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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乡村别墅。
“妈咪,干妈结婚了,我们真的不回去吗?”这天放学回来,凌天明悄悄回母亲。
凌心羽正拿着一件裙子勾线,垂着头随意地问:“你想回去?”
“不想。”凌天明察颜观色,望着母亲脸上的神情,慢慢地说,“我不想看到某个人,但很想干爸和干妈。”
某个人……
凌心羽脑海里闪过萧陌寒的影子,手一抖,针头刺到了左手食指尖,她急忙张嘴吮住,眼睛划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凌天明紧紧地锁住她的脸,“妈咪,你想他对不对?”
凌心羽没吱声,她吮好手指,把裙子放下,慢慢抬起头,神色不明地望着儿子,“宝贝,你真的很恨他吗?”
凌天明纠结地皱了下眉头,低低地回:“如果他真的是因为失忆而把我们忘了,我不想太恨他,但一想到他没有娶妈咪,而是娶了别人,我就恨他,因为他再也不可能做我们的爹地了。”
闻言,凌心羽心房抽痛,是啊,他现在是杨雪姗的丈夫了。
虽然他到处找自己和孩子们,但他在法律上还是杨雪姗的男人。
凌心羽怜爱地摸摸儿子的头,难过地说:“对不起,妈咪还是没能把爹地给你们抢回来。”
“不怪妈咪,因为你受伤了。”凌天明善解人意道。
凌心羽感激地一笑,“谢谢儿子,有你,妈咪已经很满足。”
母子俩在说话,没发现门口探进了一个小脑袋,她双手攀住门框,大眼睛一闪一闪,把妈咪和哥哥的对话全听进了耳朵里。
转过身,她靠在墙壁上,眼皮朝天花板上翻了翻,然后小嘴巴一瘪,含着眼泪,撒腿跑进了书房……
晚上,凌心羽等孩子睡下,一个人来到书房,望着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她心里百肠纠结。
如果打开看到有关萧陌寒的信息怎么样?
不打开,又怎么知道乔芳菲他们现在怎么样。
犹豫良久,凌心羽终于决定打开看一眼。
屏幕亮了,她的心跳也慢慢地失去了正常频律,手指摁着鼠标,她又顿了一下,生怕一开邮箱,里面的邮件占满整个显示屏。
吸口气,她点下了鼠标,就在手指摁下的那一瞬,她连眼睛都闭上了。
调整好心境,她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目光在屏幕上一扫,脸色顿时大变……
如她猜想,几百封邮件“挤爆”了她的电子邮箱。
其中一半是萧陌寒发的,剩下的全是乔芳菲,李佳瑶和其他同学,他们邮件中没有一封不是表达对她的思念之情,呼唤她元旦归来。
这个电子邮箱是她去XT集团工作后申请的工作邮箱,萧陌寒和邵大俊他们都知道,所以乔芳菲从邵大俊那儿得知,再对同学们广而告之也不足为奇了。
乔芳菲还上传了她和邵大俊的婚纱照,她穿着白色的婚纱非常漂亮,头发已染黑,眼睛闪亮闪亮的,站在穿着黑色燕尾服,高大帅气的新郎身边,小鸟依人,幸福无比。
凌心羽曾经也设想过哪天自己也穿着白色婚纱,长长的曳地裙摆由一对宝贝提着,他俩是花童,跟着她的身后,踏着两边都是鲜花的红地毯,一起走向俊美不凡的新郎……
想像中的新郎当然是萧陌寒。
他穿着黑色的手工西服,戴着红色的领带,笑容俊美,一双修长深邃的眼睛温情脉脉地盯着她。
他说:“亲爱的,今日,我将自己交给你。”
梦想中的誓言,她竟然几次希望它能实现,可事实是,这只是她的幻想而已。
萧陌寒,他已经是杨雪姗的男人。
叭!
凌心羽把笔记本电脑收了,心情沉重地站起来,裙摆突然勾到了一旁的抽屉锁,她弯下腰,轻轻拔下裙边,发现抽屉没关紧,她又拉了下。
这一拉,让她清眸一滞,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重新坐下来,把抽屉中的画纸一张接一张地拿出来,按照纸张变色程度一一排列在桌面上——
来到澳洲半个月后,凌心羽画了第一张图画,那上面是一个哭泣的女孩子,她穿着白裙子,手里抱着一只咪兔兔,眼睛睁得很大,透出她的悲伤。
身后只有几撇黑黑的线条,大概表达的是“风”。
这风应该很冷。
她立中风中,孤单,悲泣,无助。
第二张,是一个小女孩抱着一个高大男子的腿,男人的衣服是黑色的,眼睛只有一条直线,表情冷冰冰。
女孩低着头,黑黑的头发垂下来,同样是闭着眼睛。
这次他们的身后是一辆车。
凌心羽仔细地一张接一张地看,心湖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搅动着,疼痛纷乱,眼里的泪水也悄无声息地落下……
她知道,女儿不开口说话,便把自己的心事和思想全画在了纸上。
她那么用心,或许在画的时候也掉过泪,因为有几张白纸上有泪水的印渍。
最后一张应该是今天画的。
一个母亲牵着一对龙凤胎站在非常开阔的平地上,脚边放着一只红色行李箱,天上飘着几朵白云,有一架大飞机在翱翔……
凌心羽看懂了,这是女儿希望自己带她和大宝回家。
“对不起,贝贝,妈咪现在还不能回去,还不能……”凌心羽捂着嘴呜咽,泪水如珍珠般颗颗滴落在手背上。
元旦。
邵大俊和乔芳菲的婚礼照常举行。
这天,萧腾大酒店宾客盈门,长脚花篮一直从街头摆到酒店大门口,门厅上拉着红绸,装饰着鲜花和各色汽球。
蓝墙的LED屏幕上循环播放着邵大俊和乔芳菲的生活和婚纱照。
下午三点,乔芳菲已经打扮好,坐在一张绣凳上,她望着镜子中美丽的自己,扯唇一笑,带出淡淡的苦涩。
李佳瑶给她身上喷了点香水,对镜子中的她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就开心点吧,我想心羽也希望你今晚喜笑颜开的。”
这不说还好,一说乔芳菲就忍不住想哭。
她瘪了下嘴说:“好狠心的女人,以前她说过要做我的伴娘,要亲自为我梳妆,现在只有你一个人,还有,我今晚都没有花童了……狠心的女人,我伤心死了。”
李佳瑶忙拿了纸巾轻轻地给她眼角沾了下,安慰,“别想了,心羽迟早会回来的,你没看到,萧总今天一点笑容都没有,他比任何人都难受。”
乔芳菲抬起头,奇怪地问:“他不是去机场了吗?”
“被李磊他们拉回来了,明明都查过班机上的旅客名单,今天没有一个叫凌心羽的旅客会来江滨,可他偏要去。”李佳瑶噘了下嘴,嗲嗲地说,“换了我是心羽,我一定要回来,萧总多痴情啊,这么好的男人她竟然放弃了。”
“可他已经跟杨雪姗是夫妻了呀。”乔芳菲叹了口气。
李佳瑶说:“难道你不知道萧总一次次提出离婚吗?他不可能跟杨雪姗好的,就算凌心羽不原谅他,我想萧总将来也会找一个更清纯更漂亮的女孩子,绝不会跟杨雪姗将就。”
话落,她身后突然传来“哐当”一声。
李佳瑶转过身,见乔欣颜手忙脚乱在地上捡糖果,不由笑起来,“欣颜,你手怎么了?连个糖果盘都拿不住。”
乔欣颜脸一红,不敢抬头直视她和姐姐的眼睛,低低道:“手滑了。”
她捡好糖果,把盘子放到茶几上,然后急冲冲去了洗手间……
对着镜子,她拍了拍发烧的脸蛋,心口“突突”直跳。
自己怎么了?
怎么听到萧陌寒的信息仍然会心动?
明明努力不去宵想他的,因为他太高不可攀了。
但是,他现在好可怜。
为了寻找凌心羽,他变得就跟一个失恋的小青年一样,身上的光环似乎比以前少了许多,不参加各项活动了,也不再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乔欣颜作了几次深呼吸,再对着镜子细细地看了一下自己精致的脸蛋和服饰。
因为要做姐姐的伴娘,她身上的一条长裙子也是定做的,粉红的色彩,篷松的裙摆,式样好看又大方,加上她一头乌发黑亮,脖子上戴着一条光彩夺目的钻石项链,看去竟有几分超凡脱俗的清丽气质。
这样的自己,萧陌寒会不会多看两眼?
乔欣颜在心里为自己鼓劲,慢慢走出洗手间,来到了伴郎的休息室。
此时,休息室的沙发上坐着邵大俊,李磊和萧陌寒,其余四名伴郎笑哈哈地在窗边的桌子上玩牌。
“姐夫。”乔欣颜微笑着走过去,明亮的目光羞涩又大胆地扫过萧陌寒的脸。
萧陌寒穿着一套黑西服,里面是配套的马甲和一件白衬衣,修长完美的双腿交叠,垂着头,正在看手机。
他的头发听说是理发师专门过来为他做的,做完后,他见太时尚便沉着脸搞乱了,然后自己拿梳子一梳,一半的碎发都垂落在额前。
虽然凌乱,可看去是那样的邪魅不羁,而紧抿的唇,却透出一股禁欲的气息。
乔欣颜非常喜欢看他,目光黏上他的脸就仿佛拔不下来了。
“欣颜,你姐姐准备好了吗?”邵大俊见她把目光投向萧陌寒,赶紧发话。
乔欣颜脸一红,点头,“准备好了。”
“那你去告诉她,还有半个小时时辰就到了。”
“哦。”她退出休息室。
没一会,她又端着糖果盘进来,笑微微,“姐夫,姐姐让你过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