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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李嘉根吃过早饭后退了酒店房间,然后拉着行李箱站在酒店前看着表等待。
他在等唐正庭电话。
虽然他昨天没有请求唐正庭陪他一起去天汉市,但他相信唐正庭一定会陪他去的。
不然他又不认识李大可,也不认识郑南县医院里的领导和大夫,单单有沈教授给打几个电话恐怕不大好办事啊。
这一步他从家里出发时就想好了,不然他就带沈教授来了。
但沈教授毕竟年龄稍微有些大了,而且他走了诊所的看病压力又得增大,还有一个问题,其实沈教授在医道上不如唐教授全面,医名也不如唐教授大,也不如唐教授去天汉市去得多,所以带沈教授去天汉市郑南县就不如带唐教授去了。
李嘉根从家里出发时就想好了这些关节,这也是他来到省城后先主动去给唐教授老岳父去看病的原因之一。
当然,去给唐教授老岳父看病,最主要还是出于他的医道本善之心,心里的这点小打算只是顺带的事。
“我知道我要的那种幸福
就在那片更高的天空
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
狂风一样舞蹈挣脱怀抱
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
翅膀卷起风暴心生呼啸
飞得更高…”
手机响了起来,李嘉根一看来电显示,笑着接起了电话:“师父?我正要去车站啊,老爷子今天身体还舒服吗?”
“还行。”话筒中传来唐教授有些憋屈的声音,“说吧,你去天汉市南郑县用不用我带着你去啊?”
“啊,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不过师父您能顾得上带我去吗?要不是顾不上我一个人去吧。”李嘉根道。
“少来!”唐正庭简直要憋屈地骂人了,“你在哪儿?过来接我!”
“好的好的!谢谢师父啊,我这就去接您!”李嘉根笑着挂了电话,赶紧打车去接唐正庭了。
然后他们早晨七点坐火车出发,八点二十多就赶到了汉中市,又乘班车赶到南郑县医院,在医院门口见到了年近五十岁的李大可,路上唐教授就和他约好了在这儿见面。
李大可要姚他们去茶馆,被唐教授拒绝了:“去什么茶馆,就在你的车上谈,你的车呢?”
“呃,这不太好吧唐教授?咱们还是去茶馆里谈?”脸膛清瘦,依然显得很年轻但是却愁容满面的李大可道。
“有什么不方便的,咱们的事不适合在茶馆里谈,其实也就三言两语的事。”唐正庭直截了当地说。
“呃,那……好吧。”李大可说着把他们带到一辆面包车前,三人先后上去了。
“车不好,主要是图了拉药拉人的方便。”李大可有些局促地道。
“车有个能坐的就行了,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唐教授淡淡地道,然后一指李嘉根,“其实也不是我要和你谈,是他要和你谈,呃,他是我徒弟李嘉根。”
李大可这才注意地打量了一下李嘉根,一脸迷惑,不知道唐教授这个徒弟到底是何许人也,又是要和他谈什么事,竟然需要唐教授亲自出马带着他来找他。
“李嘉根,榆木市神树县柳塔镇的李嘉根大夫,没听说过?”唐正庭见李大可一脸懵逼就又介绍道。
“噢,噢噢!”李大可拍了一把脑袋,急忙握住李嘉根主动伸过来的手道,“神树县小神医李嘉根大夫啊!咳咳咳,原来你是唐教授的徒弟啊!”
“是啊。”李嘉根笑道,“久闻李大夫大名,今日终于见到,幸会幸会!”
“咳咳,我有甚大名啊,还是你的名声大啊!”李大可笑道。
人都是爱听好听话的,虽然李大可现在愁得要死,但李嘉根给他送上的一顶高帽子还是让他很高兴。
虽然平时别人送他的高帽子数都数不清,可这是李嘉根送给他的高帽子啊。
“嗯,李大夫,我这人一向直人快语,现在时间也挺赶的,所以我就直话直说,我这次来,是要请李大夫去我们神树县加入我的诊所——嗯,最迟在两年之内,我们马上就要建立以中医为主的私立医院了,这个我师父可以做证的,我说的绝不是虚话。”李嘉根看着李大可道。
李大可听了就望向前面副驾位上坐着的唐教授。
唐教授点点头严肃地道:“有这么回事,省中医院的沈开堂教授你知道吧,他现在就在李嘉根的诊所,嗯,我本人,我本人也马上就要退休了,退休了也会去他的诊所的!”
李大可听了愣了一愣,又好好地打量了一下李嘉根,能把省中医院的两个大教授请过去,这李嘉根混得真不赖啊!
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这和他李大可有什么关系,他又没准备去神树县那么远的地方去!
“恭喜李大夫啊!不过我的家就在这里,我自己也开着诊所,那个,我也不准备背井离乡地去你们那么远的地方去的。”李大可道。
“这我知道,人谁也不愿离开自己的家乡的。”李嘉根道,“不过李大夫,我听说你有两个儿子,也都不小了,你们这边的彩礼又比我们那边高出不少,我也听说过你的收入状况,恐怕给两个儿子成家也是很有压力的吧。而且……”
李嘉根说到这里停了一下。
“而且,我听说李大夫最近遇到点儿麻烦事,如果你这次的官司输了,经济上的压力可能会更大,将来还恐怕会影响到你的诊所的营业状况……”
“他的尿毒症根本不是我给他配的中药引起的,我敢保证这一点!而且我对他的脉管炎治疗得也很有成效!”李大可激动地叫道,“还一开口就和我要三百万,我去哪里给他们找三百万啊,卖了我都不值三百万!乡里乡亲的,这些没良心的东西!”
一说到这件事他就激动得不得了,一脸的委屈愤怒和憋屈,甚至浑身都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李嘉根和唐正庭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李嘉根问道:“李大夫有没有请律师?律师怎么说?”
李大可一听李嘉根这么问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双手一摊低声道:“律师说这事我恐怕比较麻烦,因为我的某些药的用量超过了药典的规定了,可你们也知道,有时严格按照药典用量的话,根本治不了病!”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李嘉根盯着李大可问道。
“没办法,只能等着看结果吗,他们又不让我插手给那个家伙再看一下那个尿毒症,不然我也是有点儿希望给他治好的,现在是真没办法了,要是老天一定要我好看,我又能有啥办法!”李大可一脸颓丧道。
“那你还不想离开这儿?”李嘉根问道。
“离开这儿我怎么生活?”李大可一摊双手道。
“你如果去了我的诊所,就你这医术实力,收入会比你从前高出不少的。”李嘉根道,“而且,如果你在这次官司中如果真赔不起了,我可以给你借点儿。而且最关键的是,如果你输了这场官司,你还怎么在这里开诊所啊?那样的话群众影响太糟糕了。”
“你说的也对,这场官司要真输了,我还真不好在这里开诊所了。而且现在看这场官司我十有八/九是输定了。”李大可说着一脸苦涩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你给我借点儿?咱俩没亲没故的,你凭什么给我借钱?而且人家跟我要的是三百万啊,你又能给我借多少?”
“他们跟你要的三百万,可法院不可能就给他们判三百万吧,法官也会综合考量地方经济等各方面因素的,就你们南郑县这样的案子,我估计最多一百五十万撑死了。”李嘉根道,“你要来我的诊所,我可以给你借七八十万。”
“真的?”李大可豁然抬起头来盯着李嘉根,这人年纪轻轻的,说话的口气不小啊!
“这个大可你放心,嘉根说到做到,我可以用我的名誉给他担保。”唐正庭对李大可道。
李大可又盯着李嘉根看了一会儿,唐正庭的话让他对李嘉根的话相信了几分,毕竟唐正庭怎么说也是省中医院的大教授。
“可是,李大夫你刚才不是还说你要建私立医院吗?这种时候你怎么能拿得出这么大一笔钱来?”李大可有些狐疑地问道。
李嘉根笑了:“建私立医院又不全是我的钱,我可以融资的吗。这你就不用替我愁了。”
李大可哦了一声不再多说。
“而且我们那里彩礼也比你们这儿低一点儿,李大夫你要把家搬到我们那儿的话,给你两个儿子娶媳妇也好娶一点儿吗。”李嘉根又笑道。
李大可继续沉默着没说什么话,他在满心矛盾地反复思索着这件事的可能性和利弊得失。
“不过,这些话都是后话,唐教授和我这次既然来了,也会去看看那个病人的,如果能有办法治得了这个病人的尿毒症,你的负担也就大大减轻了。”李嘉根又一转话音道。
“啊?真的?”李大可立刻来了精神,抬起头来急忙问道。
李嘉根笑道:“唐教授和我这次就是专门为你这件事来的。”
说完他笑着盯着李大可不说话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在等着李大可给他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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