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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我那般言语,商君博放下手中的拨浪鼓,一瞬间便又恢复到平日那般。挑眉看我,目光犀利中隐隐有试探,仿若可以直视人心:“朕听说,爱妃今日在太后那受了委屈,是么?”
想来,这事情是老嬷嬷说的吧?早便料到他即便是知道也不会来救我,可是这会真的印证了,心里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来。或许,是因为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如今也算得是我的丈夫,所以心里或多或少,都是抱了那一丝期翼的罢?
摇头浅笑,我垂下眼睑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怎么会?太后娘娘对臣妾很好,还留臣妾和德妃一起吃饭。甚至还特意为臣妾做了许多菜呢。”只是,那饭菜却根本不能吃罢了。
“哦,那就好。”商君博听完我的话,也不再说多什么,只是点头应了一声。这事情,就算是这么过去了。忽而他抬起头来又问:“明日除夕宴上,朕就会授你大印与封册。另外,孩子的名字起好了么?”
本来我抱出孩子与他亲近,便是想要提起起名的事情。如今他自己提起,倒是省了我一番事情。只是他说的册封之事,却是让我心里无端端一紧——明日么?在那般喜庆的日子,册封我为珍妃。是否太不顾虑别人的感受了?今日太后才对我百般刁难,明日那般张扬,只怕……不过也无所谓,迟早都是要有这么一出的。
只是,心里却是不舒服了起来。明日,我便正式的成为了这珍妃。正式的成为了后宫粉黛中的一员,从此再不能逃脱这华丽牢笼。从此自由,梦想,都与我再无缘分。唯一的盼望,便还是落在了一双孩子的身上。只求他们能平安长大,无病无灾。
否则,即便是荣华富贵,权力滔天,也不能弥补我的损失!
“臣妾想了两个,只是不知道皇上喜欢不曾。”抛开脑中的抵触情绪,我笑吟吟的说出我的想法:“一个叫融,一个叫暖。取其意为,融雪之暖。他们本就出生于冬天,臣妾希望他们能不受严寒之苦,一辈子都平安快乐。皇上以为如何?”
说出这番话,我心里已经是怦怦跳个不停。若是商君博知道我与庭雪那一段,从而联想到那上面去,我又该如何?心里一下子有些微微的懊恼起来,或许我实在是太冲动了罢?
“商融、商暖?融雪之暖?惜之,这名字倒是不错。”商君博沉吟一下,却是点头称号,似笑非笑的看向我:“想不到,朕的爱妃竟有如此才情。怎么的当初就只有淡轻出名呢?依朕看来,惜之你的才情比淡轻好才是。”
“皇上见笑了,臣妾哪里是才情好?只不过是自己孩子的名字,才会这么上心。若是真个让臣妾做什么诗词,却是比不上姐姐的。”我干巴巴的扯出笑容,竭力想要做出一副和谐的样子,然而心里的别扭却是怎么也遏止不住。商君博这般,根本不过是拿我当个物件罢了。他刚才那般眼神,根本不过是猛然发现自己的一个物件竟然还不错的眼神而已。
心里有些微微的发苦,只是我却不知该如何掩饰。那种感觉一滴滴的渗出来,让我突然觉得很颓然。上天让我穿越过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难道仅仅是让本该死的我,再多几年寿数?可这种行尸走肉的生活,却又有谁喜欢来着?带着前世的记忆,到这深宫做妃子,心里除了别扭厌恶之外,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感受?一想到要与那么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心里就会像是吞了苍蝇一般难受。
“朕早就说过,这事情爱妃做主即可。既然爱妃想要叫这名字,那便就叫这名字即可。”我心不在焉的时候,商君博扔下一句这个,大概也是觉得索然无味,于是就起身出去。如往常一般离开了朱雀宫。
说来也奇怪,虽说商君博每日必然会来我朱雀宫,可却是从来不在这里过夜。一方面虽说有我身子尚未大好,无法侍寝的原因,可另一方面,我感觉商君博却也并不是那么想要留在这里。商君博此番行径,着实让我有些奇怪。很想弄清楚,他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他一走,我将孩子哄睡着之后,便开始想明日的事情。明日,我该如何穿衣打扮,既不会失了气度,也不会夺人光芒?按照惯例,除夕家宴,所有的妃嫔必然都是要在场的。其中那些平日里不得恩宠的,自然是会想方设法的引起商君博注意,从而再度被恩宠也不一定。
她们定然只能从衣着打扮上入手。那么,我不想惹人起眼,那便穿着素净些罢?但是也不能太素,毕竟商君博是提醒我过的。而且,太素的话,在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中,倒是会适得其反,不但不能默默无闻,反倒是成了鹤立鸡群。
正在想的时候,忽闻老嬷嬷提醒:“娘娘,云昭仪来了。”
云淡轻?她来做什么?自从上次在我这里得到想要的之后,恩宠了一段时间,可却也好长时间不来了。今日——只怕是又有什么事情吧?这样一揣测,立刻觉得有些心烦。但是却又不能不见,于是就整了整衣衫,还是见了。
半月不见,云淡轻却似乎清减了几分,配着那股书卷气,倒是很有一番楚楚可怜的味道。只是她苦楚的笑容,却是让我吓了一跳。说实话,我从未见过她这般的样子。
“怎么了,姐姐。可是有何烦心事?”心知肯定是很出了什么大事,而且是她无法解决的事情。我也不想和她打什么太极绕什么圈子,索性开门见山。
在后宫中,与我最亲近的人,除了一双孩子,也就是她了。不管如何,毕竟是姐妹。真到了危机关头,我们还是只能选择联合的。血浓于水,这是亘古不变的事实。如今她有事,我是如何也不能置身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