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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福来对于这种审案子从来没有什么好感，也没有想要去看的意思，但是当听到贩卖私盐的时候不知道为何眼皮子一跳。
也许是心中有了感应，他居然真的去看了那场审讯。
事实上也不能够算是审讯，因为从头到尾什么都看不到，也只有最后的时候，通过那个缝儿里面看到了其中的一个人。
其他的人都是背对着众人的，只有其中的一个是侧脸儿对着众人的，让他一下子便是瞧见了那张熟悉的面容。
那是张天顺，前不久自己还见过的人。
张福来觉得自己脑袋上五雷轰顶，霎时间便觉得自己整个个人呢都是晕晕乎乎的，耳朵开始耳鸣，他什么都听不见，眼前也一下子便是黑了下来。
等到他醒转过来的时候便是瞧见自己已经回到了熟悉的房间，但是他却像是还没有回过神儿来一样，整个人都是懵的，眼前仿佛还是那个画面，那熟悉的侧脸在自己的眼前拼命闪过，让他怎么都无法忘记那一幕。
张福来醒来的时候边上是有店小二在看着的，现在眼瞧着人醒来了便是脸上登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四长老，您可算是醒了，您不知道您突然在大街上晕倒了，大家都担心死了，尤其是几位长老……”
店小二人说了一长串，结果那张福来一点儿反应都是没有，眼睛依旧望着床头，看那样子像是傻了一样。
店小二有点儿担心，赶紧出门下了楼。
不一会儿所有的长老——除了寒华和柳风寒全部都到了这屋子里面。
三长老和七长老争夺着谁先上前，谁都互相不想让，倒是让五长老钻了一个空子，让七长老十分生气。
恨恨看着五长老挤到了床前，七长老也想要上前，被三长老拦下了。
七长老怒视着三长老，那边五长老已经堆上了笑脸儿，“老张啊，你可算是醒了，可是吓死我了，现在怎么样儿了？有没有好些啊？”
张福来没有反应，无论五长老说些什么都没有反应，五长老愣了一下，几个长老都是愣住了，心说这到底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啊，不就是看个审讯吗，还没有看到具体的审讯，怎么就被吓成这样了？
五长老转头望向那个店小二，店小二也是机灵的，光是看着这意思便是明白了，赶紧道：“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醒过来就这样了，我跟他说话他也不理我。”
五长老皱了皱眉，几个长老挨个儿过来跟他说话，但是到最后谁也没有成功让张福来开口，别说是让他开口，便是有个眼神儿也是好的啊，但是他就是一直盯着那床顶，像是那上面有什么美人儿图一样，叫人挪不开眼睛。
最终几个人只能够无奈放弃了，一个个离开。
出去之前七长老回头看了一眼张福来，他依旧是没有动静的。
七长老直觉这事儿是跟余笙他们有关系的，京兆府是朝廷的事儿，跟朝廷相关的她能够想到也就是余笙了，不过既然是余笙做的，那么想必自己是不用担心了的。
只是她能够想到的其他几个长老也自然是能够想到的，三长老和五长老轮番轰炸，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还将当初的情谊拿出来说事儿，结果也没有让七长老说出来半个有用的字儿。
也确实是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即便是自己知道了，自己也绝对不会跟这两个人说便是了，只是她现在有点儿担心张福来了。
也不知道这张福来到底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了。
自己这样多的兄弟姐妹中，也就是张福来跟自己关系还不错了，主要是这个人不争不抢的，当初他们就说这人不该去做山贼，这若是去了庙里面当和尚就凭着他的这个悟性怕是早就是已经当上了主持了。
不过他说自己沾染了血腥气太多了，即便是去了庙里面也估计是立刻被赶出来了，况且他本身也是割舍不下这红尘多少情谊的，若是真的让他去了庙里面怕也是个酒肉和尚，到底还是红尘中人。
这些年张福来过的是什么日子七长老也是略有耳闻的，有时候路过她也会去找张福来喝上两杯，也知道张福来这些年的苦难，这个人实在是可怜的，即便是知道余笙是要利用他的，自己也是真心希望余笙可以收着点儿的。
现在瞧着张福来这个样子，说真的她也是挺难受的，她偶尔还是会想念当初的那个老大哥一样的张福来，只是现在，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在众人走之后，张福来却突然收回了眼神，那眼神清明，只是其中到底还是含着深深的哀痛，看着便让人觉得难受。
但是相比起刚才呆滞的样子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张福来推开窗，二话不说便直接往下跳了下去。
这个两百多斤的胖子，此刻却像是燕子一样轻盈，直接便是落到了地上，没有发出半点儿声响。
他从这寒月边上的巷子里面走出去，先去打听了一圈儿今日审问的到底是什么人，打听出来倒是没有张天顺的名字，但是这也只不过是因为张天顺只是一个小人物，他听到的更多的还是那个叫做王奇的头目。
这个名字他是不认识的，他也不怎么在乎，他的目的是张天顺。
他打听了一圈儿，终于明白了这个事情的大致情况。
这事儿说大也大，这贩卖私盐从来都是大事儿，抓住了那是要斩首示众的，但是说小呢这事儿也是小事儿，毕竟这人抓来的时候还没有开始贩卖私盐呢，只是筹集了一大笔资金，有这个想法罢了。
还未曾付诸实践，这事儿便是很难判定了。
这若是白叶珣心情好呢，说不准便是将这些人给放了，说是心情不好呢就难说了，况且这事儿还有陛下插了一手，虽然只是将白叶珣调遣了过来，但是这事儿怎么说都是过了陛下的手的，到底也是好瞧瞧陛下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