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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支子易三人吃过早餐后便上了包车赶往市中心医院。
到了医院后,达瓦的表情便十分焦急,黑眼圈也越发明显,一看就是没有睡好觉。
说句实话,任何人在面对巨大压力的情况下,都难以做到心如止水,或者睡个安稳觉。
“你哥哥还没有苏醒,颅脑损伤的程度较严重,要尽快做手术。”
达瓦大哥的主治医师皱着眉头缓缓说道,他的内心也十分沉重。
支子易和江景看着主治医师前手足无措的达瓦,都觉得他有些可怜。
此刻的达瓦痛苦地流下眼泪,“怎么会这么严重?”
紧接着,他便抓着主治医师的手,“医生,你一定要救救他!我求求你!”
眼看达瓦要跪下,主治医师只好连忙扶起他,叹了口气,“医院也不是我开的,更不是做慈善的。虽然你哥哥的伤势十分严重,但是也要尽快交钱才能做手术啊!否则耽搁久了……”
后面的话,主治医师便没有再说了,只是留给达瓦一个惋惜的眼神。
达瓦悲伤地低着头。
今天是朝山节,信仰佛教的善男信女在这天都非常虔诚,也非常喜悦。
可是。
亲爱的佛祖。
你看见信仰你的弟子如今这般悲惨,你为何不怜悯怜悯我?
我快要死了。
达瓦不过十八岁的年纪,他接受不了这种现实。
但是,不接受,也得接受。
支子易低声用藏语问达瓦,“你大哥出车祸时,有抓住肇事司机吗?这些费用都应该由他来承担。”
达瓦绝望地摇头。
要是达瓦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把他哥哥害成这样。
他就不会这么难过、这么绝望了。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达瓦擦干了眼泪,用藏语和支子易恳求道:“亲爱的汉族朋友,你们可以借钱给达瓦缴纳手术费吗?”
江景虽然听不懂,但是看样子也能明白来龙去脉。
江景对支子易点了点头,支子易便答应借钱给达瓦。
缴纳完手术费后,达瓦的大哥便送进了手术室。
达瓦在手术室外心绪不宁,但是又无可奈何。
“亲爱的汉族朋友们,我带你们去达瓦家作客吧!”
达瓦露出勉强的笑容,支子易和江景也确实不想呆在医院。
达瓦用心地开着车,不敢再像昨天晚上一样。而达瓦家距离市中心有些远,开了好一会儿才到。
三人下车后,江景仔细打量这里。
大概这边就是山野,比较偏僻,看起来也很贫穷。
达瓦家如传统藏族人民的房子一般,不过属于陋室,楼层仅有一层。建筑的结构并不复杂,陋室围墙都是用土石砌成的,再把风化后的垩嘎土覆在屋顶上,里面用于住人,外院用于养牲口。
达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本来达瓦家的房子有好几层,但是没办法,现在只有这个条件了。”
支子易安慰地笑道:“没事的达瓦。”
达瓦露出丝丝笑容,他看着这对汉族男女,心里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带着支子易和江景进屋,首先让江景看见的便是一个可爱的藏族男孩和两个藏族女孩。
听到有脚步声,一位藏族老人从厨房里悠悠地走出来,手里还拿着香喷喷的酥油茶。
“达瓦?”
老人似乎有点惊讶,看着这对相貌上乘、气质不凡的汉族男女,他便更惊讶了。
“波拉,这是我的两位汉族朋友。他们帮我缴纳了大哥的车祸手术费用。今天是朝山节,我带他们来家里做客。”
达瓦省去了不少心酸,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来因。
他笑着对老人说:“带我的两位汉族朋友好好玩玩!我要回医院等哥哥做完手术,晚点再回来。”
老人点了点头,达瓦便朝支子易笑着点头后驱车离开。
支子易和江景翻译完后,老人也拿着洗好的青稞和糌粑、酥油混合在一起的供品拿出来,装进口袋。
“你们好,我是达瓦的祖父,叫我索朗就好。”
看着藏族老人会说汉语,江景也十分痛快地跟他打招呼。
“我是江景,他是支子易,很高兴能来做客。”
索朗呵呵一笑,“你们快请坐,今天是朝山节,等会我们要一起去佛山。”
两个藏族小姑娘好奇地看着江景和支子易,“你们俩真好看!是怎么和达瓦认识的呢?”
藏族小姑娘穿着漂亮的藏袍,腰带又长又宽,镶嵌在袍子边上的金丝绸光彩耀眼,胸前还挂着护身符,打扮地威武雄壮,不止如此,藏族小男孩的脸蛋也十分可爱。
江景微微一笑,原来达瓦家,除了达瓦,其他人都会说汉语。
真的是太棒了!
“我们是昨天包车的时候认识达瓦的。你叫什么名字?”
藏族大姑娘叫顿珠,小姑娘叫米玛,小男孩叫巴桑。
都十分懂事和听话,他们坐在一旁给江景和支子易倒上酥油茶。
“你们多大啦,读几年级呀?”
顿珠眨了眨如葡萄般的眼睛,古灵精怪地笑:“姐姐,我和妹妹一起读初二,弟弟还在读小学。”
小男孩巴桑有点怕生,只是坐在一边安静地点点头。
“姐姐,你们要不要换上藏袍!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
小姑娘米玛站起来,热情地指了指自己身上美丽的藏袍。
江景笑着对支子易说:“你换吗?”
支子易点了点头,一双深邃的眼睛闪过一丝温柔,“那就一起换吧。”
不过一会儿,顿珠和米玛为江景找到一件非常美丽的藏袍,巴桑也给支子易找到一件威武的藏袍。
待江景和支子易换上衣服后,索朗也已经准备好带到佛山上的东西。
“尊敬的汉族朋友们,和我们一起去绕佛山吧!”说着,索朗分给江景和支子易一些桃子、核桃、苹果等可口的食物。
众人便一起下了这座山,徒步到附近的哲蚌寺山。
“朝山者先要绕山转一圈,按祖先的规矩,一路上要遵守两要三不能的经法。二要是:要一心信仰‘卓玛’,要善良主任;三不能是:不能叹息、骂人、摘花,不然绕佛山是无效的。”
索朗老人讲述完基本的朝山礼仪后,众人便开始绕哲蚌寺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