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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和岳巧她们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被保卫科的人带走了,热闹也没看成,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今天兰惠和田麦也在,田麦看见姜念主动找她,说了刚才在部队外发生的事。
来人是李盼娣的亲娘和他们村里跟李盼娣不清不楚的一个男人,两人来了部队就找警备员要求见罗副团长,说要罗副团长把罗小悦还给他们,口口声声说罗小悦不是罗副团长的孩子,是李盼娣跟那个男人的,李盼娣她亲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兰惠说了一句“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何月听的正来劲,急忙问“罗副团长咋说的”
田麦说“罗副团长一直没出现,倒是那两人被保卫科带走了,估计罗副团长直接去保卫科了吧,这会罗小悦还在学校,还不知道这事呢。”
岳巧皱了皱眉没说话,打算回去问问她家老雷,看来的男人是不是跟李盼娣不清不楚的那个,也想知道李盼娣亲娘和那个男人怎么好端端的跑来部队闹了。
田麦凑近姜念,低声说了一句“你猜我刚刚看到啥了”
姜念来了好奇心,问“看到什么了”
田麦小声说“我看罗小悦跟那个男人长得还挺像的,乍一看还以为他们是父女的,再想到他们两今天来找罗副团长说是要见罗小悦,我猜想,八成跟这事有关系。”
她顿了下,看其她人说着话,凑近姜念续道“你说罗小悦会不会就不是罗副团长的女儿李盼娣当初跟罗副团长离婚是不是因为她在外面搞男人了”
这还真让田麦猜对了。
不过姜念没说,几个人回去后,岳巧率先去找关露,把这些事都告诉关露,说完后又跑来找姜念,坐在凳子上开始叭叭的说个不停,说起来岳巧也没见过那个男人,只是听雷忠说过这个事,这会她一门心思都在怀疑那人会不会才是落月的亲爹,亲爹来找亲女儿来了
事情都闹到这个地步了,李盼娣去哪了
天快黑的时候岳巧才走,姜念进厨房坐了晚饭,一直没等到陆聿回来,索性自己先吃了洗漱后睡觉,大概十二点左右陆聿才回来,姜念没睡实在,听见轻微的开门声就出来了,陆聿抱着两个西瓜放在桌上,对姜念说“我在外面买的,应该挺甜的。”
姜念馋西瓜,当即就拿到厨房切了一牙,一边吃瓜一边问陆聿今天下午的大瓜,陆聿看着姜念只穿着小背心和短裤,眸色深了几分,上前抱起她坐在自己腿上,在她鼓起的腮边亲了下“想打探什么”
姜念笑弯了眼睛,带着西瓜水的唇在陆聿唇上亲了下,刚要退开时,男人扣住她的后颈,破开她的齿关,在她舌尖上吮了下,手掌抚着姜念露出来的腰线上,眉眼里溢出笑“瓜甜吗”
姜念被亲的脑子有些短路,靠在陆聿怀里缓了一会,点点头甜。
说完又想起罗小悦的事,喘了口气,仰起小脸看陆聿“今天下午罗副团长那到底是什么事”
她是真的好奇。
这会就像是在瓜田里蹦跶的猹,一边吃瓜,一边想听瓜。
陆聿说“罗小悦不是罗承义跟李盼娣的孩子,是李盼娣跟齐大旺的女儿,九年前李盼娣跟罗承义结婚前就跟同村的齐大旺不清不楚,当时李盼娣的母亲因为满意女婿是副营长,就一直瞒着这件事,后来还是被罗承义发现,和李盼娣离婚了。”
原来是这样。
齐大旺就是今天跟李盼娣母亲一起来的男人。
姜念吃完瓜把瓜皮放在桌上,续道“那罗小悦身世的事齐大旺之前不知道吗”
陆聿抱住姜念,男人身躯高大,用力抱着她时,姜念几乎淹没在男人坚实的胸膛里,她微仰着小脸,下颚抵在陆聿的锁骨那,听着男人平稳的呼吸声,过了一会才听他说“不知道。”
他把今天在保卫科的事都告诉姜念。
李盼娣家里重男轻女,她是家里老大,下面有两个弟弟,老大前几年结婚了,老二今年结婚,但家里的钱都给老大结婚用了,李盼娣的娘见齐大旺对李盼娣还没死心,就撮合齐大旺娶李盼娣,用这份彩礼钱给三儿子娶媳妇。
但齐大旺彩礼钱给的不多,老太太就起了心思,把罗小悦的事告诉齐大旺,对他说李盼娣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就是罗小悦,买一送一的事求都求不来,齐大旺一听,当即就答应老太太给她四百块钱彩礼,前提是他要老太太跟他来部队要回罗小悦,这女儿到时长大了,嫁出去也能捞一笔彩礼钱,他还能娶了李盼娣,怎么想都是划算的买卖。
老太太被钱迷了心思,瞒着李盼娣带着齐大旺来部队闹,一下子把这事闹开了。
姜念听陆聿说了后面的事,罗副团长把罗小悦还给李盼娣她母亲和齐大旺了,并且告诉警备员,以后李盼娣和她家人再来闹事,直接找保卫科的人,他不会出来见他们。
姜念听完这些事,心里还有些唏嘘。
罗副团长也是个大冤种,养了九年的孩子原来是前妻姘头的,这且不说,这个假女儿还差点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幸好关露没事,要是有事,罗副团长估计更难受了。
不过姜念转念又想到这一点,觉得这件事出现的有点巧合了。
她前段时间还怀疑罗小悦不是罗副团长的孩子,今天这事就破窗了,她还以为罗小悦会被罗副团长送回乡下,而现在直接是彻底送走了,埋在关露身边的隐患也彻底解决了。
姜念把这点心思说给陆聿,然后头枕在他怀里,在男人突起的喉结上亲了下。
她只是下意识的亲昵举动,却让陆聿浑身肌肉倏地绷紧,男人掐着她的腰抱起她,让她面朝他坐着,姜念两条细腿在空里荡了荡,脸颊扶上红色,小背心位短,露出纤细的腰身,陆聿的手掌拂过那截小腰。
缓缓而上。
姜念呼吸一紧,搭在陆聿肩上的手指蜷紧,而这一刻她也终于认知到一个真相。
男人的喉结不能随便碰。
碰了
会惹火。
姜念也如愿的被折腾了一番,从凳子上到柜子上,再到床上,最后浑身无力的躺在夏凉被上,脸颊的红潮还未褪去,陆聿抱起她娶洗澡间洗干净,给她换了身衣服,姜念再度躺在床上,翻个身的功夫,觉得腰都快断了。
她抬脚踹了下陆聿,陆聿捏住她的脚踝,在她小腿上捏了捏,笑道“我去吃饭。”
姜念
还知道饿呀。
罗小悦被送走的第二天关露来找姜念了,她给姜念选了两本合适的书,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话也多了,感觉罗小悦的离开让她也松了一口气。
姜念也理解她,罗小悦在的时候,她要时时刻刻防着罗小悦,换做谁时间久了也会累。
她从关露嘴里得知,岳巧去雷营长的二娘家了,他二娘跟李盼娣是一个村子,说是去看雷营长的二娘,实则是打听事去了,果不其然,第三天中午岳巧就回来了,拉着姜念去了关露家,把打听来的事告诉她们,和陆聿说的一模一样。
不过有一点是陆聿没说的。
李盼娣她娘告诉齐大旺罗小悦身世的事,听老太太透露的风声,好像是有人在背后给她提的主意,这人是谁大家都不知道,姜念就觉得罗小悦身份的事揭晓的太过凑巧,好像就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一样。
她听岳巧说,李盼娣在家里闹自杀,不愿意嫁给齐大旺,还想来部队闹,被她弟弟打了一顿,摁着头要她嫁给齐大旺换一笔彩礼钱给他娶媳妇用。
姜念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李盼娣固然可怜,可她把罗小悦往坏处教,指使一个孩子对一个孕妇做出伤害的事,有这个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时间一转到了月底,姜念接到了葛梅的电话,葛梅告诉她,画师看了邝秀的画,想见见这个女孩,如果有时间看明天方不方便来绣庄,姜念闻言,笑道“有,我明天带邝秀过去。”
葛梅顿了下说“不过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这位画师听说了邝秀的情况,在考虑能不能带这孩子,如果带不了这事也成不了,只能等邝秀再大点,情况好转了再看情况定夺。”
姜念去了田麦家把这事说了,田麦激动的一直感谢姜念,不过她也把葛梅的顾虑告诉了田麦,然后看向坐在板凳上的邝秀,蹲下身握住她的手,柔声问“秀儿,如果让你离开你娘跟着老师学画画,你愿意吗”
邝秀紧抿着唇,手心都冒出了冷汗,她一直低着头没说话,姜念也摸不准她行不行。
田麦摸了摸邝秀的头,说“没事,先让老师看,如果真不行,就等秀儿再大点也行。”
姜念点头“好。”
第二天姜念吃过早饭就带着田麦和邝秀去往市里,这是邝秀从小到大第一次出远门,像是应激了一样,浑身抖得不停,紧紧贴着田麦,田麦抓着邝秀的手,三人坐在车上时,邝秀都快钻到车座下面了,姜念抿了抿唇,觉得这次去绣庄被老师收下的可能性不大。
邝秀现在完全
离不开田麦,老师也害怕单独带着邝秀再出个什么事。
经过一个小时的路程到了绣庄,老师这会还没来,葛梅也刚从纺织厂回来,也算是看见了姜念口中的邝秀,发现这孩子的情况比姜念说的还要严重些,她靠近邝秀,邝秀都像是受惊似的。
田麦一直陪着邝秀坐在靠窗的板凳上,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老师过来了,是个女老师,年龄大概在四十出头,手臂上夹着画板,梳着一个低马尾,进来和葛梅说了几句话,然后看了眼窗户那边的邝秀。
葛梅给姜念介绍“这是画师,纪晓婷同志。”又给纪晓婷介绍“这就是我给你看提过的绣娘,姜念同志。”
纪晓婷闻言,眼里闪过一抹亮色,主动朝姜念伸手“姜念同志,你的绣图我都看过,都很完美,你还记得之前绣的三幅人像图吗”
姜念笑道“记得。”
纪晓婷说“那是我画的,当时葛姐给我看了你的绣品,你绣的很传神,我一直没时间见你,今天可算是见到了。”
姜念倒没想到画师会喜欢她的绣图,两人也不由的多说了几句,说话中她也顺带把邝秀的情况说了一遍,旁边的田麦没接触过这些,在画师进来后她也紧张的握着邝秀的手,母女两手心都冒着汗。
纪晓婷走到邝秀对面坐下,将画板放在桌上,画板上夹着一张白色的画纸,上面画了一半的风景图,看图景有点像海岛,海上飘着一艘船,海滩边有渔民背着背篓在抓螃蟹,这幅图吸引了邝秀的目光,她像是忘却了恐惧,好奇的抬起头看着画板上的画,里面的景色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有海,有船,碧蓝的天空还飞着一种很漂亮的鸟。
在邝秀的记忆里,顶多只见过最寻常的鸡鸭鱼狗,多了也就是树上的鸟儿和大人嘴里描述的大老虎,她的局限就在这里,看见从未见过的景物,一下子被吸引了目光和注意力,姜念也看见了,原本缩着肩膀畏缩怕人的邝秀在接触到画画时,身上的感觉变得不一样了。
这一瞬间,她就好像走出了阴暗恐怖的角落,迈进了温暖的阳光里。
纪晓婷问“知道这是哪里吗”
她手指点了下画,看着邝秀,邝秀下意识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人,然后又低下头,过了一会才轻轻摇头。
纪晓婷说“这里是海岛,海岛上有海军,渔民,还有轮船,我们这边没有的水底动物。”
见邝秀又往画板前凑近几分,纪晓婷续道“除了海岛,还有港城,哪里有高楼大厦,有鲜亮的服装,有着和咱们这边不同的风景和特色,这个世界很大,隐藏在周边的景物很多,需要我们用心去发现,去感受,你身边的一草一物也可以成为你笔下的风景,在我们的世界里,需要的是一颗安静的心和细微的观察,还有一颗大胆,敢于尝试跨过任何一道坎坷,咱们现在最需要跨出的一步就是你自己的心里的这道坎。”
邝秀没说话,而是小幅度的抬起头看向纪晓婷。
纪晓婷微微俯下身,与邝秀的视线
齐平,温和一笑,问了一句直击心灵的问题“告诉纪老师,你最害怕谁”
提起这个,邝秀浑身一下抖起来,抓着田麦的手又低下头,嘴巴抿的紧紧的,一句话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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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和葛梅眼神交流了一下,田麦想开口说话,被纪晓婷伸手拦住,她继续对邝秀说“你喜欢画画吗”
邝秀犹豫了一会,然后点点头。
纪晓婷又问“那你告诉纪老师,你想去老师刚才说的那些地方,去发现,去探索感受那些景物吗”
邝秀又点了点头,纪晓婷续道“既然你想,那你就大胆的迈出第一步,不然你永远都躲在你自认为的龟壳里坐井观天,能画的、会画的永远都是你眼前所见到的景物。”
邝秀发抖的身子逐渐缓和下来,纪晓婷趁势继续问“告诉纪老师,你最害怕谁”
邝秀想说又说不出来,或许是这些年一直都习惯了闭嘴,不知道怎么开口宣泄,纪晓婷耐心的又问了两遍,邝秀才小声的说“奶奶。”
田麦眼睛都有点红,气得恨不得还想跟吴老太太打一架,要不是她,她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纪晓婷见田麦情绪不稳,对她摇摇手,示意她稳定下情绪,然后继续对邝秀说“那你奶奶现在在你身边吗”
邝秀摇头,纪晓婷续道“那你最喜欢谁”
邝秀小声说“娘。”
田麦眼睛都蓄满了眼泪,纪晓婷笑了下,声音更加柔和“告诉纪老师,你奶奶现在还在你身边吗”
邝秀紧紧抓着田麦的手,她的手很小,手指因为用力有些发白,过了一会才摇头“不在。”
纪晓婷说“那她都不在了,你为什么还怕”
这句话直击心灵,也让邝秀身子抖了一下,姜念和葛梅顿时明白了,邝秀这些年一直承受吴老太太的打骂,吴老太太对她的伤害是可在骨子里,在心里留下了阴影和创伤,让邝秀失去了安全感,觉得自己无时无刻都会遭受到吴老太太的打骂,纪晓婷是在带着邝秀走出来,让她明白、知道,吴老太太已经不在了,让她恐惧的人消失了,要让她试着迈出自己心里的这道坎坷。
姜念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纪晓婷,她一开始觉得邝秀这趟可能要无功而返,但眼下觉得,邝秀留下来的希望好像变大了。
纪晓婷见邝秀不说话,继续问“是害怕她再回来吗”
邝秀过了一会才点头,这点田麦知道,自从老太太走后她就跟邝秀和邝倩睡一间屋子,每天晚上邝秀都会从害怕中醒来,嘴里一直说着同样的话奶奶,别打我。
每说一次,田麦就想亲手撕了老太太。
纪晓婷说“纪老师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她不会回来了,她从你的世界里消失了,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你无论去哪里,都不会再看见她,你看见的会是广阔的天地,是你从来没见过的新事物,你会遇到很多喜欢你的人,她们会带你领会很多新事物,带你见识你喜欢的,在意的事物,你期待
吗”
邝秀缓缓抬起头,看向纪晓婷,第一次麻木胆怯的眼睛里流露出光彩。
她没有说话,但在场的人都看出来了,离她最近的田麦感受最深,她激动的握着邝秀的手,感激的看着纪晓婷,纪晓婷依旧看着邝秀“你最相信的人是谁”
邝秀这次没有犹豫“娘。”
纪晓婷道“那就让你娘告诉你,你奶奶还会回来吗。”
田麦立即接了纪晓婷的话,看向邝秀望过来的眼神,肯定道“娘跟你保证,你奶奶再也不会出现在我们跟前,她永远都看不见你,你别害怕,咱们家就只有倩儿、你爸爸和娘,再也不会有她了。”
纪晓婷说“你叫邝秀,是吗”
邝秀转头看向纪晓婷,然后又低下头,轻轻点头。
纪晓婷笑道“你的名字很好听,邝秀,秀丽山河,那你愿意用你的手画出这副从未见过的秀丽山河吗”
话题再次扯到画画上,邝秀抬起头“愿、愿意。”
纪晓婷笑道“那你愿意跟老师待在一起吗老师带你去看秀丽山河,带你去感受世间万物的景色和变化,让你能画出这世界上最完美的作品,老师可以跟你保证,跟着老师,也永远不会看见你奶奶。”
邝秀低下头看着画板上的海岛景物,过了很久才缓缓点头。
田麦彻底松了口气,就连姜念也松了口气,她看着纪晓婷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总觉得她不仅仅只是一个画家这么简单。
邝秀的事解决好了,纪晓婷说她会在原市待半个月,这半个月会带着邝秀,以她现在的年纪和阅历不适合跟着她到处跑,先让她以学习为主,她以后每两个月都会来原市住十天,这十天的时间都会和邝秀待在一起,等她将来再大点,再带她出去。
纪晓婷带着邝秀走的时候,邝秀只是抗拒的挣了挣手,田麦舍不得,但也知道这孩子不能一直被她保护着,纪晓婷就住在宿舍楼那边,一直等她带着邝秀走后,姜念才问了纪晓婷的情况。
她从葛梅那得知,纪晓婷离过婚,曾经有过孩子,孩子胎死腹中没了,从那以后一直单身到现在,如今四十多岁了,姜念觉得纪晓婷或许会是邝秀人生中最重要的良师。
田麦去看了邝秀住的地方,她和纪晓婷住在一间宿舍,纪晓婷让她明天把邝秀的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带过来,她们回去后正好赶上中午的饭点,姜念回到家时陆聿刚把午饭做好。
她高兴的跑到陆聿身边,踮着脚尖抱着陆聿的脖颈,把邝秀的事告诉他。
见她眉眼间都是明媚的笑意,陆聿在她扑闪的眼睛上亲了下“饿不饿”
姜念点头“饿了。”
陆聿中午炒的菜蒸的米饭,姜念今天意外的吃完一碗饭,陆聿把碗筷洗干净,她去洗澡间洗漱,然后回屋想着绣图,听见外面走进来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回头,陆聿就已经走到身后蹲下,男人从后面抱着她,下颚抵在她肩上,拿了一封牛黄纸袋递给她。
姜念拆开看了眼,里面装着钱。
她也不装了,直接当着陆聿的面把钱取出来数了数,有零有整,足足一千五百元。
姜念一愣“怎么这么多”
陆聿道“结婚剩下的钱还有这几个月的工资加起来这些。”
姜念算了下,将近一年的工资在这呢,她和陆聿结婚花了多钱她从来没问过,但陆聿给他买的手表就好几百,还有自行车,缝纫机,结婚的喜酒和喜宴都是一笔不小的钱,现在还能剩下一千五交给她,可见他去年出去的那半年工资和补贴不是小数。
姜念也知道,这些钱都是他用命换来的。
那半年陆聿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从没对她提起半个字,但他身上落下的伤是抹不掉的,她知道他一定受了很多苦。
姜念转过身扑进陆聿怀里,双手用力抱着男人劲瘦有利的腰身,声音多了几分娇气“陆聿,答应我,出任务的时候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好不好,任务固然重要,但你在我心里更重要,我不想你出事,我想我们两一直在一起,我舍不得你受伤。”
这是姜念第一次对陆聿袒露心声,第一次对他说,她舍不得他受伤。
陆聿心底发烫,抱紧姜念,在她颈窝处亲了下,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了一个字“好。”
姜念抱了陆聿很久,一直到听见对门传来方夏和方国上学的声音才逐渐回神,自他怀里抬起头,看着陆聿棱角分明的侧脸,恶趣味的笑了下“你有没有藏私房钱”
陆聿笑了下“留了点,过几天带你回去看张笑,还要摆桌子请唐团长他们喝咱们的喜酒。”
姜念眉眼一弯“我一猜就对。”
陆聿道“我今天递交了请假申请,请七天假,我们七天后走,我给朱俊打电话问过了,张笑快生了。”
姜念没想到陆聿都安排好了,什么事也不用她操心。
“后天周日,顾时州和陈尧要过来吃饭,陈尧有事想找你。”
姜念闻言,愣了下“他找我什么事”
陆聿笑了下“到那天你就知道了。”
姜念一下子来了好奇心,陆聿跟她卖关子,她知道一时半会从他嘴里撬不出话了。
第二天一早姜念跟田麦去了一趟市里,给邝秀带了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邝秀看见田麦后抓着她的手没放开,还是纪晓婷过来,温和的问她“你昨晚跟纪老师睡觉时,有看见你奶奶过来吗”
邝秀轻轻摇头,纪晓婷笑道“所以,你为什么要害怕呢今晚还跟纪老师睡,纪老师想你保证,你依旧不会看见她。”
田麦留下来陪了邝秀一会,这次过来也是和纪晓婷说学费的事,纪晓婷收了五块钱,是这半个月的学费加生活费,她给田麦嘱咐,让她隔四天过来一次,陪邝秀待一会再走,让孩子知道她并没有被母亲抛弃。
回去的路上,田麦又买了一兜子苹果,死活要塞给姜念,对她不停的说谢谢,在她心里,姜念就是她家秀儿的恩人,要不是
有姜念在前面引路,她和老邝哪里知道秀儿画画的天赋。
姜念没法子,只能收下苹果。
转眼到了周日,陆聿还是天不亮就起了,做好早饭,等姜念睡到自然醒,抱着她亲了会,帮她穿衣服,顾时州他们中午过来,姜念洗漱后和陆聿吃过早饭,开始筹备中午的饭菜。
自留地有菜不用买,家里没肉,就得去食品站。
两人去一趟食品站,从这里到食品站有点远,陆聿推着自行车出来,手臂一捞就将姜念抱到后座后,他骑着自行车朝食品站去,姜念想到上次何月带她时差点摔倒,没忍住笑出声。
陆聿感觉到抱着他的人儿胸腔颤动了下,一只手捏了捏姜念的手指,问道“笑什么”
姜念把上次的事何月带她差点摔倒的事告诉陆聿,凌空的两条腿摆了摆,即使带了点小动静,陆聿依旧骑的很稳,丝毫不受影响,听了姜念的话,陆聿精准的抓住了话里的关键点“顾时州抱你了”
姜念愣了一下才回神,还没咬透陆聿这句话的意思,又听他补了一句“抱你腰了”
姜念
她抿了下唇,手指被陆聿又捏了下,男人这次捏的有点重,微微有点疼“姜念,说话。”
姜念这会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没事好好的提这茬事干什么,纯属给自己找麻烦。
陆聿的手划过她的指尖,捏住她的手腕,指腹搭在她脉搏上,说了一句“你心跳很快。”
姜念
陆聿又道“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姜念
陆聿一向敏锐,想事情也比别人反应快,姜念抿了抿唇,手指暗暗戳了下陆聿的腹肌“顾政委是救我,要不是顾政委及时接住我,我就摔地上了。”
陆聿道“我知道。”
他声音低沉平稳,只是听不出息怒,姜念也不知道陆聿这会心里在想什么,她想到之前在那个部队,陆聿经常找宋白练,两人脸上隔三岔五的带着伤,姜念心里有点虚,贴着陆聿的后背,小声问“你不会找顾政委练吧”
陆聿
他笑了下“不会。”
姜念松了口气,还挺害怕陆聿要是找顾时州练了,那她以后都没脸见顾政委了。
人家好心救她,结果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陆聿骑自行车带着姜念从部队去了食品站,一路上军嫂都羡慕的看着姜念,家属楼里能有几家有自行车的,数一圈下来,整个家属楼撑死不超过四辆自行车,而且陆团长这辆还是崭新的。
陆团长年纪轻轻就当上团长,不仅疼媳妇,还给媳妇买的手表、自行车和缝纫机,就连自留地的活也没让媳妇干,什么都是他亲历亲为,这么好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
有谁不羡慕姜念的
陆聿和姜念刚到食品站就碰见陈尧和余椋了,余椋胳膊已经好了,只是这段时间还不能用力,还得好好养一段时间,两人割了两斤
肉,买了一条鱼和一只鸡,还买了几条排骨,看见姜念时,陈尧高兴的喊了一嗓子“嫂子”
余椋也喊了一声嫂子。
等陆聿停稳后姜念才跳下来,问道“你们买这些干什么”
陈尧说“正准备去你家呢。”
买这么多东西,还把姜念整不好意思了,陈尧说“我们总不能每次都去你家蹭饭,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吃得多,时间长了嫂子不嫌烦我们都烦自己吃白食。”
余椋跟着笑道“对。”
陆聿道“让他们买吧。”
这一趟姜念什么也没买,又被陆聿抱上后座,陈尧看了眼,忍不住打趣“嫂子,你这下可得坐稳了,别又摔下来了。”
姜念
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聿先带着姜念回家,两人在楼道遇见了一脸喜色的岳巧和雷营长,雷营长给陆聿打招呼“陆团长。”
陆聿颔首。
姜念笑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岳巧搂着雷营长的手臂,另一只手摸了摸肚子,笑道“我怀孕了,刚查出来的。”
姜念眉眼一弯,祝贺道“恭喜你呀”
岳巧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她看向姜念“对了,你啥时候怀呀”
姜念脸上的笑僵了一瞬,还没说话,一旁的陆聿说道“我们先不急。”
岳巧还想说话,被雷营长拽了下“好了,医生说你要先躺着好好休息,咱们先回家。”
岳巧点头“对对对,我们回家。”
关露和岳巧一前一后怀孕,姜念说不羡慕是假的,她喜欢陆聿,也想有一个只属于她和陆聿的孩子,但陆聿说要三年后生孩子,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知道陆聿既然说了这话就一定有他的原因,她不想打破砂锅问到底让他为难。
楼道里空无一人,陆聿牵起姜念的手,看着她垂下眼睫抿着唇没说话,他握紧姜念的手,在她疑惑的抬起头时,低声说“你会怪我吗”
姜念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抿嘴笑了下“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再说了,晚三年要孩子我们还能多过三年的二人世界呢。”
陆聿眉峰没有舒展,反而轻蹙了几分,他忽然转身抱住姜念,双臂用了力道,几乎要将她镶嵌在自己的骨血里。
有些事无法宣之于口,说了反而让她整日里心神不宁。
他只想用自己全部的力量给姜念撑起一片天,让她无忧无虑,不去烦忧任何事。
姜念敏锐的感觉到陆聿心里藏着事,这件事需要他亲口说出来,她走不进去,也窥探不到他的心里,姜念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陆聿像此时一样,很害怕他们分别,她甚至有种错觉,陆聿好像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段岁月里。
“呀”
楼道里陡地传来陈萍和任营长的声音,陈萍老脸一红,和任营长赶紧转过头,有些不好意思看见那紧紧拥抱的两个人,这两口子也真是的,回家抱不行吗,
光天白日的在楼道里抱一块。
他们不害臊,她和老任都觉得脸臊得慌。
陆聿松开姜念,不自在的轻咳一声,跟任营长和陈萍打了声招呼,带着脸颊绯红的姜念回去了。
陈萍看着他们的背影,低声说了一句“这小两口感情可真好,也不知道啥时候开始在一起的。”
任营长低生斥了一句“你管人家啥时候在一起的,反正人家现在是两口子,你在外面把嘴闭严实了,别乱说话。”
陈萍
她瞪了眼任营长“就你能,就你厉害,我说一句你能顶我三句”
任营长
姜念和陆聿回到家没多会陈尧他们就来了,紧跟着顾时州也来了,顾时州的手臂也不用再吊着了,和余椋一样,只是左胳膊暂时不能用尽,他进来看了眼姜念,漆黑的目光在姜念略有些绯红的脸颊上掠过,眉眼间浮出笑意“弟妹。”
姜念笑道“进屋坐。”
顾时州带了两瓶牛奶,还有好几种糖果和两个罐头,这三样东西得花不少钱,姜念都有些过意不去“来就来,不用带东西的。”
顾时州道“总不能每次都来吃白食。”
陆聿倒是很意外的说了一句“他们愿意带就让他们带。”
说完便带着姜念进了厨房,帮她一起做中午饭,顾时州主动来走进厨房,见陆聿在处理鸡肉,他边从袋子里取了鱼处理,姜念愣了一下,赶紧道“顾政委,不用你帮忙,我和陆聿能忙的过来。”
陆聿垂眸瞥了眼顾时州“你胳膊不疼了”
顾时州笑了下“还行。”
他蹲在地上刮鱼鳞,外面是陈尧和余椋说话的声音,倒显得厨房里很安静。
过了一会,鱼处理完了,顾时州起身递给姜念时,低声说了一句“有人让我代她对你说声谢谢。”
姜念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小声问了句“是凌教授的女儿吗”
顾时州颔首,看着姜念雪白的脸蛋,眼底有几分笑意“鱼好了。”
陆聿越过姜念接过鱼,对顾时州道“出去陪陈尧他们。”
这顿饭做了一个小时,姜念蒸的米饭,饭好后陈尧他们进来端饭,看着盘子里丰盛的饭菜,使劲闻了闻“还是那个味道,太香了,刀嫂子,你手艺太好了”
姜念笑道“好吃就多吃点。”
陆聿前天说陈尧今天有事跟她说,她今天一天都挺好奇的,不知道陈尧要说什么。
姜念前脚刚坐下,陆聿后脚就从柜子里把那瓶宋团长送的那瓶鹿鞭酒拿出来了,放在桌上,对顾时州道“喝几杯”
顾时州颔首“行。”
陈尧和余椋见状,也说“陆团长,算上我们两”
姜念
这可是鹿鞭酒。
这三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喝了,今晚怕是睡不着觉了。
她眨了眨眼,忽然抬头看了眼陆聿,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这个男人又吃醋了。
在故意整顾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