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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最爱干净了吗,你的衣袖……”
“因为是你,我不介意。更何况你都骗走我一辈子了,对你我还讲究得起来么?”
梁言笑容温润,动作更是轻柔,余音可耻的害羞了。
“你不是要知道原因吗,过来我告诉你。”待心绪平稳之后,余音跪坐在床上,朝梁言勾着手指头。
梁言急着弄明白其中缘由,身子便倾了过去,谁知刚靠过去余音直接伸出手往他衣领里钻去,胡乱摸索着。
“你……你这是做什么?”疑惑之外多了分羞恼。
余音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极其正经的从衣服里将月华石扯了出来。
“言言你今天受了伤,我就不轻薄你了,我找的是这个。”
梁言干咳两声,掩下失态:“你说的是与它有关?”
余音点点头,拽着水滴状的小石头在手里把玩着,梁言只能保持着倾斜的姿势。
“肯定是它,除了它还有谁?”余音恶狠狠的瞪着月华石。
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还有着浅淡的泪痕,鬓角因为疼出的汗水变成了一缕,梁言心中就有些不忍。
轻轻叹了口气,下定了决心:“把它取下来吧……”
几分心酸几分怅惘,还有着些许的不舍。
自然是不舍,并非是因为月华石的祥瑞之处,而是因为这是余音送与他的定情之物。
十年了,它从未离过身!
余音意动,但还是摇着头,拒绝道:“不用了,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拿回来,你以后注意点儿就好了。”
梁言掩下忧伤,温柔一笑:“没关系的。”
握紧了余音拽着月华石的手往下压去,眼看着就要被扯下来的时候忽然手心一空,月华石重新在胸前显露出来,
“你看,取不下来了。”余音竟然松了口气。
梁言看着胸前的月华石,说不上是纠结还是庆幸。
余音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对这个结果并不失落,心里反而思索起其他的事情来。
“你受伤,我也疼,不知道我受伤你有没有感觉?”
出于报复的小心思,余音趁梁言不注意,取了根针就朝食指戳去,等她哭兮兮的梁言才发现。
白皙的指尖不停的往外冒着血珠,汇聚到豆大一颗时沿着指侧流了下去。
梁言连忙拿了止血药往上撒去,一边撒一边心疼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怎么无端扎自己的指头?还知道疼,十指连心,能不疼吗!”
“你不疼吗?”余音瘪着嘴,惨兮兮的问道。
梁言一愣,感受了一下,言辞恳切的说道:“我不疼啊!”
余音再次哭了出来,委屈巴巴的喊道:“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梁言能怎么办,他是真没感觉,难道还要拿针扎自己手指陪她一起疼?可那样她就是双倍疼痛了……
梁言只能轻言细语的安慰着。
太傅负手立于窗前,追忆般的望着外边的夜色,听到屋门推开的声音出言问道:“那小子怎么样了?”
老吴掩上门走了过来,摇摇头躬身回答道:“少爷拿过药膏后直接将我拦在了门外,想来是心里有气吧。
老爷,我不明白,你明知道那梁欣是假的,你为什么要护着她还将少爷打得那么惨?”
太傅静默良久,望着夜空答非所问:“山雨欲来,齐国终是要乱了。”
夜风渐起,染着尚未完全消退的寒意,将书案上散乱摆放的宣纸卷起,飘飘扬扬的落了满地。
纸上墨迹未干,沿着收笔处流开,就像是墨色的泪痕。
翌日。
梁言徘徊在烟云楼门前,迟迟不愿意进去。
烟云楼毕竟是风月场所,不是酒楼点心铺子,哪能直接买来云松糕,少不得要在里边待上一些时间……
可给余音带烟云楼的云松糕,他又是亲口答应了的。诚者,君子所守也,而政事之本也。他不能做出尔反尔的人!
将心一横,撩起衣摆就跨进了大门。
他不知道是余音一直暗中跟随在,他后脚刚进去,余音也跟着混进去了。
余音平日不去这种地方,今日敢这么跟着混进去,全是因为她知道梁言羞怯必不会让手下跟着。
就算她溜进了烟云楼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被发现,等梁言得到消息来捉她,那时她都玩儿够了!
楼里脂香粉浓,衣香鬓影,姑娘们格外胆大,梁言是强忍住恶心和害羞才没有立刻夺门而出。
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慑人的寒气,才杜绝了姑娘的靠近。选了张靠窗的偏僻位置,点了几样茶水点心,闷声不吭的饮了起来。
“公子,来此处怎么能不饮酒呢,茶水清淡,好没意思。”
香兰见他目不斜视,端的是君子之风,再加上衣衫素雅却不失华贵,心里便起了别样的心思。
梁言看都没看她一眼,内力微微一震,人就被推到了三尺之外。
余音的处境可就不一样了,一路过去摸摸小脸,拍拍小手,时不时的调笑两句,混得可谓如鱼得水。
人长得俊俏,小嘴儿还甜,姑娘们喜欢得不得了。
但鉴于余音年纪不大,姑娘们又是真心喜爱她,只让她看看热闹就好,没有什么逾距的想法。
这倒是给了余音方便,没一会儿这栋楼都被她逛遍了,肚子也都快吃撑了。
忽然瞧见西边还有一栋一模一样的楼,中间通过雅致的花园连通,心中顿时涌上好奇,开口“姐姐”“姐姐”的唤着。
白英是花魁,最是知晓人世艰难,拢了拢披帛,轻轻摇晃着团扇,望着对面的悲切的叹息。
“这边是烟楼,楼里全是姿色姣好的姑娘,那边是云楼,净是些容貌出众的男子。
这世道太过艰难,大家都不容易,若非真的走投无路,他们又怎么舍了男子的尊严沦落风尘。”
“你的意思是……”余音虽有同情,但嘴角就是忍不住上扬。
白英点了点头,敛起悲切,拿着团扇轻拍了下余音的脑袋:“怎么,你想去看看?”
余音不由自主的点头,随后又拨浪鼓似的摇头,生怕显露出自己向往的意图来。
“你去瞧瞧也是可以的,但……”白英长姐般的叮嘱道,“不该看的别看,还有别过线了,像你这种深受宠爱的小公子,长大了应该娶个温雅娴淑的世家女。”
这是怕我“男上加男”么?
心里虽好笑,但还是受教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