这位只知道姓伍的表少爷后,他心里已经肯定林家的当家人并不是林老爷,而是——林夫人!
那么,林夫人又是出身何处?她处心积虑的挤进京城权贵圈里,又有着什么样的企图?
“主子,前面就是望江阁了。”木羽指着前远不远处的一栋两层高的檐角及屋檐下都挂着彩灯的楼阁道。
玉珠玉翠都张目望过去,只见灯光和月色下,满楼生辉。
“这就是李公公说的需要提前三天才能预订到雅间的望江阁?看着确实不错。”玉翠打量着道。
坐在灯车上淡看着街道两旁风景的元无忧听着玉翠的话后,透过纱缦打量着约莫五十米远的两层楼阁,二楼窗边坐着不少观赏灯街的人。
“主子,奴婢扶……”玉珠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住了。
锵!一支带着焰火的利箭被木羽手里泛着银光的冷剑打落,几乎是瞬间,跟在他们身后的舞龙队就抽出兵器直指坐在车上的元无忧而来。
木羽冷声道:“保护公主。”说完后,他就持剑杀了过去。
在暗处的侍卫军们都冲了进来,四五名侍卫团团把灯车围住警惕的环视着四周,其余的都持着兵器加入了战斗。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大街上的游人百姓花灯摊主都又惊又惧的扔掉手里的花灯尖叫着作鸟兽散。
花灯掉地上,很快燃起一簇簇火焰,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玉珠玉翠看着这一暮,两人都吓的面无血色,一左一右都用身子毫不迟疑的挡在了元无忧身前,惊惧警惕的注视着四周。
这时候一道鬼魅一样的佝偻身形持着一柄暗黑的大斧从望江阁二楼飞身而下,一落地,他抡斧就杀,不管是舞龙衣人还是侍卫军,谁挡他杀谁,那把黑斧所到之处,头颅横飞,手脚齐断,几乎是片刻间空气中就散播着浓浓的血腥味。
看着这一幕,玉珠玉翠骇的魂飞魄散,只能尖声惊叫:
“护驾……”
“保护公主……”
望江阁二楼雅间里的人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杀场面震惊住了,林唯棠文无瑕相视一眼。
顾凌和廖青云几乎是想也不想的直接从二楼窗口飞身而下。
原本正与身穿龙舞衣刺客们撕杀的木羽不敢再战,飞身到了灯车前,对于顾凌和廖青云的出现他只是看了一眼,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名抡着大黑斧所向披麾的佝偻身形的蒙面男子,一双原本沉静的漂亮眸瞳泛起了令人不寒而悚的杀气,却并没有冒然杀上去,而是冷冷看着佝偻男子杀过来。
顾凌、廖青云相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包围护着灯车,两人手上都没有兵器,空手而立。
元无忧透过纱缦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有出声尖叫,也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和木羽一样冷冷的看着那名持木斧杀过来的人。
佝偻男子很快就杀到了木羽面前,二话不说抡起黑斧就砍过来,木羽神色一凜,全身都散发着冷杀之气持敛相迎。
一黑斧一冷剑相接触的瞬间竟然硬生生的划出嗤哧的火花。
巨力相撞,两人各自反弹后退了半步,木羽头也不回的命令道:“你们护着公主撤。”此人来者为善,他还真没想到在京城会遇上这样一位对手,可为了今晚上的试探行动,援兵不会这么快来。
他撤字话音还没有落完,一道银色的身影翩若惊鸿的飞身而下,飘飞若仙的站立在佝偻男子的身后,清灵缥缈的声音却说着令人心悚的冷气:“此人交给我,杀!”
佝偻男子身形一闪,似鬼似魅,速度快的让人根本看不清楚他是如何动的?
眨眼间,他手里犹还在滴血的巨斧已经直朝灯车劈下,如果他这斧劈中,元无忧恐怕得被他劈开两半。
木羽大惊,飞身去阻,却被一道凌厉直往他脖子抹的寒气逼的不得不旋身避到了一侧,可他顾不得去看对他下手是如何下手的。
而是惊心动魄的看着那把大斧劈波斩浪般斩杀了上前阻截的两名侍卫,直朝元无忧凌头而去。
玉珠玉翠面色惨白惧怕的闭上了眼睛,身体却死死的挡在了元无忧身前,没有丝毫的退缩。
顾凌在他劈中两名侍卫后,手里已经快速的抽出一名侍卫腰间的大刀,飞身上前拦住了凌空而下的大斧。
所有人都惊恐万状的看着这惊险一幕。
清脆的断裂声伴随着大刀落地的声音,
顾凌手里的大刀竟然生生被大斧砍成了两截,那柄大斧斩断大刀,虽冲缓了煞气可并没有被击退,眼见着大斧就要朝顾凌肩头落下,廖青云手里一把小刀飞来直朝他的面门而去。
佝偻男子不得不挥斧打掉了这把杀气凌然的小刀,小刀掉在地上,如果是仵作一定很熟悉,因为小刀是一把只有仵作才能用得上的解剖刀。
趁着佝偻男子挥斧击刀的时候,顾凌、廖青云两人同时而动,联手攻向他。
三条身影纠缠在一起。
刚才惊险的一幕,不仅玉珠玉翠吓的全身血液逆流,木羽全身僵硬,正在与侍卫对战身穿舞龙衣着的刺客们也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们相视一眼后,其中一人低声说了一声撤,他们很快就撤离消失了。
没有了他们的纠缠,侍卫们全都飞奔去了灯车,看着地上那把被黑斧砍断的大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堂堂御前侍卫们用的失器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击?
当然,他们用的兵器如何他们心里清楚,而这也更让他们震惊了,因为这意味着这名刺客手里的大斧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
尽管震惊,但侍卫们还是镇定的护着灯车边防卫边撤离。
木羽冷眼看着眼前戴着银以软皮面具的男人:“阁下何人?”他为什么要杀无忧公主?
银面男子仅露在外面的唇缓缓一勾,未出声却再度出招直逼木羽而去。
木羽直到此刻他才看清楚原来刚才差点抹断他脖子的是缠在银袍男子手腕间的银色软剑。
银剑如同一只银蛇一样,随着男子的动作而飞舞,招式美丽眩目却杀机无限,只要一个不慎,绝对会命丧当场。
木羽不敢掉心轻心,可又担心顾凌和廖青云拦不住那把削铁如泥的巨斧,那人的武功虽然不高,但胜在心狠手辣力气大又有削铁如泥的巨斧,那两们又赤手空拳恐怕难以匹敌。
就只是分神看了一眼,面门一寒,他心中大骇,本能的避开,可还是稍迟了一步,左脸颊上被划破一道口子。
银袍男子低低一笑,声音清灵动听,手中剑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止进攻。
望江阁里绝大部份早在那柄巨斧毫不留情的生生肢解人体时就全都吓的魂飞魄散,个个把门窗都关闭的死死的,缩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了。
当然也有例外。
陶霏雨吓的躲在了林盈盈的怀里全身颤抖,就连镇定过人的林盈盈也是别开眼,不敢看那肢离破碎死尸满地的场面。
林唯棠眯眼看着银袍男子和持巨斧的佝偻蒙面人:“他们不是这两人的对手。”顾凌和廖青云皆身为官宦子弟,能有这样的功夫确实算不错,可是他们的功夫都是自保的功夫。
而这两人却都是杀人的功夫,自保可能还能拼上一拼,可他们要保护那车中之人,恐怕心有意而力不足了。
“那名护卫的功夫倒是不错,论单打独斗,就算赢不了,也不会输的太多。”文无瑕淡淡出声,视线却一直盯着坐在灯车上的元无忧。
林唯棠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似笑非笑:“这位无忧公主恐怕吓的不轻?”
文无瑕盯着那纱帷遮面的人,突然一笑:“不,我猜她没有吓着。”
林唯棠微微挑了挑眉。
而那边,顾凌和廖青云两人都是赤手空拳对上佝偻男子手里的利斧,应付起来明显落于下方,但两人舍身相缠,佝偻男子倒也很难脱身。
与木羽交战的银袍男子嘴角再度一勾,虚晃一招之后,宽大的袖袍一挥,十数枚暗器飞扑而去,击倒了不少护着元无忧撤退的侍卫们,其中一枚穿透了玉翠的肩膀打在了玉珠背上。
两人闷声一哼,玉翠面色惨白的倒在了玉珠身上,玉珠的伤要轻一声,却痛的面色惨白:“公……公主,您快跑……快跑……”
元无忧伸出手在玉翠颈脉边探测着,发现还有生命征状后,心稍安,眯眼看着繁华热闹的昌盛街因为这一场刺杀而支离破碎血流成河。
元浩天想要试探她,她并不意外,那舞龙刺客十之**就是他派来的人,可这两人……又是什么来头?又为何要杀她?
顾凌、廖青云因为银袍男子发出暗器而大惊之色。
一分神,佝偻男子就挣脱了他们的纠缠。
被对手一挣脱,他们想要追赶,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佝偻男子朝不远的灯车而去。
木羽也顾不得被银袍男子抹断脖子了,舍身驰去,今晚的行动皇上曾经叮嘱过,只是试探,不能伤到公主,可是没想到竟然出现意外,如若无忧公主真有个万一,就算皇上不责怪他,他也难以释怀。
正当佝偻男子手里的巨斧高高扬起,正欲往始终安静的坐在灯车内的元无忧劈去的时候。
文无瑕快如闪电的从窗口飞纵而来,一个低落掠过,揽起了坐在灯车上的元无忧,双脚在灯车上微微借力,轻盈的飘后了十余丈之远。
林唯棠也接下了巨斧,与佝偻男子交起手来。
木羽还没来得及舒口气,耳边再度出现一道寒芒,他险险的避开,一络发丝飘落在他眼前,刚才要不是躲的快,恐怕被削断的就是他的耳朵了。
既然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不会再任他嚣张了。
轻盈的将人放在地上,文无瑕这才发现原来这位公主三千发丝竟然只是松垮的绑在了身后,因为他刚才的动作而松散开来,就这样随意的垂曳到了裙脚边,虽然有面帷的遮掩,但如此近的距离之下,他还是能看清楚她的轮廓以及那双并没有惊慌的美眸清瞳。
元无忧透过纱缦看着眼前站立在她面前的白衣少年,朝他轻轻颌首:“多谢公子!”
文无瑕无声一笑,元无忧,是个有趣的人呢!
京都府衙官兵也在这时候赶了过来,很快就把这里包围了起来,正在与木羽较量的银袍男子意犹未尽的低笑了一声:“下次我们再一较高低,后会有期!”
望着银袍男子和佝偻男子飞纵而去的身影,带头的官兵一声令下:“追刺……”
“不必了,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追上去也只不过是送死,更何况你们也根本追不上。”木羽冷声说了一句后,就飞奔上前跪地请罪:“末将无能,请公主降罪。”
一众官兵们这才反应过来,扑通扑通的跪满了一地:“卑职救驾来迟,公主恕罪!”
元无忧看着满目疮痍的长灯宴就这样被破坏,冷冷的道:“今晚的昌盛街十里上灯宴,京都府衙本该要多加人手巡逻巡视以防走火意外,本公主被刺杀,要是依靠你们救驾,定然命丧当场,京都府衙有何用?”
领头的官兵惶恐紧张的都有些结结巴巴了:“卑……卑职……”今天刚才是他们大人纳新妾的喜日子,大人很是高兴,把本该巡逻的他们这行人都喊去喝喜酒了。
再说,上元节上灯宴年年有,往年都不曾发生过意外,哪知道今年就发生了刺杀事件了?
元无忧看了一眼木羽:“回府。”
木羽低头:“是,公主。”
在上马车之前,元无忧突然停步,头也不回的命令道:“木羽。”
“末将在。”
“你留下来善后,替本公主好好感谢一下今晚出手相救本公主的几位公子。”
木羽迟疑了一下才恭敬出声道:“末将遵命!”
……
怀王府。
“留心看着,本公主不希望她们有事。”元无忧冷冷的道。
两名太医惶惶不安连连道。
“公主臀下请放心,卑职等一定亲自照顾好玉翠玉珠姑娘。”
“是,是,公主请放心,玉翠姑娘只是陷入昏迷,并无性命之忧。”
元无忧在玉翠的床前坐下,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才起身走了出去。
来到怀王居住的内菀时,看见他坐在庭院里静静的看着皓月高悬,她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学他一样仰望着天上皎月。
怀王低下头看着她轻叹一声,低声道:“一点儿都不怕死吗?”
元无忧仰望圆月,嘴角有浮上一丝苦笑:“说一点都不怕是假的。”可是,怕有用吗?她如果贪生怕死,就根本没办法和元浩天斗。
“你一早就知道他会试探你?”所以才一早就叮嘱小逃子今天不准跟着她?湮冷宫就那么可怕吗?还是说刘后的死对她打击太深,为什么小小年纪竟然舍得拿自己的命作赌注?
元无忧点点头,元浩天能在当年的争帝位时脱颖而出,虽有着刘氏辅佐的因素,但元浩天本身不仅智商超群,他的情商也绝顶,所以他得不到人心却依然能称霸称雄。
“我让逃遥去查那两人了,以后别再这样任性了,就让小逃子跟在你身边。”怀王淡淡道。
“顺便再让他查查今天救我的那两人。”
怀王微皱眉看着她:“你是担心他们和刺客是一伙的?还是担心他们是刻意接近你?”
元无忧笑了笑,他身上的药味让她心安,这是她曾经最为熟悉的味道:“他们的意图我倒并不是很担心,只不过对于身边出现的人,我一向都要做到知己知彼。”
怀王眉头皱紧:“你想将计就计?”
元无忧轻点了点头:“元浩天一直在试探我的存在意义,现在他在我身上没探出个结果来,虽然还没有让他完全相信我,但至少他心里的怀疑已经打消了一半,以他的行事作风,他接下来应该就以试探你为主要了。”
怀王淡漠:“让他尽管试吧。”
元无忧看着他淡漠的脸,突然无声一笑:“他试你也试不出来啊。”一切都是她在主导,他这个大老板并没有直接参与,恐怕元浩天也会郁闷吧。
“放心吧,有我在,我不会让他如意的,你就高枕无忧的当你的闲散王爷。”元无忧轻笑道。
怀王冷瞥了她一眼:“我不希望再发生今天你拿自己命去作赌注的事情,你的命是我用金牌换回来的,是属于我的。”
元无忧笑了笑:“我尽量。”富贵险中求,她是自由险中求,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她除了要绞尽脑汁洞察先机外,胆量和魄力也占据一半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