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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林冉将那份名单放在桌上，静等周允琛洗澡回来。
周允琛顶着一个据说是自家夫人自制的‘干发帽’出来，就听见自家亲亲夫人道：“周允琛，你是不是傻。”
周允琛有些懵，“自小，大家都夸我聪明。”
还从来没有人说过他傻。
林冉：“......你个傻子。”
周允琛在林冉身旁坐下，林冉起身帮他整理湿发。
在古代就是有一个很不好的地方，头发太长不说，还没有吹风机。
要想把头发弄干就得用大毛巾使劲的绞啊绞。
虽然可以用炭火烘干，不过一不留神就会把头发烧掉，还有，在夏秋季节用炭火烤干实在是太热。
林冉站在他身后，“喏，希壬都招了，你看看。”
周允琛一点没避嫌的想法，直接打开那张纸，待看到上面的名单时，眸光逐渐变冷。
林冉就站在他身后，将那份名单看得清清楚楚，“我的天爷哟，这西楼国所谋颇大啊？”
又道：“以西楼国这一手看来，西楼国的国主应该是个挺有脑子的人啊，怎么如今被西洲一挑拨就为西洲国鞍前马后呢？”
周允琛：“西楼国前一任国主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帝王，这一代，平平。”
平平还是一个委婉的说法，以林冉对西楼国如今的所作所为来看，实在是平庸，太过平庸，正在努力将西楼国带向灭亡。
周允琛看着那些个名单，随手抄起桌上的一支炭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林家宅子包括屯田司，炭笔随处可见，全部都是为了服务林冉。
林冉瞅着他用拿毛笔的姿势拿炭笔笑的不行：“都说了，换个拿法，这样拿岂能自在？”
周允琛：“自在。”按自家冉冉那拿法他才不自在。
一边回着，一边写了几个人名勾勾画画。
“先帝时期，处理西楼国那些民众和探子是已过世的武德将军和当时的皇家暗卫。
你说，若是皇家暗卫知道那年有漏网之鱼，那么，如今，这些探子忽然活跃起来，与皇家暗卫有没有关系？”
林冉手上的动作一顿，“你的意思是，西楼国与皇家暗卫有勾结？”
“以前有没有不知道，现在大概是有的。”周允琛圈出几个官员的名字，“这一个是福南府知府，这一个是柳南府的同知，还有这两个一个是安北府的下县县令，这个呢是在大丰东北部，与东楼国、西楼国接壤的县做县令。”
周允琛重点在最后一个人名上画了几圈。
林冉一瞬间就闪过许多不好的想法，眉眼里也多了几分严肃，又道：“那日，我气极，只想到了要把那一群人抓了来审，完全没想到能审出这些来。
如今，怕不是打草惊蛇了？”
林冉的脸色很不好，好不容易拿到一份名单，若是惊了蛇，那不是白费了这份名单。
周允琛沉思片刻，唤了周甲：“将这份名单送给鹰眼的人。另外，再往京城送一份折子给陛下，要快。”
周甲：“是，主子。”
周允琛抓着林冉的手：“此事交给鹰眼，他们的人遍布，由他们来查更快。”
林冉觉得周允琛说得有道理，“你居然还认识鹰眼的人？”
鹰眼直属于丰帝，谁都不知道鹰眼到底有哪些人，该怎么联系。
周允琛：“之前有过接触。”
林冉：“此事，最好还是不要让陛下知道。”
周允琛笑道：“有些事情，瞒是瞒不住的，不若坦荡些好。”
林冉：“也对，咱可是直臣、忠臣！”
二人对此事又讨论了一会儿，林冉忽地想起周甲的话。
“周允琛，你是不是傻？”
周允琛：“……我不傻。”
林冉：“你就是傻。身死道消，哪有轮回之说？”
周允琛定定地看着她：“如观佛三昧海经卷说三界众生，轮回六趣，如旋火轮。
大智度论卷说众生轮转五道，回旋其中。
大乘心地观经卷说有情轮回，生于六道，如车轮之无始终……”
“行了行了，你从哪看来那么多经。”林冉真是服了他，说起经来头头是道。
周允琛一本正经：“华严寺。”
“你去华严寺看经做什么？”
周允琛偏开头，略微不自在地抿抿唇：“第一次从战场上下来……”
“好了，我知道了。”林冉抓紧他的手，有些心疼：“别说了。”
两人沉默，好半晌林冉才听得他轻声说：“冉冉，我相信轮回。”
·
希壬招供，是西楼国人让他如此干的，为的就是想在夏季来临的时候水淹新南府，再传播丰帝任命女子为官，惹怒了上苍，上苍降下惩罚。
林冉得知后，气得不行。
“女子为官怎么了？怎么了？我是在他西楼国当官还是吃他们西楼国的米了？一个二个管这么宽呢？”林冉白嫩的手掌拍在桌上啪啪响，桌子都震了几震。
桃花咽了咽口水：“姑娘莫气，为了那些不值当的气坏了自己可不划算。”
梨花忙点头：“桃花姐姐说的是，陛下任命姑娘您为官，是陛下圣明，这才能造福我大丰百姓。”
六筒有些不能理解林冉。
【六筒：他们只是用你之事做个筏子罢了，并不是说你不能为官。】
林冉气咻咻地：“就是因为这个更加不行。这个官位是我自己挣得的，我为大丰为百姓们做出了多少贡献，我不说让他们感恩称赞，但是，凭谁都不能拿这个攻讦我。”
明明她做的是天大的利国利民利江山社稷的大好之事，偏偏有人看她不顺眼，拿性别说事，简直不能忍。
再说了，人心大多善变，在遭受了苦难后，被人一蛊惑肯定会相信这个说法。
他们不会记得她带来的高产粮食，不会记得她研究出来的便利农具，只会迷信的以为就是女子不能为官，害他们遭天罚了。
林冉狠狠一拍桌子：“娘的，不过一个药丸大的小国罢了，竟然敢在这里挑事，我这就上书陛下，屠了他西楼小国！”
桃花：“……。”
梨花：“……。”
杏花是个老实孩子，实事求是道：“姑娘，就算西楼国是一个……药丸小国，也不是您说打就能打……的吧……”
话音在林冉的瞪眼下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