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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修长的指间,水晶杯折射出满室华光,耳边响起了她春风般细软的话语,“永远都能像这样,艾伦?”
凯瑟琳来到艾格伯特身边时,年轻男子将手中的酒杯放在长桌上:“没想到能在这里再次见到小姐,真是荣幸。”
年轻男子温雅而又彬彬有礼道,“待会儿还有点儿事,凯瑟琳小姐,最近有些的应酬,恕我不能久陪了。”
金发女子听了后,她动作优雅地抽出手套,微微一笑,“周五有一个茶会,如果先生的日程安排允许的话,我会派人送上请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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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缓缓驶进了别墅的大门。
屋子里黑漆漆一片,客厅里没有开灯,淡淡的月光下,椅子上坐着黑发黑眸的年轻女子,他走进来的时候,她从藤椅上起身,走了过来,“你回来了?”
他按亮了灯,苏晓琪躬身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香槟,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道:“艾伦,我们来玩牌吧。”她莞尔一笑:“输了,就要回答一个问题。”
“你不可以撒谎。”
“好。”他答道,在沙发上坐下来。
洗完牌,她将第一张牌翻开,是一张红桃a。艾伦掀开牌,是一张黑桃7。
她端着酒杯,笑了笑,“你认识凯琳瑟有多久了?”
他答道,“四年前,我在祖父举办的聚会上认识了她。”
她点头,“很好。”饮了一口香槟。
白晳的手指放在了一张牌上,一轮又一轮翻牌之后,到这一步,对方手里有什么牌,他们相互之间已经计算得很清楚了。
比大小,不需要读牌或过多的计算,没有什么技巧可言。
手指按在牌上,没有翻开。
她低垂下长长的睫毛,沉默下来后,问道:“艾伦,我们会有一个结果吗?”
金发年轻人微微沉吟了片刻,道:“可能不会让你满意。”
听了他的话之后,苏晓琪立刻从位子上起身,进了房间关上门,第一次和他陷入了冷战。第二日,她回了罗马,与他各分一方。她来到古老的利古里亚海边,看着蔚蓝色海水潮起潮落。有些东西已经在她与他之间划开了一条无形的鸿沟,吞没了一切锐气和理想与浪漫。
深夜,罗马剧院
长长黑发的女子伫立在台阶上,寒冷的风吹过,已经看不见紫苏花海的光景,罗马城星星点点的灯点渐渐熄灭,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一束强烈的光线打过来,车灯照亮了她的眼睛,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停在了罗马市的街道上,从车上下来一位金发男子。
他走近她的时候,那双蓝色湖泊般的眼眸,映衬着宁静的月光,光华淡淡,洗涤尘埃。
她明白艾伦从很远的地方赶来,是因为他心里惦记着自己。苏晓琪走下台阶,一步步走到年轻人面前。踮起脚尖,手指抚上了他的脸,“我想你了。”
他手臂环绕过女子的肩膀,轻轻地吻上她的唇。“我也是。”
他俩在大街上亲吻,今夜,她是他的女人,他也只是她的男人。两人牵着手,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起回到宾馆,上了电梯,进了房间。
他将她的肩膀抱住,来到床边,低下头,金色发丝丝洒在她肩头,手扣住苏晓琪的手指,发丝缠绕过指尖,在令人心荡神迷的吐息声中,黑色长发波浪般撒落在如云的锦被上。
次日一大早,艾伦说:“我们在这里还有三天二夜时间。我要带你去看很多地方。”
他们在酒店的餐厅用过早餐,乘快艇到了利爹岛。他带她玩轮|盘赌,不足半个钟头,她就赢了5000美元。
“艾伦,你真棒。”她亲了下他的脸颊,“我自己从未赢过。”
她跟着他到每一处地方,一艘白色汽艇将他们载回圣马可广场。他带她去参观了香布伦宫,观看了丰富多彩的皇家马车收藏,带她去西班牙骑术学校,观赏力皮赞纯种马。
他们上那儿也不分开,即便他处理公事,也形影不离。
回到纽约,他们住进了帝国饭店。
清晨,苏晓琪与艾伦从电梯里下来,两人一起牵手走到停车场,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唇,将她搂进怀里。
稍稍分离时,她看着他蓝色的眼睛:“永远都能像这样的,艾伦?”
“此话怎讲?”
“我们可以结婚。”
终于谈开了,他这些天来一直想的正是这事。
他与她坠入爱河,但是他知道现在不能对她作出承诺。自己刚刚回到罗斯希尔家族的时候,祖父就警告过他,家族管理人的生活就是他们的事业,如果他想要在事业上出类拔萃登峰造极就不能想任何别的事情。
他们是一个根深蒂固来源悠久的财富家族,通过能力来产生继承人,只有那些坚定、冷酷的继承人才能从族长和长老手中接过权力。
他回过神前,一直认为自己可以冷静地处理任何一件事情。
艾伦低垂下眼帘,“艾丽丝,那是不可能的。”
“是吗?为什么?”
他说道,“我也希望我们总是在一起,你难道不明白,我们的婚姻无法成功的。”
他看着她的眼睛,“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明天到了瑞士,我将带你……”
“我不打算跟你去瑞士。”她打断了他的话,“我不会来美国看你了。”
他以为听错了,回头道,“你在说什么?”
“我要回去了。”
苏晓琪低垂下睫毛,“艾伦,我不是那种女人,你无论到那里,都有很多人追随你,很多女人喜欢你,可是,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我很爱你,但是,一切结束了。”
“跟我回房间,艾丽丝,我们谈谈。”他拉过她的手臂。
“很遗憾,不行。要么是完满的爱,要么就此拉倒。”她手臂一挣,就从他的手中抽出来,转身向一条路跑去。
艾伦看着她上了一辆白色车子,随着发动机的声音响起,那辆车子很快开走了。
时针指向晚上12:00点。“当—当—当……”几声突如其来的长响打破了沉寂。他一直没有打电话过来,她守在电话旁,想起了安徒生的小说,时间赐予灰姑娘所有的魔法都会消失——
她低垂下眼,伤心地想,我犯了个错误,激动之下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他永远都能做出最理智的决定,要是再等等……要是跟他去瑞士……要是……要是……无法想象没有了对方,生活会是什么样子,这太痛苦不堪设像。可是,不能这么下去啊……她想要他们属于彼此。
换一个角度来想,她也没有做错什么,爱上这样一个非凡的男人,想跟他天长地久,起初怕得到他,后来又怕失去他。
墙角摆放的古董钟嘀哒嘀哒地摇摆着,苏晓琪往椅背上靠了靠,闭上了双眼,外界宣布他要订婚了,一切都结束了。这太痛苦,令人呼吸不能——他说过的话,全都实现了,没有了他,她已感觉到呼吸不能。
不,他其实不爱那个女人,她不想让双方失去彼此,她得去找他,不管怎样,都不想失去对方。
宴会上杯筹交错,欢声笑语,一派富丽堂皇。
苏晓琪刚走到大厅,就被几名西装男子拦下来了,一名戴着墨镜的金发西装男子走了过来,摘下墨镜,道:“小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今晚是艾伦与凯瑟琳两人的订婚宴会,费米这一次没有安排人跟在她身边。“放开我!”苏晓琪被几名工作强行带到门外,那名西装男人抓住她的手臂,低下头在她耳旁道,“既然凯瑟琳小姐允许你与先生之间的事情存在,你也该懂得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吧?”
金发西装男子居高临下,他以冷淡地口吻道:“这是劝诫,亦是警告。乖乖地呆在你的位置做你的情妇好了!我是不会允许你来破坏的。”
他们把她推到了街道上面。外面正下着雨,保镖们甚至没有允许她带走进去时脱下的外套。她抬头望向苍茫的天空,伸手想要接住天空的泪水,可是雨水却顺着指尖溜走了。艾伦就是她通往这个世界的大门,一旦他向她关闭了,这个世界也就对她关上了。
女子身体缓缓地滑到地上,瓢泼大雨里,寒风凛冽,大街上一片漆黑。
酒会中,杯筹交错,那位银发男士又走到了凯瑟琳和艾格伯特身边。
端起酒,银发男士与艾格伯特碰了碰杯,笑了笑,道:“先生,你的身边还少了一个人,我指一位合格的妻子。她将是您生活的伴侣和助手,成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他把酒杯放在桌上,虽然他和凯瑟琳的事外面已有传言,今晚的宴会并非像外界揣测的那样,但是罗斯希尔家和威尔逊家有意结成姻亲的意向是真的。
艾格伯特对身边的银发男士道,“令千金非常优秀,只是按照我目前的工作安排与生活方式来看,暂时还不可能将婚姻纳入议程,这件事容后再议。”
他们仿佛永远沉浸在无止境的富足与快乐之中,杯筹交错,摇曳着杯中晶莹的酒水,流光溢彩,折射出缤纷世界。
宴会上莺歌燕语,他的心绪却飞到了别处,不能这样下去了,是该解决这事了,他想,我得回去和艾丽丝好好谈谈,突然记起她已经不在纽约的宅子里了。
苏晓琪在雨中走过一条又一条阴冷的大街,丝毫感觉不到寒风扑面而来,雨渐渐停了,一轮黯然失色的旭日从天边的云层中挣扎着露出脸来。
回过神,她才发现自己奔走了一夜,天空渐渐转晴,地平线上一道晨曦的光芒撒向大地。就在那一刻,她下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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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还很清冷,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守在路口,“小姐,我是您的私人管家。您可以从摩纳哥换航至俄罗斯。”
她登上舷梯,看了看黎明中曼哈顿城区的方向,吩咐道,“我们走吧!”
直升机进入俄罗斯的领空,纯粹而耀眼的白大面积铺垫视野,冰冷的空气如刀锋一般割过脸,面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雪原,寒风雪粒明晃晃照耀人心……她注视着无名指间的戒指。
这枚戒指,代表了世间一个非凡的男人——拿破仑,他与一个女子之间的故事。那一场爱揭开了一个殿级珠宝品牌的历史,开创了一个时代传奇。
最出名的皇冠跟约瑟皇后有关,她得到了天底下最为不凡的男人缠绵悱恻的爱,得到令天下所有女人为之羡慕的地位,享尽了人间荣华富贵……
渐渐地,她在皇宫里整天被猜疑心苦苦折磨,寝食难安,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1809年11月30日那天,拿破仑如往常同她共进午餐时,他令左右退下,走近她,拿起她的手按在心上,凝视了片刻说:
“约瑟芬,你知道,我爱过你,我在人世间得到的仅有的幸福时刻都是你一人赐给的。”
“但是,我的命运要高过我的意志,我最珍贵的爱情,必须让位给法国的利益。”
想当初他是何等的倾心于她,约瑟皇后此刻必须放弃皇后地位,她那美貌依存的容颜,与青春犹在的风韵,也挽回不了拿破仑的决心。
离婚后第三天,他坐在皇宫里,凝视着天空,闭门沉思,拒绝接见任何人,也无心做任何事情——那曾以为永不凋零的誓言,闭上双眼,变的遥远遥远……直到他去世前的那一刻,仍呼唤她的名字。
这枚代表着永恒之爱的戒指,没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或许,现在,唯有她走了,他们留给彼此的,才是最美丽的,完整的、未曾被时间摧毁的、未破败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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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格伯特先生。”一位西装男子来到年轻俊秀的男人身边,“这是从一位珠宝商那里得到的。”
年轻人拿起手上的戒指,“这是她售出的?”
“是,先生。”
他很清楚的知道她有多爱自己,也正一步步诱导这个女孩成为一个适合留在罗斯希尔家男人身边的女人,用一种温柔的方式将她圈了起来。为了适应自己身边的生活,她将褪变为他希望看到的模样,通情,达理,识趣,适合罗斯希尔家,和不索求多余的东西。
这一切要不了多长的时间。也许他太自负了,认为自己什么都可以计算到,包括人心。
的确,他可以算到很多事,却漏算一点。那天晚上,艾丽丝到宴会上去找他,却是被赶出去,她没有穿外套,淋着雨走过了三条大街,直到黎明曙光渐渐照亮了这座城市。他在第二天才知道这件事。
“查到珠宝出处了吗?”
“是从俄罗斯境内流出的。”西装男子道。
他垂下眼眸,俄罗斯,那是与罗斯希尔家的势力完全相反的地方。疏忽之下,艾丽丝就从他身边消失不见了,带走了约瑟皇后的戒指,现在,这枚戒指又回到了他身边。
他们是华尔街的寡头家族,隐匿在金融界的背后,多数是合伙人、代理人出面。每一位罗斯希尔家的子孙都会从族长那里知道家族的规定,继承人如果显出软弱、优柔等缺点便不被允许掌权,他必须不能被情感所支配,他不应使性格的任何一部分受到本能支配,特别是情|欲,情|欲是所有扰乱理智最恶者。如果家族掌权人由于生病或意志薄弱而丧失能力则必须交出权力。
按照最佳的决策方式,他是应该与威尔逊家族保持一种基于婚姻的联系。但是,他还是推了这一件事。当作出这样的决定时,他内心深处不可避免感觉到高于理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