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警钟长鸣

实在闲得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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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竟成饭店”雅间里有分机,总机设在宾馆那一边,客人可以要外线打本地电话,要长途的不多见。

    何有为应该是经常打长途,直接要外线打通邮电局总机报上单位和自己的名字以及需要接通的号码。

    扬州电话比较好打,再加上邮电局接线员知道何有为是文教局一把手,立刻给他接线,几分钟就接通了。

    何有为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后,市文教局陈副书记立刻严肃起来,他跟黄瀚太熟悉了,要求跟黄瀚通话。

    黄瀚拿起电话客气道:“陈书记,别来无恙,来三水县记着通知我,我请你喝酒!”

    “哈哈,你现在太了不起了,我去三水县肯定要找你聊聊。刚才老何说的事儿,你怎么看?”

    “用不着看,那个大师肯定是个骗子,我建议你想办法把他扣下来。”

    “这,这,我其实也不信邪,因为这根本不科学,可是相信的领导不少呢,我无凭无据的没法扣人啊!”

    “唉!那就没办法了,你要是按照何书记的说法来,那个大师肯定立马逃了。”

    “逃?哪有那么容易,公安局里有我好几个学生呢,我安排一下来个先礼后兵,只要他准备逃,就会暴露他骗子的本性,就可以在汽车站抓他。”

    “太好了,陈书记,你揭露这个骗子后还要进行宣传,还要建议领导们开会学习,党员干部应该讲科学、重实践,捧一个气功大师的臭脚丢人现眼啊!”

    “我有些担心弄巧成拙,你真的能够肯定那个气功大师是假的?”

    “能够肯定!可惜我不在场,如果我在肯定打得他满地打滚,哭喊“好汉饶命”!”

    “哈哈哈……”一桌人此时都围着雅间里的分机,都听得真真的,都大笑起来。

    何有为也笑了,只不过笑得有些尴尬。

    陈书记也笑得如同夜猫子叫,过了会儿,他道:“你要不干脆过来一趟吧!”

    “没几天就要参加春晚演出,我真的有点小忙。

    其实用不着我去当场揭穿,这种骗子太好辨认了,你让公安局的学生仔细搜查,肯定能够发现他身上有用来骗人的道具。”

    “好!我明天试试看。”

    黄瀚的见识众人皆知,除了何有为将信将疑,郭校长、鲁局长包括许慕光都坚信,明天那个“大师”铁定栽了。

    讲了一会儿有关于骗子被揭穿后的笑话后,回归正题,大家继续议论推广坝口广场舞的事儿。

    一般情况下,一盒流行歌曲磁带有十二首歌,许慕光建议文教局整编十二套舞蹈动作,命名为“三水县坝口广场舞”。

    在座的许慕光职务最高,他来命名哪会有人反对?

    这事儿就等于在酒桌上敲定了,明天就会执行。

    第二天下午,郭校长一路小跑着来到大礼堂,一边跑还一边笑。

    见到黄瀚远远的招手喊道:“黄瀚,黄瀚,市文教局陈书记特意打电话来感谢你呢!”

    “是不是骗子被揭露了?”

    “陈书记说了,那些骗术太拙劣,不值一提,不少被骗得把假“大师”待如贵宾的领导觉得被愚弄了,又羞又愤,指示公安局深挖团伙。

    “大师”在派出所已经受了不少罪,裤子尿湿了好几回。哈哈……”

    “该!估摸着那个骗子出来时得脱一层皮!”

    “出来?恐怕出不来了,从重从严岂是儿戏?连骗来的香烟、老酒、药材都算诈骗金额,刑期恐怕得七年以上!”

    “嗯,有可能,最起码那些被骗得丢了面子,觉得失了官威的领导恨之入骨。”

    “唉!共产党人,还是领导干部,居然相信装神弄鬼的‘大师’,他们的觉悟哪里去了?”

    “哈哈,郭校长,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干了七八年校长还在原地踏步了。”

    “我也知道,我嘴臭,眼里揉不进沙子呗!”

    “得,知道了还不改?”

    “改?知错即改!我又没错,是他们错了,应该是他们改正啊!”

    “哈哈,有道理,你继续保持本质吧!”

    郭校长离开大礼堂,远远的还传来他的声音:“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南西北风!”

    爱学习的成文阁道:“黄瀚,郭校长刚才是不是念诗句了?我觉得耳熟,你以前是不是说过?”

    “二哥,拜托你这个时候别聊诗词,我们特想听听怎么又有骗子让大哥整了。”

    萧蔷也很感兴趣,道:“是啊,究竟是怎么回事?郭校长高兴成那个样子。”

    以后的骗子层出不穷,早早地让同学们认识到骗子的伎俩善莫大焉。

    于是乎,黄瀚就把扬州来了个无所不能的“大师”,市里不少领导干部都上当受骗的故事讲了一遍。

    钱爱国觉得太可惜,道:“大哥,你其实应该连夜带上我和二哥去扬州。要是‘假大师’被我们当场揭穿,打倒在地并且踩上一脚,想想都带劲儿。”

    额!钱爱国爱逞英雄,看来要提醒他,免得他吃眼前亏。

    黄瀚道:“钱爱国,你记住了,在我们县完全可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是去了外地不能莽撞,强龙不压地头蛇。”

    “大哥,放心吧,我又不傻,该装孙子的时候绝不强出头。”

    “连想都不想就答应了,恐怕不是真心话!”

    “决对是真心实意,我知道我们县应该是治安最好的地方。

    我们县常驻黑河办事处的同志说过,他们亲眼瞧见过上百人群殴,不仅仅有刀子,还动了火药枪。

    我虽然能打也吃不消三五个拿刀砍啊!更不消说人家还敢动枪!”

    成文阁道:“我爸爸也经常说,去了外地不能莽撞,一定要注意团伙,敢下黑手直接捅刀子的亡命徒不少呢!”

    这时黄瀚觉得有人在拉自己衣服,回头一看,原来是王慧玲,她红着脸道:

    “你别只顾着说别人,你自己千万别跟人家动手,我不要你去抓骗子!”

    “放心吧,我懂审时度势,没有十足把握肯定不出手!”

    陆瑶白了黄瀚一眼道:“干嘛要你多管闲事?抓骗子是公安局的事?我看你就是喜欢逞英雄,就是为了满足虚荣心。”

    萧蔷不乐意听了,反驳道:“我就是喜欢黄瀚有英雄气,他如果是个缩头乌龟多没劲!”

    “你没听钱爱国说啊!人家都敢动刀动火药枪,黄瀚又不是刀枪不入!”

    “好了,好了,咱们别为这些没影子的事儿争起来。该干嘛干嘛去!”

    见王慧玲一副欲言又止心里着急的小模样,黄瀚觉得心里暖,柔声道:“放心吧,我去了外地肯定不会跟人家动手。”

    “嗯!我怕你吃亏呢!”

    萧蔷不以为然道:“黄瀚怎么可能吃亏,他是英雄好汉!”

    “英雄好汉最容易被人家打死!”陆瑶道。

    “你再抬杠!我挠你呀!”

    “你其实是个傻丫头,不知道英雄好汉都命不长啊?咯咯……,救命……”

    “你们别闹了。”班长张春梅连忙拉住萧蔷。

    文教局这一次的效率高得出奇。

    两天后,教学录像带就完成了。

    接下来每天晚上的坝口广场不仅仅有六七个文化馆、学校的舞蹈老师领舞,还要播放录像带,以录像的舞蹈动作为标准。

    效果太好了,几天而已,相邻的几个县市也流行起了“三水县坝口广场舞”。

    省里大领导发话了,支持全民健身,向全省推广“三水县坝口广场舞”,通报表扬三水县领导班子。

    哈哈!政府推动“三水县坝口广场舞”,让诸多群众能够通过学舞、健身打发闲暇时间。

    以后的苏南省人民群众或许不会被各种“神功”忽悠,过个七八年应该还能较好的避免被邪教迷了心智。

    ……

    由于黄馨今年要参加高考,所以不准备跟着去首都,张芳芬去年已经去玩过了,她今年要留在家里陪着黄馨。

    黄道舟、黄瀚、小颦注定不会在家里守岁了,临出发的前一天,父子俩一起去老宅看望爷爷奶奶。

    小颦没跟着,她很聪明,认为爷爷、爸爸、五叔、黄瀚凑到一起,肯定要喝酒聊天,说不定能喝三个小时,有这时间用来练琴多好?

    黄哲远身体不错,这两年日子过得舒心,精神矍铄。

    儿孙又都要去首都表演节目,他心里高兴着呢,见黄道舟带着黄瀚来辞行,一定要他们留下喝杯酒。

    老人家把家里珍藏的茅台酒拿了出来,他当然不可能舍得买这么好的酒,是去年、前年黄道舟孝敬的。

    黄瀚故意装糊涂,道:“五叔当上了领导,就是不简单,人家都送茅台了。”

    黄道武顿时尴尬了,“嘿嘿!”干笑。

    不好,黄瀚只不过诈一诈,瞧黄道武这表情,看来收礼不含糊啊!

    黄哲远道:“这酒根本不是老五收的礼,是你们送来的,我一瓶都没舍得动。”

    黄瀚道:“爷爷,你不知道五叔现在有多吃香,他们的‘江河船舶集团’红火着呢,我估计五叔应该屯了至少一百瓶茅台酒。”

    黄哲远立刻严肃起来,盯着黄道武的眼睛问道:“真的吗?”

    “没,茅台没这么多……”

    “啊?还真让黄瀚猜对了,你个混账东西,这才当了几天官,就学会贪污腐败了?”

    黄瀚赶紧拉着暴怒准备动手的黄哲远,道:“爷爷,爷爷,社会风气拿刚刚解放那会儿不好比,收点香烟老酒不算啥!”

    黄哲远气呼呼道:“怪不得现在他都是抽红塔山、中华,原来是学会腐败了。”

    “爷爷,你消消气,只要五叔不拿人家的钱,不收入家的电视机、冰箱、洗衣机,就不算腐败,现在都是这个样子。”

    “冰箱?对了,春天家里添置的冰箱是不是人家送的?”

    “不是,是我买的,只不过五金公司王经理帮着搞了出厂价,比零售价便宜三百多块钱。”

    “真的吗?”

    “有发票呢,不信我拿给你看。”

    见黄道武貌似有些急眼了,黄瀚判断冰箱应该不是受贿所得。打圆场道:

    “爷爷,您放心吧!五叔只是逢年过节收点香烟老酒副食品,真的不算腐败,只要不拿人家的钱,拿人家的大家电,永远不会出事。”

    黄道武小声嘀咕道:“我应该是个清官,不知道拒绝了多少次贿赂,还回去了多少红包,最多的一次,人家丢下的信封里塞了两千块呢!”

    “哈哈……”黄瀚忍不住笑了。

    黄道舟道:“你五叔这样做很好啊!你笑什么?”

    “爷爷、爸爸,建议你俩经常提醒五叔莫要贪腐,他这个样子,有被人家拉下水的可能性。”

    “胡说八道,我哪有可能。”

    “你刚才都说了,人家丢下的信封里有足两千块,这说明什么?”

    “我不知道。”

    “说明你打开看了,还数了数,最后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才克制住了留下这笔钱的冲动,对不对?”

    “废话,两千块呢,谁不动心,但是我忍住了。”

    “所以我认为你很危险,人家拭一次你能够忍住,要是隔三差五有人来拭,保不准你哪一天就头脑发热收了。

    这玩意儿就跟青楼雏儿一个样,被人家嫖了第一次,第二次就不难了,次数多了,就变成了主动找嫖客打情骂俏!”

    黄道武气得直翻白眼,爆粗口道:“娘的,你的话真难听,比喻更加恶心人。我堂堂正正的国家干部,被你给比喻成接客的妓女了。”

    “怎么着,不服气呀?妓女比贪官干净多了,人家至少是出卖自己的东西,贪官是出卖国家、集体的东西,谁更加无耻?”

    黄道武傻掉了,黄道舟和黄哲远惊着了,这是什么理论?话糙理不糙啊!

    黄哲远忽然间哈哈大笑,道:“毫无疑问,贪官更无耻,还不如妓女。老五,你还年轻,一定要自爱,免得让黄瀚嘲笑被人家嫖……”

    黄哲远忽然住口,觉得说这种话有辱斯文。

    接下来这顿酒不太好喝,因为黄道武如坐针毡,爸爸、三哥都做他的思想工作,叮嘱他万万不能头脑发热。

    被逼无奈的黄道武就差赌咒发誓写血书做保证不贪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