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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姨您这是何必!”剑冠少年见那青年女子凶神恶煞,赶紧装作一副求饶的样子来。
小道士听见旁边对话,才想起花姨还在,于是猛地一身冷汗,僵硬地转头到旁边去,恰好看见那正笑意盈盈行来的青年女子。
鹤平心知不妙,又不能拍拍屁股跑路,若是这回跑路了,下次再相见面前花语恐怕就难如登天了,但是若是不跑......
对,死都不能跑!
于是鹤平只能硬挤出一脸笑容,心虚道:“嘿嘿,花姨,别来无恙呀?”
出人意料的,花姨竟然点点头,还含着吟吟笑意,回话道:“我记得上次说过,你若再靠近我家花语半步,我就卸了你的胳膊来着?”
顿时间,一股冰冷寒意袭上鹤平心头,但他好歹是有一身道行的人物,强自镇定,面不改色道:“花姨你记错了,上次你说的是将花语嫁给我来着!”
此言一出,对面少女突兀地愣了一下,面上似有红晕点点,但可惜是夜里,看不真切。
不过还是有些东西可以看得真切的,比如某些人的怒火。
有一根藤条破土而出,缠绕在不敢躲避的小道士腰间,将他擎到空中去。
花姨步步生花,自踏来处生出一条花路。
“我是这么说的么?”花姨盯着鹤平的眼睛,目光冰寒。
少女花语焦急,赶紧上前两步,挡在小道士面前,看着自己师父道:“师父你不能欺负他!”
小道士见此一幕,心中温暖,横生一股决绝之气,大声叫道:“花语,你不要管我,你让开!”
花语回头,委屈道:“我不!”
“快让开!”鹤平又叫道。
“我不!”
白客在旁,扶额叹息。
花姨满脸黑线,尴尬不已。
“你俩在这生离死别呢?”花姨忍无可忍,道。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欺负鹤平!”花语语气强硬,撅着小嘴。
花姨眼睛上下一转,眨巴两下,问:“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
“你都把他捆起来了。”花语不服气。
“我不把他举起来,难道我要眼看着他踩死我的花?”
少女呆愣一瞬,赶紧转过头看向鹤平脚底,果真有一株花折倒在地,叶子都油了。
小道士鹤平也一愣,用尽最大力气低头同样见到那株花。
于是他更害怕了。
“花姨,花姨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啊花姨!”他嚎叫着,他完全知道伤害了花姨的花是个什么样的下场,再加上自己还惦记她那宝贝徒弟,那就更是罪无可赦了啊!
一时间,小道士惶恐不安,心急如焚。
可谁知.
.....
貌似青年的女子只是一挥手,粗壮的藤蔓就将小道士扔到别出去,只见她伸出手来,轻轻一碰那花,花便直了起来,有淡淡荧光自花姨的手间流转,那花,也很快就活了过来。
藤蔓将鹤平扔到地上之后便钻到土里消失了,后者还仍在心虚当中。
“都是大孩子了,以后不逗你玩了,自己注意些形象,男人总该沉稳点。”花姨转过身去,将那株花移植到了别处。
看起来竟是真的不准备收拾他了?鹤平一头雾水,却也很开心。
并不是开心于花姨不收拾自己了,而是开心于,花姨似乎认可了自己。
于是鹤平决定趁热打铁,道:“花姨,我与白客要去花舞会,想着带话语一起去,您看......”
青年女子转过头来,眼神冰寒,语气也冰寒:“蹬鼻子上脸?”
“不是......”鹤平刚想解释,却又赶紧吞回肚子去。
“去吧!”花姨轻笑着的声音传到鹤平的耳朵里。
“花姨万岁!”
......
庆州。
红楼间。
少女脚步轻盈,在地面上起舞,若精灵翻飞,轻盈而灵动。
只是她有些累,她已经整整半月都是从早到晚地跳舞了,而且又是这一成不变的舞蹈动作,身体的疲累是其次,主要是真的太无聊了!
这般想着,她的动作又没有做到位。
“停下!”一旁,身着绣金花红袍的艳丽女子微微蹙眉,“都这个时候了,怎这步还能错?”
少女委屈,只撅着嘴,也不说话。
“我都说了多少次,今年是你第一次作为姬伶上台跳花舞,这对你很重要你明白吗?”女子十分焦急,也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师父,这太无聊了!”少女本就满心不爽,现在又被师父的情绪影响,干脆就奔溃地坐到地上,“我不练了!”
“不练?你敢!”红袍艳丽女子拍桌而起,饶是这般生气,她也身若流水,愠怒的表情放在这张脸上,好似天生一对,不仅不令人觉得反感,反而更令人心驰神往。
然而。
不小心被她碰到的那红木制的桌子却应声崩塌,化为粉末。
少女吓得一缩脖子,惊恐地翻眼看着自己的师父。
她从未见过师父发过火,饶是多大事情她都是那样心平气和,却不知为何这次......
许是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了,也或许是气消了,红袍女子一拂衣袖,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若是累了,今日就休息吧,明日早些。”
少女心虚低头,这下,又没了休息的心思和胆子了,只得再起身去,翩翩起舞。
这是作为姬伶的责任,她的师父说过。
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有这个责任,她又不想。
......
太阳高高挂起,街上行人又渐渐多了起来,渐渐开始热闹。
端阳节越来越近,所以一些卖杂食糕点的也不再等着到大集市才去卖,干脆天天出摊,在街边随便找个地方就支起摊位,天天生意都极好,直到日照当头时,人声鼎沸。
两男两女行在街上,这里是流州,对于他们这些在更北边些的州土长大的人们来到这里,自然是要听本地老土著的话。
尤其是每天都满街跑的老土著。
张天生看着街景,心中感慨,不知为什么,总感觉现在的流州比去年的这时候要热闹不少,到处都是欢腾气氛。
在以往,虽能觉得热闹,却没有多少欢喜。
许是心境不同吧!
事实上张天生并不熟悉流州,但他说出去又没人信,在当时,他每天的行动范围就只有那祠堂门口的一条街而已,再远了,他一步都不想动。
他没有过多的说这些,反正他们也并不是准备在流州逗留,他们正赶往他们的目的地——庆州。
花舞会还有十来天才会开始,到时候,就是持续七日七夜的欢腾。
林清静说,每年她都会来花舞会,只可惜从来没有接到过姬伶丢出的红线,不知这次有没有那好运。
林清雅说,师姐现在是有盼头了啊!
张天生有些慌,不知道清静的盼头是什么。
赵天昊也挺慌,他想让清雅也有些盼头。
若是不急,想在流州逗留的话,他们大可以再玩个三五天,只是经过昨晚的一档子事,好像谁都知道,这流州并不是一个可以留下太过美好回忆的地方。
于是他们决定赶快赶路。
流州与庆州之间,隔着一道水,叫天水。
天水汹涌,且不见两岸。
在南不见北,在北不见南。
流州之南,有树林,树林之南便是天水,欲渡天水很难。
对于登堂境以下的修士来说。
登堂以上,完全可以御剑飞过去,只是对自己的实力有准确的预估,不要飞到一半真气不支掉到水中去,这种事情可时常发生。
天水之汹涌完全可以随随便便地吞没可以容纳十几人的木舟,也没有人丧心病狂地想要去做哪种买卖,那无疑是不要命了。
于是有人专门在天水之畔打造了一种船,船上刻着符箓,那是流光宗圣人的手笔,有了那种符箓,可以保证这船稳如平地行车,饶是天水再大波涛,船内也是安安稳稳。
船在很远,步行要一天左右,但作为修行者的疾行可能只要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