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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买提和章妙妙到章家的时候,吴为和方菲菲也到了医院病房,接出院的吴妈妈回家。
吴爸爸和吴妈妈都已经收拾好了,看他们进来,吴妈妈只是淡淡地说:“你们来了,走吧,先回家。”
方菲菲却笑着说:“阿姨,如果您不着急的话,我们再去见一见您的主治医生梁大夫好吗?”
“见梁大夫做什么?我这次不过还是肾脏和高血压的老毛病,其实用不着住院。只是老吴大惊小怪,为了让他安心,我也就住了几天。昨天下午透析的时候,梁大夫还过来看过我,说一切都正常。只要我保持每周三次透析,每天吃降压药,就没有什么大碍,用不着给人家大夫添麻烦。”
“是这样的,阿姨,我想请梁大夫给我们做一个血型匹配。如果合适的话,我想捐一个肾给您。”
“什么?!”吴家三口一起大惊,连吴为都不知道方菲菲有这个念头。
“嗯,我上网查过了,如果阿姨您能够得到一个健康的肾脏做换肾手术,就可以彻底治痊愈,再也不用接受透析治疗了。”
吴妈妈还在极度的震惊中,一时说不出话来,吴爸爸则急忙说:“菲菲,这件事我们以前已经咨询过梁大夫了。他说肾源不是那么好找,而且小陶的情况没有那么严重,透析治疗完全可以应付的来,没有必要非得换肾。”
吴为的妈妈姓陶,名字非常好听,叫陶然。吴爸爸和吴妈妈年轻的时候互称小吴小陶,到现在这把年纪了,小吴变成了老吴,小陶还是小陶。
“我知道呀。可是阿姨每周二四六都要做三次透析,每次都要做四个小时,还做了静脉造瘘术,每周一三五要用红外线治疗器照射二十分钟,加强血液流动防止堵瘘和血栓。如果能够换肾的话,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呀!吴为跟我说过,你们其实偷偷跟阿姨做过血型配合,但是都没有配上,说明你们其实也是想过给阿姨换肾的,不是吗?”
吴妈妈又惊讶了:“老吴,真的吗?你和小为背着我做过血型配合,想要换肾给我?梁大夫不是说过我的病情没到那个地步,用不着吗?”
吴爸爸解释说:“我们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嘛,万一你的病情恶化呢?到时临时抱佛脚吗,就怕来不及了呀。用不着最好,用得着的时候我们就可以顶上。只可惜我们运气不好,你的血型是AB型,我是O型,我根本没有资格。小为是A型,可以试一试,只是也没配上。”
吴妈妈看着方菲菲,又看看丈夫,看看儿子,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最后轻声道:“用不着换肾,我早就习惯治疗了。梁大夫说过,有好多尿毒症患者,做四十年的透析还是活得好好的。方菲菲,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犯不着为了讨好我,就做这样的事儿。我不是那种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的人。”
吴妈妈说完又自觉这话有点重了,想着面前的小姑娘脸皮薄,只怕会忍不住哭起来吧,不禁皱起了眉头。
可是方菲菲一点儿要哭的想法都没有,一本正经地说:“阿姨,我当然知道您不是自私自利的人,不过我还是想这么做,就算是想讨好您,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吴妈妈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居然不按常理出牌,有点哭笑不得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自私自利的人?你为什么不惜用自己的一个肾脏想要讨好我?”
“因为您是吴为的妈妈呀!吴为就不是自私自利的人,他是您和叔叔教出来的,您当然也不可能是自私自利的人了呀!我想讨好您,也是因为您是吴为的妈妈呀!吴为跟我说过,他失明以后之所以能够坚持下来,都是因为有父母的关怀和支持。如果没有你们,也许他手术失败失去视力的那一年,就已经选择结束生命了。”
吴妈妈的眼眶湿润了。
“阿姨,叔叔,认识吴为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是发生在我身上最好的事情。可是如果没有你们,我就不会有机会遇到吴为。所以无论我做什么来感谢你们,都是不够的。吴为告诉过我,阿姨的血型是AB型,我也是AB型,我们可以试一试。如果成功了,您随时需要,随时拿去!”
吴妈妈还是摇头表示拒绝:“胳膊拗不过大腿,从小为失明那一刻起,我们做父母的,就已经失去了和他讨价还价的勇气,什么事最后都得依着他。所以,他坚持要和你在一起,我们反对也没用。我已经同意你和我儿子在一起了,你没必要做出这样的牺牲来收买我。”
“阿姨,我从来都没想过,您这样一位优秀出色的母亲,可以被任何东西而收买。不对,还是有一样东西可以收买得到您的,不过那绝不是我的肾脏。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收买您的东西,应该是恢复吴为视力的能力吧!”
吴妈妈:……你说得还真对!
方菲菲接着说:“只可惜,我没有这个能力。”
吴妈妈:……那你说个什么劲!
“阿姨,不管您同不同意吴为跟我在一起,我都愿意做出这个牺牲,因为您对吴为来说很重要。我希望您得到一个健康的肾,健康的活下去。我这么做不是为了收买您,而是为了收买吴为。”
吴妈妈:……我是该得意还是生气?!
方菲菲嘴角露出了一个俏皮的微笑,“所以,阿姨,如果您真地接受了我的一个肾,您也完全没有必要觉得欠我什么。如果您对我有什么要求,还是可以一样提。如果我做的有什么不好,您还是可以一样批评。我的眼睛看不见,我没有吴为聪明,我读的书没有您多,但是我会很努力。我会让您看到我的诚意,也会让您看到我的进步!”
吴为抓着方菲菲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说:“好吧,我承认,我没有妈妈有骨气。你这个牺牲收买不了我妈妈,却完全可以收买到我,我这一辈子都卖给你了!”
吴妈妈:……混账!这个狗粮也太高级了!
到了晚上,从章家吃完晚饭回来的麦买提和章妙妙先去烤串店里转了一圈,发现小黑和小白打理得还算井井有条,只是羊肉串卖完了没法补货而已。小白和小黑觉得与其他们自己动手做些羊肉串来糊弄客户,让客户发现味道下降了,还不如告诉他们羊肉串太过抢手,已经售完,下次早点光顾。
对新手而言,做成这样也算过得去了。麦买提鼓励了他们两个几句,就送章妙妙回推拿馆,进门之后发现吴为和方菲菲也已经回来了。
麦买提首先向吴为表示了歉意:“我确实把我的未来丈母娘想的太简单了。不过还好,由于我这个未来女婿的杰出表现,章妈妈这么多年来的心结,居然开始慢慢融化了,意外收获啊!”
麦买提汇报完毕,章妙妙又关心上了方菲菲:“怎么样?吴妈妈对你的态度还好吧?”
方菲菲笑着说:“总算接受我入学了!打个比方吧,阿姨对我的要求是大学本科水平,可我现在只有小学水平。不过我相信,只要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总有一天会达到她的标准,顺利毕业。”
“要的就是这个精神!菲菲,我给你一个建议,与其把婆婆当亲妈,不如把婆婆当老板,这个关系到更容易摆正。”
方菲菲思考了一下说:“嗯,老麦,你说得有道理。对我来说,那我换个说法,阿姨就是董事长,她对我的要求好歹也得是财务总监或者运营总监这个级别,这样才能配得上董事长的儿子,优秀的集团总裁。而我现在的水平只是一个办事员,必须要以此为目标,努力前进!”
吴为搂着方菲菲,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放心好了,至少集团总裁是完完全全站在你这边的。妙妙,我们还想跟你商量个事。”
方菲菲一听就伸出手去捂捂吴为的嘴:“什么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先不提这回事儿。”
“什么事啊?跟我有关吗?吴为,你别理菲菲,她总是会跟我客气。你说吧。什么事儿?”
吴为把方菲菲的左手从自己的嘴上扒了下来说:“我跟我爸妈宣布我已经跟菲菲求婚了,我妈就说,既然这样,菲菲住在推拿馆也不是个事儿,不如就让菲菲住到我们家去吧。这样,我妈妈也可以手把手教她我们家的规矩。”
“哈哈,现在吴妈妈听起来又像是皇太后了,菲菲就是太子妃,太后要管教一下太子妃!”
吴为居然一本正经地开始跟麦买提商量起了宫斗情节:“老麦,不对呀,差了辈份了!我妈要是皇太后,我就是皇帝啊,菲菲应该是皇后才对!”
章妙妙赶紧把谈话扯回正题:“这是好事呀,说明吴妈妈已经开始接受你了。你不是要努力争取她的肯定吗,这就是最好的机会呀!菲菲,你为什么不让吴为跟我提这件事?”
“这还用问吗?”吴为笑着说:“你家里有大别墅,却一直都窝在推拿馆里陪菲菲。当然了,也有你妈妈对你态度不好,所以你不愿意回家的原因。菲菲担心她搬走了,你就落单了呀。不过菲菲,听起来章妈妈的脾气问题,已经被解决掉了。这样的话,你搬去我家,妙妙也搬回自己家,跟两位妈妈多沟通多联络感情,双赢啊!”
章妙妙也点头:“对呀菲菲,你将来总是要嫁给吴为的,你们两个眼睛都不方便,吴爸爸和吴妈妈肯定不愿意你们两个单独出来住。这样一来,你早点搬过去,早点开始熟悉也好啊!你就不用担心我啦!我妈妈的脾气可能一时半会儿改不下来,但是吴为说得没错,现在既然一家人把话说开了,我就应该多和妈妈沟通,也不要老是生闷气。”
麦买提慢吞吞地开口了:“哎呀,我本来还有一个提议呢,可是妙妙这么一说,我都不敢开口了!”