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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浴室的水流声,薄云西不自觉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掩耳盗铃般解释给自己听,“有点渴,下楼喝点水。”
下楼给自己灌了一大杯冰水之后,这才觉得刚才口干舌燥的热意被压制下去了。
他站在油画前,看着画中的陆白白依偎在自己身边,微微勾起了唇。
长手长脚的他轻而易举的将画板给拿了起来,站在房间门口环视了一下,将画暂时放在了床的右侧,靠近浴室的那面大墙上。
忽视耳边的水流声,坐在床上拿起手机想要看周严发过来的会议总结,却发现自己根本静不下心。
他向来随心所欲,不会勉强自己,将手机放到一边,看向浴室方向。
但是阿彪说的对,白白今天刚受了惊吓,不适合干那档子事,所以他今天晚上得继续禁欲了,保证他的小姑娘心理方面不留创伤才是最重要的。
陆白白洗完澡出来之后,浴室里的雾气也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薄云西抬眼看去,粉色的睡裙衬的她肤色雪白,湿润迷蒙的眼睛看向你的时候,就像是清晨从迷雾中走出来的精灵一样,自带着仙气儿。
陆白白将秀发随意的绑了个丸子头,耳边的一缕碎发洗澡的时候打湿了,还带着水珠。
“我觉得这里就挺好的呀,你觉得……”陆白白雪白的赤足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面,像是踩在了他的心上一般,没听她把话说完,就直接将她抱上床,将她的一双小脚放在手里,珍而重之的放在自己的怀里。
陆白白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小脚踩上去感觉硬邦邦的,小脑袋瓜还在偷笑着回忆腹肌的触觉呢,就听见薄云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了。
“我觉得放那挺好的,我明天找人把它安上。”
“天气也快转凉了,别赤脚在地上走,容易着凉。”
“有地毯啊。”陆白白明明知道薄云西是在关心她,还故意争执道。
薄云西也不生气,利眉微挑,“你是医学生,还懂中医,应该知道女人第一次之后不能受凉吧。”
陆白白直接认输,悄咪咪的扯过被子盖着自己的身子,也不再贪恋他的腹肌了,气呼呼的躺平打算睡觉。
哪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把这事而说出来的。
再说了,都过一宿了。
薄云西看着她鼓鼓的腮帮子,没忍住捏了一下,得到了小姑娘的一记眼刀,薄云西根本就不觉得这是威胁,反而觉得可爱极了。
“好了,我去洗澡了,你早点休息。”
薄云西没有在再提下午的事情,自然是希望她可以尽快忘掉。
迅速洗完之后,小姑娘正背对着自己睡下了,薄云西关掉床灯,掀开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
等到身上的凉气悉数焐热之后,才动作轻柔的往小姑娘那边靠,还没有伸手想要搂住她时,小姑娘直接翻了个身,小手扒拉着钻进了他的怀里,嘴里还嘀咕了一句,“怎么这么慢。”
薄云西但笑不语,搂着她的手收紧了一些。
第二天早上陆白白醒的时候手里抱着一个兔子玩偶,侧边已经没有余温了,她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八点半了。
果然彪哥说的没错,一天不早起,天天不早起。
手机里来了一条消息,是薄云西发来的。
“起床了吗?林总昨天约我今天早上去工厂视察,忘记告诉你了,起床吃完饭之后,出去的话一定要让阿彪跟紧你,知道吗?”
陆白白笑的甜甜的,捧着新手机,给薄云西回消息,“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累了。”
没过几秒,手机就响了,陆白白抿嘴偷笑着按了接听,“喂?”
耳边传来轻笑,电话的声音有些失真,但是更有磁性了,“现在才起床?”
“我早就起床了。”陆白白毫不害羞的扯谎,掩饰自己的懒惰。
“是吗?我给你做的虾仁煎蛋三明治好吃吗?”薄云西那边有机器轰鸣的声音。
“好吃,你吃过早饭了吗?”
薄云西听着陆白白丝毫不慌的回答,轻声笑了起来。
“我吃过了,我跟林夫人打过招呼了,这段时间你和阿彪中午就在他们家吃饭,然后柏叔去接你们。”薄云西好像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对着话筒说,酥了陆白白的半边耳朵,“柏叔是职业保镖,有什么事也可以帮得上忙。”
“会不会太麻烦啊。”
薄云西想到早上周严给的答复,他严肃的对陆白白说,“我不想在保护你的事情上有一点懈怠。”
陆白白只好答应,下楼吃饭的时候,饭桌上有牛奶,三明治,煎鸡蛋,黑椒牛柳。
她满心欢喜的拿起三明治,想要知道薄云西做的虾仁煎蛋三明治是什么味道的,谁知道咬了一口,陆白白就怔住了。
保姆上前说道,“少夫人,少爷出门前让你下来吃饭的时候给他打个电话,他有事交代。”
陆白白点点头,闷声回了一句,“已经打过了。”
看着手里的培根火腿三明治,觉得脸丢完了,大言不惭的撒谎还不用戳破就已经被发现了吧。
她气呼呼的拿起手机给薄云西发了一个发怒的表情包,就着牛奶将三明治吃完了,小脑袋还不停的点着,内心极度开心。
好吃,云西做饭真的好好吃呀。
薄云西那边看着手机里小姑娘发给他的表情包,一个小团子脑门上顶着两团火花,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以示愤怒。
他温柔一笑,看着聊天的背景图,心底想着他的小姑娘大概也就三岁,不能再多了。
陆白白吃晚饭了之后,就和彪哥一起出门上了柏叔的车。
车上,陆白白没忍住的问道,“柏叔啊,你之前是职业保镖啊?”
柏叔笑眯眯的回答,“是啊,从我爸那会儿就是薄家的保镖兼职司机了。”
彪哥一听也来劲了,“保镖啊,有时间咱俩切磋切磋。”
“行啊。”
到了林宅之后,林夫人拉着陆白白的手上了楼,还没有到治疗时间,就坐在一起聊聊天。
“你昨晚上睡的怎么样?”
“还不错。”林许阳话说的还是很慢,慢悠悠的像个老头子一样。
“恩,按摩呢,觉得怎么样?”陆白白例行问话,脸上的笑意很浅,但确实存在。
“昨天按摩的时候,最后的时候小腿那里有点酸胀感。”
陆白白很是耐心的听他把话说完,然后点点头,“酸胀感是对的,长期躺在床上,没有运动,等过段时间适应了,你下床走路也很方便很多。”
林许阳看着面前稳重的像个大人的女孩子,居然将他从无尽的深渊拉了回来,心底的感激要远远大于初次见面时,被她的美所震撼到的悸动。
“妈,我渴了。”林许阳看向坐在一旁慈爱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他现在没说几句话,嗓子就干的不行。
林夫人赶快站起来,“妈妈下去给你准备,”说完又看向陆白白。
“白白,林姨给你榨果汁好吗?”
陆白白点点头,乖乖的仰起头,“谢谢林姨。”
等到林夫人出去将门带上,林许阳看着娇俏的像朵花一样的陆白白,轻声问道。
“姐姐,你嫁给薄家是你自愿的么?”
陆白白失笑,手里把玩着薄云西送她的情侣款手机,“为什么这么问?”
他苍白的脸上露出少有的激动神色,他在见了薄云西之后问了自家母亲,这才知道给他治病的姑娘,是薄家的少夫人,昨天一起过来就是她的老公,薄家掌权人,薄云西。
“就是觉得你才比我大两个月……”说到最后,林许阳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声音逐渐低了下来。
陆白白微笑这看着他,“嫁给他,确实是我心甘情愿,没有任何人逼迫我。”
但是林许阳就是不信,他从小娇生惯养,看不惯有钱人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就为非作歹,“姐姐,不要怕,我哥哥是警官。”
陆白白哭笑不得的看着油盐不进已经开始往逼良为娼那方面想的林许阳。
听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应该是声带还没有适应,短时间不应该持续说话。
“你现在话说多了容易咳嗽,还是好好休息吧,待会儿扎针的时候可有的你疼。”
加她转移话题,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心底那份要跟自己林深哥哥打小报告的心思越发坚定。
林许阳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听见不让说话就笑了起来,苍白的嘴唇微微勾起,黑亮的杏眼眯成月牙,不由得撒娇道,“两年没说话了,姐姐这时候还要管我。”
这时候林夫人和佣人一起进来了,刚好听见了林许阳的话,直接疾步走到床前,冲着林许阳瞪眼,“现在你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让你别说话,那就把嘴乖乖闭上,这样才好的快。”
林许阳撇嘴,全家他就怕自家老妈,他妈在家说一不二,老爸的存在就是在老妈开心的时候给自己钱花,老妈不开心的时候揍自己逗老妈开心。
所以林夫人发话,林许阳立马就安静了。
将葡萄糖水倒到杯子里,将软管放进去,另一头,递到林许阳的嘴边。
陆白白接过下人端着的橙汁,轻抿一口,味道还不错。
时间快到了,林夫人也已经出去了,房间里就只剩下陆白白,林许阳还有彪哥。
彪哥帮忙将林许阳的上衣脱了之后就安分的坐在一旁,陆白白也全神贯注的坐在床边给工具消毒。
她昨天想了一个新法子,在原本的效果上会好上很多,但是会基于之前的疼痛翻上几倍。
她看着林许阳,小小的身板上没有几两肉,看着她清洁工具时眼底都是新奇,陆白白还是放弃了新疗法,毕竟还不知道林许阳能不能忍受老疗法的疼痛,就贸然换疗法,可能会适得其反,保险起见,还是算了。
“这是你第一次清醒的时候治疗,过程会有点疼。”
林许阳笑的天真,嘴角还漾起了一个小小的梨涡,“没关系呀,比着更痛的我都熬过来了,这点不算什么。”
陆白白点点头人往往都是在一瞬间长大的,他或许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之后,小小年纪更通透了吧。
陆白白全神贯注,将针扎扎进穴位,拿另一根针是瞥了一眼林许阳的表情,还算淡定。
随着她第一次的布针已经结束时,林许阳脑门已经出了一层汗。
陆白白拿起备好的毛巾,在他额间轻柔擦拭,“是不是有点疼,疼可以喊出来。”
林许阳笑的虚弱,可是明显的是,眼底的光亮胜似从前。
“喊疼的话姐姐会手下留情么?”
陆白白挑眉,“应该不会。”
林许阳嘴角的梨涡浅笑,一副我就知道的神色。
陆白白看着他,心想倒是小瞧了这个比自己小两个多月的孩子了。
一番插科打诨之后,林许阳没有一开始那么紧张了,陆白白也是更加的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针灸上面。
一个小时过去了,陆白白将第一次布的针悉数拔下,看着林许阳额间的汗又浓密的一层,却死死的忍着疼不喊,但是也没有肌肉格外紧张收缩,造成影响她下针什么的。
陆白白再次拿起毛巾,看着他额间的碎发都被打湿成一绺绺的,到底还是个小孩,自己的压力有点大。
“要不我给你扎一针,你睡会儿?”
陆白白试探的问。
林许阳也大概知道陆白白的良苦用心,小声的问,“接下来会更疼是吗?”
“现在的都是将你体内淤塞住血管的东西化开,所以你疼,等会儿扎脑袋的时候那才叫疼。”
这倒不是陆白白唬人,她学这的时候连老师傅都说了,很少有人能忍到这一步痛不喊不叫的。
薄云西是她遇见的第一个。
“睡得话会影响治疗么?我想早点站起来。”
扎一针睡着确实方便,但要说影响疗效,确实会有一点,这也就是她一开始治疗薄云西的时候压根不打算让他睡着了治疗的原因。
但是也有他本身就是处于昏睡状态的,醒后又能熬过这才干脆直接治疗的。
看着他想要站起来的迫切眼神,也就没再多强调什么了。
“那我开始了。”
林许阳没有回答,眼神里的肯定给了陆白白答案。
陆白白在他额头找准穴位,将针推进去,看着林许阳惨白着张脸,眉头皱的紧紧的,喉间逸出略有些沙哑的痛呼,她都有点觉得自己像小时候至尊红颜里的童年噩梦盈盈了,而林许阳就是那可怜的多多。
林许阳嘴唇痛到哆嗦,索性他现在动不了,不然她很担心他身上的针。
“再坚持一下。”陆白白乘着那股劲,将第二根针也落在了正确的穴位上。
“妈……阳阳好疼。”林许阳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人生生的爆开了一样,疼到他五脏六腑都是疼的,饶是男子汉大丈夫,尽管在女孩子面前,他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疼了下意识就喊出来了。
他低低的唤了一声,眼角泛红,沁出了一点泪花。
陆白白看着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只能说,“拔针还有一会儿,要不然你睡一会儿,睡着了就好了。”
林许阳本来想说咱们聊会天吧,顶着这么些针根本睡不着,但是感觉眼睛都不想转动一下,就作罢了,闭上眼睛养神了。
陆白白还得算着时间,就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
等到第二次布的针时间到了,她飞快的把针拔下,撇了一眼林许阳。
他刚好把眼睛睁开。
“感觉怎么样?”
林许阳休息了一会儿,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胸间於了一口闷气,现在好多了。
他惊喜的发现,自己的手指可以动了,连忙上下晃动给陆白白看。
“后面会越来越好的。”陆白白顺势给他把了下脉,“你现在手指能动了,那就证明晚上给你按摩的时候,小臂会疼一些。”
林许阳眨巴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喉间干的要命,身上力气都被抽干了也不想说话。
陆白白看着他干的有点起皮的嘴,连忙问道,“要喝水吗?这时候喝点葡萄糖是好的。”
林许阳再次眨巴眨巴着眼睛。
陆白白端起水杯将软管的另一头放置他嘴边。
林许阳咕嘟咕嘟的喝了大半杯,这才喝够了,感激的看着陆白白。
时间差不多了,陆白白要将最后两根针拔下,她看着林许阳,拔针会痛,还不是想下针是那样连绵不绝的疼,而是一瞬间的刺痛,所以她没有给林许阳打招呼,直接将针取下。
林许阳眉头一皱,也就过去了。
清洁工具的时候,林夫人敲响了房门,走了进来。
“白白,云西来看你了。”
薄云西先前说既然她和自己的母亲闺蜜相称,称呼自己薄总总归是不好的,就顺着正当被叫法唤他云西就可以了,林夫人也就没有过多客套。
薄云西五官英俊立体,浓黑的眉毛配上深邃的眼睛,一身黑色合体的西服衬着周身的气质,显出一种矜贵却不自觉的带有距离感。
只有陆白白知道,他待人冷漠而非冷酷,待自己更是温柔至极。
“云西,你来啦。”
在看见陆白白的那一刻,薄云西周身的冷漠疏离气质立马消散殆尽,双眼立马锁定坐在床边的陆白白,眼底的墨色染上一抹暖意,嘴角都微微勾起。
跟着进来的还有林总,两人走向自家儿子跟前,林夫人看着儿子湿透了的碎发,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脑门。
“妈,我手指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