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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亭的话直直戳中了山神的痛处。他并不是神,而是修行了六千余年的雪山化成的寿妖。因为总顾忌“妖”这个字,他便给自己冠了那神的名讳,自称为山神。他平日栖息在雪原深山之中而或是地下,外面的事情都由山鬼来打理。那些吟唱舞蹈的女子也不是什么仙女,她们是雪妖。
山神微微弯下身子,细细端详着那不起眼的燕亭道:“有意思。你是何人?”
燕亭拉起万劫的手,眯着眼睛说:“我是狼族之人。旁边这位是我的大王……”
要换作平时,万劫许是会被这句话逗笑。可眼下的情况十分危急,他当真是乐不起来。
“人?人我不是没见过。三界六道之物是有灵气的,人的灵气是泛黄的。”山神抬手指了指万劫,“他才是人。而你,周身流彩,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灵气颜色之说,燕亭不是第一次听到,此前入宫收妖的高僧也曾提过。
山神砸了砸嘴巴,说:“也好。不管是什么东西,吃了一定能大补。许是能增长千年修为。”
在旁边一直不吭声的万劫这才开口道:“动她?先从我的身体上踩过去再说。”
山神哈哈一笑,脸庞立刻变得凶唳起来,他狂吼一声:“那有何难!”
他仅仅是那么一抬手,漫天飘扬的大雪急速被他收入怀中。袖笼中的黑气弥漫而出,笼上那越来越大的雪球。
不过是转瞬之间,黑色雪球离手脱落,以肉眼不可见之速度击上了万劫胸口。
万劫被那力量带的生生飞出去数十米,方才滚落在了雪中。他平躺在地上,呕血不止。那有力的心跳已然紊乱,体内五脏六腑如同被巨石碾压而过,生疼生疼。
他尝试着动了动手,却发现一点力气都没有。
如此悬殊的力量如何相博。今日的死怕是避免不了了。只是燕亭……他着实放心不下燕亭。
燕亭大叫一声,拔腿就欲往万劫身边跑。然山神却俯下了身子,狞笑着将燕亭抓在掌中,说:“区区凡人,不自量力!”
他看着燕亭道:“别着急,等会本山神就将你生吞了去。定是不会让你感觉到什么痛苦。”
躺在雪窝里吐血不止的万劫断断续续的说着:“老……东西……我还没死……有种你……”
泪已然模糊了燕亭的双眼。她尖叫道:“别说了!你别说了……”山神之力大家有目共睹,此时他们便如同砧板上的肉毫无致胜的可能,她被吃了去就算了,山神满足了许是能放狼群一条活路。
可他……已经受了重伤,怎地还如此痴傻,非要声称他还活着。他是想证明什么!非要求得一死吗!
燕亭赶紧对山神道:“你吃了我吧。别是为难他了。你那一击,他定也是活不久远。”
山神摇了摇头,又是将燕亭放了回去。别看他已经修成了寿妖,心眼儿却如针缝般狭小,他听不得半句不敬,也受不得任何挑衅。就算这个所谓的狼王的下场是死,他也想在他咽气之前听见一句求饶之辞。
那巨大的手指落了下来,伸入雪中将浑身是血的万劫捞了起来。
“恩,香甜。”他把万劫贴在鼻尖儿上,吮吸着那血的味道。
“既然你要求了,我便从你先开始下口。羊肉吃得太久了,也该换换口味了。”山神咧嘴一笑,探出舌尖,轻轻在万劫的身上舔了一下。
万劫毫无惧意的看着他,目光里尽是凶狠。然他也只剩下这眼睛能动了,竟是连张口说几句刺挠话的力气都没了。
山神舌尖弯曲,卷了鲜血回到口中。他细细品味那血液的味道,正打算说什么戏谑之词,却从那腥甜的滋味里尝出些许不同。
待山神明白过来这味道的来源,他的头皮一下子便炸开了。那高耸若山的躯体,猛然抖动了起来。
山神见着万劫额上有一枚金色的“卍”字印记一闪而过,当即面色大变,神情自从容变成了惊恐,一双瞳仁极度收缩,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那个奄奄一息的狼王。
山神误以为自己的感知出了问题,再次用指尖轻蘸少许血液塞进嘴里。而后他竟是流下了悔恨的泪水,缓缓将万劫平放回了雪地之上。
在一边提心吊胆的燕亭很是不解,本来万劫注定是要死了……为何山神的态度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他不打算把万劫吃掉了吗?是万劫的血味道太差了,他无法下口?燕亭开始胡思乱想了。
紧接着,出现了让燕亭怎么都想不到的一幕。山神理了理衣衫,竟是恭恭敬敬的在万劫面前跪了下来。额头紧紧抵着雪面,连磕三个头,神情恭敬而虔诚。
他口中念念有词:“小的有眼无珠……没看出来您是……莫怪莫怪……”
万劫咳嗽了一声,又是喷出两口鲜血。他艰难而清晰的吐出一个字:“滚……”
“我滚,我滚……”山神说罢又是磕了三个响头,随后带着那一干跳舞的雪妖逃也似得离开了雪原。
燕亭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能轻松将万劫杀死的山神为何要给他下跪?为何说着自己有眼无珠。他是不是将万劫错认成别人了?
此前山神不也说,万劫灵气的颜色是泛黄的,说明他的确是个凡人。既然是个凡人,山神又何故服软呢?
有太多太多的问题充斥着燕亭的脑袋,她觉得自己的脑仁近乎要爆炸了。
她愣神数秒才是回过神来,朝着万劫扑了过去。
他不停得咳着血,双瞳有些涣散,似是没了焦点。
燕亭大哭不止,眼泪扑簌而下。她捧着万劫的脸大叫道:“你撑住!撑住啊!”
“难……”他声音细若蚊鸣。
“难什么难!你不能倒下!”燕亭哭得更厉害了,眼泪不停得凝结又不停得融化,风雪吹在她脸上如同刀割一般刺痛。
“我们才刚刚开始,你忍心丢下我。丢下狼群吗!”
“你……终于……可以……回家了……”
“不!我哪儿都不去!”燕亭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却是赶紧低头俯下了身子,含住他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