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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神机峰.
凤浅歌正站在峰顶的一个悬崖边,山上无四季,温暖的山峰吹得她白色的道袍猎猎作响,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只随时都会迎风而去的蝴蝶.
已经醒来一个月多了,这段时间的凤浅歌格外的沉默,就好像是一个木头人般.
叶璃嫉妒的眼神她视若无睹,林婉清的冷嘲热讽她恍若未闻,就连那看起来比较和善的师父和大师兄,她也没有多一句好话.
通过这几人的话,她大约也猜出了以前的自己是怎样一副模样.
呆呆傻傻,每天都会对着人傻笑,别人叫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为此,神机宗的弟子也没少嘲讽她.
可是不是为何,明明他们已经描述的很生动,她总觉得她们口中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但是就算她绞尽脑汁依旧想不出自己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在想什么?"
墨白在她身后来了有一会儿了,看了一会儿,见她依旧没有扭头的打算,这才出言.
微微转过身,逆着朝阳,凤浅歌能够清晰的捕捉到墨白眼底深处的深邃,她知道他一定有什么瞒了她.
"浅歌,随我去见掌门师兄！"
两人间的对视被打破,一个枯瘦的身影晃晃悠悠的出现在墨白的身后,仿佛凭空出现,又仿佛他本就是该在那.
"宗主.宗主要见他?"
墨白有些诧异的回头.
"臭小子,看什么看,掌门师兄就不可以见她吗?"墨惊鸿怒了,白了墨白一眼,要知道平时这个大弟子是乱棍也打不出一句话的,今天竟然主动问自己问题.
许是看出了墨惊鸿的小心思,墨白有些无奈,但还是再一次问了一遍.
"是啊,我也奇怪呢,这掌门师兄不仅要见她,竟然还说她因为孝心错过了这次的内门武比,要重新给她一次机会."
明明是好事,墨惊鸿却看不出一丝兴奋,相反那紧皱的双眉间是难掩的忧.
墨白又何尝不懂他话语中的意思,若不是自己这师父性格孤傲,不把任何一个人放在眼中,收徒又少,或许他才是这一任的神机宗宗主.可就是这样,他这个混日子的人依旧占领了只有宗主才能住的神机峰,这其中的玩味就不用多说了.虽然表面上宗主并不介意,但墨白还是瞧出了一些端倪.
见墨白不再理会自己,墨惊鸿自找没趣的撇了撇嘴,一边抓向凤浅歌的手,一边道:"浅歌,我们走,别理他！"
本能的缩了缩手,又觉得太过伤人,凤浅歌挽起一抹笑朝着墨惊鸿点点头.
神机峰离宗主所呆的天机峰有些距离,在墨惊鸿的带领下,一路走来无数弟子朝着墨惊鸿行李,也有无处人对凤浅歌投去了审视的目光.
那些目光落在身上,凤浅歌并未有任何不适,脚步轻轻跟在墨惊鸿身后半步处.
刚进入到天机峰的大殿,墨惊鸿带着凤浅歌向前走了几步,便在大殿中央停下了脚步.对着坐在上首的神机峰宗主点了点头,就算是行礼了.
"师兄,凤浅歌带到."
说完还向凤浅歌调皮的眨了眨眼,弄得凤浅歌很是无语.
"凤浅歌拜见宗主"
有怎么样的师父就有怎么样的徒弟,在这点上,从凤浅歌打招呼的方式就可以看出.
虽然现在的凤浅歌脑袋中空荡荡的什么都不知道,但也没有低人一等的感觉.
下面两人算是行礼后,上面却是短暂的沉默.
墨惊鸿与自己同辈,一向孤僻,宗主墨一言也不期待他对自己行礼,早就习惯了.可是凤浅歌只是一区区外门弟子,怎能对自己如此无礼.
"你就是那个忽然开了灵智的女孩儿?"带着不悦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开了灵智?
对于这个形容词凤浅歌有些不悦,虽然她没有记忆,但模糊中总觉得这个词不怎么好.
就像凤浅歌想的那样,听到墨一言这么形容凤浅歌,墨惊鸿也有些不悦,凤浅歌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开了灵智一半都是形容灵兽的,想她好端端一个徒弟,竟然被形容成灵兽,墨惊鸿能开心的起来吗?
"师兄还望慎言！"
低沉的声音从墨惊鸿并不高大的身体内传出却格外的有力量.
墨一言并不觉得自己有说错,但也知道墨惊鸿的脾气,这才婉言道:"是师兄口误,还望师弟不要介怀才好！"
边说,墨一言便带着歉意的笑容从阶梯上走下来,确实让人生气不起来.
"你就是那个被师弟用丹药救醒的弟子?"
其实墨一言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问话的时候声音也拉高了几分,似乎再有你不回答就是没有礼貌之意.
"你说是便是吧！"凤浅歌淡淡答道,漫不经心的表情看不出一丝的恭谨.
"师弟,你用那般珍贵的丹药就是要救这样一个没有礼貌的弟子?"
被凤浅歌的反应惹怒,墨一言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脾气.
"师兄,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没礼貌,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没礼貌了.从进来到现在,都是你一直在为难我们家浅歌,她可是恭恭敬敬的回答了你每一个问题.倒是你,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我知道,你是因为那颗丹药的事情不开心,可是那丹药是我的东西,我拿来救我的弟子,我开心！"什么叫护短,在这点上,墨惊鸿做了最精准的诠释,先是面不红心不跳的踢凤浅歌辩白,再将一捧脏水都泼到别人身上去,别人解释,那就是掩饰,若是不解释,那就是坐实.
一直以来,墨一言在对话上从未输过墨惊鸿,那是因为墨惊鸿懒得跟他计较,可是这一次,他确实触了墨惊鸿的逆鳞.
"师弟说这些,我就不开心了.我乃堂堂神机宗宗主,怎会与一个外门弟子计较这些！"
既然无力辩白,墨一言就说起了大道理.
本以为墨惊鸿会哑口无言,哪知道他竟然顺杆子往上爬:"师兄这样想便好,我这个弟子已经是筑基期水平了,可惜为了一份孝心,去了灵兽崖,这才所过了内门武比,不知道师兄可否给她一个机会."
若不是为了这个原因,墨惊鸿才懒得与墨一言说这么半天.
闻言,墨一言的目光猛然扫向凤浅歌,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只可惜,凤浅歌的脸上只有漠然.
"师弟也知道这内门武比一年才一次,今年的已经错过了,若是再举行一次,恐怕弟子们会有怨言！"
之前墨一言就是用这个理由将墨惊鸿骗过来的,现在看他们一点感恩戴德的样子都没有在,这才出言为难.
"你想出尔反尔?"
师兄都不叫了,墨惊鸿一个箭步挡在了凤浅歌面前,阻挡了墨一言的压迫的视线.
"在师弟眼中师兄是这样的人吗?只是这宗门的规矩不可破,相比师弟虽然玩世不恭点,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墨一言说的那一个叫冠冕堂皇,若不是顾忌凤浅歌还在这,墨惊鸿或许早已跳起来跟他开打了.
"哼,那师兄今日唤浅歌来有何事?"强压下心底的怒气,墨惊鸿道.
"呵呵,师弟,你这脾气迟早要吃苦头的,今日叫她前来确实跟这次武比有关,既然你这弟子已经达到了考核的资格,那我便给她一个机会.前几天,山下一个家族前来求救,就派你的弟子去帮忙处理这件事吧！"墨一言笑着解释道.
认真的思索着他话语中的一丝,墨惊鸿脸上一片阴沉.
"好,我去！"
还没等墨惊鸿想出个所以然来,凤浅歌就横跨一步从他身后走出,一袭白衣将她纤瘦的身形衬得扶风弱柳,但说的话却是简短有力.
闻言,墨惊鸿与墨一言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凤浅歌身上.
前者担忧,后者却是带着审视.
"我去山下处理这件事,进入内门！"
凤浅歌又重复了一遍,眼神中满是坚定.
"傻徒儿,你可是想清楚了,你还不清楚是什么事就这般贸然答应,不怕."后面的话,墨惊鸿没有挑明,但大家都清楚.
对上墨惊鸿深邃的眸子,凤浅歌嘴角扬起了醒来后最真心实意的一抹笑意,因为她感受到了眼前老者的纯粹的担忧.
"我会回来的！"
凤浅歌并没有说怕不怕,只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听到她这般说,墨惊鸿的担忧去了不少,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不愧是我的徒儿,有为师当年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