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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马仁礼哈了口气。
一抹嘴:“还是自己娘的纯粮酒,够劲!”
牛大胆:“来,抽烟!”
马仁礼看到牛大胆掏出来的香烟:“你终于不抽卷烟了。”
“嗨,这不是没办法,我还是喜欢抽自己种的烟叶。”
牛大胆给他倒酒:“来,喝。”
“欢迎回家。”
家?
马仁礼虽然继续喝着酒。
但思想开了小差。
因为他不知道这里到底算不算他的家。
又或者,哪里才是他的家?
四九城?
不对。
这村里?
也不是。
因为他的心一直都飘忽不定,不踏实。
南锣鼓巷?
可不是同一个世界,哪里没有熟悉的人,熟悉的一切。
到底何处为家?
或许,有老婆孩子的地方就是家吧。
“仁礼?”
“嗯?”
“你这是?”
“没什么,走神了、。”
“喝酒!”
马仁礼喝多了,乔月跟江果儿一起才把他扶回去。
以前听乔月的埋怨,总觉得絮絮叨叨烦人。
可今天听着还挺有意思的。
“呵呵····”
乔月没好气:“你还笑。”
不笑?
难道我还哭啊?
后半夜。
马仁礼渴了,也睡醒了。
起来上个厕所,然后喝了水。
一看就知道是江果儿给他准备的凉开水。
“别闹!”
乔月翻个身,没理会马仁礼。
马仁礼只好换成一旁的果儿。
那只,没多久,二人一副牌,很快就变成了三人斗地主。
乔月终究是没忍住,加入了战团,马仁礼输了几亿。
“天亮了,别胡闹了。”
“今天去参加开业剪彩吗?”
马仁礼:“不去,咱们不去凑那个热闹。”
果儿:“那我起来做饭。”
乔月:“随便弄点吃的就行,孩子们都在牛大胆家。”
果儿:“那就熬点小米粥,煮几个鸡蛋。”
乔月看着马仁礼:“你是不是怕捐款?”
马仁礼:“是也不是。”
“给咱们村做点好事,我愿意。”
“但要是给镇里,到最后得到实惠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乔月:“你有什么想法?”
马仁礼笑道:“要想富先修路。”
“咱们出点钱,给村里修一条直通村口的板油路吧。”
“连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仁礼路!”
乔月:“你这鬼灵精鬼灵精的。”
马仁礼:“人嘛,不就图个身后名么!”
“还有,这村里一下雨,泥泞不堪,大家出行不便不说,运输也难啊!”
“现在修路的成本不高,光修村里估计有个两三万足够了。”
乔月:“用不上,就休一条路,根本用不上这么多。”
“你给我想想,都有仁礼路了,我也想要这份荣誉。”
马仁礼:“那就在村里建个活动室,叫乔月活动室。”
“刮风下雨,冬季下雪的,大家也不能一直坐在村口,给他们弄个室内活动唠嗑的地方。”
秋月:“在建个图书馆。”
马仁礼:“成啊!”
很快,果儿做好了早饭,他们也起来洗漱吃饭。
“吃吧,吃完了带着孩子,去给爹上坟。”
一碗粥,俩鸡蛋。
不是马仁礼不肯多吃,而是五十多了,他已经开始注重养生了。
保温杯里泡枸杞,甭管作用大不大。
偶尔还会放参须,一起泡水喝。
出过饭,马仁礼开车,去了牛家接孩子。
“仁礼,吃了吗?”
“吃过了。”
“剪彩,你真不参加啊?”
杨灯儿:‘你也是村里人,咋还不参加呢!’
乔月给他们解释:“仁礼是不想跟上面的人,见面。”
牛大胆:“他的心思我能猜到,可就不怕人家找上门来化缘啊?”
乔月:“仁礼说了,他也是村里走出去的。”
“做好事,肯定可咱们村里来。”
“如果上面真找上门了,我们就修路,给村里修一条通往村口的板油路。”
“仁礼说了,要想富先修路。”
牛大胆看着马仁礼:“真的?”
马仁礼:“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小气过?”
牛大胆笑道:“哈哈,我替乡亲们谢谢你。”
乔月娇笑道:“他啊,是图名。”
“这条修好了,要叫仁礼路。”
牛大胆:“就是叫马仁礼路,都没毛病。”
乔月:“我打算给村里建个图书馆,给孩子们一个看书娱乐的地方。”
“再给老人修一个活动室,免得天不好的时候,大家没地方去。”
牛大胆:“嘿,还得是你们两口子,财大气粗啊!”
马仁礼:“这些回头再细聊吧。”
“学文,学武,上车,我带你们看太爷爷。”
看着马仁礼的小车消失。
牛大胆叹道:“仁礼还是这么仁义。”
杨灯儿:“是啊,有钱了还不忘咱们。”
牛大胆:“我得帮着仁礼,跟上面通个气,不能让他们欺负仁礼,回来这一趟做出这么多事儿,足够了。”
“对了,把去四九城时候,仁礼给我衣裳拿出来吧,今天这个场合我的得穿的体面点。,”
杨灯儿:“成。”
“要我说,你以后天天都得这么穿,你现在不仅是村长。”
“你还代表了村集体,要是有人来谈生意,你平常那一声有损村里的形象。”
牛大胆:“主要我穿不惯啊!”
“皮鞋太板脚了。”
“那裤子,更娇气,穿几天就出了膝盖印。”
“对,还有那个白衬衫,天天都得洗,忒麻烦了。”
杨灯儿:“要我说,你干脆像仁礼说的,让孩子接替你。”
“麦子不行,还不够稳当。”
“一天天,风风火火的。”
杨灯儿:“可你年纪也不小了。”
“胡扯。”
牛大胆一晃膀子:“我还年轻着呢!”
马仁礼带着家人,把车停下,然后步行来到马敬贤的坟头。
“爷,我太爷的坟怎么在这个小山上啊?”
马仁礼解释道:“站在这里,你们看到了什么?”
“麦田。”
“对。”
“以前啊,你能用肉眼看到的麦田,这都是咱们家的。”
“你看不到的地方,也是咱们家的。”
“后来,这些田地,都被你太爷爷分出去了。”
“可是呢,这田是祖上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是你太爷爷的命根子啊!”
“他的心愿呢,就是死了都要看着这些田地,所以我就把他葬在这里,让他能够时时刻刻都看着自己的田地。”
乔月一脸伤感:“我还记得,咱爹走的时候,还念念不忘。”
马仁礼眼睛有些湿润:“是啊,我答应了他,把这些地收回来。”
“可是,我怕是做不到,当时也是为了让他走的安心。”
“就算,以后这些地能够私人承包了,可也不是咱们家的啊!”
“只有使用权,没有拥有权啊!”
乔月:“管他呢,真能的话,咱们就承包下来,然后雇人种,名义上是咱们家的就行了。”
马仁礼:“对,既然答应了爹,咱们就得做到。、”
马仁礼找到一根树杈子,在坟前画个圈。
然后摆上贡品,用打火机点燃。
“爹,我们来看您了。,”
乔月:“学文,学武,去给太爷爷磕头。”
俩孩子跪在坟前,结结实实磕了三响头。
烧完了黄纸,马仁礼坐在一旁,自己喝一口,也给马敬贤脚在地上一口。
说着掏心窝子的话。
“妈妈,爷爷哭了。”
麦香:“嘘,小点声,别打扰爷爷!”
“我带你们下去,上车里呆着。”
“奶奶,你怎么了?”
“奶奶啊,风大,迷眼睛了。”
上午十点。
牛大胆的面粉厂,跟饲料厂,终于开业了。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还有牛大秧歌的。
搞的好不热闹。
大家都很开心,只有牛大胆犯愁。
东西有,怎么能卖出去呢?
“大胆,领导都来了,中午怎么安排的?”
牛大胆:“去我家吧,虽然没什么山珍海味,但家常菜还是有的!”
听他这话,问的人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算了,我还是带着领导去镇上吧。”
牛大胆:‘那好,过后我去找你。、’
“还有什么事儿?”
牛大胆:“现在不适合讲,过后再说。”
人都走了,村民们。
“大胆,咱们怎么把这些东西卖出去啊?”
“是啊,大家伙集资搞了厂子,得看见收益啊。”
牛大胆:“急啥。”
“仁礼不是回来了么,他肯有办法。”
晚上,咱们打谷场集合,让他给出主意。
“好!”
“仁礼回来了,他肯定有办法。”
“就是,以前那么多困难,仁礼的办法都很管用。”
牛大胆:“都散了,回家吃饭吧。”
牛大胆跟杨灯儿也回了家。
“仁礼他们还没回来?”
杨灯儿:‘看样子是。’
牛大胆:“做饭吧,我去瞅瞅。”
杨灯儿:“中午别喝酒了,晚上还要合计事儿。”
牛大胆:“杀只鸡,炖条鱼吧。”
牛大胆刚走到村口,马仁礼的车子就进村了。
“你这是嘛去?”
“这不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回来吗?”
“上车吧。”
“成,我也坐一次小汽车。”
回到村里,马仁礼跟着牛大胆盘腿坐在炕上。
喝着茶水。
“仁礼,你想给我通通气。”
马仁礼砸吧这嘴,突出茶叶沫子。
“我先说说我的想法啊,对不对的你自己拿主意。”
牛大胆:“你等等,我记不住,麦子。”
“爹。”
“去拿笔拿纸,把你仁礼叔说的都记下来!”
“唉,好嘞。”
马仁礼抽着烟,眯着眼,缓缓开口。
“山上的果子,想要利益最大化,就是开个罐头厂,制作罐头销售。”
“或者,榨汁,做成饮料贩卖。”
牛大胆:“你说的这个好是好,听着都提劲。”
“可是,村里没钱啊!”
“就这还是大家伙把棺材本都掏出来了。”
马仁礼摸着下巴:“让我想一下。”
“既然这样,就只能果子成熟的时候,一次洗打包卖出去。”
“不然,大家自己卖,果子最后烂的,损耗的,太浪费。”
“乔月,”
乔月:“啊?”
“咱们回去办个罐头厂,饮料厂,把村里的果子都收了。”
“顺带着还能发展地方经济,带动周围的百姓,一起搞果园种植。”
乔月:“这能行吗?”
马仁礼:“没什么不行的,什么事儿都试试才知道。”
“乡亲们现在穷,没有试错成本,咱们有能力,自然要要承担起来。”
马仁礼说得好听,但其实,他心里明镜似的,肯定能赚钱。
“好,说得好。”
门口,突兀的响了喝彩声。
“周书记!”
原来是周一虎。
“我听人说仁礼回来了,就特意来看看。”
“幸好我来了,要不然也听不到仁礼的这一番话。”
“仁礼啊,我替乡亲们谢谢你啊!”
马仁礼:“我也是从这里走出去的,能为乡亲们做点事儿,是我应该的。”
“我没看错你。”
“不过,你建厂,能不能在咱们这里建?”
马仁礼:“咱们都是几十年的老相识了。”
“我就有话直说了。”
周一虎:“你讲。”
杨灯儿给周一虎也沏了茶水。
周一虎喝了一口,然后目光灼灼的盯着马仁礼。
“您在的时候,我放心,可要是您退休了,不在了呢?”
“有些事情,我不说您心里明白。”
周一虎:“这···”
“我打听过,你媳妇现在是外商,你们的企业是外资集团,应该不会吧?”
马仁礼:“不好说啊!”
“您让我考虑一下。”
周一虎:“好,尽可能还是在咱们这里办厂,能够解决很多就业问题,带来的经济发展是不可估量的。”
牛大胆:“还有其他的呢?”
“我可以在当地建个方便面厂子,不过也是分厂。”
“不瞒你们说,我们的集团准备搬迁,去南方了,那边成立了经济特区,所以我只能在这边建分厂!”
“而且,京城那边的重心,也会渐渐转移的。”
周一虎:“分厂就挺好了。”
“要不是你心系家乡,这分厂怕是也不能落在这里。”
“不过,方便面是什么?”
“跟挂面差不多,但工艺不同,味道自然更胜一筹!”
马仁礼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用这个例子来形容一下。
牛大胆:“哪咱们的面粉厂,不就有销路了?”
马仁礼:“是这样,而且,可以让周围村子的面粉,也卖给我。”
“不过,这需要时间,怎么也要我把厂子筹备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