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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出色的答卷,这样好的苗子,可不能因为她是个女孩子,个子瘦小,就进行冷处置呀。【ㄨ】公子看似浑不在意,坐在那里安静看着别处,可刚才亲自过来,又坐在这里不肯离去,难道不是因为他在意这件事吗?可见公子也看出那小姑娘适合学厨艺,才会这么重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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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公子说,这两株兰花售价八十两银子?”身后却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这问话顿时让苏先生紧张起来,他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望了回去。却见一个十岁左右、穿着细棉布衣裙的小姑娘,站在了他刚才所站的地方。
“正是。”于公子见容韫和问价,满面笑容地答道。
看清楚容韫和就是早上在味香居打听花市的那个姑娘,苏先生松了一口气。依这姑娘的穿着来看,慢说八百两,就是八十两银子她也拿不出,苏先生此时倒不怕他把花买走了,只是于公子脸上的笑容却让他非常不爽——刚才对着自己,于公子脸上的笑容可没有现在这般灿烂。
“那如果光买这株呢?”容韫和指着那株品相好但雾气稍淡的兰花问。
于公子稍一沉吟,道:“七百九十两。”
容韫和眉头一皱:“两株一共才八百两,怎么现在要这一株就要七百九十两?于公子莫不是看我年纪小,不想卖予我?”
“哪里,哪里。”于公子笑着解释道,“因为那株兰花长势不好,如果两株一起出售,它也只算得个搭头,实则卖不出价。这株七百九十两,确是很实在的价钱了,在下绝不敢胡乱叫价。”
容韫和手一摆:“那算了,我还是要那株差的吧。麻烦于公子让人帮我把它用绳子绑一下。”说完。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于公子。
于公子愣住了。不是在谈那株长势好的兰花价钱吗?怎么情势急转,忽尔十两银子把差的那株卖出去了?那株兰花虽然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但凭它的叶形。要是单卖,开价也得五十两银子呢。
苏先生听到这里,心里甚是着急,赶紧走了回去。但他刚想张嘴,却又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好。如果这株兰花只卖十两银子。他刚才自然会毫不犹豫地掏出钱来将它买下。可这会儿容韫和出价在先,除非自己把价涨上去些,否则便没有说话的资格。
可……这株要死不活的兰花,十两银子还算值,可多出十两,似乎又有些不值当了。再说,刚才自己想买的可是另一株品相好的。如果于公子给这株开出价来,自己是不是也能用这姑娘的方法把价压一压呢?
于公子想起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想要拒绝容韫和却又觉得不好开口。此时苏先生把身子往这边一凑,脸上犹豫之色又如此明显。他忽然觉得底气大增,眼睛往楼梯处瞄了一眼,开口道:“这株兰花叶形不错,单卖的话,十两银子委实太低了些。”他伸出一个巴掌,“至少五十两。”
苏先生一听这话,心里大喜。照于公子开这个价,只要容韫和能咬定刚才的话把价钱谈下来,他也能依葫芦画瓢把那株价钱谈到七百五十两。
“怎么?于公子莫非准备不讲信誉?刚才你两株开价八百两,那株七百九十两。这株自然售价十两。你还说这株长势不好,卖不出价,只算得一个搭头。如今我拿出十两银子,于公子却又把价钱涨到五十两。
“于公子这种行径。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前一刻说出来的话,话声还没落地呢,就不作算了?这花品轩也开的有些年头了吧?像这样出尔反尔的作法,岂不是寒了顾客的心、砸了自己的招牌?”容韫和将脸一沉。
“这……这……”于公子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被容韫和这几句话说得脸都红起来,正要开口强辨。却听到一个好听的男声从后面传来:“这位小姑娘说的有理。”
紧接着,一个人走到容韫和身边,看着他道:“你们花品轩作生意一向实在,这位于公子今儿怎么做出自砸招牌的作法来?我看你还是收下这十两银子,赶紧给这位姑娘把兰花包扎好,否则让那边那些人听到了,你这生意可就做不下去了。”
“是,是是。”于公子见到来人,神色有些紧张,赶紧从容韫和手里接过那十两银子,将阿林叫过来,用草绳把花盆绑起来,好方便提在手上。
“在下姓李,不知姑娘尊姓大名?”对面那人对容韫和拱了拱手。
容韫和看着面前这张妖孽的脸,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李綦此人,从一开始就对她释放着善意,但容韫和却从心底里对他不喜,直觉的感觉这个人接近她像是抱有什么目的。
如果她真是燕北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见到一个相貌如此俊美而又有钱有势的公子,对自己关怀倍至、青睐有加,估计一定会春心萌动,芳心暗许。
可惜,她并不是……
不过上次见面时,是在李佳茹所在的别院小亭那里,隔着珠帘,她又带着帷帽,这次容韫和换了一身朴素的妆扮,李綦应该不认识她,此时帮她把这株兰花拿下,又表现得彬彬有礼,倒让容韫和怀疑起自己的推断来——莫非这位李公子本身就是一个对人和善热情之人,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容韫和端着花站在那里没作声,眼睛也看向于公子。如果于公子为了眼前这一点利益罔顾信誉,她不介意让那边的一群人来评评理。
于公子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他向楼梯的方向看了一眼,终于走到容韫和面前,笑道:“小姑娘,这盆兰花本店愿意以二十两银子向姑娘购回,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容韫和摇摇头:“不好意思,于公子,这盆兰花我很喜欢,不打算出手。”说完绕过苏先生便想走。
“站住。”苏先生沉下脸来,向容韫和低喝一声,“你是哪家的姑娘?怎的如此无理?”
苏先生自觉自己在平州城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然而身为小辈的容韫和对他不但没有半分敬畏,竟然还要当着他的面横刀夺爱。这事要是传出去,让他的脸面往哪儿搁?所以此时苏先生心里恼到了极点。
容韫和停下脚步,冷冷地看向苏先生。
于公子怕容韫和出言不逊。赶紧开口道:“小姑娘,这位老先生是平州城有名的夫子苏先生,许多学子都常去向他请教学问的。在下看你也是读书人家出身,这盆花就当尊敬师长,让给苏先生吧。”
这盆花容韫和志在必得。现在好不容易到手了,岂能让给这种无理之人?且不说她不是读书人,就算是读书人,这种没有师德、强取豪夺之人,也不值得她尊重。
只是她想着宁可得罪君子,莫要得罪小人。容晖和往后少不得要在平州城求学,要是被苏先生这种小人搅和了,也是个麻烦事。想到这些,容韫和按下脾气,转过头去一言不发便要出门。却不想另有一个守门的伙计看事情不对,赶紧走到她面前将她拦住。
容韫和终于怒了,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怎么回事?”转头一看,却看见李綦从楼梯处走了下来。
于公子赶紧上前,低声将情况向李綦说了一遍。
李綦听完,冷冷地看了苏先生一眼,道:“苏先生,你不买就不买。我花品轩虽然开门作生意,但却是不怕别人威胁的。生意人以诚信为本。这位小姑娘既然付了钱,那盆兰花便是她的了。她愿不愿卖,便是她的自由,你如果以此要挟本店背信弃义。那对不住,先生这样的卖主本店伺候不起。你请吧。”
“李……李公子,这、这……怎么这么巧,在这儿遇上您?”苏先生是认得李綦的,只不知他跟这花品轩是什么关系。不过听他这话,好像这花品轩竟然是他的店。这一猜测让苏先生心里直发颤。李綦是谁?平州城第一大家族李家的少主啊!要是得罪了他,自己在这平州城就算混得下去,那也非混得灰头土脸不可。
“我是这花品轩的老板。怎么,苏先生还有何指教?”李綦这话,不啻于一声惊雷,吓得苏先生脸都白了。他倒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连忙对李綦深深作了个揖,道:“今儿这事,冒犯了李公子,是在下的错,还请李公子原谅在下。”
杀人不过头点地,苏先生自已觉得自己好歹是平州城有些声望之人,年纪也有这么大了,当面对李綦认错,已是极为放低了身份,李綦即便是李家少主,也应该会给他这个面子吧?
李綦倒是好说话,道:“你今天冒犯的不是我,而是这位小姑娘。如果她能原谅你,那苏先生今日这番所作所为,我倒可以不对别人说起。”
苏先生能给李綦认错,那是因为李綦地位尊贵,有能量让他在城里混不下去;可让他给容韫和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认错,那真比杀了他还难受。可想想惹恼李綦的后果,苏先生暗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走到容韫和面前,对她轻轻一揖道:“这位姑娘,刚才多有失礼,还请海涵。”
容韫和只想买花,并不想惹麻烦。再说,自从那天在山上想通之后,容韫和便不太在意这些东西了,她淡淡地点了点头,道:“没事,我不会在意的。”
以容韫和前世的行径,这样说这样做已是很给苏先生面子了。
却不想这话听在苏先生耳里,让他对容韫和更为恼恨。
他看在李家少主的面上对这小姑娘道歉,这小姑娘应该诚惶诚恐、跪地还礼才对,却不想竟然像这样淡淡地点个头就接受了,这不亚于直接扇了他苏诚林的一个耳光,让他颜面尽失,这怎么不让他恼恨?
容韫和哪里知道这老头儿心里想些什么。她转过头对李綦点了个头,表示多谢,便想离开此地。
却不想李綦抬起手来,对她拱手笑道:“看来这位姑娘也是爱兰之人。你我既有相同爱好,不可不识。在下姓李,不知姑娘贵姓?在下家中有一小妹,素来也爱兰花,若是有机会,倒是可以请姑娘和小妹结交一番。”
容韫和看着面前这张妖孽的笑脸,心里倒有些复杂。李綦此人,从一认识开始,就对她释放着善意,但容韫和却从心底里对他不喜,直觉的感觉这个人接近她像是抱有什么目的。
无论心下如何想,无论对李綦喜与不喜,这该有的礼貌总得是有的。当下容韫和放下兰花,福了福身道,答道:“方才多谢李公子,家中还有事,先告辞了。”
李綦笑道:“容姑娘客气了。作生意,最讲诚信。无论生意大小,本店都会一视同仁,诚信以待。容姑娘刚才在本店受了委曲,在下自当秉持公道。看容姑娘也是爱兰之人,在下有一兰园,如今数株春兰绽放,不知容姑娘可愿与我等一同前往赏兰,好让在下弥补今日之过?”
赏兰容韫和倒是想去,但跟李綦一起却不是她所愿,当下拒绝道:“甚是遗憾,家中还有要事,恐怕不能与李公子一同赏兰。先告辞了。”说完拱了拱手,端起兰花便出了门。
“那真是遗憾。不过我要前往兰园,倒是可以与容姑娘同行一小段路。”李綦笑道,也跟容韫和一起出了门,又对身后的随从吩咐道:“没眼色的东西,还不赶紧帮容姑娘拿着那盆兰花。”
容韫和推辞不过,只得把手里的兰花交给了那名随从。
虽然不愿与李綦过多接触,但他既跟着一同出了门,表现的又谦和有礼,容韫和倒不好太过冷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