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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回去,林毅带着他回到了之前吃葱花面的地方,叫了两大碗。
那老板还认识他们,热情的招呼着,面放得特别多,还给他们加了不少的肉片,说是上次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叫他们一定要来这里吃上个百次,次次都给他们放肉。
阿木还低落着的心情看到油汪汪热乎乎的面条时就已经好了起来,他本就不是个容易郁郁寡欢的人,很多东西都能让他开心起来,比如这面条,比如林毅吃面时放松下来的神情,比如逐渐凉下来不再闷热的天气。
阿木吃了两碗,肚子都撑得圆滚滚了,林毅便带着他在街上慢慢走着,说是消食,走的也实在是慢,边上逛街的姑娘都比他们走的快,时不时要回头看他们一眼,再用圆扇掩了唇,弯着眼凑到一起窃窃私语。
走的步子多了,阿木就不想走了,找到云朵的宅子,进去和云朵说了好多话。
云朵又胖了些,阿木不知道一匹马原来可以这么胖,肚子都是圆乎乎的,皮毛油光水滑漂亮得不得了,看起来日子过的很开心。
和云朵说了好一会儿话,阿木就开始犯困,毕竟云朵只是喷个响鼻甩个尾巴,最多用那黑漆晶莹的眼睛看着阿木,很好奇的样子。
最后还是林毅背了他。
时间不早了,是该回去了。
但林毅仍走的很慢,走的很久,回到阿木住的地方时,太阳已经落到了屋顶下面,照得连瓦片都是暖乎乎的橙色,四周无风,却并不闷,鼻尖是林毅身上干净的发肤气息,他的脸颊几乎贴在了他脖颈里,温温的,脉搏有力又平稳的跳动着,听着让人安心。阿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林毅身上待这么久,也许真的是有些累了,他熬了那么多晚上没有好好睡,现在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靠在林毅肩上迷迷糊糊。
远处忽然急匆匆的跑来个婢女,布鞋在青石板上快速的哒哒响着,很着急的样子,声音由远及近:“公子!林公子!”
阿木听到有人喊自己,就打起了精神,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又止不住打了个哈欠。他看向来人,发现正是昨天给他送了几次东西的婢女,看样子是急急跑过来的,气喘吁吁不说,脸色时白时红,咳嗽了好几声才止住,行了礼后便问:“公子这是去哪儿了呀,怎么才回来!”声音都拉得尖细起来,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不断的催促着她。
林毅的眉头皱了起来:“主子去哪里也是你能问的?”
婢女脸色一白,忙跪了下来,梳得好好得发髻也有些乱,雪白的额上全是汗水,她忙说:“奴婢实在是太急了些,这才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赎罪。”她道着歉,语速很快,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跪在地上的腿都在动来动去。
阿木忙说:“你没有做错,快些起来。”
婢女站了起来,眼睛看也不敢看林毅,似乎是害怕的很,只是跟阿木说:“林公子,三殿下申时便来找公子了,只是公子不在,三殿下便一直等在厅里,天黑下来时三殿下发了脾气,奴才们跪了一地,公子再不回来,只怕奴才们的膝盖都保不住了。”
阿木一愣,申时?
他看了眼天,现在都快戌时了,顾临至少等了二三个时辰。
阿木踢腾着双腿,要从林毅背上下去。
林毅却抓了他的手,没让他动,又是一阵几乎是难受的压力传来,空气聚成了厚厚的墙面朝着阿木拍过来,险些让他咬到舌头。
不过是几个眨眼的时间,他们已经站在了厅前。
阿木还没缓过神来,就被人抱了下来,紧紧的拥在了怀里。
他耳朵贴着的胸口正剧烈起伏着,心跳都有些急促。
顾临微哑的声音透过胸膛传到了他耳朵里,仿佛隔着层厚重的湖水,有些发闷,他喊了他的名字,带着微微的叹气音:“阿木……”
阿木应了声,抬手抱住了顾临的后背,收了收紧:“公子。”
“你回来了。”顾临又说。
阿木抬头去看顾临,但被抱得太紧,只能看到顾临漂亮的下巴:“恩,我和林毅逛了逛,看了云朵,又吃了东西,这才回来晚了。”
顾临没问他去了哪里,但阿木还是告诉了他。
顾临恩了声,轻轻的摸了他的头发,又用指头将他脖颈里的汗擦了,却仍不放开他,两人在大厅门口站着,厅里厅外跪着许多奴仆,死死低着头,几乎要趴到地底下去。
阿木想到顾临等了那么多时间,就忙解释:“我不知道公子要来,才出去了那么久。公子下次过来的时候要是没见到我,就告诉我门口守着的姐姐,我回来就会去找公子的。”
阿木说着说着,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沉闷的厉害,又有些发寒,他下意识的去看身后的林毅,却见林毅冷着张脸,看着顾临,握到的手紧得发白。
阿木又去看顾临,只是一眼便让他感觉到了陌生。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顾临,眼底仿佛铺满了霜雪,连眼睫上都像凝了冰晶,视线铸就的寒冷叫人心底也要发颤,本来清明寡淡的眼瞳颜色极浅,可叫夕阳暗红的余晖落在了里头,就跟烧了凝住的红火似的,也不知是眼里的,还是仅仅被余晖染了色。
阿木知道顾临平日里温和,可在发了倔时那脾气实在是不好。
而林毅和他接触时间虽然不多,可也不用接触太多,就知道肯定是个破脾气。
两个破脾气对在了一起,就都不说话,光是周身的压力就叫地上的奴仆气都不敢喘。
阿木忙去抱了顾临,拿脸颊蹭了蹭他的胳膊:“公子找我做什么?”
顾临收了目光,低头看了他,眼中有淡淡的光,他说:“给你个惊喜。”
阿木听到惊喜两个字,心里就有些怪怪的,毕竟他准备给顾临的惊喜已经没有了。
准备回屋的时候,林毅突然说:“你的担心完全是多虑。”
顾临停了步子,他没去看林毅,说道:“至少能安全些。”
林毅又说了话,语气里有些嘲讽:“我都能轻松甩开,也不见得能有多安全。”
顾临沉默了会,没有再说话,带着阿木进了屋子。
林毅看着阿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隐去了身形。
阿木糊涂的很,听不明白,就问了:“你们在说什么?”
“林毅带你走的时候,甩开了我安排的暗卫。”他微微低头,亲了亲阿木的额头:“说过什么都不会瞒你,现在才告诉你,对不起。”他说着:“只是以后别再让林毅甩开他们了,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会担心。”
顾临的声音很低,与阿木说话时总是放得更轻,和他跟别人说话的感觉不一样。每次听着顾临在他耳边说着话的时,阿木的心总是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喉咙里也是痒痒的,仿佛心脏正攀爬着喉咙不断尝试着如何跳出来。
顾临靠得近,自然也听到了,低声说着话,还带着轻微的笑意:“心跳的好快。”
阿木捂了捂胸口,耳朵都红着。
顾临一直派人跟着他,他也是到现在才知道,可是他并不介意,毕竟林毅也一直跟着他呢。他担心的是,是不是暗卫看到的,都会和顾临说,所以他问:“他们会和你说吗,我每天都做了什么?”
“只是行踪而已。”顾临说着,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但你今天不见了,所以我问了他们,最近的事他们都告诉了我,包括沙盘的事。”
他忽然亲了亲阿木的额头,声音微微发着哑:“吴凛也拿来了沙盘,而你却不见了,我怕你难过。”
怕他难过,所以早早的就来这里等他。
怕他难过,所以发了脾气,奴仆跪了一地。
阿木轻轻吞咽着喉头的酸涩,认真的摇了头:“我没有难过的,只是和林毅出去逛了一圈。”阿木想了想,还是问了:“你看到了吗,沙盘?”
那沙盘就放在桌子上,想不看到都不行。
顾临点头:“很漂亮,很喜欢。”
阿木松了口气,只要觉得漂亮就好,自己和那少年的辛苦没有白费。
“行军的时候,会带着的。”顾临拉了阿木的手,将他轻轻拥在怀里,低声说着。
阿木一惊,忙说:“可是吴凛的那个比我做的要好多了,行军的时候,应该带着他的沙盘才对。”
顾临没说话,带着他走到了桌边。
沙盘正在桌上,盖头叠好了放在旁边。
顾临伸手,指尖点了沙盘旁那只草编蚱蜢的脑袋,莹润的指甲和编草微褐的颜色竟然十分搭调,好看得不得了。他说:“他的没有蚱蜢,不喜欢。”
阿木被这理由惊得不知该不该笑,眼睛都瞪得圆滚滚了,呆呆的看着顾临。
他想起顾临偶尔展现出来的任性,堂堂北国公主,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因此要走更多路吃更多的苦,可他不在意。那现在就更别说只是一个沙盘了。
顾临捏了捏他的脸,说道:“他做的,他们用,你做的,我用。”
阿木抱了他,眼睛都弯了起来,高兴得不得了,他和那少年的辛苦没有白费,还能帮上忙,这真是太好了。
他仰头去亲了亲顾临的下巴,柔软的唇碰了又碰,说道:“这个惊喜实在是太棒了。”
顾临却笑着看了他,说道:“你以为这就是惊喜?”
阿木心里跳得快,痒的不行,他都不知道还有更惊喜的事情,便问着:“那是什么?”声音里满是欢快。
顾临没说话,他带着他往屋子后头走,那是阿木没去过的地方,该是仆人待的地方,屋外头有好多堆放着的柴火。
进了屋子,才知道是个厨房,干干净净的,一个仆人都没有。
一个瓷白的碗就放在掀开的灶上,里面捂着好多热水,热气腾腾。
因为整个厨房都那样干净,只有那只碗突兀的放在那儿,阿木立即就看到了。
他看向顾临,眼里有些不解。
顾临走了过去,将那只碗拿了出来。
“公子!会烫的!”阿木见他要直接从那热水里拿碗,连忙喊着。可顾临已经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捧着,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碰到水的指头微微有些泛红。
阿木忙抓了他的手,往自己耳朵上放:“快捏捏,捏捏就不烫了。”
热烫的指节捏着阿木的耳垂,把阿木热的整张脸都红了,后悔的想着刚才应该让顾临直接捏他自个儿的耳垂的。
顾临的手放上了,就没放下过,少年的耳垂肉呼呼又绵绵的,不是很大,却圆的很,柔软又散发着淡淡的热气,明明一点也不凉,却把手上的烫意带了个干净。
要不是阿木脸红得耳朵都快冒烟了,顾临还想多捏会。
阿木看着碗里的东西时,惊奇的疑了声。
那是碗葱花面,葱花放得尤其多,还有细碎的牛肉沫子,也许是在炉子里闷久了,面稍微有些涨开了,沾了层晶莹的油光。
顾临抽了双筷子,放在了他手里:“本来想做长寿面,但我觉得你比较喜欢吃这个。”
阿木听了更是惊讶:“这是你做的?”
顾临垂了视线,微侧了脸,低低恩了声,他说:“今日是你的生辰,生辰快乐。”
阿木拿着筷子的手有些颤动:“公子怎么知道今天是我……”
可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见到顾临的第一天,正是他生辰,那时他正漫山遍野的找阿爹给他的生辰礼物,回了家,便看到了哭泣的阿娘和蜷在血衣里满身是伤眉宇却宁静着的顾临。
他们,到了今天,已经认识了整整一年。
不知怎么的,阿木的眼睛酸了起来,垂下的眼睫处沁出湿润的珠子,他眨了,珠子就碎了,晕染了整双眼睛,叫他满眼都是湿漉漉的水光。
他撩起了面条,塞了满满一大口到嘴里,嚼都嚼不动,一点点吞咽着。
咸了。
不知放了多少盐。
阿木差点就笑出来,使劲儿憋住了,又塞了一口进去,滑溜溜的面条涨开后没了嚼劲,软绵绵。
可阿木觉得,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因为他吃一口,就好吃到想要落泪。
顾临一直看着他,眼中难得有抹紧张,见阿木吃得那样快又说:“慢些吃。”
阿木点着头,速度仍然不见,不过一会儿,满满的一大碗面就下去了大半,他稍微有些饱了,速度就慢了下来,一根根的嘬着,不舍得吃完。
顾临忽然问:“好吃吗?”
阿木狂点头。
他又问:“和你在外面吃的比呢。”
阿木眨巴眼,吞了一口面喝了一口汤。
顾临知道他和钱笙还有林毅去吃了葱花面,也知道他很喜欢吃,所以将原本要做的长寿面改成了这个,只是顾临居然会问他做的和外面做的哪个好看,这还是惊到了阿木,毕竟顾临一向是那样的自信,这不像是他会问的问题。
阿木吞了一口面,大声的说:“当然是公子做的好吃。”
虽然咸了,可心里真的觉得好吃。
他忽然明白了,那两个沙盘,顾临,其实也是从心里觉得,他的那个更好的吧。
顾临侧耳听着阿木说话,神情静静的,隐隐带着些期待,在阿木说完话后,他笑了,唇角的弧度比月儿的柔光还要温软些,岁月静好的模样让阿木挪不开视线,着了迷又丢了魂,心里跳得那样响,耳朵都失去了作用。
今天的顾临展现了很多情绪,阿木还没问顾临是怎么发脾气的,是摔了杯子还是冷了脸,叫奴仆吓成这样。
也许是阿木不见了行踪叫顾临太过担心,担心到没有办法再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吃完了面,喝完了汤,阿木的碗就像是刚洗过的那样干净。
他仰着脸,腆着肚子,笑得露出了贝壳般的两颗小牙齿,一脸吃饱饭的奶猫样儿,满足的不得了。
顾临的目光仿佛都在化为柔和的液体,他说:“吃光了。”
阿木点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吃光了。”
他忽然想起,顾临知道自己的生辰,可自己还不知道他的,便问:“公子的生辰是在几日?”
顾临的笑有些停滞,莹润的双眸忽然就出现了些薄淡的雾气,带着也许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迷茫:“我不知道。”
阿木愣了,他想到顾临的生辰就是他娘亲死去的日子,也想到了他父亲是如何对他的,该是从来没有过过生辰。
阿木看着被自己吃得干干净净的碗,心里就难过了起来。
他每年的生辰,阿娘给他做面吃,阿爹给他生辰礼物,一次都没落下过。
而他十六岁的生辰,他原本已经忘记了,可顾临却帮他做了面条。
阿木想了想,又看了眼灶头,忽然笑着说:“公子和我一起过吧。”
顾临看着他,眼睫微微颤动。
阿木仍然笑着:“我不知道公子的生辰是几日,可是我们可以放在一起过的,谁也没说生辰不能提前滞后。”
他这话说得牵强,却是认认真真的样子。顾临看着他,有些迟疑的点了头。
阿木站了起来,他将顾临推到了门口,自己去生火。
现成的面条鸡蛋还有葱花和调味,虽然他不会做长寿面,可是简单的面条他还是会做的。
倒了油,煎了个圆滚滚的鸡蛋,清新的蛋液在油里微微冒着小泡,蛋黄金灿灿的。
煎好了拿出来,再热水,和好了汤料,明明只是放了盐巴和葱花,却香得不得了。
面条放进去,咕咚咕咚冒泡时闷一闷再撩出来,最后放上蛋,撒了葱花。
明明是一碗极简单的面,可阿木做的很认真,小脸严肃得像是在做什么了不得的大菜,烛光印在他面上,几乎是一种在逐渐融化的暖意。
顾临站在门口,身子微微落在了外头的阴影里,可那双眼睛,仿佛是有晶莹的烛火落在了里头,亮得惊人。
阿木端着碗看向顾临的时候,就被他那双眼睛看得心里狠狠一跳,面上红得不行,他垂了视线只是看着面,放到了桌上,说道:“做好了。”声音都轻了不少。
顾临拿了筷子,一碗面,吃得无比认真,每口都咀嚼了很多次。
阿木就看着顾临吃,心里头无比的柔软,他只觉得自己成了云朵般的东西,只想靠顾临近近的,最好一点缝隙都不留。
吃完了面,外头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宫灯都落了下去,只有月亮的光薄沙般散在地上。阿木拉着顾临去洗澡,洗完了澡,阿木拉着顾临回屋子,顾临很安静,顺从的跟着,手紧紧的握着阿木的。
阿木没准备回去了,他牵着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湿润的顾临,拿了巾子给他擦头发。
顾临自吃了面就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看着阿木。阿木擦着他头发的时候,他便从镜子里的倒影看阿木。
睡觉的时候,阿木没上去,反而让顾临先上去,自己搬个小凳子往旁边一坐。
顾临有些疑惑,却顺从的没有动,头发被阿木擦得有些乱。
阿木伸手去拍顾临的臂膀的时候,顾临身子轻微一僵。
阿木忙说:“生辰的晚上,阿娘都会哄我睡觉,直到我睡着为止的。”
顾临眨了下眼睛,视线从长长的眼睫下低了下去,然后便轻轻的闭上了,只是被子里的手忽然伸了出来,也轻轻的拍着阿木的手,仿佛是在学阿木。
阿木笑了,把他的手塞回被子里。
他像是在哄孩子似的拍着顾临的肩膀,一下,两下,三下,又轻柔又缓慢,似是所有柔软的心思都传递了过去。
顾临虽然闭着眼睛,可眼睫微微颤抖着,不知怎么的,便从根部逐渐加深了颜色,仿佛被浸透了水般湿润了起来。有晶莹的东西正在缓慢聚集,直到潮湿成一颗圆润晶莹的珠子,挂在了眼睫上,要落不落。
阿木看着那颗珠子,心里酸涩,手下的动作更是轻。
过了好一儿,顾临的身子才完全放松下来。
阿木看着顾临,总觉得他睡着的样子安静得像个小孩子,和平日里那清冷寡淡的样子完全不同。睫毛长长的,嘴唇柔软得像朵花儿,鼻子也那么漂亮。
看着看着,阿木就像是着了迷,悄悄的低下了身子,悄悄的朝着那柔软的唇上亲了下。
他闭着眼睛,所以没看到他正亲着的唇正悄悄勾了个细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