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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琪老气横秋地解释,“我锅锅每天都起得很早,他告诉我,帅气的男生就起得早,因为长得太帅了,会被自己帅醒的。”
萧果乐半懵半懂地看了一眼凌天明,然后摸摸自己的脸……
确实,自己每天都爬得很迟,因为他没有一天被帅醒过,而小班长真的太帅了。
“小贝,那我大舅舅可能不帅了。”
“为什么?”凌天琪眨巴着眼睛,“懒一天床也没关系啊。”
“我叫他都不醒,他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奶奶还哭了。”
凌天琪头皮一紧,小心肝凉飕飕的,那不是生病了吗?
这么一想,她害怕了,一把抓住萧果乐的手臂,眼里泪雾弥漫,“你说,你说,帅叔叔他怎么了?”
“不知道,我没有问妈妈。”萧果乐看她要哭立刻紧张了。
“你笨蛋,我不跟你玩了。”
凌天琪推开他,马上跑到自己的哥哥身边,泪水“叭叭”地落下,呜咽着,“锅锅,帅叔叔今天没有醒来。”
“蹭”的一声,凌天明站了起来,手中的平板电脑差点落了地……
而此时的茗香茶楼里,萧亚琳和凌心羽正面对面地坐着。
萧亚琳前几天去学了茶道,从赏茶,润杯,置茶再到奉茶,她都做得娴熟而优雅。
二十分钟内,她一直抿着唇,眉目浅淡,淡雅如竹,好像对面的凌心羽根本不存在似的。
等茶水好了,她才用双手把茶杯递给了凌心羽,“喝吧。”
凌心羽微微一笑,“看着你做这些,不喝也觉得香甜润口了。”
“是不是觉得我变了个样?”萧亚琳微挑了下眉,笑得并不灿烂。
“嗯,跟第一次见面时比较,你像换了一个人。”凌心羽啜了口茶,露出了一个陶醇的神情,“不错,味道很清香。”
萧亚琳捏着茶匙,淡淡一笑,“凌心羽,如果我说,从你身上让我想通了一些现实问题,你信吗?”
“信。”凌心羽点头。
“呵呵……你确实单纯,很容易轻信人。”
“是吗?反正我一开始不会把别人想得太坏。”
萧亚琳顿了下,然后抬头盯着她的脸,“昨天的事我大致了解了下,错不在你,而我哥出手也是站在正义和维护你的角度,换了我,或许也会像他这么做。”
“谢谢你,萧大小姐。”
“不用客气,我以后别恨我就行。”
“为什么这么说?”凌心羽浅笑嫣然,眼里满是真诚。
萧亚琳别转了脸,淡淡道:“世上有许多事是身不由己的,人各有苦衷,有时为一件事都会徘徊在说与不说之间,唉,没想到做人会这么难。”
萧亚琳明显是话里有话。
母亲要赶凌心羽离开这个城市,她无法向萧陌寒告明。
而今天,萧陌寒昏睡不醒,她又不敢告诉凌心羽。
凌心羽还没有看出萧亚琳满腹心事,她好心说道:“那就不要去想了,也不要去管,或许这样你就轻松了。”
“谢谢,”萧亚琳喝了两口茶,然后认真又意蕴深长地问,“如果你以后的路走得艰难,你会努力支撑下去吗?”
这话触及到了凌心羽包裹在心底里的那一抹痛楚,她苦涩一笑,“当然能,这么多年,我都这样走过来了。”
“好,这样就好。”萧亚琳欣赏地点了下头,拿起茶壶给她续了一点茶水。
尔后,她放下茶壶,掏了手机,“我帮你向李磊请一下假。”
不能让她去公司,不然很快知道哥哥昏迷了。
“不!萧大小姐,我这几天很忙,今天得去儿童服装厂一趟。”凌心羽举手拒绝了她。
“去服装厂?好,那我陪你去,说真的,自家的厂我还一直没去过呢。”
凌心羽虽然不明白萧亚琳今天为什么这么热情,但她要一起去自家服装厂看看也理所当然。
萧家大院。
萧柏轩把两位医生送出了门,转回身,看到妻子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那眼神似乎要把他活生生地剐了。
“老婆,你听我说。”他伸出手臂要抱她的肩膀。
罗静香没好气地挥开了他的手,转身,冷冷地吐出一句:“去书房!”
到了书房,罗静香突然抓起书桌上的一本书,朝萧柏轩的头上砸了过去,“你想害死寒儿是不是?”
萧柏轩偏开了头,书本从耳边呼啸而过,那丝凉风穿进耳朵,让他心头一颤。
“静香,我不知道这药会导致儿子头痛到再度昏迷,医生刚才不是说了,他有可能这一两天就会醒过来的,我们不要担心,美国那边的权威医生晚上就到。”
见妻子发火,萧柏轩也只能柔声安慰。
药是他拿来的,当时他只说这药让萧陌寒吃下去能治他的头痛病,吃药期间脑子可能会糊涂点,但不影响健康。
原本想着儿子这几天糊涂更好,这样就可以“逼”他订婚。
却不想刚吃下两颗就反应剧烈,不但增加了他的痛症,最后还昏厥了。
难道杰克骗了自己?
“萧柏轩,如果儿子不再醒来,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罗静香扑过去,双手握拳,伤心地捶着丈夫的胸膛。
“老不死的,我嫁给你三十年,你却把我的心伤得千疮百孔,如今,你又伤了我的儿子,为什么你不代他头痛,为什么你不代他躺在床上不动?”
“静香!”萧柏轩抓住她的手腕,脸色铁青,邃眸紧缩,眉头都在颤动,“你以为我不难过吗?我只是哭不出来罢了。”
“他是我的大儿子,是我的心头肉!我以后要把家族事业全交到他手上的啊!”
罗静香抬起头,泪盈盈地望着他,“这药谁交给你的?啊?”
萧柏轩叹了口气,“杰克。”
“杰克?就是……赵素芬的妹夫?”
“是,他也是好心,听赵素芬讲起寒儿与姗姗的事,才主动打电话我,说这种药是中成药,虽然有点副作用,但对身体没有大碍,有许多人吃过。”
罗静香伤心地摇着头,“杰克又不是医生,你怎么能相信他的话?”
“可我跟你商量时,你也同意了呀,也说趁他脑子糊涂时订婚。”
“我哪知道是杰克推荐的,怪我太信你!”
唉,也怪自己太粗心,以为试吃了一颗没问题,儿子也会没问题的。
“好了,这药的问题绝不能让妈妈知道,要不然,她老人家会受不了。”
萧柏轩搂着妻子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吉人天相,寒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放心吧。”
他话音刚落,门就被人敲响了,响声怪异,像是用棍子敲的。
萧柏轩走过去拉开门,看到老太太冷肃着一张清白的脸,怒视着他,“臭小子,你让我大孙子躺在家里不管了吗?”
“妈,不是不管,如果让外人知道寒儿昏迷不醒,我怕董事们会闹出一些事来。”萧柏轩解释。
“那你让他在家等死吗?”老太太红了眼睛,气得拿拐杖跺地。
罗静香连忙走过去扶住她,一边抚着她胸口顺气,一边说:“妈,主治过寒儿的医生晚上就到了,你放心,刚才来的医生说寒儿只是头痛过度昏睡过去了,醒来就好。”
老太太又跺了一下拐杖,然后指着萧柏轩说:“假如寒儿醒不过来,我就把你赶出家门!”
萧柏轩站在母亲跟前,纠着眉头,一句话也不敢顶撞。
没一会,萧辰浩赶了回来,他对萧柏轩说:“爸,李磊打我两次电话,他问哥哥为什么没去公司?”
“你就说他临时出差了。”
萧辰浩摇摇头,好笑地说:“爸,这让人怎么相信呢?李磊与哥哥在一起工作这么多年,出差,开会,俩人形影不离,这次出差不带他,李磊不怀疑?”
“唉!今天就应该让他跟邵助理一起去美国,算了吧,我去公司,就说感冒了……你在家,家里有什么事发生,你立刻告诉我。”
萧柏轩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罗静香让萧辰浩下楼去陪奶奶说话,她自己则进了萧陌寒的房间。
拉开窗帘,房间顿时大亮,她坐到床前,望着睡颜沉静的大儿子,眼睛又慢慢红起。
伸出手,她疼惜地抚着萧陌寒的脸颊。
“对不起,是爸爸妈妈害了你,寒儿,妈妈昏了头,想错了,以为这药能消除你的后遗症,没想到反而更让你头痛难忍。”
罗静香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她握住萧陌寒的手,眼角滚落下了两滴清泪。
突然,萧陌寒袋里发出了手机铃音,罗静香一怔,昨天晚上不是关机了吗?
他循着声音走到衣架前,从萧陌寒的裤袋里掏出了另一部私人手机,见上面跳动的号码是“宝贝”两字,她疑惑地接起……
“喂!帅叔叔吗?”是一个女孩甜润稚嫩的声音。
罗静香面容一滞,另一只手盖住了话筒,秀眉皱了松,松了皱,泛白的嘴唇微微颤抖。
小贝?是小贝。
“帅叔叔,你病得不能说话了咩?乐乐说,你一直在睡觉,你都没有给自己帅醒呢。”
凌天琪一直在奶声奶气地喋喋不休,罗静香心里却像长了麦草似的,交错繁杂,乱极了。
“爹地……”凌天琪突然换了称呼,尾音拖得老长,柔绵甜嫩的挠着人心肝。
罗静香心头颤动,张着嘴,脸色大变,心底莫名地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