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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人盯上并归为了他的所有物的元夏暂时将残阳欺酒与朔雀当时谈论的话题放在了一边,作为真人npc的时候就好好工作,其他的时间一边专心地开始跟霞川镇内的npc们打听彩霞峰与上边的落霞宫的事,一边抽空练习雕刻和门派的内外功,偶尔下线锻炼一下自己因为长时间躺在游戏仓内而有些疲软的四肢,与之前几个月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硬要挑出一个的话,其实还是有的。
之前如果需要打听消息,就算元夏和残阳欺酒一同走出客栈,但基本都会各自选定一个方向,按照自己手中的线索往下查,偶尔在街上遇到,通常打个招呼就继续分头行动,之后再找个时间地点凑到一起将手中的消息整合一下,剩下的半天里,该回到真人npc模式的就好好工作,该做自己的事的就去做,两人每天都会见到对方数次,但又不是时刻呆在一起。
可经过那莫名其妙的对话之后元夏察觉到,残阳欺酒对宝藏的在意程度似乎又下降了几分,虽说他依旧会在自己回到真人npc模式工作的时候下线去做自己的事,但在两人都是玩家的情况下时,对方居然一改单独行动的习惯,慢悠悠跟在自己身后一同去询问镇子里的居民,距离不远不近,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且漫不经心,每当元夏结束对npc探听消息的举动回头看他时,十次中有一半的几率会恰好对上男人黑沉沉的眸子。
那双常常显得过分锐利的眼睛此刻却是沉静的,元夏说不出那一瞬间的感觉是什么,只觉得那纯黑的瞳孔仿佛能将人吞噬进去一般,甚至比起以往来说更加危险,那种危险并不是指需要担忧男人突然出手伤人,而是一种更加微妙的,无法言明的凶光,硬要他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大概用食欲(?)更适合。
仿佛下一秒,这人就要掐上自己的脖子,亮出自己的利爪,狠狠将自己按在地上,毫不留情地从他的身上撕扯下一块肉来。
因为这个比喻头皮发麻的元夏全程几乎是绷紧了自己的神经,在询问npc时不忘分出点注意力去关注残阳欺酒的情况,确认对方的情绪和行为都还算正常后,就立即去回想他们上一顿饭是什么时候吃的,补充的体力值会不会太少,待会儿要去镇上哪个酒楼给这人点些什么酒菜,用过饭后这人的眼神该不会还这么绿油油的吧——
半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残阳欺酒从那略显僵硬的肩膀一路向下看到被长袍遮住的小腿,在挺翘的臀部停留了一会儿后又将视线挪回腰际,慢悠悠地考虑着该怎么把这认定是自己的了的人给拐过来。
刚进入栖邪这个游戏不久在浣湖村的后山寨子里初次见到元夏时那小小的身影,第一次对话时他脸上那纠结又微妙的神情,之后在阚城的元府那捡了麻烦无奈认命的表情,这一切一回想起来就历历在目,残阳欺酒突然萌生了某种可以称之为阴暗的念头。
元夏喜欢不喜欢自己并不是最重要的事,从二十多年来空白的感情经历来看,元夏不是对这方面不感兴趣就是情商太低,想要一见钟情或是突然对谁产生兴趣有一定难度,而只要这样的苗头出现,残阳欺酒不介意让对方消失……这人的世界里,有他就够了。
前边正站在一间四合院前与一名上了年纪的npc聊着落霞宫传说的元夏猛然一个哆嗦,下意识回头去看残阳欺酒。
正靠在院前的柿子树下的残阳欺酒的注意力全在元夏身上,察觉到他回头的动作,抬了抬眼皮,直接对上了元夏的视线。
与他四目相对的元夏:“…………”
虽然被男人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有种自己被对方放在了眼里的错觉,甚至连心跳都猛然加快了不少,但一想到这么盯着自己的人的性格,除了发毛和发慌怀疑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之外根本想不到其他的可能好吗!
#自从被迫听到某个秘密后觉得自己的队友兼老板怪怪的,他该不会是想杀了我灭口吧?用什么办法能自然地让对方知道自己绝对会守口如瓶,在线等,急!#
元夏欲言又止,脸上那奇怪的表情就算残阳欺酒想当没看见都不行,若是放在平常,就算元夏纠结到死残阳欺酒也懒得去探查对方的想法,但既然已经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人……默念了一遍这形容词,心情意外不错的残阳欺酒挑了挑眉,主动开了口:“怎么?”
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他一番,确定男人表情平静没什么问题,元夏想了想,总算问出了老早就想问的问题:“……你饿了?”
为什么眼神总那么怪怪的……
饿了?
回到a市定居已经快两年,除了最开始那两个月偶尔去趟酒吧约个合胃口的,跟颜扬泽打了赌之后他就没再去过那种地方,原本他就是个精力旺盛的人,如果不是在栖邪里发泄了多余的精力,就算外出也是为了自己名下的产业压根没时间也没空去想这种事,残阳欺酒还真没想到自己能憋这么久,原本只要长相合胃口的就行,可既然有了想要的人……
此时这个词很难不让他想到别的什么上去,他略微一顿,又盯着元夏看了一会儿,才缓慢地点了头:“嗯,饿了。”
想吃了眼前的人。
元夏没有意识到这个词中的另一层含义,也没注意到残阳欺酒停留在自己身上那危险的眼神,得到了确定的回答后他松了口气,转身对一旁正笑眯眯看着自己的npc又说了几句后快速结束了之前的话题,礼貌地道谢并跟对方告辞之后,走回不知正在想什么的人身边,道:“走吧,我们去吃饭补充一□□力值。”
残阳欺酒:“……”
暗自告诉自己要冷静的男人看在元夏第一时间就放下打听消息陪他去吃饭的份上,暂且忍耐住了直接将人拖走办了的冲动,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的面无表情。
元夏和残阳欺酒到了酒楼后,见小二来站到面前了男人还大爷一般不准备开口,只得接过了点单的重任,问了这间酒楼的菜色后选了几样招牌菜,等小二离开后,边喝茶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对面坐着的人。
残阳欺酒此时正靠在椅背上,垂眼看着手中的茶盏,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摩挲着杯口的弧度,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放空的状态,心思明显没有在茶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说实在的,这感觉有点诡异。
以前全是自己跟在残阳欺酒的身后,不多说话只听这人的吩咐做事就行,就连点菜也不是他的事,可这两天残阳欺酒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一声不吭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打听消息,就算没有回头元夏都能感觉对方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一直在盯着自己,这已经足够让人不自在的了,而意外的更让他不习惯的是,面前那个似乎一抬眼就能看到的身影不见了。
不管到底残阳欺酒为什么突然改变了行为模式,对元夏来说,果然更愿意跟着而不是被跟着。
压力山大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感受啊!
此时那边似乎正沉思的男人突然抬了抬眼皮,元夏见状立即收回自己的目光,老老实实低头喝茶,看起来并没有察觉到他的一系列行为的残阳欺酒将手中的茶盏搁到桌上,朝着酒楼外头的街道看去。
元夏又瞄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视线朝着外头看去,只见几名身穿藏青色短褐一看就是习武之人的男子正从酒楼门口经过,半路还停下说了几句话,似乎在讨论要不要进这家店,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短暂的分歧后他们还是离开了这里。
霞川镇不大不小,附近除了个落霞宫外没有什么武林门派,据这两天打听到的消息来看,彩霞峰上的人若是下山必定会带至少四名侍从,那衣着也是富贵华丽,排场十足,这些看起来身上没有多少钱的武林人一定不会是山上下来的,而他们住店的那客栈老板也说过了,最近除了他们和朔雀那三人之外,并没有生人来镇上。
小二也瞧见了这一幕,见他们对那几人很感兴趣的模样,在上菜时顺口提了提,说是那四人是今日刚来的霞川镇,同行的还有三人,就住在这条街尾的另一间客栈内。
听了这话的元夏抬头看了残阳欺酒一眼,后者没有丝毫反应,等小二把菜上齐,端了他们要的酒来后,才开口道:“担心?”
元夏:“……这不废话吗?朔雀那三个人就已经够麻烦了,如果再来几个,说不准还没进迷阵就被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