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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正涛将沈盈袖揽入怀里,轻叹一声,“老婆,节哀吧!”
听到魏正涛这一句,沈盈袖心中大恸。
心里有着浓重的悲伤,却没有如他预想中的那样泪流满面,反而是将快要涌出的泪给硬逼了回去,只有那双清亮的灵眸,闪射出一股渗人的寒光。
她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地说,“我一定要让那些人给帅帅陪葬!一个都别想逃!”
魏正涛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将她拥着,给她无言的安慰。
他心疼着她的坚忍,心疼她的悲伤,心疼她的痛苦,不管她要做什么,他都会一力支持到底!
对帅帅,魏正涛曾经有过嫉妒,但更多的却是对他的感激。
他感激帅帅在他不在盈袖身边的那几年,一直默默地照顾着她和两个孩子。
他感激帅帅在敌国潜伏多年,只是为了取得最重要的情报和证据来给他们。
他更感激帅帅,为了救盈袖,舍身就义,连生命都可以舍弃。
帅帅对盈袖的爱,一点都不比他少!
他的确是一个爱得伟大、爱得无私的男人!
就在这个时候,魏正涛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他拿出一看,是秦无声打来的,“老大,那边盯着的人报告说,蛇出窝了,我们现在怎么办?是抓还是纵?”
魏正涛马上问,“你们现在在哪?”
秦无声:“在去容城的路上。”
魏正涛马上下令,“行!你等着,我们马上过去那边会合,通知他们,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打草惊蛇!咱先纵他一会,然后一窝端了他。”
“明白!”
听到他们的对话,沈盈袖马上振作起来,“是不是那案子有眉目了?”
魏正涛点了点头,轻抚了一下她的头,一想到抓到这些人,沈盈袖就不用再受委屈,魏正涛有些压抑不住的兴奋,“克隆案的蛇出窝了,盈盈,你在这里陪天天和阳阳,我去跟他们会合,这一次,一定要将人给逮回来,给你洗清冤屈。盈盈,只要抓到他们,你的委屈很快就能洗清了。”
“那我也去!”
沈盈袖跟上两步,却被魏正涛回身阻止,“不!你不能去!你现在最要紧的是保重自己和孩子的安全,还有,等我回来,我再陪你一起拿下铁血特卫队,盈盈,现在是关键时刻,咱们每走一步都要小心,一点也不能错,明白吗?”
沈盈袖点了点头,“行!那你自己小心点!”
“得了,我会的。走了。”
魏正涛又亲了她一下,便迅速出了门。
沈盈袖看着他出了门,又上了车,在看到汽车走远,这才长叹一声,这样偷偷摸摸的日子,还要熬到什么时候?
沈盈袖回屋坐下,心里的警惕却一点也没放下,仍然竖起耳朵,倾听着四周的动静。以她现在的修为,方圆一里之内若有什么动静,都逃不过她的耳目。
那些人能那么快知道他们和天天、阳阳约在欢乐谷见面,那么,他们藏身于此,恐怕也瞒不了多久。
果然不出沈盈袖的所料,一小时之后,沈盈袖便听到离小宅院的不远处,有人正在发出低低的下令声。
“你们听着,今天的行动务必要成功,小心点,她的武功很高,咱们别让她发现了,尽量争取一袭成功。”
一袭成功?
沈盈袖轻哼一声,这帮兔崽子,来得还真快!还想来黑的进行偷袭?哼,也不看看你们有这个本事吗?
沈盈袖站了起身,低声对两个孩子说,“天天,阳阳,有人上门了,妈咪先去招呼一下他们,你们俩个小心准备一下,若有人胆敢对你们动手,你们也不要手下留情,给我往死里打。明白吗?”
两个孩子齐齐点头,“明白!”
他们马上收起智能电脑,迅速装进背包里,拿出背包里的小手枪,这些小手枪可都是魏正涛让洛哲伊专门制造出来,给他们兄弟俩用的。
他们隐好了身子,偷偷地看着他们的妈咪大步走了出去。
阳阳有些担心地问天天,“哥,你说妈咪一个人能对付得了他们吗?要不,我们也去帮帮忙?”
天天一把按住了想要站起身的阳阳,“不用!妈咪既然让我们呆在这,我们就呆在这,妈咪的实力可是牛叉叉的,我看这些人,不会是妈咪的对手!如果妈咪真的不敌了,我们再来个英雄救美!”
“行!还是哥厉害!”在这紧张的当口,阳阳还不忘拍一下天天的马屁。
“那当然。”
小宅院旁边的角落里,有十五个一身武装的男人,正凑在那里分配着任务。
突然,他们听到一声娇柔的声音带着戏谑响起,“你们搞这么大阵仗,是在找我吗?”
那一个个大男人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一身米色大衣的非常有气质的美丽女人,正冲他们嫣然而笑,那笑容温柔而迷人,但却让这些男人一时之间,全被她给吓到了。
他们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因为惊艳她的美丽,还是因为惊艳于她的美丽和气质,又或者,是惊艳于她的传说。
这个才貌双全的女人,和她的丈夫魏正涛一样,在他们这些军警界的人眼中,都是一个无人能够打破的传说。
他们夫妻俩的丰功伟绩,让他们每一个人都只能膜拜和叹服。
说实话,这一次他们来出任务,其实是抱着很多疑问的。
他们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为国为民倾尽心血的大家族,突然之间,一个个就成了十恶不赦的杀人犯、通缉犯和经济罪犯?
虽然有些人猜到了个中缘由,但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他们这些小人物明知中间有问题,又能怎么样,他们还是只能按着上头的指令行事,让他们抓人就抓人,让他们放人就放人。
这事太大了,他们的小肩膀也没有本事扛起来。
可一看到沈盈袖那一身水灵灵的清透干净的气质,众男人的心里就油然生出一丝可惜。
她这样完美的女人,可是所有男人心目中的女神啊!
可是,他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来抓获这个女神的,而且,上头还下了狠命令,如果抓获不了她,则就地格杀!
这次的行动,领头的男人他叫宫夏。
他和所有人一样,心里其实也是敬佩魏正涛和沈盈袖这对夫妇的,可敬佩归敬佩,对他们军人来说,服从命令就是他们的天职,哪怕上头下的这个命令是错误的,他们也必须无条件去执行。
至于执行之后,会造成什么样的责任和后果,他们不知道,也许会有人一力承担,根本无须他们多想。
只是,想到这么一个清丽出尘的美人,马上就要这么香消玉殒,想想还真是一件让人感叹可惜的事啊!
犹豫,当然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宫夏很快冷下了脸,迅速拔出了枪,直指着沈盈袖,“你是谁?”
见队长出手了,其他队员也都拔枪上膛,全都把枪口直接对准沈盈袖。
“我是沈盈袖,难道,你们不是来找我的吗?不过,你又是谁?可否告知一声?”
沈盈袖却依然淡然处之,好像她现在不是站在众人的枪口下,而是在闲庭伫足而立,那一身超然脱俗的风华,再次让在场的男人暗自心折了几分。
“我是京都特警大队的宫夏!”
宫夏报完了名,又冷冷地问,“沈盈袖,你是自己乖乖地跟我们走,还是要我们来动手?”
沈盈袖只是看着他淡笑不语,却一句话也不答。
宫夏被她看得有些窘迫,又说,“沈盈袖,你应该知道,上头对你是下了格杀令的,如果你不束手就擒,我们只好得罪了。”
宫夏不知道,正因为他现在的客气,才让他们这一组小队的人全都活了下来。
沈盈袖笑了笑,“这样好不好?你们十五个男人一起上,只要你们有本事打败我,我就自己跟你们走!”
十五个人一起上?
宫夏皱了皱眉,这个女人的口气会不会太大了点?
要知道,他们的身手虽然比不上魏正涛的利剑特种大队的队员,但好歹也是军中出来进入特警队的数一数二的精英,这个沈盈袖竟然敢如此藐视他们?
十五个对一个?
其他的队员也全都感觉到了气愤,他们觉得,自己这么多个男人竟然被一个女人当面如此羞辱,忍无可忍。
当下有一个男队员冷笑着说,“沈盈袖,士可杀,不可辱!你不觉得你太自大了?真要动手,我们可不会因为你是女人而手下留情的!”
沈盈袖淡淡一笑,“我不需要你们留情,相反,我希望你们能出尽全力,不要输得太难看了。”
她的话真的很自大,可她的神情,却又让人看不到一丁点骄傲的痕迹。
好像,她沈盈袖就该是这样有能耐的一般!
宫夏的脸色一沉,“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他率先收起了枪,其他的队员们一见队长收了枪,当下也全都把枪收了起来,一个个如狼似虎地全神戒备地盯着她。
沈盈袖笑了笑,双手微张,“来吧!”
宫夏并没有直接扑上去开打,而是下令,“一组,全上!”
一个组有五个人,分从不同的角度朝着沈盈袖扑了上去。
他们的分工也很明确,上、中、下、前、后各一人负责攻击,沈盈袖得在最短的时间内,化解掉这五个人同时发出的攻击。
宫夏和其他队员并没有看过沈盈袖出手,只是听说过她的名,如今一见这么多个男人打一个女人,心里多少有点不忍,禁不住暗暗为她捏了一把汗。
眼见五个人的拳脚就要招呼到沈盈袖的身上,就众人以为定能将沈盈袖拿下的时候,他们却突然感觉眼前一花。
沈盈袖的身影刹时像螺旋一样,以极速向天空旋转而上,快得让他们完全挡不住她。
在他们感觉到自己的拳脚落空的那一刹,沈盈袖已在空中微微一笑,身子一旋,双脚就像无影腿一样,带着一股雷霆之势,“叭叭叭叭叭”地全踢在那五个队员的身上。
五个高大的身影,瞬间朝着五个方向狠狠地摔了出去。
一招秒杀五个!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在众特警队员惊骇的目光下,沈盈袖又轻飘飘地落在地下。
她看着宫夏轻轻地眨了眨眼,俏皮地笑道,“队长,怎么样?我看你们还是一起上吧!早点解决,你们也好早点回去复命,我也好早点回家带孩子去!”
早点解决他们,她好回家带孩子?
听到她的话,宫夏和那些特警队员的眼角全都抽搐了。
这一次,宫夏什么也不说,大手一挥,打了个全攻的手势,他自己率先朝着沈盈袖冲了上去。
其实,有机会能与沈盈袖这样的强者对决,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可以提升领悟自己力量的机会。
他们全都是凭真本事与她对决,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放水,至于结果是输是赢,那不是他们的问题,上头也不能拿任何理由来怪责他们执行不力。
沈盈袖像是明白了宫夏的想法,一边不留余力地和他们对打,一边不断地提点着他们怎么出招。
“你,脚要再往上踢一寸,才能制住敌方的要害。”
“哎,你的手太高了,要往下再压一分,直插心脏部位。”
“你的脚要贯足力道,脚尖要直劈他后面的颈椎,要一举踢断。”
“还有你,想要锁定敌人的腰椎,要用这个招式,再来!”
一场对敌,竟然被沈盈袖硬生生地转化成教育课,这要是传出去,恐怕会将那吴老头都给气挂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宫夏够客气,要是这些人一上来就给她施杀招,沈盈袖也绝对不会有这个好心情来给他们指导对打。
一个小时以后,以宫夏为首的人全都倒在地下直喘气,再也没有人有力气站起来和沈盈袖再打了。
虽然他们都带着一身淤青倒在地下,可一双双眼睛却都带着崇拜,看着面前的这个大美人,闪现着璀璨和渴望的光芒。
沈盈袖看着他们,俏脸微沉,“宫队长,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是被人陷害的,你们等着,很快我就可以找到证据来证明我的清白,将那些诬蔑陷害我的人渣绳之以法。
我们魏家一心为国,一心为民,你们每一个人都有一双清亮的眼睛,我们魏家,从老首长那一代开始,到魏副主席,再到我们这一代,我们的行为有哪些是愧对国家?有哪些是愧对过人们的?人在做,天在看!如果我们满腔的热血和正义,还不能压制邪恶的崛起,那我们华夏大国,将会从此沦入黑暗!”
她顿了一下,压抑下内心的激动,沉静的眼眸带着一丝泪光,也带着一丝希翼地看着他们,“宫队长,还有众位兄弟,你们都是我们华夏的好男儿,我知道你们是军命不可违抗,但我真的希望,你们每个人的心中,都能存有一份正义良善之心。俗话说,谣言止于智者!我相信,只要我们心中正义良善的力量还存在,有一天,我们华夏就能重新站起来!那些黑恶势力,终将会覆灭!”
宫夏和特警队的人全都站了起身,朝沈盈袖整齐地敬了一个军礼。
宫夏哽着声音说,“沈女士,您保重!”
其他队员也都站了起身,齐齐对沈盈袖说,“沈女士,您保重!”
沈盈袖也抱拳回礼,“谢谢你们!”
宫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大手一挥,“收队!”
看着他们动作整齐地迅速上车离开,沈盈袖伸手抹去眼角滑下的泪。
如果有可能,她真的不希望伤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在这些政治斗争中,最无辜的还是这些军警人员,和那些被无辜伤及的老百姓。
可是,并不是每一次的战场都以这样友好的方式收场的。
有时候,绝对是不死不休的战斗!
在沈盈袖回屋的时候,马路上飞驰的两部车中,各队员正同时接到宫夏用通讯器的问话,“如果首长问起,你们刚才经历了什么?你们怎么回答?”
众人一致大声说道,“报告首长,那个沈盈袖的武功太厉害了,我们被沈盈袖K得满头包,对不起,我们没能完成任务!”
“很好!就这么说!”宫夏和同车的队员们相视一笑。
他们的脑海里,同时显现出那一个俏立而威仪万千的身影。
这样的女人,让人如何不倾心?
当吴副总理长接到电话,特警队出任务又再一次失败时,他当场摔了手里的杯子。
站在他左侧的秘书长张焱吓得马上垂下头,不敢再看他一眼。
吴副总理长眯起眼睛想了一会,突然说,“张焱,你去给我把国安局长请过来!”
张焱应了一声,“是!”
走出去,张焱苦笑着摇了摇头,竟然要出动国安局的人了?
这一下,沈盈袖她还能跑得了吗?
张焱有些担心,但随即又想,如果她连这点能耐都没有,那魏家老爷子又怎么可能如此看重、且如此着力地栽培她?
国安局长姓仝,全名叫仝照明,他今年五十多了,军人出身的他从来不落下一日锻炼,所以,看起来仍像是四十岁的人一样年轻硬朗,走起路来,更是腰杆毕直,飒飒生风。
他在张焱的引领下,走进了吴副总理长的办公室。
一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仝照明马上朗声笑了起来,“老吴啊,什么事让你烦成这样?来,说给我这个老朋友听听!”
吴长兴一见仝照明来了,赶紧热情地站了起身,“老仝,你可来了,请坐,快请坐!”
回头又吩咐张焱,“张焱,去沏一壶上好的龙井茶过来。”
“是!”张焱退了下去,并顺手掩好了办公室的门。
吴长兴轻靠在沙发背上,直视着与他面对面坐着的仝照明,直言不讳,“老仝,我也不瞒你了,这一次请你过来,主要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仝照明眸光一闪,打着哈哈,明知故问,“呵呵,你这个大总理还要我帮什么忙?”
吴长兴长叹一声,“诶,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老仝能帮的忙,可都是大忙,没大事我还真不敢劳动你大驾呢!”
吴长兴客气了一番,直接进入主题,“是这样的,那个沈盈袖不是杀了好几个人,现在警方正在通缉她嘛,但她的武功很高,那个手法又邪气得很,我们派出去的两帮人都损兵折将,无功而返。所以,我想请你那边调几个专业的高手来帮帮忙,行不?”
“就这事?”
仝照明浓眉一挑,似是觉得这事很小,大手一挥,“要几个人嘛,当然没问题,不知道你想要谁?”
“任志远,陆丰,楚家山。”
吴长兴显然早有人选,一口气把这三人的名字念了出来。
仝照明摸着下巴想了想,说,“老吴啊,你这可是把我国安的三大顶梁柱都给抽走了啊!这样吧,三个给你那是不太可能的,让楚家山留下,其他的两个人我全调给你,怎么样?”
吴长兴非常满意,他本来就没指望仝照明肯给他三个人,有两个高手出马,已经足够了。
当下,他哈哈一笑,“行!两个就两个!老仝,事成之后,我请你吃饭!”
仝照明也朗声大笑,“老吴,你这么说就客气了吧!咱们这可都是为国家效力,为民请命,这吃饭嘛,就免了!”
吴长兴坚持,“不行不行,你帮了忙,我总得要表示一下感谢吧!”
“那行吧,如果你执意要请,我哪还能有饭不吃的道理。”说着,仝照明站了起身,“这样吧,我现在过去,马上就让他们过来报道,到时你给他们安排任务吧!我这手上还有事,就先过去了!”
吴长兴赶紧挽留,“诶,你这茶还没喝呢,怎么这么快就走?”
仝照明大手一挥,笑呵呵地道,“喝茶有得是机会,改天也成。这事可拖不得,得赶紧忙完了,要不,这心里头不安心哪。”
回到国安局的局长办公室,仝照明的脸再没有刚才那样的笑容,一脸阴沉。
他低声骂道,“他妈的,大年初一也不让人好过,一早让人从家里过来,现在还想借我的人去给你当打手,我呸!奶奶个熊,这国家要真交到你们这帮人的手里,还不得把国家都给卖了!我还真不信这老天爷真不长眼了,会让你们这帮人得瑟一辈子!”
仝照明的助理肖安一见上司从吴副总理长那里回来就怒成这样,关心地问,“头,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还不是……”仝照明想说什么,又马上住了嘴,抬眸看了肖安一眼,“肖安,去给我把任志远,陆丰给叫过来。”
“是!”
不一会,两名穿着毕挺的国安制服的男人走进了局长办公室。
他们朝仝照明敬了一个礼,异口同声地问,“局长,您找我?”
仝照明指了指面前的凳子,“你们坐吧!”
任志远和陆丰坐了下去,双眸却看着仝照华,等着他下一步指示。
仝照明轻叹一声,“我问你们,你们对魏家的事有何看法?”
任志远和陆丰对视一眼,不知道仝照明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怕马一说错话,指不定有什么麻烦上身呢。
仝照明看他们欲言又止,国脸一沉,冷声喝道,“大老爷们,有啥说啥,忸忸怩怩作甚?说!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
陆丰嘻笑着问了一句,“头儿,万一我们说错了话,没关系吧?”
仝照明大手一挥,“没关系,这里就我们三个人,当是谈谈心里话,大家听完了,就都烂在肚子里算。”
“那我可照直说了。”
陆丰掩嘴轻咳一声,“依我看,这魏家一世清明,如果就这么倒了,还真是老天爷没眼了。”
任志远却一脸正经地说,“依我看,魏家没那么容易倒!”
仝照明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说来听听!”
任志远慢条斯理地给他们一条条进行分析,“第一,魏老爷子他是什么人哪?那是人精中的人精,那是成了仙一般的人物。他经营了半个多世纪的人脉,难道他的手底下,就真的无一人可以信任可以用了?第二,那沈盈袖又是什么人?她是什么身手,又是什么身份?她会傻X到杀几个人,再赤果果地留下线索,让你们来抓她?她可是一顶级高手,又是专业的特种尖兵,还是豪门主媳,这些大家心里都清楚着,就算她真的有必要去做这种杀人放火的事,那她也一定会做个滴水不漏,无迹可寻才是,又怎么会留下这么白痴的线索给你们去逮她呢?对吧?”
仝照明和陆丰齐齐点头。
任志远又接着说,“还有第三点,老爷子这一倒,就像是墙倒众人推一样,那魏副主席按理也不该因为那样的一个模糊的视频就这么停职的啊,而他自己呢,却一句也不辩解,就这么接受了组织的调查。我总感觉这里头啊,这门道猫腻还多着呢!”
仝照明听到任志远的分析,脸色也缓了下来,“那如果让你们去执行抓捕沈盈袖的工作,你们会怎么做?”
任志远和陆丰对视一眼。
陆丰抖了抖身子,一脸惊骇地问,“头儿,你不是跟我们说真的吧?”
任志远淡淡地挑眉道,“魏家的人清名在外,让我们去做这种天怒人怨的事,让我们去抓人,我可不干这破事!”
仝照明双眸一瞪,“不干也得干,上面已经找我了,把你俩给点了名要了去。”
陆丰苦着一张脸尖叫哀嚎,“什么?头儿,你怎么就不救救我们哪!”
“你以为我想接这个狗屁任务啊!”
仝照明没好气地拿起桌上的笔,朝陆丰脸上招呼了过去,陆丰一侧头,避了过去。
“你们俩给我听着,我想,魏家是什么人,咱们大家心里都有一把明镜一杆尺,既然如此,换作别人去抓沈盈袖,想必会给她造成更大的麻烦,这会由你们出面,我倒是放心了些。既然他们要我们出手,我们不出手那肯定是说不过去的,那沈盈袖的身手了得,你们俩正好去试一试她,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能耐,回来马上给我报告,明白了吗?”
任志远和陆丰对视一眼,“明白!”
仝照明又说,“对了,你们呆会先去吴副总理长那里报到,他会把沈盈袖的下落告诉你们的。现在就去吧!”
“是!”
一出局长大门,陆丰便撞了一下任志远的手,“哎,听说那沈盈袖可是个大美人,你见过没有?”
“没见过!”
“哎,志远,我听说你那堂妹是沈盈袖的徒弟是吧?”
“好像是!”
陆丰很不满任志远的木头样,“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好像是。”
“堂妹的事,我没问过,不知道。”
陆丰翻了翻白眼,“得,你这人哪,工作细腻,生活迟钝,智商一流,情商低下,没救了。”
任志远冷冷地瞄了他一眼,啥话也不说了。
沈盈袖没有想到,在宫夏那批人走了以后,这第二批人来得会这么快。
当任志远和陆丰直接翻身进入院子里的时候,沈盈袖从他们的身手就能判断得出,他们俩和宫夏那批人比起来,可以以一抵十,看来那些人是越来越重视她了,派来的高手,这档次也越来越高。
她没有躲避,直接迎了出去。
看到院里站着的是两个一身黑色长大衣的男人时,见他们一个长得冷酷英俊、一个长得风流帅气,她愣了一下,随即习惯性地浮现出一脸微笑,“不知两位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陆丰掏出自己的证件在沈盈袖的面前晃了一下。
虽然只是一下闪过,但以沈盈袖的目力,足以看清“国安局”那三个耀眼吓人的大字。
这个部门在华夏国来说,算是一个很牛X的部门,各个部门的人见了,都得逢迎拍马。
而一般由他们经手的也多数是大案要案,看来,她也成了大案中的重要人物了,沈盈袖自嘲地勾起了唇,“不知道两位是受何人之命,为何事前来找我?”
穿一身黑大衣的陆丰,看着沈盈袖痞痞地笑,“你比我想像中要淡定得多。”
沈盈袖轻哼一声,“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陆丰仰头大笑,“哈哈哈,好一个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看来,沈小姐是不承认自己杀过人了?”
他的话很直接,也很尖锐。
沈盈袖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她的眸光与陆丰对上的时候,陆丰感觉自己的双眼似是被尖锐的针给刺了一下,双眼顿时感觉到一种刺痛。
他只能闭上眼,不敢再与她对视,心下却暗自骇然。
随即,他便听到沈盈袖在那里幽幽地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只可惜,真相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在这一天到来之前,我是不会跟任何人走的。”
任志远自进门之后,一直站在一边,没有说话,他只是打量了沈盈袖几眼,之后便一直垂眸望着自己的鞋尖,仿佛那玩意儿很有看头似的。
此时听到沈盈袖的话,才抬起了眸,“如果这事会连累到你的亲人,比如你的母亲,你也无所谓吗?”
沈盈袖的双眸瞬间眯了起来,“如果谁敢动我母亲,我会让他后悔生在这个世界。”
她浑身的气势突然爆发,眸光中的冷寒之气,瞬间凌厉如刀,似乎只是一眼就能将你冻僵冷毙。
任志远和陆丰对视一眼,忍不住暗自赞叹,刚刚还淡然若水的女人,一会就冰冷如雪,这变脸的功夫还真是快。
任志远淡淡地说,“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如果你真是清白的,你最好马上将你的家人保护起来,再迟一点,恐怕别人就要下手了!”
他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沈盈袖要是再不醒悟,那就是笨蛋了。
沈盈袖看任志远的脸上完全没有开玩笑的痕迹,心里感谢他的提醒,遂道,“谢谢你的提醒!不介意我打个电话吧?”
母亲那边,她是真的忽略了!
直到此时听到任志远的话,她才猛然出了一身冷汗,马上给沈妈妈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却一直没有人接。
沈盈袖额上的汗也越来越多,就在她想要挂断的时候,电话却被人接起来了,“喂,是盈袖吗?”
沈盈袖的眼睛一下热了,“妈,你没事吧?你还好吗?”
沈妈妈温柔地笑着回道,“我能有什么事啊,吃得好睡得好,倒是你们,我这心里担心着呢,我听说……”
沈盈袖一把打断沈妈妈的话,直接说道,“妈,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听,那都是别人诬陷我的。现在,你听我说,你现在马上去找红袖,和他们一起躲起来,我怕我的事,会连累到你们,给我一点时间,我们一定很快会处理好的,你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阵子,千万别让人找到你们,不管是谁找你们都不要出来,除了我和魏正涛的电话,谁的电话也都不能接,你听明白了吗?”
“盈袖,是不是你那头又出什么大事了?”沈妈妈一脸担心地问。
“妈,你就别担心了,魏正涛是什么人哪,他不会看着我被别人欺负的。这事很快就会查清楚,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你听我的,赶紧躲起来,马上去找红袖,随便收几件随身衣服就行了,知道了吗?”
听到沈盈袖的语气急促又紧张,沈妈妈也知道事情的严重,马上说,“行!我马上收拾,马上去。”
“有事给我打电话。那我挂了啊!”
“行,挂了吧!”
沈盈袖挂下电话,心却沉了几分。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些人会对妈妈和妹妹下手,但是,她总以为,那些人应该还有一点人性才是,可现在看来,那些人,连一点人性都没有了。
她看向任志远,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任志远面无表情,不喜不悲,果然像木头人一样,连说话都是硬梆梆的,“不客气,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沈盈袖看了看他们所在的位置,正好是院中间,位置也够宽敞,便也一伸手,“来吧!你们俩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任志远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一起上,我怕人家会说我们欺负女人,还是我先来吧!”
沈盈袖也不跟他啰嗦,直接说,“好,请!”
“得罪了!”
任志远一句话落,身子便如猎豹一样,伸出利爪,敏捷地朝着沈盈袖扑了上去。
任志远、陆丰、还有楚家山三个人能成为国安的顶梁柱,身手自是一流。
而任志远,又是三个人中的翘楚,实力更胜一筹。
仝照明会派他们过来试探沈盈袖的实力,当然也是有原因的,可不仅仅是为了帮吴长兴捉拿沈盈袖。
当然,吴长兴是怎么也想不到,仝照明会对他阳奉阴违。
而仝照明也有一点没想到,他的两个顶梁柱手下同时出手,却还是敌不过沈盈袖。
沈盈袖为了让他们不要盲目的前来送死,所以出手是又快又狠,除了留他们性命和不致他们残废以外,她仅仅用三招,便将任志远打倒在地下。
任志远知道自己没有骨折,却浑身都痛得再也爬不起来。
沈盈袖又看了一眼满脸全写着惊骇的陆丰,笑着朝他勾了勾手指,“来吧,要打就赶紧!”
陆丰眼角抽了抽,这个女人还真是,他好歹也是男人,竟一点面子都不给。
就算是泥菩萨还有三分泥性呢,被一个女人这样挑衅,他要是不和她战上一战,那不单是没有面子的问题,就连里子都没有了。
就算明知不敌,他陆丰也得上去领教领教她的厉害!
陆丰一改身上那慵懒的痞气,浑身上下透出一股肃杀之气,浓烈的像是随时要扑上来将她撕碎的豹子一般,凌厉之气,壮烈如山。
下一刻,他的身形遽然而起,凌空向下,双掌发出一股劲风,朝着沈盈袖的头部捶了过去。
他的速度很快!一出便是狠招,快得在空中也幻化成了一片残影。
若是一般的人,还真的很难抵挡住他这一杀招的攻击。
可这人是沈盈袖,武功已臻化境的沈盈袖。
陆丰的动作再快,却还是快不过她。
沈盈袖不但没有回避,反而直接迎了上去,一招空手夺白刃,直接锁住了陆丰的手腕,下一刻,陆丰便感觉自己浑身的气机被一股比他还要浓烈百倍的罡气给锁定。
高手一出手,就知道彼此的差距在哪里。
陆丰感觉到了一股无比的挫败,他一直稳坐国安局第二高手的把椅,出任务也几乎没有错过,可是在这个女人的面前,他却感觉自己像豆腐渣一样,完全不堪一击。
当他的身子被沈盈袖以巧劲摔落地下的时候,他再怎么不甘,也只能俯首认输。
陆丰也是一个洒脱之人,输了就是输了,强者为尊,哪怕对方是个女人,也是一个值得任何人尊敬的强者。
他又恢复了那痞痞的笑容,“沈小姐果然厉害!既然我和志远都已经成了你的手下败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不过,希望沈小姐小心,也许,后面还有更强的人要来。”
沈盈袖拱手道谢,“谢谢两位善意地提醒,如有朝一日,沈某洗清身上被泼的脏水,定会请二位喝酒相叙。”
任志远和陆丰微一拱手,又轻轻一跃,从围墙翻了出去,怎么来的,便怎么去。
他们在小宅院停留的时间,还不到半个小时。
“什么?你们在她手下连三招都过不了?”
当仝照明听到任志远和陆丰的报告时,连这位老江湖也瞪大了眼。
任志远和陆丰有多大能耐,他这个顶头上司心里可是一清二楚的,可他们,竟然双双在沈盈袖的手下过不了三招,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他一脸怀疑地看着两位爱将,“你们确定,你们没有对她留手?”
陆丰苦着一张脸,“头儿,你以为被女人三招干掉是好事啊?丫的,我都快感觉自己都没脸见人了,当时,就想钻地缝,羞愧啊!”
任志远只是说了一句,“她太强了!”
如果说陆丰的油嘴滑舌让仝照明还有些不相信,那任志远这个从来不说假话的人说出来的话,就让仝照明打心眼里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太强了!
就这么几个字,已经代表了她在华夏国数一数二的实力,恐怕现在除了那些不出山的老不死们,现行的这些人当中,已经没有人是她的对手了。
仝照明想起吴长兴,突然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那个吴老头,等着瞧吧!你导演的这出好戏,精彩还在后头呢!
仝照明朝任志远和陆丰摆了摆手,“你们等等,呆会我请你们喝酒去!我先打个电话。”
仝照明直接拨了个电话给吴长兴。
吴长兴一见是他的来电,还没等他说话,就急切地问,“老仝,怎么样了?事成了吗?”
仝照明用万分愧疚却又无奈的语气说,“老吴,真是对不起啊!任志远和陆丰他们俩个都被沈盈袖给打回来了,依我看,现在除了那些老不死,恐怕已经没有人能打得赢这个沈盈袖了。”
吴长兴的心一凉,沉着脸,半天不说话。
他停顿的时间,久得仝照明都以为他已经不在的时候,吴长兴才叹了一声,“罢了,我去请那几个老不死出山吧!老仝,谢谢你了。”
仝照明客气着,“汗,这事我也没帮你办成,我这心里愧疚还来不及呢,你还说谢字干什么,哥们这都觉得忒不好意思了。”
“不管成与不成,哥们总是出力了,改明儿我还得请你吃饭。我这手上还有事,老仝,先挂了哈!”
“行行,你忙,你忙!再见!”
“再见!”
两边同时放下电话,仝照明拿起凳子上的衣服,对任志远和陆丰笑道,“走!今天是年初一,我请你们俩吃饭,对了,喊上家山一起,就我们四个,去圆山小院,那里环境好。”
陆丰提醒,“头儿,今儿个是年初一,我看,头儿要真想请我们吃饭,不如就回头儿家吃吧,反正大过年的,这家家都有备菜不是?这大年初一的,头儿带我们回家吃,嫂子还高兴呢!”
任志远也点头附和。
仝照明愣了愣,大手一挥,“行!那就回咱家吃去,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也好。”
今儿个仝照明心里确实是高兴,他们又再喊上楚家山,一行四人,开着车朝着仝照明家疾驰而去。
而另一头的吴长兴,这大年初一的,事情却越办越砸,这心情可不好了。
他真的没有想到,连堂堂的国安好手两个人同时出马,竟然还搞不定一个女人,真是气死他了!
看来,现在只能请那几个老不死的出山了!
可是,要请那几个老不死的出山,凭他吴长兴的面子还真小了点,除非请老爷子出面,才有可能把那几个镇国之宝的老不死请出山来对付这个沈盈袖。
妈的,这个沈盈袖是怎么练功的?竟然牛X到这个地步?要是万一……万一那几个老不死的也输了呢?那他们该怎么办?
吴长兴感觉自己这一天之内,愁白了半个头。
他站了起身,轻叹一声,如果真的还不行,他只能给她来阴的了,他已经派人去请她妈和她妹了,他就不相信,这沈盈袖会连她妈和她妹的命都不顾。
吴长兴回到吴家的时候,一大家子正围在客厅里坐着。
饭厅里已经摆好了一桌丰盛的晚宴,他觉得他回来的时机正好,这不正好赶上大年初一的晚饭了。
吴老头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斥道,“这大年初一的还忙什么,这事再急,还能差这一二天不成?让全家都等你一个,真是的!”
老爷子一骂,全家人都不敢吱声了。
吴长兴也没为自己辩解,本来就一身烦了,连说话的力气似乎都没了。
吴老头似是看出了他的沮丧,缓了缓语气,“洗手吃饭吧!”
说完,吴老头带头走向饭厅。
一家老小赶紧跟了过去,按规矩各坐各位。
这一餐饭,由于吴长兴的脸色不好,吴老头也黑着个脸,一家人全不敢吭声,个个吃得是没滋没味。
吴老头扒了几口饭,又吃了几口菜,三下两下便停了筷,对同样食之无味的吴长兴说,“你跟我到书房来。”
吴长兴一个晚上就等着这老头子这一句了,听到他这么一说,马上放下碗筷,跟着吴老头进了去。
留下一家人面面相觑,随即便大口大口地吃将起来。
仿佛少了这俩人,吃饭都香了。
书房内,吴老头听吴长兴报告了沈盈袖的事之后,同样沉思了半天。
魏家的人真是刺头,一个比一个棘手。
原本他以为,那魏老头死了之后,想要拿下魏家,应该是易如反掌的。
可是,现在单就一个沈盈袖,已经让他们损兵折将,颜面无存。
对于吴长兴的建议,吴老头还是心里有犹豫的,让他去请那几个老不死的出山,他是可以拉下老脸去求他们,可是,万一他们也败了呢?那后果将会如何?他们要怎么收拾这个残局?
如果这些老不死的也败了,吴老头可以想像得出,那个沈盈袖,必定会成为暗地里新一代的领袖人物,她的地位,也更加无人撼动。
如果这一举摧毁不了她,那就会成就了她。
到底要不要请那些老不死出山,成了吴老头心头的难题。
看着吴长兴垂手站立在一边,吴老头突然感觉非常不耐烦,朝他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现在时间也晚了,想去也来不及,等我今晚好好想一想,明天一早再说。”
见老父亲心情也不好,吴长兴乖乖地退了出去。
吴长兴忐忑了一个晚上没有睡好,第二天一早便起来等着吴老头的指示。
八点整,吴老头准时打开了房门。
吴长兴一看吴老头那两眼的眼袋很重,就知道这老爷子也和他一样,昨晚肯定也没睡好。
想到这么老的父亲还要为这些事操劳,有那么一刹,吴长兴心有不忍。
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这样追逐名利和权势,是不是错了?
但很快,他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这世界,没有人不想锦上添花,没有人不想做老大,只在于有没有机会而已。
如今他们吴家的机会到了,他们若是不好好把握,那吴家就会永远被魏家给压在下面,永世不能翻身。
他可不想祖祖辈辈都被魏家给骑在头上,这个“万年老二”的称呼,他自从听人笑话过一次之后,就像一根刺一样地哽在他的心头,不拔不快。
所以,就算要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得为吴家拼一次。
可他却未曾想通透“成王败寇”的深层含义,如果他败了,不管是他,还是整个吴家,都会为他此次的阴谋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吴老头和吴长兴的看法和想法都不同,他辗转一晚,却想到了这一层。
刚开始,他们确实是被暂时的胜利给冲昏了头,可现在,在沈盈袖的强悍实力暴露出来以后,吴老头才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安。
魏家怎么突然就像一堵烂墙一样,他们吴家轻轻一推就全倒了呢?他们魏家近百年的底蕴,不应该啊!
但此时的吴家已经骑虎难下,不成功,则成仁,他们也只有硬着头皮往前冲了。
在领着吴长兴出门,朝着那几个老不死的住处而去时,他的这种不安感,更强烈了。
俗话说: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当吴老头带着吴长兴来到闹市中的一个小小宅院时,吴长兴看着这破旧的院门,一脸惊诧地看着吴老头,“爸,你确定,真的是这里吗?”
吴老头瞪了他一眼,伸出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一脸恭敬地伸手,三长二短的敲门声之后,他就垂手恭敬地立在门口等着。
吴长兴见自己的老父亲尚且如此,他也拘谨了起来,也不由自主地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妆容,陪在吴老头的身边,垂手恭立着。
可父子俩硬是在门口等了半天,也没一个人来开门,让这吴长兴气得干瞪眼。
他虽然听说过老不死们的厉害,可却没有真正见识过。
他们到底厉害在什么地方,竟然能让他们父子这样干等着,说句不好听的,好歹他们父子俩现在也是这金字塔中最顶层的一拨人啊,就连主席见了也得给三分面,而这老不死的,竟然敢这样干巴巴地让他们吃闭门羹,真是岂有此理!
不但是吴长兴觉得难以理解,就连护卫他们前来的那些中南海警卫团的人员,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里面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让吴家父子如此卑微地在这里等着。
只有吴老头一个人,还是那么淡定,那么从容地站在门口,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这么等着。
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人来开门。
这时,吴老头又走上前,还是三长二短地敲了几下,然后,又继续退回原位,继续规矩地等着。
吴长兴见老父亲这样等着,不忍父亲受累,忍不住说,“爸,不如你先回车上等着,我在这里站着等吧。”
吴老头斜睨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就凭你,还请不动里面的人。”
吴长兴有些不满,但看老父亲一脸坚持,他又不好说话了,只好乖乖地陪着继续等。
眨眼前,又是半个小时过去。
吴长兴再淡定,这回也按捺不住了,“爸,我们回去吧!反正这些人也不一定就能赢得了姓沈的那个女人,咱请别的人来!”
吴老头扭头瞪他一眼,“请别的人?你能请到谁来?咱们的顶级特工都过不了她几招,你还能请谁来对付她?从现在起,你最好给我闭嘴,少说废话来烦我!”
吴长兴一见吴老头真怒了,当下噤声不语。
从八点多出门到现在,眼见着快到十点钟了。
虽说是进入了春天,可这年里头的天气还是寒冷得很,吴老头也是八九十的人了,这样干站着等,其实他的身体也感觉有点受不了了。
但不这样,又显不出他前来求助的诚意,所以,咬着牙他也要等下去。
就在此时,巷口传来警卫员的一声轻喝,“老人家,这里现在不能进!”
“为嘛不能进啊?我家就在里边,你不让我回家么?你这不是不讲道理吗?”随着说话声,一声不满的声音响起。
吴老头听到这把声音,却颤了一下身子,马上扭过头看了过去。
当看到那个记忆中的老人时,他人没过去,已先大喝一声,“你们不得无礼!”
说完,吴老头疾步朝着巷口走去。
吴长兴一脸纳闷,也赶紧跟了上去。
看向巷口的那个人,不就是一个穿着长马褂、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而已,他的手里托着一只鸟笼子,里面装着一只八哥,这样的老人在京城随处可见,没什么特别的啊!
可看这吴老头走到他的面前,竟然恭敬地作揖,“童老,小吴冒昧过来打扰您了。”
一干警卫员看得是目瞪口呆,这老头子什么来头和身份啊?竟然能让吴老如此给面子?不但用了尊称,且还谦逊地自称为小吴?这天莫不成要下红雨了?
吴长兴心里倒是亮堂了,也许,这个看起来不打眼的老头子,就是父亲嘴里说的那个老不死吧?
难怪他们等了那么久没人来开门,敢情一大早出去遛鸟了?
就算吴老头谦逊成这样,也没让那老头多看一眼。
他还是对着他那只八哥在吹口哨,嘴里却在那里说着,“小八儿啊,你看看,你这日子过舒坦了,有人看不过去了,非得拎你出来斗斗呢,你说,你都这么老了,还出去惹什么事呢,是吧?还是安安份份地过好你的小日子吧!”
吴老头眼底一紧,随即又说,“童老,如果不是事出无奈,小吴实在不敢登门打扰,还请童先生谅解!对方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手上有几条命案,特警和国安的人都出过手了,但都被她打了回来,若说咱一大个华夏国也找不出一个人来降服她,那也太说不过去了,是吧?童老,小吴求您了,就看在我过往侍候过您的份上,您就允了小吴这一回吧!”
吴老还侍候过这个老头子?天哪!真相了!
那一干警卫员的眼瞪得更大了,就算吴长兴,那也是第一回听说这事啊!
可那老头子却还在逗着鸟,连眼皮都没抬,像是没听见吴老头说的话似的。
等半天了,遛鸟老头才吐出一句,“真有那么难办?”
吴老头恭敬地说了一声,“是!”
没有多余的一句,却让那老头子轻叹一声,“行吧!有这么厉害的女娃子,咱是得去瞧一瞧。”
遛鸟老头说完,摊开一只手,朝吴老头伸了过去。
吴老头大喜,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早已经写好了地址的纸条递了过去,随同的,还有一张华夏银行的金卡。
那遛鸟老头连卡带纸条一起收进了口袋里,“行了,你们回去吧,等我消息。”
“是!谢谢童老!谢谢童老!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再见!”
吴老头那么恭敬,那遛鸟老头也不应一声,径自拎着鸟笼子,转身悠然自得地自往他自个的家走去。
吴长兴坐在车上,才不解地问了一声,“爸,就那老头,他真能对付得了那女人?”
吴老头冷哼一声,“你别看他和别的老人没什么两样,我告诉你,他一掌能摧毁一幢五层大楼。”
吴长兴心头一震,“呃?不是吧?他真有这么厉害?”
“哼!我累了,别再吵我!”
吴老头说完,便靠在汽车的后背,眯上了眼。
过了一会,他又突然睁开眼,说,“今天这事,你吩咐下去,谁也不准多嘴一句,否则,送军事法庭处置。”
“知道了!”
开玩笑,以他吴家今时今日的地位,还要做这么丢脸的事,当然不能让人说出去了,否则,这老吴家的脸面往哪儿搁啊!
沈盈袖就在那小宅院里呆了二天,也闲了两天。
这大年初一都有两拨人上门,可这初二初三竟然没有人来打扰,她还真觉得有些意外了。
当然,这不是她手痒想扁人,也不是她欠人扁,而是她觉得,这事还没完呢,这吴家的人还没把她抓回去,怎么一下就安静下来了呢?
莫不是,他们又在暗中酝酿着什么杀招,正在准备中?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的人这一二天也该是时候找上门来了!
正这么想着,这宅院的大门就被人轻轻敲响了。
清晰有力的三响,预示着来人的礼节。
如果是三长两短的敲门声,就代表着是认识的人前来拜见。但他只敲了三下,就证明是不认识的人上门来了。
来了!
沈盈袖的唇角轻勾,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浑身的气劲已经贯注入全身上下,哪怕对方想要在她开门时偷袭,她也敢保证,对方绝对得不了手。
为了谨慎起见,沈盈袖还是问了一声,“哪里来的贵客?”
“天山下的来客!”
沈盈袖眉一挑,这个答案,还真是让她心里颤动了一下。
天山下的来客,是铁血特卫队的暗语啊!这人是误打误撞乱说的呢?还是真的是铁血特卫队的成员呢?
不管他是谁,沈盈袖已经有了想见的欲望。
院门一开,当沈盈袖看到那个记忆中熟悉的身影时,她马上惊呼出声,“童爷爷,怎么会是您?”
“丫头,怎么是你啊?”童子健同样很是意外。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吴老头请他来对付的人,竟然会是这个丫头。
原来,这个丫头竟然就是那魏老头的孙媳妇啊!这些年他不问世事,还真的有很多事都忽略了。
“童爷爷,您别在外面站着,快进来说话。”
沈盈袖亲昵地牵着童子健的手臂,将他引进了大厅内坐下,随即又笑眯眯地问,“童爷爷,您今儿个来这,该不会是来抽丫头鞭子的吧?”
童子健的脸一下沉了下去,“你这丫头,我还真没有想到,吴老头让我来对付的人,竟然会是你!”
既然是他喜欢的丫头,他断不会对她下杀手的,更何况,他答应那吴老头来这里,主要还是冲着他那句国安局的顶级特工都拿她没办法,这才想来见识一下这个丫头的。
没有想到,却是他认识的这个丫头。
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在公园晨练认识的丫头,来头竟然有那么大呢!
魏家主媳啊!
在魏家当势的时候,这名头说出去,恐怕一个个都是要吓一跳的。
可是,她却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起过一个字,就是当他亲爷爷一般地看待,陪聊,下棋,一起吃饭,久而久之,他们也就成了忘年之交。
但却彼此都没有问及对方的身份,这也是他们这种人特有的交友方式吧,越复杂的身份,就越想有简单的朋友,不涉及任何利益关系的。
沈盈袖听到童子健的话,只是叹了一声,“童爷爷,这杀人嫁祸的伎俩如此明显,您说,我会这么做吗?换句话说,我沈盈袖已经有了那样显赫的地位,我还需要去做这等下作犯贱的事吗?我只能说,有些人为了独权,为了坐大,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如果被这样的人当权理国,那我们的国家迟早会像菲国、印国那样,沦陷为M国的国际走狗。”
沈盈袖胆敢在童老的面前这样直言不讳,是因为在这二年多来的交往中,她知道,童老虽然很少发表他对国家大事的观点,但一旦他开口说了话,那往往话里就饱含了他那份爱国的赤诚赤子之心。
她相信,这个老人虽然已经退隐,但绝对是一位爱国之士。
如今吴老头亲自请他老人家出山来对付她,更是证明了她的想法,这位童爷爷,绝对不是一般的普通人。
“丫头,话是这么说,可是,你也不能阻止人家有想发达更想发财的愿望和行动不是?既然人家已经下手,那咱总得给人家一点颜色看看才是!至少,要别人认输,也要心服口服,嘴上说是没用的,最实在的,还是这个!”
童子健朝沈盈袖举了举拳头,“用实力说话!”
沈盈袖是何等聪慧的人,一听老爷子这么说,她马上嫣然一笑道,“童爷爷,既然人家请您老来调教丫头,那您怎么着也得表现表现才是,丫头可等着你调教啰!”
童子健笑着点了点她,站了起身,“来吧!我这把老骨头,好多年都没有正正经经地耍过了,今儿个,咱就陪你这丫头玩玩,让爷爷再过一把瘾。”
“行啊!童爷爷,您老呆会可不要留手啊,把您老压箱底的功夫都露出来,让丫头也好好过把瘾!”
沈盈袖也很久没碰上能让她战意沸腾的对手了,如今吴老头既然在国安的两位高手之后,还敢请童老爷子出山。
而且,还是童老爷子一个人来的,那就证明,童老爷子比国安那俩个人的实力更强!究竟强到哪,她还真想看一看。
童子健瞟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倒是不客气啊!行啊,看你有没有本事让我老头子露出压箱底的功夫了!”
说完,他率先走到院中央。
眼角一瞄,突然又瞄到有两个小身影紧跟在沈盈袖身后走出来的时候。
童子健看这俩个小子天庭饱满,面相是大富大贵之相,禁不住眼前一亮,“丫头,这俩娃是谁家的宝贝啊?”
“这是我的双胞儿子,魏向天和魏向阳。”
沈盈袖给童子健介绍完了,又将两个儿子牵到童子健的面前,“天天,阳阳,快喊童老太爷!”
天天和阳阳乖巧地躬身,齐声喊道,“童老太爷好!”
“好好好!”童子健笑眯了眼,“好有礼貌的孩子!真讨人疼!丫头,是你教得好哇!”
“童爷爷,您这是过奖了!”
一个当妈的,听到别人这样评价,哪能不高兴,沈盈袖虽然说着客气话,但也笑弯了眉。
童老爷子把袖一捋,朝沈盈袖招了招手,“来!丫头,咱先办正事,晚点再好好聊!”
“行!”
沈盈袖又对天天和阳阳说,“宝贝儿,你们先站在一边,妈咪和童爷爷切磋切磋武功,机会难得,你们在一边可要学着点哈!”
“知道了,妈咪!”俩小家伙异口同声地回答。
童子健又笑了,“丫头,你家这俩个小家伙还挺默契的嘛!说的话和节奏都一模一样,不愧是双胞胎啊!”
沈盈袖笑,“是啊!老爷子,他们俩之间还有更多有趣的事了,得空我给你说说。”
“行啊!来吧,准备好了吗?”
童子健话音一落,浑身就像突然胀满了气的气球一样鼓了起来,连他的那一身白色的长袖马褂和长裤,被发出一种细微的飒飒声响。
沈盈袖心神一紧,这老爷子果然厉害,这气劲一出,有如飓风掠过!
之前见童老爷子在公园打太极拳,正是因为看到他拳脚中夹着一股隐隐的真气在流动,沈盈袖这才上前攀谈的。
如今他的真本事一使出来一看,果然是有真本事的老人。
童老爷子也没跟她客气,出腿快速凌厉如狂风,出拳之势如奔雷,沈盈袖和他过了几招,在试探出童老的一些底线之后,她才开始加大自已的气劲。
一老一少眨眼间便过了几十招。
俩人手底下的劲也越加越大,打得越来越快,也打得越来越痛快。
童子健觉得今天打得很是过瘾,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啊!丫头,今儿个老头子可真是过足瘾了!再来,继续加把劲,我知道你还没有尽力。今儿个,咱们俩就放开手脚来拼上一拼。”
“行啊!童爷爷,我也知道您老还没尽力,您老小心了,我可要加把劲了!”
沈盈袖笑着说完,丹田内的气劲一旋,又往全身涌去,手底下出招更是快,快得在旁人看来,已经全是一片残影,完全看不清她的手势。
原本,童子健对沈盈袖的能耐是抱有几分怀疑和不信的,想着一个丫头片子,能耐再大,毕竟这年岁摆在那里,还能有多大的成就啊!
可现在一交上手,他才发现自己完全错了!
这个女娃子不但强,而且是很强的那一种,如果再打下去,他都没有把握能赢。
难怪吴老头千求万求的,要求着他出面来收拾这丫头了。
而且,他们打到现在,已经近百招了,他除了那最后压箱底的三招没出之外,已经是使足全力了。
可看这丫头,是越打越精神,越打越勇猛。
看着这院子里的那些树木花草,都被他们发出的气劲给吹得东倒西歪,地上的尘土卷起,飞扬着一层薄沙,观战的小天天和小阳阳忍不住又退远了一些,以免受到气劲的波及。
她的底线到底在哪里?她到底有多强?
现在,连童老爷子都看不透她了,只感觉她的实力深不可测,无法衡量。
童子健不想再拖了,拖下去,也许他会更难看。
于是,他大喝一声,“丫头,我要出压箱底的绝招了,你可要小心了!”
话音一落,童子健浑身的气劲更是猛涨了十倍,双手划过之处,竟然隐隐有空手出刃的迹象。
沈盈袖这回松了口气,一见这童老也只是快突破先天之境而已,她可是突破已久了,心里一乐,当下手势跟着一翻转,硬生生地迎了上去。
童老的空手出刃之像还没能凝实,只是带着一股浑厚的气劲,如果是境界比他差的人对上了,当然不死也得残。
但沈盈袖可不同,她的境界已至先天。
她使出的空手出刃,可以实实在在的凝出她想要的刀剑模样,而且,砍在人身上的时候,只会比真实的刀剑更为锋利,杀伤力更强上千百倍。
当童老看到沈盈袖凝出的刀剑时,他顿时把后面的两招收了回去,一下跳出两个人的打斗圈。
他带着钦佩、也带着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沈盈袖,轻叹一声,“你这丫头,够强的啊!得了,老头子这回是输得心服口服!你是我生平见过的最强的对手,老头子甘拜下风!”
沈盈袖微一躬身,“是丫头要谢谢童爷爷手下留情才是。”
她这话,当然是给足了童老头面子,童老头输也输得心甘情愿了。
“行了,这回我可以回去交差了,你放心,那吴老头当年曾经侍候过我,我说的话,他还能听上几句,我会让他收敛一点的。”
沈盈袖俏脸一沉,马上说,“不!童爷爷,您不用替我们出头,我倒想要看看,他吴家能折腾到什么时候,您老看着吧,不用多久,我们就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对有些背叛国家和人民的人渣,我们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童子健看着沈盈袖那张英气勃发的俏脸,叹了一声,“行了!我还是过我那遛鸟耍拳的小日子吧,这天下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了!说实话,那魏老头还真是有眼光,找了你这么一个好孙媳妇,现在他就算闭上眼,也能瞑目了。”
听到童子健提起了魏老爷子,沈盈袖刹时红了眼眶,“只可惜,他老人家走得快,我们已经孝顺不了爷爷了。”
童子健拍了拍沈盈袖的肩,“你放心,他泉下有知,会知道你们有多孝顺的。丫头,那爷爷就先回去了,咱们有空再见!”
沈盈袖赶紧喊住了他,“等一等,童爷爷,丫头还有事问您老呢!”
童子健又回转身,“什么事啊?”
沈盈袖单刀直入地问道,“您老进门的时候,回我的那一句话,我想知道,您老是不是铁血……的成员?”
她虽然没有说铁血特卫队的全名,但她相信,如果童老爷子真是其中一员,那么,她一定会知道她这么问的意思。
“铁血特卫队?”
童老爷子喃喃地问出一句,沈盈袖连连点头,“没错!您老是铁血特卫队的成员吗?”
童老爷子大手一挥,“我们那是早的了,第一批的,早退下来了,现在,是你们年青人的一代,丫头,你好好把握,铁血特卫队的能量,大得让你难以想像,就算说它能推翻一个国家,那也是可以的!”
“真的?”沈盈袖惊呼出声,她虽然知道铁血特卫队的厉害,可要说到能推翻一个国家,那也太夸张了点吧?
“你不用怀疑!如果我猜得没错,你这几天也应该要召开铁血会议了吧?”
童子健犀利睿智的双眸直视着她,沈盈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他又关心地问,“我听说有些人不太安份,你想好怎么对付他们了吗?”
“如果不听话的,就用这个来说话!”沈盈袖朝童子健挥了挥拳头。
她那娇俏可爱的模样,惹得童子健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果然是孺子可教也!行了,我看你这丫头做什么事心里都有个底,我就不给你瞎操心了,还是在家等你的好消息吧!”
沈盈袖笑道,“行,童爷爷,等我手上的事忙完了,我一定陪您老下棋打拳。”
童子健拍了拍她的头,“好,你要有事用得着老头子的,也说一声,我这把老骨头虽然打不过你,但对付别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沈盈袖连连点头,“行啊,童爷爷,有用得上您的地方,丫头绝对不会跟您老客气的。”
“好了,那我走了!”童子健朝她挥了挥手。
“我送您出去!”
沈盈袖将童子健送到了门口,又看着他老人家背着手慢慢走远,心里轻叹一声,这才关上门,转身回屋。
刚一进屋,就有两个小身影扑了上来,一人一边紧紧地抱住了她。
阳阳一脸崇拜地说,“妈咪,你好强哦!”
天天一撇嘴,“那老头子还想打赢妈咪,你看看他,输得灰头土脸,虽然话说得好听,可他那脸色可真不好看,呵呵……”
沈盈袖听着天天发出的冷笑声,忍不住轻敲了一下他的头,“天天,做人要厚道,才会有好报!你说,若是不妈咪和这个童爷爷认识,今天也没有这么容易收场的。”
天天扁了扁嘴,朝她扮了个鬼脸,又跑回屋去,一屁股坐到他的电脑面前,继续忙碌。
阳阳则陪沈盈袖坐着,轻声问,“妈咪,爹地怎么走了那么多天,还不回来啊?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不用这样偷偷摸摸地过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痛痛快快地出去玩?”
沈盈袖的心里也正担心着魏正涛,到现在他还没有回来,也没有电话通知,不知道他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真是急死人了!
像是知道沈盈袖心底的想念似的,手机响起了。
沈盈袖的身子颤了一下,低眸一看,果然是魏正涛的手机号。
这家伙,总算打电话来了。
沈盈袖一按通接听键,马上低吼了一句,“魏正涛,你再不打来,我还以为你已经挂掉了!”
“切,你这女人,怎么可以咒你老公死呢?是不是皮痒了,欠调教啊?”
听到魏正涛那痞痞的声音,沈盈袖的眼眶又湿了,声音微带着沙哑,训道,“你还不快给我死回来?”
“那你开门哪,不开门,你哪见得着我!”
听到他的取笑声,沈盈袖愣了一下,随即像飞燕一样,朝着门口飞扑了过去。
打开门一看,果然看到那个坏男人正痞痞地靠在门边上,满脸胡茬,一脸憔悴的样子,可那一双黑亮深邃的眼睛,却发出柔柔的光芒,正紧紧地带着一点饥渴地锁在她的脸上。
沈盈袖一把扑入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你担心死我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魏正涛看了看左右两侧,低声说道,“宝贝儿,要亲热咱回屋去,站在这门口影响不好!”
沈盈袖娇嗔地捶了他一下,一把将他拉了进来,这时,才发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大束的蓝色妖姬。
“宝贝儿,送你的!我够诚意了吧?几天几夜没睡,这一回来还得买花哄老婆,好累啊!”魏正涛说着说着,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沈盈袖的身上。
待沈盈袖回过神来,她才发现,魏正涛竟然就这么倒靠在她的身上睡着了。
她的心一下疼了!
这几天他肯定累着了吧?要不然,怎么会一挨着她的身就睡着了呢?
所幸,她是习武的女人!要抱起一个大男人,还不是太困难的事。
只不过,当她看到两个宝贝儿子那一脸戏谑取笑的模样时,沈盈袖还是脸红了!
天天似是还怕不够刺激她似的,又加了一句,“妈咪,你抱男人的姿势真帅!”
“再说,我踢飞你!”
沈盈袖一脚踢了过去,却被天天一闪避过,还朝她扮了个鬼脸,让她好笑又好气。
沈盈袖抱着魏正涛进了房,又打来身,帮他抹干净身子,盖好了被,这才在床沿边上坐了下来。
看他累成这个样子,神情却一脸愉快,事情应该也解决了吧?
魏正涛这一睡,就睡到了大半夜才睁眼。
他感觉着怀里那柔软的娇躯,下腹处自然地紧绷,已经得到恢复的身体,本能地渴望着她的滋润。
几天不见她,可真想死他了!
魏正涛的手悄然地伸入她的衣领,轻轻摩挲着她柔滑细腻的皮肤,那入手的触感,还是那么地美好,那么地让他眷恋不舍。
那么地……容易勾起他内心最深处的悸动!
宝贝儿,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他深情地低喃着,轻如羽毛地吻,一点一点地印在她的眉上,她的眼睑,还有她的脸,最后,封缄了她那如樱花一般美好的唇上。
沈盈袖被他越来越饥渴难耐的吻给吻醒了。
她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嘟喃着,“饿了吗?”
“嗯,饿了!宝贝,可以吃了吗?”他带着淡淡地渴求。
“唔,可是我好累,昨晚侍候你一晚上了。”
“那换我来侍候你?”说着,他的手已经自动自觉地攀上了她的敏感处。
她低喃了一句,“这还差不多!”
享受着他极致舒服的按摩,她还想睡,可是,在接下来的激烈运动中,她睡不着了,还是忍不住紧紧地抱着他,为他勇士般的强猛而颤抖,尖叫。
一次一次的,随着他步向快乐的巅峰。
直至……他低吼着将自己完全释放,这才拥着她,满足地轻叹一声,“宝贝,有你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沈盈袖还在回味着刚才那激狂后的余韵,那么地满足,那么地放纵,也是那么地快乐!
只要和他在一起,浑身的细胞似乎都在叫喊着他的名字,除了爱他,还是爱他。
她都不敢想像,如果她的世界没有了他,她会怎样?
两个人静静地相拥了半天,看着天空已显浮白。
沈盈袖出声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静谧,问他,“阿涛,克隆案解决了吗?”
魏正涛狠狠地亲了一下她的脸,得意地笑,“涛哥亲自出马,哪还能有什么问题,当然解决了,现在那些克隆人和技术人员,全被我们秘密的关押了起来。娘子,为夫解决了你的大问题,可有什么赏?”
看着他那一脸孩子般的讨赏样,沈盈袖轻轻地笑,“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整天像个要糖的孩子一样,干一样活就得奖一样东西啊?”
魏正涛一脸地理所当然,“那是!要不然,谁还有那么大的劲头为你卖命啊?”
“哟,敢情没赏你就不干活了,是不是?”
魏正涛一见沈盈袖的双眸眯了起来,就知道坏事了,又得哄着她了,“当然不是!老婆最大,老婆说啥,我就干啥,嘿嘿……”
“这还差不多!”
沈盈袖也见好就收,伸手轻抚了一下他的头,凑到他耳边低语着,“等事忙完了,我天天陪你,你想要怎么玩,我都陪你,好不好?”
“真的?我想要怎么玩都可以?”
想起那限制级的画面,魏正涛两眼直冒星星,低沉磁性的声音充满了激动,可随即又焉了下去,“可是,老婆大人,你这空头支票开得太多了,这一次,不会又是哄我的吧?”
沈盈袖一本正经地说,“不哄你,真的!”
魏正涛坏笑着说,“老婆,为了你那可怜的信誉,你还是立个军令状吧!”
“军令状?这是神马玩意?”
看到沈盈袖一脸茫然的傻瓜样,魏正涛轻哼一声,扭头转身,不再理她。
沈盈袖只好从背后抱着他的腰,蹭着哄着,“好啦!反正我已经决心要好好地让我的涛哥高兴高兴,你要我立军令状,那就立嘛!”
魏正涛马上转过身,一把压住她,猛亲一通,“宝贝儿,你太好了!我爱死你了!”
沈盈袖却在心里偷笑不休,她最喜欢逗他了。
每一次,他在事后得不到她的允诺,他像是偷腥不成的猫一样,急得直挠她,又会像个孩子一样地哇哇大叫,抗议她的不守诺言。
说来,这事她好像真的食言很多次了,是不是……得让他开开荤了?
眨眼间,天已大亮。
这会已到了年初四,是各家各户串门拜年最热闹的时候。
地处僻静之处的龙安小茶馆,今天一大早也迎来了一拨又一拨的贵人,齐集在后院的大堂中,似是正准备要举行什么大事。
大堂的正中央那面墙壁上,挂着的是一张魏老爷子的栩栩如生的画像,画像的左右两边是一幅对联。
上联:铁血抒写万千柔情;
下联:疆场狂沙丹心作证;
横批:铁血丹心。
老爷子的画像下面,正点燃着一炉香烛,熊熊燃烧的香烛,似是在点燃着一种新的希望。
而此时,静坐在里面的很多人,老老少少,大家若是细细一看,就会知道,他们都是经常在报纸上出现的大人物,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在华夏国内都有举足轻重的位置。
可以说,军、政、商界内,有份量的人,今儿个全来这了。
她所熟悉的魏锦堂、童老爷子、卢光政、申建中也赫然在座。
当沈盈袖在魏正涛的陪同下,到达龙安茶馆,在傅怀安的引见下,见到这些人的时候,她这才明白,为什么童老爷子会说,他们的铁血特卫队,拥有能推翻华夏的强大力量!
这些人的能量,实在是太强大了!
只要看着这些脸也,沈盈袖就可以对他们每一个人的资料给背出来,但大部分人,她都没有打过交道。
当她看到有不少甚至是吴老头那边的人时,心里更是暗自嘀咕着,这老爷子的无间道,玩得可真是炉火纯青。
只是不知,在这些人当中,会不会也有对方的间谍人员存在?
在所有人都到齐之后,作为铁血特卫队总管的傅怀安,他负责点名签到,沈盈袖发现,在场的总共有三十五个老中青年人。
在傅怀安的引领下,一个一个依他们在铁血特卫队的位置高低来见礼。
“盈袖,这位是童子健老爷子,和魏老爷子一起的第一批铁血特卫成员,现在是特卫队的长老。”
沈盈袖笑盈盈地伸出双手,和童子健用力地拥抱了一下,娇嗔怪责道,“童爷爷,您老瞒得可真紧啊!竟然都不告诉我一声,您老还是特卫队的长老呢。”
童子健朗笑一声,“小丫头,你我没过招之前,想走后门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我还真没想到,我这把老骨头,临老了,竟然还会栽在你这小丫头的手上,把我这老脸都丢尽了!”
童老爷子的这句话一出,在座的很多人看沈盈袖的眼光立马不同。
这个女娃子要继承魏老爷子的衣钵,带领铁血特卫队继续护国保家,他们其实一直心里是持有怀疑,甚至是对抗的情绪的。
虽然沈盈袖在军中是有些威望,但对于他们这些位高权重的人来说,想要降服他们,这份量还是不够的。
可如今,他们一听童老爷子这话,心里却是打了一个寒颤的。
童老爷子是什么人物,大家心里都是一清二楚,就连主席总理,那都得看他几分脸色的人物啊!
说白了,童老就是一个在华夏几乎可以说无敌的隐世高手!
可是,现在他却说,他栽在沈盈袖的手下了!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是不是童老头故意在给沈盈袖放水?为的就是要顶她上位?
有些心里头不服沈盈袖的人,这会是什么想法都有。
而那些支持沈盈袖的人,却是一脸欣慰,证明自己没有看错人。
而当事人沈盈袖却淡淡地笑道,“童爷爷,那是您老让着我呢,您老可没丢什么脸!”
就在众人猜想多多的时候,国安局长仝照明也说话了。
“童老,您要这么说,那我们国安的脸也没了。”
仝照明看了看四周那眨着星星眼,冒着八卦泡泡的铁血特卫队的兄弟们,摇头叹息,“你们是不知道啊,我们国安的那两把自称为最好的顶级特工,一起联手挑战沈盟主,可是,在沈盟主的手下,却连三招都过不了。说来真是惭愧,惭愧啊!”
众人一听,又是低声吸气。
国安局的那三把好手,可是仝照明一向最为得意的爱将啊,逢人便夸的,但这会竟然两个爱将同时出马,还在盟主的手下走不过三招?
这会,连国安局的仝照明都率先称呼沈盈袖为盟主了,众人对沈盈袖信服的程度,又往上增加了一成!
仝照明的话一落,另外一个,同样在京城军警界有着重要份量的人物,京都特警大队总队长成建华,也一脸惭愧地说道,“老仝,别说你出两个人,我们出了十五个人全上,都被盟主三下两下给撂倒了,要说惭愧,我们更是惭愧啊!”
此时,在场的众人有一大部分人,那嘴巴已经因为惊讶而张成了圆形。
中南海警卫团的团长申建中上将也笑道,“我们那里更是夸张,我手下的那些小子们可说了,他们谁也不服,就服沈盟主,说沈盟主是典型的刚柔并济有才有智有谋的铁娘子。如今有她接下老爷子的盟主之位,我申建中是百分之二百地表示赞同。”
他们牛叉烘烘的中南海警卫团的上上下下,为什么也会服沈盈袖?
那是因为,有“美女教官”之称的沈盈袖,曾经做过三个月中南海警卫团的教官,凡是被她调教过的学员,没有人能在她手下走过三招。
所以,警卫团的男人一提起沈盈袖,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时,B军军区的政委卢光政也说话了,“由沈盟主出任第二代盟主,我也赞成!”
就在局势好像一面倒的时候,一个又高又壮的汉子突然站了起来,他大声嚷嚷着,“想要我老孙服,可以!打倒我,我立马认你为新盟主!”
孙巴巴,三十八岁,北拳的传人。
现在在京都开了一家武馆,在黑道和江湖上,还有点威望。
他的爷爷孙老爷子,也曾任过中南海警卫团的团长,也是铁血特卫队第一批成员,和童子健一样,曾是特卫队长老,只是在去年已经身殒。
故由他的孙子孙巴巴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为铁血特卫队中的一员。
孙巴巴身为铁血特卫队的成员之一,与军中之人也有来往,他早就听闻过沈盈袖的大名和事迹,奈何却一直没有机会见面。
此时一见到沈盈袖,又听到这么多人在说她的丰功伟迹,忍不住战意狂飙,所以才一下站了起来,干脆地直接向沈盈袖挑战。
“好!我接受你的挑战!”
沈盈袖倒是好脾气地笑着,这样直爽的汉子,其实她很喜欢。
因为这种男人一旦降服了他,那就代表,他永远不会背叛你,他会永远地忠于你!
沈盈袖又向在座的各位抱了抱拳,说,“今天,我沈盈袖愿意接受孙师傅的挑战,如果各位有意见,也可以提出来,如果到了最后,诸位还是不能认同我,那么,我会放弃这个盟主之位,请有德有才之人居之。现在,也请各位为我和孙师傅的比试做个见证。”
这时,童子健戏谑地看着孙巴巴笑,“孙小子,呆会你可不要哭哦!”
随即又对沈盈袖说,“丫头,既然孙小子不服你,那你就一招搞定他,让他心服口服,我看他还有什么话说!省得他还以为我们几个都是在替你说大话,不杀杀他的锐气,他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哼!”
童子健和孙老爷子也是莫逆之交,所以训起孙巴巴来,就像训自家孙子一样,毫不客气。
众人听到童老说的话,也都哭笑不得。
沈盈袖但笑不语,孙巴巴却气得暴跳如雷。
他好歹也是一派之长,这个童老头竟然说让沈盈袖一招搞定他?这老头子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他用得着这样踩低他来抬高她吗?
孙巴巴率先站到了后院,众人也都兴趣盎然地跟了出去。
两大高手切磋,本就难得一见。
更何况,以童子健的身份地位,竟然说沈盈袖能一招搞定孙巴巴,如果真是那样,那沈盈袖可以当之无愧地说,她是京都第一高手了。
沈盈袖走到孙巴巴的面前,白皙精致的脸上,挂着温柔地浅笑,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衬得她更像是一个大家闺秀,就这样看上去,谁又能想像得出,她竟然是一位绝顶高手!
孙巴巴看着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魏正涛一见他看自己的老婆看傻了眼,不满地重重地咳了一声。
孙巴巴刹时回过神来,看到众人都在那掩嘴偷笑笑,一张大盘子脸胀得通红,羞窘之下,马上张手拉开架势,“来!开始吧!”
沈盈袖表面淡定,心里却是明白得很。
这一仗,将关系到她能否降服在场的一些不服份子,所以,对这个主动凑上来应战的孙巴巴,她是绝对不能手下留情的。
童爷爷的暗示也够明显了,希望她能一招搞定他,杀杀他们的威风。
毕竟,此时的她份量还太轻,和老爷子那是不同而论的。
她除了武功要比老爷子好一些以外,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各方面的人脉,能量,她现在可连老爷子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所以,想要赢得这些人的认同,并不容易,也不是能一步而蹴的事。
但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魏家想要翻身,需要借助这些人的帮忙,她就必须要赢!一定要赢!
所以,不管要使出浑身解数也好,还是用什么手段能力也好,她都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赢得在场这些人的全力支持。
寻思间,孙巴巴已经厉喝一声,运起双掌,像一只开闸冲出的猛虎,一招黑虎掏心,朝着沈盈袖直扑了过来。
沈盈袖双臂一张,丹田内的气劲刹时运起,贯彻至她的双臂,在双臂抡起一个半圆的时候,瞬间将朝她扑来的孙巴巴给笼罩在她用真气凝成的罡气罩里面。
外人看起来,会在心里想,这孙巴巴为什么一招还没有出完,就瞬间停在了那里,这掌怎么就不劈下去呢?
只有身处罡气罩里的孙巴巴才在心里苦呀!
沈盈袖发出的罡气罩,已经将他全身的气门和气机都给锁住,他现在全身上下完全动弹不得。
就在急得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又感觉自己的身子腾空飞起。他从空中往下看的时候,还能看到那一张张惊骇无比的脸孔。
在他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狠狠地摔在了地下,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一样地痛。
但他自认是一条硬汉,就算疼痛,他也咬牙不哼一声。
沈盈袖走到孙巴巴的面前,浅笑着问,“孙师傅,你没事吧?”
孙巴巴抻了抻身子,感觉到只是一些小跌打伤没有大碍的时候,他硬忍着痛,站了起来,低吸着气说,“没事,我没事!”
“没事就好!那,孙师傅,您这回服了没有?”
看着沈盈袖俏脸上那淡淡地笑,孙巴巴的脸又胀得通红,又羞又惭,垂着头说,“孙某心服口服,盟主在上,请受孙某一拜!”
孙巴巴正儿八经地按照铁血特卫队盟主就任的仪式,给沈盈袖磕了三个头。
沈盈袖赶紧亲自扶了他起来,“谢谢孙师傅的厚爱!”
她又看向在场的这些高官富商们,“不知道还有哪位想要挑战的?尽管划出道来,我会奉陪到底!”
这时,一个四十多年的男人走了出来。
沈盈袖打量着他,看到这张经常在京都报纸上出现的脸,脑海中自动浮现出这个男人的资料。
宋玉林,四十五岁,百年家族宋家的第三代,系第二代嫡系宋家才的二儿子,主管宋氏集团公司在亚太区的业务,职位:亚太区总裁。
因其长相儒雅,在商界的手法却又狡诈多变,让人防不胜防,人送绰号“玉面狐狸”。
宋玉林淡淡地笑道,“想当我们铁血特卫队的盟主,说实话,不是光有武功就行的,你得有统筹全局的能力,更得有才有识有谋略。我想问问盟主,除了武功,你还有哪些才能可以让我们信服的?”
沈盈袖淡淡地笑,清脆的声音温婉而出,“我知道,我现在会的东西还太少,现在只会德、日、英、法四国语言,只拿到了清华经济管理研究生、和中央指挥学院研究生的学位,但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会努力,同时也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像扶助老爷子一样地扶助我,给我五年时间,不!三年,我只要三年!
三年之后,我可以保证,你们会看到一个各方面更完善更完美的沈盈袖,她能在各界游刃有余地活着,她在华夏国闻名遐尔,她还能一呼百应。你们可以给她一个机会吗?”
面对沈盈袖的坦诚,面对沈盈袖的大气,面对沈盈袖那铿锵有力的誓言,在场的所有男人,心里都深深为这个优秀的女性而悸动。
众人仿佛看见一个伟大的女性,她将在三年后,站在最高处,绽放出她耀眼的绝代风华。
此时,童子健朗声笑道,“好了!诸位不必再多想,我们还是进里面进行表决吧,还是按以往的惯例,少数服从多数!”
在童子健的带领下,众人回屋坐好。
他老人家第一个带头举起了手,紧跟着,国安局长仝照明、中南海警卫团团长申建中、京都特警大队总队长成建华、B军军区政委卢光政、检察院总长傅怀安、北拳传人孙巴巴全都举起了手。
随后,宋玉林也举起了手。
其他的人见这些重量级的人物全都举手了,自己不举手肯定会惹人嫌吧,于是,也都跟着举起了手。
身为家人的魏锦堂和魏正涛,为了避嫌,在所有人举起手的时候,他们在最后才举起了手。
到最后,沈盈袖出乎意料的,竟然以全票当选通过。
沈盈袖喜极而泣,不断地向在场的前辈们鞠躬敬礼,不停地说着,“谢谢大家!谢谢大家的信任和厚爱!”
童子健站了起身,语重心长地对沈盈袖说,“丫头,现在重担可被你挑起来了,以后,你可要领着大家走向更灿烂、更辉煌的明天才行。这些,可都不是耍耍嘴皮子就能成的事,而是要以最圆滑的手段,去最圆满地解决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在国家稳定繁华的政局下,在座的所有人才能谨守誓言,利用自己手中的力量,去带领老百姓们也过上平安幸福的生活!你还要继续努力啊!”
“童爷爷,盈袖知道!”
身为长辈的魏锦堂也出声了,“童老说得没错,盈袖,以后你是大家的盟主,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绝对不能任意妄为,有些事,牵一发而制全身,需要慎之又慎。像这一次魏家的事,我希望,以后都不要再发生在任何人的身上了。”
沈盈袖认真而严肃地点头,“童老爷子,魏副主席,还有在座的各位前辈,您们说的我都明白!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尽职尽责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相信我!也相信你们的眼光,我一定会努力的!行吗?”
傅怀安见气氛过于严肃,他出来打圆场了。
“好了!既然盈袖以全票通过,那么,从现在开始,盈袖就是我们第二代的盟主,现在,我们来进行盟主入队仪式。刀九,拿刀和酒来!”
刀九马上将一把锋利的匕首送上。
傅怀安接过匕首,先在自己的指尖划了一道小口子,将血挤进酒碗,然后,他对沈盈袖说,“现在,盟主需和大家歃血为盟!”
沈盈袖二话不说,拿起刀就在自己的指尖划了一下,同样将血滴入酒碗。
在场的三十多位人士,依照而做。
最后,血碗又再端到沈盈袖的面前。
傅怀安又说,“盟主,请您端着血碗,对着魏老爷子画像宣誓,你随着我念:我傅怀安(沈盈袖)谨在此宣誓,我身为铁血特卫队的成员,将谨遵创始祖之教诲,以守护国家和民族、守护正义和良善、守护和平和幸福为已任,不得贪图私利,不得以权谋私,更不得污损铁血护卫队之名声,我将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将铁血特卫队的精神贯彻执行到底,此生永不违背!若有差错,甘愿接受特卫队成员制定的严厉处罚,甘愿接受天雷轰顶再下十八层地狱之苦!谨以此誓,以明心志!”
沈盈袖跟着傅怀安,铿锵有力地将誓言念了一遍。
她仿佛又看到了老爷子,他正慈祥地看着她,正在那里对她说,“丫头,好好干,有爷爷在呢!你只管往前冲,什么都不要怕,出了什么事,有爷爷为你作主!”
看着面前这张魏老爷子那栩栩如生的面容,沈盈袖的热泪控制不住地滑了下来。
爷爷,您看到了吗?
丫头已经接受了您的衣钵,您老放心,丫头一定会努力,一定不会让您老蒙羞的,一定不会!
傅怀安看到沈盈袖,似是知道她心里所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盟主,来,带着兄弟们,都喝一口酒吧!”
“好!”沈盈袖抹去了脸上的泪,转过身来。
她接过傅怀安手里的碗,举起大大的酒碗,敬了四周的前辈们,然后,仰头喝了一口血酒下肚。
那带着血腥味的酒,又浓又烈又腥,就像那浓烈的人生一样,在这一刻,在沈盈袖的那幅人生画卷上,划下了重重的一笔色彩。
接下来的时局,就像是戏剧一样的,几天之间,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首先,魏锦堂的那个视频,已经有人证物证证明,那只是他人伪造的,是用来陷害咱们的魏副主席的阴谋。
第二,沈盈袖杀人案的背后,隐藏着一个惊天的克隆大案,作案者通过体检抽血,拿到了沈盈袖的血液样本,请到了某国的克隆专家,制造出了一个沈盈袖的克隆人。
当在法庭上看到这个克隆人,竟然果真和沈盈袖长得一模一样的时候,人心惊慌,一个个人都担心,自己在体检时的血液,会不会也像沈盈袖一样,被人拿去做克隆人的样本?
最后,国家医药局的头头出来保证和声明,绝对不会有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媒体和各大论坛也适时地推出了几篇尖锐的评论,意思是这个克隆集团已经被摧毁,要制造一个克隆集团,不但需要过硬的医学技术,还要有大量资金支持,所以,一般人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血液会被制成克隆人。
慢慢地,这件克隆事件才淡了下去。
第三,魏正杰的朝阳科技,经国家税务总局的调查取证,证明偷税漏税是子虚乌有之事,是有心人故意捏造的事实,已对相关人员提出控告。
此时,百年世家宋家携几百亿美元资产,决定迁资回国,并将与朝阳科技集团公司联手合作,准备再创辉煌。
这个消息传出,朝阳科技集团公司的股票连续一周涨停板,很快就恢复了往日那欣欣向荣的局面。
而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吴老头和吴副总理长,被高层内部劝退,让他们安安生生地在疗养院里过下半辈子。
其实说白了,就是软禁!一辈子呆在那,甭出来丢人现眼了。
吴彬被开除军籍,清理出利剑特种部队,后经调查发现,其手上犯有多条命案,在公安准备对他缉拿归案时逃离,今下落不明。
至此,京城的第二世家吴家,一落千丈,从此连名都排不上号了。
事情在众人的努力下,终于告一段落了,可沈盈袖的心,却像破了一个大洞似地,老爷子和帅帅,这是她生命中除魏正涛和儿子之外,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可是,他们却都在同一段时间内,先后离开了她。
送别了他们,这心里,还是感觉特别的伤感,特别难过,心像是被一层薄纱给蒙住,总是一想起他们来,她就心酸得想哭。
唯一庆幸的是,她的身边还有魏正涛,还有两个宝贝儿子,还有妈妈和妹妹一家也都来了北京,还有许许多多的像魏正杰和香梨、魏正刚和茜茜这样的亲人存在着,带给她很多的幸福和快乐,一点一点地抚平她的心伤。
魏正涛在房里没有看见妻子,就猜想她可能又在院子里坐着,走过来一看,果然在这!
他轻轻走到她身后,张手拥住了她,将下巴挌在她的肩窝处,亲昵地蹭了蹭,“宝贝儿,怎么了?又在想爷爷了?”
沈盈袖轻“嗯”一声。
魏正涛又哄着,“你不是说明天那宋归航要回国,你要去接他机吗?那就早点睡吧!”
“好!”沈盈袖乖乖地跟着魏正涛回房。
她已经颓废了一个星期,已经再没有时间颓废下去了,单单这京都,就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她看呢,她说过,她不能让老爷子的脸上蒙羞的。
她已经奢侈地允许自己忧愁了一个星期,从明天开始,她要振作了!
二零一五年正月十五,元宵节。
沈盈袖果然没有食言,新的一天,新的开始,她又重新收拾心情,整妆待发。
今天,是宋归航回国的日子。
宋归航,就是宋氏家族第四代的嫡长子,将要接受整个宋氏集团的继承人。
说起这宋归航,沈盈袖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一年前,宋家要迁资回国谈判,这宋归航需要人保护他的安全,他竟点名要沈盈袖保驾护航。
当时她还纳闷,为什么一定要她?
等见到了那个记忆中的络腮胡子,沈盈袖真的是被他给吓了一大跳。
而那宋归航却像是和她很熟一般,在那段时间里,简直就是赖住了她,上班她要为他护驾,下班,她要给他做导游。
她一不情愿,这宋归航就给上头打小报告,让她憋了不少的气。
魏正涛当时为了这宋归航,没少跟她呕气,后来知道这宋归航有老婆了,这才释了怀。
但他和沈盈袖,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最后还真成了蓝颜知已。
这一次,朝阳科技集团能迅速回复元气,和他的大力帮助是分不开的。
沈盈袖和魏家人,对宋归航都抱有一种感恩的心态。
所以,当宋归航提出要沈盈袖去接他机的时候,她二话不说就应了。
魏正涛原本说要陪她去的,临时接到部队来电,说有要事,要他马上去一趟,他只好向亲亲老婆告假,带着担心和忧虑回部队去了。
沈盈袖穿了一条黑色加伦裤,里面是黑毛衣,外罩一件白色大衣,再将已经蓄长的大波浪卷发披散在两侧,优雅而又简约,时尚又俏丽,看起来迷人至极。
等她开着车赶到机场的时候,离宋归航那班飞机降落的时间只有五分钟。
她还算来得及时,不是吗?
只是,一个人站在这里,还真是有些无聊,沈盈袖忍不住拿出手机,开始打开网页浏览起来。
眨眼间,十分钟过去了。
沈盈袖收起了手机,仔细地看着从出口蜂涌而出的人群,寻找着自己熟悉的那个身影。
很快,那个高大硬朗的身影便出现在她的眼里。
沈盈袖马上笑着,朝他使劲地挥手,“阿航,这里!阿航,我在这里!”
宋归航朝她挥了挥手,随即看到他温柔地扭头,看向身侧那个娇小玲珑的可爱女子,亲昵地说着什么。
而那女子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小的大约三岁大的娃儿。
走近一看,才发现那女子和那小娃儿,长得都特别的精致,就像那画里走出来的人儿似地,让人看了爱不释手。
“归航,这位是……?”沈盈袖带着疑问,看向宋归航。
宋归航大手一揽,占有性地揽住吴茵茵的腰,“这是我的亲亲老婆,吴茵茵,这是我家的小宝贝,宋怀玉。话说,盈袖,我今天带我老婆和我家闺女过来,可是想来跟你家那俩宝贝蛋结亲的,看看咱家的小怀玉,和你家的那个宝贝蛋有缘,咱俩家当个亲家,你看成不?”
吴茵茵浅笑不语,看得出是个很温柔的女人。
沈盈袖伸手轻轻摸了摸小怀玉的脸,笑道,“有这么漂亮的小媳妇,我可是求之不得。茵茵,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吴茵茵浅浅地笑,“当然可以。”
“你家的闺女漂亮,我家的宝贝儿子长得也帅气,我看他们若真是看中了,还真是天生一对呢!”沈盈袖开始不遗余力地帮自己儿子打起广告来。
在车上,宋归航提了个建议,“盈袖,不如我们把咱家怀玉放在你家养养吧!跟你们家的两个小家伙培养培养感情也好。”
吴茵茵用力掐了一把宋归航,低声训道,“你说什么呢?你舍得,我可不舍得把女儿留在这,我会想死她的。”
宋归航亲了亲吴茵茵,看着吴茵茵一脸绯红,忍不住低笑道,“咱这不是马上就要迁回来了嘛,就几个月的时间,你想宝贝了,还可以和小怀玉视频啊,我听说,天天和阳阳的电脑技术可都是一流的。再说了,我们还可以过一过两人世界,把以前欠的蜜月都给补回来。”
“那你也不看看人家盈袖有没有时间照顾孩子,你这人真是的,专给人找麻烦!”吴茵茵低声埋怨。
沈盈袖马上表示,“我愿意!我一直想要个女孩,这下借我几个月,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怀玉的,绝对把她当宝贝一样照顾,你们俩只管放心好了。”
“你听听,盈袖可答应了,老婆大人,你反对无效!”宋归航一脸阴谋得逞似地哈哈大笑。
吴茵茵的脸刹时垮了下去,不一会,就开始低声抽噎了起来。
宋归航头大了,赶紧又哄又赔礼,说不再让女儿留下,吴茵茵这才止住了哭。
沈盈袖眼角直抽,果真是水做的女人哪!
看来,宋归航吃这一套,平时她使出这一哭招,貌似最后也总会被魏正涛逗笑。
不过,除了老爷子和帅帅的死让她伤心以外,她好像真的很久没有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地假哭过了。
看着吴茵茵,说实话,沈盈袖还真有那么一点羡慕她。
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就这样小鸟依人似地靠在男人的怀里,享受着男人的呵护。
而她呢?
前路充满棘荆,而她就是那手持砍刀的女杀神,一路砍杀过去,才能砍出一条血路来,淌着那条盈满了自己血泪的路,挣扎着走到人生的最高峰去。
累吗?累的!很累!
每当她一停下来,就会有一种不想再前进的冲动!
可是,她的誓言还没有实现,她还有这三年要努力,也许,再努力一下下,她就可以再见到另外一个风景。
她的一生,会不会像是另外一个翻版的老爷子?
辉煌却孤寂!
这种灰暗的情绪,在看到景山别墅门口的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时,便瞬间消散了。
沈盈袖只感觉心里暖暖的,暖得冒泡。
是呀,只要有他在,她的世界就是美好的!
不管是苦是乐,他都将与她同行!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