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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明媚,月下之人更显妖娆。
终于熬到了结束,王默向几个大妈挥手告别,拖起大音响回家了。
这个时候,王玉清忽然从人群中蹦了出来,
“老大,我来接你收工的。”
说完她就殷勤的要去给王默拖音响,一俯身,还是忍不住,鼓着嘴颤笑。
“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吗?”王默说着又想到了什么,歪了歪身子细声问:“她回家了吗?”
“谁?”王玉清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噢噢噢的明白。摊摊手:“还在你屋里,只怕不睡了你,不肯罢休呀!”
冷瞪王玉清一眼,王默走路的步伐不自知的减缓了,好像是抗拒着回家,俊朗的脸上布满了愁容。
“没事的老大,你要是不想被她睡的话,今晚咱俩一屋。”
王默又睼眸看一眼身边的妖精,推一把她的小脑袋:“再胡言乱语,我把你扔南淝河去。”
“哈哈哈,干嘛要把我扔南淝河呀?那么远。”
王玉清笑着,蹭一下他胳膊,挑着眉问:“你现在心里是不是特后悔带我来?”
白她一眼,懒得搭理了。
夜在渐渐下沉,晚风渐凉,兄妹俩走进小区,身后的大音响在地砖上哒哒哒的蹦着。
……
“王默,你回来了啊?”孙雯雯给他们迎开门,真拿自己当人家的小媳妇了,贤淑的去接大音响、把拖鞋规规整整的摆放。
走进屋子,孙雯雯担心王玉清拿刚才的事情向王默告了状,咬唇看王玉清一眼,走去酒柜前把那瓶红酒拿了出来:“王默,今晚还喝酒吗?刚才玉清妹妹把它打开了,我看就喝掉吧?”
孙雯雯说着,把红酒倒进了醒酒器,又回头补充说:“这个酒不醒一下会很冲,玉清妹妹不懂,我刚才一时说话急,没注意方法,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生气……”
“噢,不生气不生气……,”王玉清大度的摆摆手,既也知道孙雯雯的意思。
王玉清说着甩掉鞋子、往沙发上一趴,脚丫互相搓着。
孙雯雯又深情的看一眼王默,眼神晃了晃,搁下红酒瓶又说:“王默,你是不是要洗澡呀?我帮你把换洗衣服放在洗浴室了。”
“哦,谢谢了。”王默有些难为情。
就是她亲妈在家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照顾过自己,一时间心中是百味陈杂。
再看一眼一回来就趴沙发上打游戏的王玉清,后者简直就是一滩烂泥。
“你能有个女人样子吗?”
王默在她的脚丫上用力一捏,后者疼的一缩脚,转过头去虎睼着,满目凶光。
“王默,你‘媳妇’说的对,快去洗你的澡吧!站这里,我看见你就烦。”
“咱俩不知道该谁嫌谁烦!”王默最后撇一眼这无拘无束的小妖精,又冲孙雯雯笑一笑,去了洗浴室。
孙雯雯被王玉倩口中的那句‘你媳妇’说的面红耳赤,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手指头不自觉的相互扣着。
待王默去了洗浴室,孙雯雯这才想到为刚才的事情填个路。从醒酒器里给她倒了杯红酒,饶有歉意的赔笑道:“玉清妹妹,刚才的事情是我不对,对不起哈……”
“啊没事没事,我都要忘了。”王玉清朝她咯咯咯的笑着,心里倒真也没怨她。几十万的红酒,搁谁也不会有好脾气。这样还能和平静气的来道歉,可见这个女人城府有多深。
“雯雯姐,你是不是在和我家王默处对象呀?”王玉清品一口红酒、扔一粒瓜子进嘴里,咀嚼着问。
后者脸又红了,难为情。
“没有。”
“那你在追他?”
“啊?”
“我看你这么照顾他,比她妈都体贴。”
孙雯雯沉下脸,手掌搓了搓,不知道怎么回答。“朋友一场!都是我应该做的……。”
“噢……”王玉清故作释然的点点头,忽又古灵精怪的眯着眼睛笑道:“那就没问题了。我刚才还在自责呢,以为来的不是时候,充了电灯泡。”
王玉清说着又茗一口红酒,唇上溢着红酒那稠韵的混红。
眼珠子左右晃了晃,王玉清忽又问道:“雯雯姐,你今晚能别回家睡吗?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啊?”孙雯雯没想过她会忽然提这个要求,一时间思维短路。
王玉清咽掉红酒,盘腿坐好,一本正经对孙雯雯说:“我严重担心我家王默想x我,明里暗里暗示好几回了。你看,今晚红酒配朗月、孤男寡女,不发生点什么都愧对这么好的红酒。”
孙雯雯一时哑然。
“王默他……不是那样的人!”孙雯雯咽了咽喉说:“而且,你们不是亲戚吗?”
“对呀,就因为是亲戚,万一擦枪走火怎么办?”
王玉清说着做出一个细思极恐的表情,接然又故作醉态的拢一把孙雯雯的膀子,眼神瞟一下茶几上的红酒:“要不,待会儿咱俩联手把他灌醉,然后你跟他一屋。等到明天之后,我就有嫂子了、他荷尔蒙有地方发泄,就不会打我注意了!”
“啊?”
说话间,洗浴室的门动了动,王默抱着脏衣服走了出来。
“王壮实,该你洗澡了。”王默喊了句,把脏衣服送去阳台的洗衣机。
“啊,我不想洗,你让雯雯姐洗吧,她今晚不回家住。”
孙雯雯闻言脖子一红,暗自里晃了晃王玉清,不让她说。
“什么?”王默诧异,看向屋子里的孙雯雯。
后者反而待不住了,眼神晃了晃,尴尬的笑笑说:“额……,不是的,我该回家了。”
她说着朝王默浅浅的笑笑,又指了指身边王玉清:“王默,玉清妹妹好像喝醉了,你方便照顾吗?”
“哦,没事的,你先回家吧!”王默在阳台里说,那里传来洗衣机转动的轰轰声。
“那……,我先回了?”孙雯雯显然不是太情愿,但到了这份上,进退维谷。
“哦,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
水到渠成,把孙雯雯逼出了家门。这时候王玉清才蹦下沙发,跑去酒柜又取了支高脚杯。“呐~!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庆祝你保住了贞操啊”王玉清捂着嘴咯咯咯咯咯笑了起来,笑的没心没肺。
王默还是要感激一下王玉清的,没有她在的话,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孙雯雯的感情。
在和孙雯雯相亲之初,王默就曾明确的告诉过她,自己心中有个人。可对方还是这般执着,这是王默的烦恼,可也让他感动和愧疚。
再看一眼拿在手上的红酒,它就像孙雯雯投入而来的感情,它浓稠、混红、炽烈,然而,却不该属于自己。
“好喝吗?”王默问了句。
玉清忙点点头,昂着脸笑:“Chateau Latour酒庄的红酒真不是盖的!”
王默却只是闻了闻,搁下高脚杯,径自去了阳台。
阳台有洗衣柜,按了镜子。王默平时洗漱都喜欢在阳台,光线好。
往手心挤一把剃须膏,涂脸上,王默对客厅里醉生梦死的妹妹喊道:“王壮实,你还是先洗个澡吧?脏衣服拿出来一起洗了。”
王玉清捻着高脚杯正感舒坦,不愿意动,随意应付着:“知道啦!喝完这杯,就去。”
而当王默刮完胡子,就看到王玉清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半个身子塌拉在地上,嘴角流着涎液,喃喃呓语。
“我靠,你不是说去洗澡的吗?”王默捏了捏她的鼻子,试图叫醒她。
又晃了晃王玉清的膀子,见真的睡死过去了,眉梢塌了塌,拦腰把她抱起来、送去客房。
而就在这个时候,王玉清忽然眼皮闪了闪,胳膊往王默的脖子上一挂,蹭了蹭脸,梦呓道:“死王默,打我,……”
王默以为她醒了,叫了声,又晃晃她的脸:“喂,别装了……”
但王玉清真的是睡着了,口中空咀嚼了几下,从下巴里淌下几滴口水。
喟叹一声,王默还是将她抱去了客房,没能给她换洗,就扔在了床上。
……
孙雯雯今天极致的发挥了一个贤女本质,把屋子打扫的很干净,桌椅摆放整齐,满屋子亮蹭蹭的。
家里收拾的干净了,心情也就会愉悦。
但再转悠到王玉清待过的地方,王默愉悦的心情一下子就雾霾起来。
地上的瓜子壳和栗子皮,王默勉强可以忍了,可当他看到沙发上的红酒渍时,顿感呼吸困难,恨不得把那熟睡的王玉清揪出去扔马路上。
王默没有多严重的洁癖,但这个人有强迫症,看见污浊不把它洗干净,总觉得如鯾在喉,睡不着。
拆洗沙发垫比较麻烦,洗干净晾晒好,这已经是深夜了。又开门看一眼熟睡的王玉清,这才回房睡觉。
这夜睡的浅,脑子沉甸甸的,断断续续做了些稀奇古怪的梦。
当第二天被闹钟吵醒时,王默伸展臂膀打了哈气,正揉着忪眼,忽然眼前一怠,吓了一跳。
王玉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自己的房间,此事正一脚踩在窗户边、半个身子都已经探出了窗外。
商品住宅高层不允许安装户外防护网,王默又嫌在家里按个防护网难看、也是为了省钱,所以窗户一直都空着,没有防护措施。
王默吓了一声冷汗,一咕隆跳起来,去问她要做什么:“王壮实你干嘛?不是想要跳楼吧?我可没对你做什么哈”
王玉清从窗外转回脸,对自己笑一笑:“王默快来帮我一把……”
说着,王默就看到王玉清从窗外的空调外机上,提起一只雏鸟。那是一个斑雀的窝,斑雀每胎都是一对,两个雏鸟还是嘤嘤待哺幼崽,身上的毛管还未脱落。
“你抓它做什么?快放回去。”王默跺了跺脚指责,迎上去抓住王玉清的腿,确保她不会掉下去。
“大姐,这可是25楼呀!掉下去的话,捧都捧不起来。”
“老大,你先把这一只拿一下。还有一个。”
王玉清说着把一只雏鸟递给王默,对自己安危倒是毫不在意。“诶呀,你拿一下嘛,老是拽着我腿干嘛?”
她说着甚至抽了抽腿,随着她的动作,王默紧张的要死。
“好好好,你先给我。”王默只好先稳住她,伸手接过那只张着黄嘴丫,呀呀呀吟叫的雏鸟,内心悲悸。
“王壮实,我先替鸟妈妈骂你一句:你个神经病!”
王玉清没有搭理他,太远,手指头只能碰到鸟的脖子。
“好啦……”
最终王玉清手指夹着鸟脖子把它提了起来,可怜的小雏鸟被提在半空,四肢乱舞,却因为被夹住了脖子叫不出声,极为痛苦。
得偿所愿,王玉清这才跳下窗户,捧起自己的战利品得意洋洋:“王默,看,这是老鹰吧?我要把他们养大……”
“养你个头。”王默气的直哆嗦,赶紧关上窗户,心里盘算着,哪怕下个月工资扣的只剩一百块,他都要想办法把防护窗安装上。
“王玉清你真的不怕死是吗?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你特娘的是不是脑子有病啊?”王默扯着喉咙喊,恨的牙痒痒。
“你脑子才有病。”王玉清不服气,朝他冷哼着。
但再转身看两只雏鸟,还是忍不住欣喜,手指摩挲着,激动地问王默:“老大,你给他们起个名字吧?等他们长大了,回头我去宠物店做两个钢牌,挂他们脖子上。”
“养不活的!”王默斜她一眼,伸了伸手:“给我,我把它们送回去。”
“不要!”王玉清抗拒的扭过身,朝王默皱皱鼻子、捧着走出了房间。
“大姐,我们今天还要去上班呢,你不会打算带着这玩意去上班吧?”
王玉清从门外探回脑袋问:“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连地铁安检那一关都过不去。”凝了凝眉心,王默又语重心长的对她说:“王壮实同学,咱们现在是大人了,有点公德心、有点善心,好吗?人家鸟妈妈发现孩子丢了,得多伤心啊!”
王玉清有些为难,虽然知道王默说的都很对,但还是舍不得。
“王默,我们留一只好不好?在你家里养着,我得空就来看它。好不好?”
“不好。”王默苦笑:“真的养不活的!”
“为什么?”
“野生鸟哪有那么好养?而且幼鸟没办法自己进食,进食时段也很短,等我们下班回家,它就已经活活饿死了。”
腮帮鼓着气,王玉清还是很难取舍,甚至吸了吸鼻子,有种生离死别的悲恸。
可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顺了王默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