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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当他们走出那幢小屋后,希拉疑惑地看着唐渊问道。
他明明感觉到唐渊一开始对那个黛妮似乎还有不小的兴趣,为什么在听到那一段话之后,态度就变得冷淡了。
“因为已经知道答案了啊……”
唐渊从走出那幢小屋开始就十分无聊,甚至百无聊赖地在路边扯下几根草,开始捣鼓起来,听到希拉的问题,他也只是头也没抬地说道。
“游戏太过无聊,玩家自然也不会买账了啊……”
“那么,你在做什么?”希拉看着他手中结成环的草,问道。
“你说这个?”唐渊举起手中已经粗具轮廓的草环。
“是啊,你看起来很专注,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希拉皱着眉问道,他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这是人界的一种小把戏。”唐渊笑着解释道,眼中带着淡淡的温暖之色,但更多的却是空茫。
原来……他还记得吗?
“它怎么用?”希拉倒是突然来了兴趣,盯着那个草环问道。
“它啊……”
唐渊想起小时候许多人玩得那个别有“意趣”的游戏,他的嘴角的笑意不由深了些,眼中的有着戏谑的意味。
“这个是人类相恋的时候,与对方相互交换的信物,代表着对希望幸福永恒的渴望。”
“可以教我吗?”希拉望着那个小巧而粗糙的草环,有些心动。
“你真的想学吗?”唐渊却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别有意味地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希拉一怔,并不明白唐渊的反问是什么意思,他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呢?”
“因为不是人类啊。”唐渊轻飘飘地抛出这样一句话。
“因为……”
“我们都不是人类啊……”
他重复了一遍,然后毫不留恋地将手中编织了半天的草环扔在草丛中,让它重新回到大地的怀抱。
“只有无法得到永恒的生灵才会可悲地祈求永恒。”
“而,拥有无尽生命的我们明明可以永恒,又何必祈求呢?”
“更何况,祈求就能得到吗?”唐渊轻笑,笑容中有淡淡的讽意。
“……的确。”希拉望着茂盛的已经将草环完全“淹没”的草丛,沉默了半晌,给出了认同。
然而他的心底却有那么一瞬间,似乎被针扎了一下,尖锐的疼痛一闪而过,几乎让他以为那只是幻觉。
“你似乎很了解人界的事?”希拉突然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他回忆起之前的一些事,唐渊有一段时间一直不自觉地认为自己是人,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说不定,我就是人类转生成的恶魔呢?”
唐渊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回头看着他,说出了这个并不靠谱的答案。
他嘴角的笑妖异而邪恶,眼中的红色愈发艳丽,他的头颅微垂,额上流泻下来的长发在他的右半边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无论是天使,还是恶魔,也许会有死亡,也许会有复活,然而却绝对不会有转生,而人类更是不可能踏足这片天地。因为几千年前通往人界的通道就已经封闭。
然而希拉却莫名地觉得唐渊没有骗他,他迟疑了一会儿,正想问个究竟。
唐渊却已经抬起来头,笑里的妖异和眼底的阴霾尽散,他眨了眨眼睛,微微侧着头,显得分外无辜,然后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两颗小虎牙带着坏坏的味道,他得意地揭开真相。
“当然是骗你的啊……”
那模样像极了骗人后,还要得意洋洋地告诉你他骗了你的事实,真的是欠揍到了极点。
“……”希拉却依旧皱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唐渊凑近希拉,他柔软的指腹轻轻按在希拉眉心因思虑而微微凸起的地方,然后轻轻将它按了下去。
他温柔地笑着,却有几分无奈,然后轻轻地问道:“你不会当真了吧?”
“都说了是骗人的,为什么还要想那么多呢?”
然而,转瞬他便得意洋洋,鼻子都要翘起来地说道:“这是不是证明我的演技又高超了不少呢?”
“……的确。”希拉看了他半晌,然后给予了肯定的答案,然而他眼中的颜色却愈发浅淡浅淡起来,甚至带上了少有的迷茫。
的确,唐渊的演技越来越高,也让他越来越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到底是谎言,还是真实?
他的直观感觉似乎已经坏掉了。
而且,唐渊最近越来越奇怪了……
“那我们可以继续去度我们的蜜月了。”
唐渊调笑了一句,尾音微微上扬拉着希拉离开,决定在这片森林中逛一逛。
……
“看来是时候相遇了呢……”
一只顶着两只短短的白色小角,浑身毛绒绒的,身体肥嘟嘟的,几乎看不见四肢的魔兽对着唐渊和希拉的方向抽了抽小巧的粉色鼻子,湿漉漉的大眼睛似乎闪着光,喃喃自语道。
然后它丝毫没有受到那双小短腿的影响,迅速地朝唐渊和希拉的方向跑去。
……
正在和唐渊陛下一起悠闲地“度蜜月”的希拉猛地回过头,朝右边的林丛看了过去。
“又有什么东西吗?”唐渊顺着希拉的目光有些好奇地看了过去。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一只小巧可爱的魔兽跳了出来,两只湿漉漉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
然后唐渊陛下的脸却猛地黑了一下,拽住希拉的手,看着他问道:“你不会想收只萌宠吧。”
也难怪唐渊怀疑,因为希拉的注意力一直是放在他身上的,然而这次却奇怪地提前感应到了这只魔兽的到来。
至于萌宠,在人界养的还少吗?而且,他还记得之前希拉不是说过他喜欢动物吗?(大雾)
“萌宠是什么?”希拉却满头雾水地问道。
“哼,萌宠什么的滚蛋吧,你只有我一个……”唐渊听到这个回答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宅也有宅的好,好糊弄……
“哦……”希拉面无表情地表示接受命令。
“什么萌宠!我是魔兽王!”
就在他们的交谈间,奇萨跳了出来,伸出前面的两只蹄子狠狠地剁了一下地面,然而因为体型过于萌宠化,于是连根草都没跺断……
“魔兽王?”唐渊怀疑地看着这只只能做萌宠的魔兽,真的没有半点威胁啊,魔兽王的力量居然这么差吗?
或者魔兽世界是以弱为尊?
或者争夺王位时是以萌为尊,来个选萌大赛?
不得不说,唐渊陛下的脑洞有时候真的是突破天际……
“你那是什么眼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心里说我坏话!”奇萨十分委屈,两眼因气愤而泪汪汪的,愈发可爱起来。
“不,我是在夸你长得可爱。”唐渊陛下瞄了他一眼,气死人不偿命地说道。
然而,不仅如此,夫夫齐心,其利断金,希拉来了次神补刀。
希拉看了它一眼,顺着唐渊的话,面无表情地接道:“可爱得不像是是个魔兽王。”
受到双重伤害,本来血就不多的奇萨血线更是降到了最低处,伸出“残血”状态的它不甘心地再次抗议道:“我明明是魔兽王!”
眼中盈满了泪水,似乎下一刻就会流出眼眶,来表达它破碎的“弱小心脏”。
唐渊居高临下地看着它,造成了鲜明的身高差,奇萨的身体高度合起来也只到了唐渊的小腿,连膝盖骨都没到。
然后,唐渊意味深长地说:“原来魔兽王就这么高啊……”
最后他还火上浇油地长长叹了一口气,似乎为这件事感到颇为遗憾。
最后一记伤害狠狠地刺中奇萨的心头,造成致命伤害,带走了他最后的血量。
随着无人可以听见的“游戏结束”的提醒声——
奇萨……
阵亡。
萧瑟的风从林间吹过,带来了几篇枯黄的叶子,让奇萨觉得身上凉凉的,厚厚的毛皮似乎没有半点作用。
“你来找我有事吗?”唐渊做了一个“力挽狂澜”之辈,将歪了的楼拖回了正轨。
“……我”正想要说明来意的奇萨却被忽地打断了。
“等等,让我来猜猜。”唐渊将修长白皙的食指弯曲了下,然后摩擦了一下下巴,眉眼自由地放松,眼中露出思索的光,然后开始了他的推理。
“……”无言以对的奇萨表示他非常想在唐渊陛下的头上种蘑菇。居然被抢台词,奇萨哭晕在路边。
“你说你是魔兽王?那么手底一定存在很多魔兽……”唐渊从它的身份入手,开始了他的推理之路。
“当……”
“然”字还未出口,奇萨就再次被打断了。
唐渊根本不需要它的肯定,就连推理也不过是一时兴趣大发,反正唐渊陛下向来我行我素惯了,毕竟有病就是任性……
“而且看样子你是有求于我,那么为了求得我的帮忙,应该会有引路的魔兽,带我们去和你好好谈一谈……”
“虽然这样成功率不大,甚至遇到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或者太好的时候,都会造成伤亡……”
“那……”再次被打断的奇萨认命地咽下了“你还说”三个明显带着埋怨意味的三个字。
“如果假设你比较聪明,或许会亲自见我……”
“然而现在的你是亲自来见我了,却一个护卫也没有,当然不排除你喜欢‘微服私访’……”
“……”奇萨表示微服私访是什么意思,他不是人,听不懂,然而屡次的插话失败,它已决定沉默。
然而唐渊并没有解释的想法,继续说道:“但再联系一下最近魔兽攻城,我就是来处理这件事的,但你身为魔兽王却感明目张胆地出现在我面前,并且寻求帮助……”
“那么就说明指挥魔兽攻城的并不是你……”
“所以,魔兽王室出现问题了?”
一句话,石破天惊。
“我说的对吗?我的天使大人。”唐渊看着希拉笑道,眼中是掩不住的得意,鼻子似乎要翘到天上去了。
也许此状在其他人的眼里是得意洋洋,欠扁到了极点,然而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幅模样却是……
“十分合理,我的唐渊陛下真的是太聪明了。”
希拉见此状,弯眉,轻轻一笑,温柔从中溢出。并且十分识时务地说出了这番话,因为这个样子的唐渊陛下真的是……
太可爱了。
忍住想在唐渊陛下脸上捏两把的冲动,他只是拉住了他的手,在他的掌心里写下了写下推理大王的称号。
对于一个蛇精病来说,得到其他人的认同什么的,他完全没兴趣,但对待唯一一个能走入他内心的生灵来说,他的每一次赞美,都会让他感到十分满足。
“那么我从此以后就叫唐渊·福尔摩斯了,但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还是算了吧。”唐渊陛下脑补过后,总觉得十分别扭,终是忍不住放弃了这个古古怪怪的名字。
“……”
希拉这次并没有问福尔摩斯是谁,他只是皱了皱眉头,发现唐渊身上有些秘密没有告诉他,不,应该只是暂时……没兴趣告诉他,他的眼神暗了暗。
“说起来,你好像还没有跟我姓呢?”思绪像匹野马一样狂奔的唐渊又将脑洞开到了这里,他还记得在西方结婚之后,妻子是和丈夫姓的。
“什么?”希拉一时没有听明白。
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就盯着希拉开始了思考。
这只天使住在他的宫殿里……
这只天使被他养着……
这只天使和他做的时候,他是在上面的……
所以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能证明希拉才是扮演着妻子的角色吧,而且他还没有姓,所以他应该跟他姓吧……
在想到这一步之后,唐渊陛下开始变得理直气壮。
他严肃地看着希拉,霸气侧漏地宣布道:“你以后就跟我姓了。”
“你觉得希拉·唐会好听吗?”希拉这次终于听明白了,无法直接拒绝,只能面无表情地表示抗议。
“当然好听!”唐渊神色坚定,硬要把这件事坐实。
“……你开心就好。”希拉强大的自制力让他放弃了捂脸这样丢人的动作,而且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你不愿意?”察觉到希拉语中透露出来的浓浓无奈,唐渊拍案而起,拽住希拉的领口,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问道,并透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似乎在说:如果说不,你就等着吧。
“我很愿意。”希拉受不了这般“强硬”的“攻击”,立即败下阵来,笑着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这还差不多,你以后就叫希拉·唐了。”唐渊陛下旗开得胜,像只大公鸡一样翘起来尾巴。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希拉头上上的青筋在跳,眼神依旧温柔,却在此刻带上了愈来愈深的无奈。
“如果那个世界是真实的,那么我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加入我的户口本……”唐渊嘀嘀咕咕地说着些什么,希拉却听不懂。
就在唐渊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希拉却拉住了他的手,十指紧扣,仿佛生来就是一体。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力道,唐渊回过头来,给了希拉一个疑惑的眼神。
“无论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你的一切,我都会等你。”希拉露出一个温柔到了极点的笑,眼中有着淡淡的包容之色。
“……好。”沉默良久,唐渊转过头去,轻轻应了一声。
他没有掩饰,自然也从来没有认为对方察觉不了。
然后,他们的距离拉短,直至平行,并行而走,衣袖甚至会相互摩擦……
那是爱的距离。
“等等!”一旁被迫围观了整个秀恩爱过程,并且因此心被戳得痛得难以附加的奇萨看着他们要走,慌忙出声道。
“原来你还在这里吗?”唐渊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眼中露出疑惑地神色,奇怪地问道。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被忽略掉了吗?
奇萨十分想说:我现在很难受,我想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静静就是莫尔……
莫尔,我好想你,嘤嘤嘤……
但想了想,莫尔还是决定不辱使命,完成任务。
“我想请你们帮忙。”奇萨深深洗了口气,试图把前面发生的事都忘掉,展现他身为魔兽王的霸气和王者(八)之风(气),严肃地看着眼前的两只说道。
“不用说了,我凭什么帮你,而且我忙着度蜜月,没空。”
“再纠缠,就直接杀了你哦……”
唐渊直截了当地给出答案,眼中的红色愈发深沉,冰冷一片,杀气的阴冷毫无怜悯之心地压向奇萨,来证明他所言非虚。
完全没有之前的表情多样化,无论是幸福还是愤怒。
无情而又残酷,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像这样的蛇精病晚期,无可治愈的病人,你还指望他会多好心呢?又不是做梦。
“我连目的都没说,你就这样下决定,也太草率了吧……”奇萨慢慢垂下了眼。
“目的?”唐渊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还发出了一记充满讽刺意味的嗤笑。
唐渊赤色的眼睛明明是比熔浆更艳丽的颜色,像血,但却始终没有熔浆的炽热和血液的温热,反而比死亡更冰冷。
此刻的他,正拿这双眼看着奇萨,一字一顿地说:“魔兽王室动荡,那么你这魔兽王找我的目的不是很简单吗?”
“是想让我帮你扫平障碍,助你登上王座吧。”
奇萨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终于不直觉地对眼前的恶魔生出了一丝恐惧。
因为他说的,一字不差。
“但……凭什么呢?”
“我凭什么帮你们呢?对我来说,那种幼稚的游戏早在十年之前,我就玩腻了……”
“而且,好像真相并不只这么一点,你似乎还藏了许多秘密呢……”
“但,对这些,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唐渊的嘴唇轻轻勾起一条弧,不露齿,妖异至极,像刀锋一样锐利,似要……择人而噬。
“……”奇萨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正待唐渊和希拉再一次想要离开之际,奇萨突地开口:“如果我能付出让你心动的报酬呢?”
“心动,你难道会知道什么东西会让我心动?”唐渊头也没回,仍是语带嘲弄。
“……我能给你通往人界的办法。”奇萨沉默了半晌,然后闭上眼睛,一字一顿地轻轻说道。
风无声无息地拂过树叶,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昆虫暂隔两三秒后发出虫鸣,在这片安静而又喧嚣的深林中,奇萨的声音清晰可见。
“人界。”唐渊闭上双眼重复着这两个字。
那么会是他知道的那个人界吗?
如果是,那么这个世界到底是真还是假,或者……
连同他之前所经历的人界和这个世界一样,都是假的?
那么,他们呢?
“但通往人界的通道,早在几千年前就被封锁。”希拉没有明确提出怀疑,却直接搬出了事实来指证奇萨话中的不合理。
连天堂地狱之力都无法再次打开之前被封印的人界通道,那么,在深渊中区区魔兽一族,就能做到这种事吗?
“然而,通往人界的通道并不只有那一条。”奇萨的这句话不亚于在潜水滩砸下一颗深水鱼雷。
然而,对于唐渊和希拉来说,却并没有造成多大影响,只是点点头间便接受了这种认识。
唐渊甚至举一反三,望着眼前这只看似可爱的萌宠,语气十分肯定地说:“你们魔兽一族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灵,或者说……”
“你们是人界的生灵。”
三界和人道的通道链接是双方相互的,既然在一边通道被彻底封印,却并不代表那一端的进不来。
“我们是人界的兽人一族。”奇萨也不否认,大方地承认了事实,并且补充了他们来到这里,定居这里的全过程。
“当然现在那里被人类占领,我们无计可施,失去了生存家园的我们只能另寻居所,于是随着一个兽人前辈安居在这里后,越来越多的兽人来到这里定居。”
“最后,乃至整个族群都迁来了这里,形成了深渊的魔兽一族。”
“但我们始终深深怀念着故乡,所以我们在一开始就预留了重返人界的手段。”
“是吗?”待奇萨讲完这篇长篇大论之后,唐渊的确有些意动,他想去人界求证一些东西,所以他停住了脚步。
但他从不做亏本买卖的唐渊直接质疑道:“我怎么相信你?”
“我以我的……”奇萨立马回答道,事关魔兽一族的尊严。
“骗了我,就把你们一点一点全部杀死好了。”唐渊嘴角微勾,扬起冰冷而嗜血的笑容。不等奇萨的回答,就自己解决了问题,虽然手段可能,嗯,粗暴了点……
“……”奇萨默默将已经送至口边的“魔兽王的尊严”呑回了肚子里,接连几次被打断了的他,现在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为什么要抢台词抢得那么丧心病狂……
“当你将你想要杀死的魔兽聚在一起之后,你可以来找我。”扔下这一句话,唐渊陛下拖着他心爱的天使大人开走,继续去“度蜜月”以及丧心病狂地秀恩爱,亮瞎魔兽们的双眼。
毕竟单身狗什么的是不分种族的……
“最后和你们说一件事。”
“虽然变成魔兽一族后,兽人的能力得到了退化,但魔兽王室却保留了血脉中的特权。”
“也就是说,成年的魔兽王室中任何一员都有着……”
“变成人型的权利。”
“完全分不清恶魔和魔兽之间的区别……”
奇萨的声音从风中飘荡过来,一字一句映入他们的心里。
唐渊和希拉消化了这个消息后,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就继续了他们的之前的动作——悠闲地开始了“蜜月之旅”。
魔兽能变成人型,甚至让分不出他们与恶魔的区别这种事,能吃吗?
不能。
既然不能吃,那和他们有关系吗?
没有。
所以还用管吗?
当然是……
不用。
……
“那个,玛丽,哥哥他还在吗?”
玩的有些晚的阿芙贝尔终于在黛妮的暗中护送下,回到了城主府。
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客厅,发现没有恶魔,立马点起脚尖,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地来到了女仆玛丽身边,小声地问道。
“没有,回阿芙贝尔大人的话,瑟雷德大人从今天早上有事出去开始,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所以……”
现在是您回去的最好时期。
已经做过很多次这种事的玛丽孰能生巧,她眨了眨眼,然后配合阿芙贝尔小声地说道。
阿芙贝尔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按照玛丽提供来的情报,踮起脚尖,像只猫一样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地朝她的房间前进。
然而,在打开房门那一刻,她浑身僵硬地看着门里面的一切,甚至试图粉饰太平地将门再次关上。
眼看着门缝越来越小,和里面的一切距离越来越远……
她马上就能逃出生天了!
然而,正待她转身欲逃之际,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那细小的门缝里传来。
“阿芙贝尔,你去了哪里?”
阿芙贝尔浑身僵直,愣在原地,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她的脸上露出僵硬的笑,试图辩解道:“我没有去哪啊……如果你看到了我,一定是你看错了,毕竟很多贵族小姐喜欢仿照我的打扮。”
“是吗?”门内的瑟雷德只是不痛不痒地抛出这句话,完全没有疑问句该有的语气。
这让阿芙贝尔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心想道:这到底代表是哥哥相信了自己,还是不相信自己。
“进来说话。”瑟雷德淡淡地说道。
“可不可以不进来?”阿芙贝尔在门口磨磨蹭蹭,企图做最后的挣扎,她还不想接受最终的“审判”。
“不要让我把话说第二遍。”瑟雷德轻飘飘地抛出一句话,再度对阿芙贝尔“施压”。
始终是不敢欺软也怕硬的阿芙贝尔只能灰溜溜地进了门,坐在瑟雷德对面的沙发上。
两腿并拢,手指相互交握,放在两腿之间,上半身挺直,双眼目视前方,一副严肃正经,十分认真的样子。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她目光却有些飘忽不定,不敢对上瑟雷德冰冷的双眼,似乎有点心虚。
瑟雷德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这个与他的血缘关系最密切的亲生妹妹,一言不发。
一个心虚不敢主动挑起话题,一个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房间的隔音效果十分好,安静得出奇,气氛却有些尴尬。
这场“相持”到了最后,瑟雷德还是打破了沉默,问道:“我之前说过什么?”
然而这句话一出,却让气氛更加紧张。阿芙贝尔盯着脚尖,怯生生地说:“不准去魔兽森林,见黛妮。”
的确,兄长不允许她去魔兽森林,也不准她去看黛妮,之前是对王所说的都是骗人的……
“那么你做到了吗?”瑟雷德缓缓问道。
知道自己的兄长已经知道自己违抗了他的告诫,阿芙贝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为了缓和气氛,她也沉默不语,嘴巴紧紧地闭起来。
然而这种做法似乎在瑟雷德内心燃烧的怒火中添了一捆柴。瑟雷德的声音愈发冷硬,一字一顿地说:“回答我。”
“没有。”从来都是被兄长宠爱着的阿芙贝尔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晶莹的泪水似乎下一刻就会像下雨一样“啪嗒”“啪嗒”地敲碎在地板上,溅起一地水花。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哥哥吗?”瑟雷德无视了心底细微的疼,继续施压,决心给阿芙贝尔一个难忘的教训。
“我错了。”阿芙贝尔深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认错可减刑的深刻道理。
“原来你还知道错啊,那你为什么还要明知故犯?”瑟雷德丝毫不为之所动,似乎铁了心,准备这次给她一个教训。
“我以为哥哥下这条禁令是担忧我的安全啊。所以我才和王他们一起出去见得黛妮啊。”阿芙贝尔委委屈屈地发出细弱的抗议声。
“是吗?”瑟雷德淡淡地吐出这两个字,让人分不清他的喜怒。
“那么你知道黛妮的真正身份吗?”瑟雷德淡淡地问道。
“黛妮?”阿芙贝尔露出疑惑的眼神望着瑟雷德,百思不得其解地说:“黛妮不就是一个住在森林里,而且实力很强大的恶魔吗?”
说到这里,阿芙贝尔灵光一闪,突然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强烈建议道:“哥哥,你把黛妮招揽到城里来吧,黛妮实力那么强,一定会对你有很大帮助的!”
“那样我就不用出城去见黛妮,那么哥哥也不会为我担心了啊。”
“黛妮是魔兽。”瑟雷德淡淡吐出五个字,成功封住了阿芙贝尔的语言功能。
“怎么可能?黛妮明明对我那么好,怎么可能是攻城,甚至让父亲重伤的魔兽。”阿芙贝尔不敢置信地朝瑟雷德吼道。
“为什么不可能?”瑟雷德依旧平静。
“这不可能,这一定是你骗我,不让我去见黛妮的借口!”阿芙贝尔直接红了眼,紧紧盯着坐在沙发上依旧沉稳得可怕的瑟雷德,大声吼道。
“你认为有哪一个恶魔会住在山洞里,住在魔兽森林里。”瑟雷德冷静得似乎没有一丝感情。
他用指尖划过配剑上凹凸不平的花纹,眼神专注,给予阿芙贝尔致命一击:“而且魔兽不会围攻一只恶魔吗?”
“恶魔的血肉对于魔兽来说……”
“可是最好的滋补。”瑟雷德的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冰冷中带着血腥。
“因为黛妮很厉害啊……”阿芙贝尔声音低弱地抗议道,企图垂死挣扎。
“我从来就不会骗你。”瑟雷德面对她微弱的质疑,只是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阿芙贝尔已经无话可说。
她垂下头,伸手捂住了脸,泪水顺着指缝一滴一滴地滑下。
她现在才明白过来,泪水,是冰冷的。
她哽咽着说:“让我自己呆一会儿。”
瑟雷德走了过去,手掌放在妹妹的头顶,轻轻揉了揉,似乎在笨拙地表示着自己的安慰。
他对她说:“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事都能让你如愿的。”
“有时候它所带来的更多的是伤痛,然而一瞬间的欢愉已经能抵过所有的伤痛。”
他声音低沉,似乎隐藏着许多复杂难言的情绪,然而在即将见到阳光的那一刻,却猛地缩回了黑暗中,因为阳光太过炙热,它怕被燃烧成灰烬。
然后,瑟雷德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然而在触碰到冰冷的金属质门把手的时候,阿芙贝尔却突然说了一句:“我喜欢她。”
“我喜欢她看着我的时候,眼神中罕见的温柔。”
“我喜欢她拉着我的时候,心中的细心。”
“我喜欢她不顾自己的形象,陪我一起玩幼稚的游戏。”
……
“所以,就算黛妮是魔兽,我也依旧喜欢她。”
最后一句甚至带了浓浓的哭腔。
瑟雷德依旧保持着握着门把手的那个动作,阿芙贝尔说完之后就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沉默重新降临。
良久,瑟雷德打破了沉默,转过身来,看着阿芙贝尔的背影,露出一个复杂的笑,里面既有浓浓的欣慰,亦有淡淡的悲痛和担忧。
他说:“阿芙贝尔,你很勇敢。”
而我,却是个胆小鬼……
并且准备将这个胆小鬼一直做下去……
“但,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阿芙贝尔站了起来,面对她最敬重的兄长,她的腰挺得笔直,眼眶微带红色,脸上还有泪痕,然而她的目光却始终是坚定的。
她说:“我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后悔……”
“但我知道,如果我现在放弃,绝对会抱憾终身。”
“无论是什么生灵,只要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在一起久了都会有摩擦,你确定能接受吗?”瑟雷德提出了现实性的问题,并指出了那个无可回避的事实。
“而且黛妮是只魔兽,而你是只恶魔。”
“……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阿芙贝尔沉默了半晌,给出了答案。
“那么这三个月里就去黛妮那吧,试试你们能否磨合吧。”
一句话忽地炸开在阿芙贝尔的心头,她下意识地抬头看着他的兄长,他的兄长正对着她笑。
温柔得几乎让人落泪的笑。
随着年岁的增长,兄长的责任越来越多,他也拼命地变强,兄长已经很少笑得这样温柔地笑了。
全然的包容,没有一丝戾气,没有一丝冰冷。
阿芙贝尔拼命想抑制住哭的冲动,泪水却不由自主地划过了脸颊。
“哥哥……”
……
瑟雷德站在窗边,注视着阿芙贝尔离开的身影。
“既然不舍的,为什么还要她走?”勒斯懒洋洋地站在一旁,挑起眼睛看着瑟雷德。
“留下来,让你当威胁我的筹码吗?”瑟雷德头也没回地答到。
“既“既然觉得我这样卑鄙无耻,你又为什么要帮我呢?”勒斯脸都黑了,咬牙切齿道,自从拍卖场的事情过了之后,这个家伙对他的隔阂似乎越来越深了。
“只是为了王位而已。”瑟雷德在看不到阿芙贝尔的背影后,终于回过头给了勒斯一个眼神。
“……”勒斯直接气的转身就走。
待勒斯走出房间后,房间就再次空荡荡的,只剩下瑟雷德一个。
他垂下眼,侧面照来的灯光在的脸上晕出一片阴影。
沉静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