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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混混将瞎眼妇人小推车上面的苹果丢到地上,塑料袋撕破,里面的蔬菜食物随着下坡滚落,妇人手忙脚乱地捡起,但双眼看不清,只能趴在地上伸着手试探着摸索。
“哈哈哈瞎子!东西都在那里呢。”
“你只要给我们钱,我们就帮你捡。”混混刚从网吧通宵出来,连早餐钱都没有,幸好遇到这么一个瞎眼老女人。
妇人恳求着:“求求你们,放过我,我就是个瞎了眼的人,真的没有什么钱。”
红毛混混抬起脚踩在小推车上,语气恶劣:“你再不给,我就要硬抢了。”
说着就让身后的兄弟们过去翻她口袋。
姜织从后面狠狠踹了一脚红毛,直接将他踹翻,旁边几个混混也没有放过,一脚一个。
红毛倒在地上,捂着破了相的脸,惊恐地看着女生,“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不要…不要命了?”
连狠话都说不利索。
姜织一步步向他走近,一字一顿地道:“你去道上打听打听,我姜姐的名声,再敢欺负人,我让你们有来无回。”
女生戴着口罩,长发披肩,厚厚的羽绒服包裹着身躯,显得格外壮实高大,周身气势像极了林间捕猎的黑熊,让人心生畏惧。
那几个混混连滚带爬地跑了。
姜织弯身将滑下坡的食物捡到袋子里,拎到小推车上道:“阿姨,都捡回来了。”
瞎眼妇人感激不已,想向她鞠躬道谢,被姜织制止。
“阿姨没事,你要去哪?需要我帮你吗?”
妇人摇摇头道:“不用不用,我家在附近,谢谢你,你要不要来阿姨家喝口水啊?”
姜织委婉拒绝,她还有事。
分道扬镳后,她来到与贺隐约定的地方,一家路口的奶茶店。
刚到没多久,贺隐就来到她面前。
姜织揶揄道:“还以为今天我又要等一天呢。”
贺隐:“…………”
他清了清嗓子,问:“你要喝什么?”
姜织点了一杯香芋牛奶,捧着杯子走在他身边。
“我刚刚做了一件好事,你来早一点就看到了。”她边走边道。
巷子里不少电动车穿梭,空间狭窄,贺隐走在外面,让她靠里走,注意附近来往车辆。
他闻声,声音微沉:“你又跟人打架了?”
姜织咽下嘴里奶香味十足的奶茶,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什么叫又啊。”
搞得她是黑社会,经常跟人打架一样。
贺隐停下脚步,伸手想要检查她的身体,“有没有受伤?”
姜织推开他的手,“我怎么会受伤嘛,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贺隐无奈,望着她冻得发红的手指,握住探进自己暖和口袋里,道:“以后有事,叫我。”
他心疼地温暖她的手指:“还冷吗?”
这边的温度要稍微冷一些,比学校里都要冷,家里没有暖气,只有他给母亲买的暖炉。
姜织摇头,把手里喝了两口的奶茶递给他:“我不喝了,喝太多会长胖。”
她可不能长胖。
贺隐接过奶茶,一口饮掉,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姜织缠着他问:“我长胖了你还喜欢我吗?”
贺隐很少说情话,有什么事只憋在心里,没有回答她的话,转移话题:“马…马上到了。”
姜织不放过他:“你快说嘛。”
贺隐红着脸:“会。”
无论她长成什么样子,他都会喜欢她。
姜织满意地笑了笑,“我也最喜欢阿隐了。”
贺隐脚步蓦然停顿,在她茫然不解的时候,拉着她的手来到旁边昏暗逼仄的角落里,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
空气逐渐变得炽热潮湿。
寸头青年动作温柔,却裹着极具侵略性的攻势,微冷的舌头似长蛇般探入她的口腔,一寸寸搅得她双眼迷离,眼角沁着泪珠,沾染了鸦黑长睫。
直到她双腿发软站不住,青年才松开了她,昏暗光线下,他舔过她泛着水渍的唇瓣,搂着她的身体,嗓音哑得惊人。
“织织……”
姜织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暗暗地想着。
这分明就是闷骚反派。
表面一本正经禁欲,冷静自持,内里坏得狠。
不过她就喜欢这样的。
平复了下心情,她任由青年给自己整理围巾,从包里拿出小镜子,看到自己来之前涂好的唇釉被他亲得干干净净,不禁抱怨起来:“不想跟你亲了,唇釉都亲没了。”
害得她又要补。
青年刚才亲她的时候像头凶狼,这会儿红透了脸,藏在衣领里的耳廓红得滴血,垂着额头,低声道歉。
“对…对不起。”
姜织哼了声,涂好唇釉道:“走啦,去你家。”
她想到什么事,苦恼道:“我忘了买礼物,我们现在去附近买吧。”
贺隐牵着她的手指,“不用。”
姜织摇头:“需要的,我第一次登门,要送礼的。”
贺隐:“织织。”
姜织听他叫自己,疑惑抬眸。
贺隐沉默了几秒,缓缓道:“我从未跟你说过我的家里情况,其实我只有母亲。”
姜织认真地听着。
贺隐接着道:“从我记事起,她便双眼失明。”
青年牵着自己的手指缓缓收紧,那双细长的眼眸深处露出一丝害怕。
他怕失去她。
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女生的另一半也不该是他这样的人。
但那又如何。
纵然是改变世界,他也要拼尽所有站在最顶端,站在她身边。
姜织嗯了声,眼里并未出现半分嫌弃与退缩,反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嗯,你母亲很辛苦。”
双目失明,还要只身一人照顾他长大,不单单是辛苦这么简单。
他母亲这一生受尽了太多苦。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贺隐声音略微沙哑:“我背你上去。”
姜织开心地道:“好呀。”
背着一路上了顶楼,青年呼吸些许不稳,却平稳地放着她到地上。
这条路不算漫长,但在青年背上的姜织还是能感觉到阶梯的高低不齐。
旁边也没有扶手,要上去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但这条路青年已经走了二十多年。
“累吗?”她担忧问。
贺隐摇头,“不累。”
一点也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