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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桂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周密在返京的航班时间之前把周正平安送到学校,临别难舍,经过好一阵耳鬓厮磨的亲热周密才不情愿的松手返回机场。
周正回到宿舍已经疲惫的很,扔下行李也懒得收拾,简单的洗漱后就窝在床上睡着了。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大多数都是关于周密的,两人一会儿相聚一会儿分离,有几次都在梦里哭出了声,等睁开眼后又忘记大半的内容。
一直到第二天大亮,阳光晒到周正的后背火烫火烫的,她迷迷糊糊的半醒,正巧听到宿舍里座机电话的响声。
响了很多次,周正总算迎着困顿下床把电话拿起来,没好气儿的一“喂”,里有陌生的声音传来,“请问,是周正小姐吗?”
周正眼睛一瞪,赶忙下意识的耙了耙头发,轻声问道,“我就是,怎么了?”
对方又礼貌的解释说自己在云南买下周正作品的企业官方,深感周正作品之震撼,购买者也希望能有机会艺术合作,所以联系她见一面谈谈。
这个买家对周正来说意义十分不同,既肯定了她的作品又给她开了艺术价值的先河,周正说什么也没想到对方这么快相邀请,赶忙答应了,放下电话匆忙洗漱,过了半个小时,对方已经派了车到她大学门口等候了。
周正随着车一路来到市郊不远的一处企业,看牌子还是什么日本独资的,只是规模并不大,只有一个小院和一栋两层的办公楼,她下车跟在司机先生身后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这样的公司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买自己的画?
进了办公楼,司机又和公关服务人员交接,又她们领着周正前往一楼的某个办公室门外,轻轻敲了两下,得到允许后,示意周正进去。
周正推开虚掩的房门,进了门口先是被室内的装修和开阔惊讶到了,继而闻到空气里满是缥缈又朴素的木质香气,高雅,洁静,却又形容不上来,只十分的沁人心脾,整个房间从里到外都是十分古朴庄重的日式装修风格,深处的办公区更是有一张宽阔的地榻,上面都是日式的方桌、条凳、案脊——几乎一水的实木、黄藤、明竹,淡雅而节制,旁有燃起的香火,云雾缭绕的,给地榻那边添了几丝神秘感。
周正光顾着看,最后才发现有一个人在地榻那边站起来礼貌的对她笑了笑说,“周小姐?请过来吧。”
周正赶忙走过去,这才看清对方是一个四十多的男性,虽然年纪稍长但一点都不妨碍他的风华气度,五官清晰深刻,英气俊美,双目神彩四溢,论品貌竟也是一等一的,虽然一身西装革履但仍旧礼貌的轻轻含胸低了低头歉意的说道,“谢谢周小姐赏光,初次见面,多有打扰。”
周正连连摆手,直呼“您太客气了。”说完忍不住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怎么越是看就冒出奇怪的熟悉感受。
对方也是笑盈盈的给周正让了座,然后自我介绍说,“周小姐,你好,我姓白,是这个日资企业的负责人,我就称呼你周小姐合适吗?”
周正也点头笑笑,“哦,白先生您好,您就称呼我周正就好。”
对方也回以笑容,继续介绍道,“好的,嗯,这里是我们的公司,哦,当然只是桂林一个□□理事处,我也很少过来,其他的主要公司都在北京和上海还有杭州和广州等,我很少过来,这次来也是为了见你。”
周正一听,顿时有点惊诧,“见我?为什么?”
白先生又说,“我个人很喜欢艺术,也做了一些简单的收藏,上次在艺术节看到过你的画,因为喜欢所以就直接买了,也对你绘画的自成一格感兴趣,觉得你对艺术的领悟有十分独到的见解,所以这次也是想请你聊聊可不可以为我们添几幅作品做收藏?”
周正更是受宠若惊了,赶忙说,“您太客气了,我只是刚上大学的学生,哪敢说什么收藏,您要是喜欢,我可以画了送您。”
白先生笑着摆摆手,“不会,不会,不要低估了自己的实力,我是诚意邀请,而且以后还会多有艺术的交流接触,怎么可以无偿赠送?”
他说话温文尔雅,人在高位却能表现的谦逊平和,说话间都是真诚的语态,周正顿时对白先生更有好感,顺着这些话题,两人倒是十分融洽的聊了起来。
期间有电话转入,没想到白先生接起电话来竟是满口标准至极的日语,听的周正一愣一愣的,等对方放下电话看到她的表情,问道,“怎么?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周正赶忙佩服的说,“您的日语太棒啦!”
白先生一愣,瞬即笑了出来,“哈哈,周正你有所不知,我是纯粹的日本人啊,自己的母语怎么会说不好?”
这下周正更是惊呆了,“啊!那,那我要说您的中文简直更棒了!”
“哈哈哈,这实在没什么可恭维的,我在中国忙工作也十几年了,大部分日常生活都在这边,何况家父也在中国停留过很长时间,所以我们家族几乎都对汉语很通啊!”
周正惊奇的问,“您的家族?”
这下白先生点了点头,正色回答道,“是的,我家祖籍在奈良,后来随着家族企业的发展,叔伯以及各家庭的兄弟姐妹在京都、大阪、神户都有,另外,我本名叫白鸟正志,公司的创始人是爷爷,也就是我们的祖父,白鸟鹤广先生。”
周正赶快谦恭的含胸点头对白鸟正志的详细介绍表示感激,又歉意的问道,“那您是不是有公务处理?刚才电话里看您交谈的挺严肃的,我在这打扰您吗?不然我先回去?”
白先生摆手表示不用,忽然转而问道,“你也会些日语吗?能听懂吧?”
周正如实说了,白先生转而用日语说了很多,周正都能对答如流,白鸟正志忽然激动了,他十分肯定周正的语言能力,又格外好奇的询问她日语是自学的还是在语言学校学习的?
周正说是妈妈从小教育的,白先生貌似诧异的很,连续问道,“你没觉得我们两个口音很相似么?”
周正一脸茫然,不知道他所谓相似是指什么,白鸟正志解释说,“我家都是关西人士,只是不知道您母亲是什么经历,怎么会教出这么清楚的关西口音的日语呢?”
周正忽然想起当年在一中中日学生交流大会上,日方的老师们也曾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她只好对白鸟正志说自己的母亲就是中国人,以前学语言也教外语的,日语这么纯熟……可能是学的好吧?
白鸟正志忽然坐直了身体,看着周正轻轻笑了笑,周正只是觉得他亲切温和,完全看不出他笑容里复杂的深意,随后白鸟又拐弯抹角的问了不少关于周正的家教、家庭生活乃至她成长过程的问题——如果在场的换成周密,恐怕早已在前几句就警觉起来,也就没有后面的谈话了,偏偏周正单纯的可爱,加上女性的直觉,心里对白鸟正志都是满满的好感和钦佩,几乎有问必答,诚恳真挚,交谈甚欢。
一直到周正告辞离开的时候都没发现,白鸟全程都是在不停的套话,只以她的一幅油画作品就曲折的了解了周正——不,应该说了解了周正的母亲,白敏熹的大部分人生资历乃至生活细节。
周正收好了白鸟给她的联系方式,明确的说以后会在北京经常见面,也答应了他的油画作品要求,同时拒绝了他预付定金的安排,心心念念的开始考虑绘画的主题了。
剩下的两天时间里,她把丽江艺术节的报告做好提交给了学校,临走之前特意去了市中心之前曾经应聘兼职的艺廊,原本计划暑期要来工作的,现在计划有变她得亲自来解释一下。
艺廊里的负责人接待了周正,得知她要回河北表示很惋惜,周正一再保证暑假结束后回到桂林就来做兼职,负责人同意,又关心的问了她的行程和航班,坚持要送她去机场,周正婉言谢绝后,独自来到机场按照周密给她定的机票登机起航了。
从北京机场出来,周正刚被拥挤的人群冲了几步,就看到周密近在咫尺,不等她走两步,周密已经一把抱过她,紧紧的搂着她的身体贴着他的胸膛,任他在自己的耳边和颈窝里密密实实的吻着,痒的咯咯直笑。
周密嘴上虽然没说心里却是无比感怀周正的回来,他多怕周正一个想不通自己窝在桂林一暑假,虽然他肯定会找过去,但那种心情和现在这样怎么能一样?
周密领着她到了机场的停车位,周正看着眼前的黑色“巨车”顿时有点傻眼,“……这是你开来的?”
“唔,有问题?”
“可是……你什么时候会开车的啊?”周正被他塞上副驾驶,傻傻的看他上车,启动,挂挡,惊愕不已。
“你上高中的时候我就会啊!”
“可你没说过啊?”周正嫉妒的抱怨。
“会的就要跟你说么?”周密斜眼看她。
“当然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周密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哎,我会很多招式,你要知道么?”
“什么招式?”周正呆问。
“床上的招式啊?难道是跆拳道么?”
跳坑无数,防不胜防。
嘭,周密脸上挨了一拳,顺势扯过她的手,开着车轻吮,吮的她脸红娇羞,吮的车里暧昧滋长。
两人一路说着话,大部分都是弥补这一年来没有彼此的生活空白,周正知道了周密自己开车往返,也知道他早已单独居住,背后的原因更是无比清楚,她深爱周密,想到他独自撑着度过这一年的寒暑,心里更是恨自己的懦弱逃避,尽管她这一年的生活也晦暗的像苍老了几十岁一般,可是如果不是他的安排,周正真的不想这样回家。
当然,她也想念周密,也愿意与他长相厮守,可是每当要跨过血缘的这个亲情障碍的时候,她的脑袋里都会满是白敏熹严厉而决绝的脸庞,她要以怎样的态度来面对白敏熹?
毕竟这一年来的几次见面都是不欢而散,她不是固执,更不是不懂事,白敏熹对她的好,对她的养、育之恩是巨大的,她越是领会这种母女亲情的感怀越是痛苦的自我挣扎。
甚至她在飞机上都预演了好几遍,仍旧不知道待会见到白敏熹第一句话该说什么,甚至以后的这些日子要怎么如常的生活。
因为和周密的相爱是不能暴露的,但白敏熹如此的谨慎细微,她真的能做到面面俱到、丝毫不露么?
何况不只是白敏熹,还有同学、朋友、哪怕邻居……周正的担忧纷乱复杂,头疼的很。
汽车停在楼下的车库,周正被周密领着在光线不明的车库里穿梭,走到电梯里,周正看了看四周,连熟悉的电梯都被挂满了媒体广告,周正望着增长的数字,紧闭着嘴不敢说话,周密紧紧握着她的手,电梯门开之前,周密吻了吻她,无比沉稳的说,“最难的时候都过来了,你做自己就好,别的都有我,什么也不用担心。”
周正抬头看看他的眼睛,轻轻的点了点头。
大门打开,直接面对着她的就是白敏熹的脸,激动而复杂无比的情绪各种交织着忍耐着,不容她说话,轻轻抱过她,欣慰的拍着她的后背,慈爱的说着,“好孩子,妈妈很想你,是不是一路很辛苦?”
周正担心的都没有出现,白敏熹果然是白敏熹,没有涕泪长流,没有哭天抢地,她也卸下满腹的忧心,叹了口气,回叫了一声,“妈,爸。”
周清煜在白敏熹身后,一如之前的疼爱,得知周正要回家,早早就回来准备,虽然在周正离开的这一年,他和白敏熹的关系并没有明显好转,但为了周正,他所表现出来的永远都是最合格的父亲。
当然,白敏熹对周密能同时回来也感激万分,虽然不能明说,但母亲思念的热忱是骗不了人的。
父母在厨房忙前忙后的时候,周正再次来到了自己的卧室,这么久没人住,白敏熹依旧打理的干净整洁,任何的小细节都保持着周正高中时的模样,周正打开行李,别的东西都还未动,先拿出“月神”,抱着它,走到写字台旁,轻轻的放好。
周密一直在她身后,忽然问道,“大老远的,这个也一起抱回来了?”
“嗯?哦……我去哪它也去哪儿,当时走的时候就想如果这辈子都不能相见了,唯一还能留个念想的就只有它了,现在……我都决定回来了,它也该物归原位,对吧?”
说完她又将“月神”上自己的照片相框拨开,露出周密的那张,一边指着一边娇嗔道,“你看,我把你保护的多好?我每天在外面风吹日晒褪色的厉害,你还这么新鲜!”
周密看着一前一后相片上的两个人,又看着眼前真实的周正,忽然心里涨的满满的,刚要亲她的嘴唇,周正吃惊的往后躲,低声训斥道,“哦!你疯啦!门都没关,被逮到怎么办?”
周密点头称是,回身“嘭”的一下关上了门,转身抱住周正吻的如火如荼、不可开交。
吃饭的时候,周正的嘴唇还是红艳艳的,周清煜关心的问她是不是路上喝水少上火了?
周正心跳过速,生怕面皮变色,赶紧闷头吃,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该怎么解释自己刚被猖狂的周密从里到外“洗劫”了一番?捏的她现在都觉得胸口又烫又疼,生怕一说话软弱无力的带着颤音更露底。
周密反到丝毫不受影响的端庄吃饭,周清煜跟他聊天,他说话都一本正经到令人发指,周正一边佩服他的胆大包天一边切齿他的臭不要脸。
说到上大学后的一些安排,聊着聊着,周清煜开玩笑道,“哎呀,我儿子太优秀了,这要是在大学里放一圈儿,那还不桃花遍地开啊!?”
白敏熹无奈的摇头笑道,“挺大的人说什么呢!什么叫在大学放一圈儿啊!?又不是猫狗!”
周清煜更是笑,“哈哈,周密,这个女同学啊……”
周密继续低头吃饭,顺便严肃的说道,“爸,我们不谈这个吧,学习重要,我暂时对女生不感兴趣。”
周正端着碗抖啊抖,抖到饭粒都掉出来了——对女生不感兴趣……哎呦妈呀,胸口的小樱桃为什么还是在这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